当得知荒废已久的玄舸重新恢复动力,破梦就不由得想到他无缘的兄弟,如今的他脱胎换骨,相信身为双生兄弟的他,自然也有了一番变化。虽说圣魔双子,一圣一魔,注定要走不同的路,但相同的是,现在的他们,都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破梦笑出声来,俊逸邪魅的面容有着好奇与疑惑,他决定一探究竟,想看看让玄舸重生的人到底是何来历。他能够肯定,必然是和戢武王有关系的人,剑之初?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就是他的兄弟了。
有些迫不及待地来到玄舸所在地,破梦看着已是焕然一新的玄舸,想到母亲曾经在那上面指挥千军,意气风发,便不由得油然生出一股肃然敬意,一个跃身,他便来到玄舸之上。深入内部,他发现尽管玄舸在表面上恢复生机,但内部却是一副破败残旧景象,浓重的血腥尸臭味,满地的枯骨,这里的环境阴暗潮湿,而独坐在其中的王者,却依然是王者之威尽显,不怒自威。破梦怔然地看着坐在王座上的王者,那雪白的战袍,精致的面具,忽然想到梦中经常出现的王者身影,以及那一声声呼唤,都让他从梦中惊醒,往脸上一抹,已是冷汗淋漓。母亲的面容身姿他一刻也不会忘记,如今亲眼所见,让他不由得轻唤道:“母亲……”。
就在破梦怔然地望着王座上熟悉的王者,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武器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一步一步。破梦定睛凝神,看着从内中步出的人,只见是一个面容俊美精致的少年,正手持一柄长戟,缓步踏出。少年的右脸上竟有着凝固的泪痕一般的银色图腾,当少年稍一动作,便闪烁出银光,虽然与他有几分相似,但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却是让少年的杀气稍稍减弱几分,无论如何,这只会让人想到最纯澈干净的东西。
破梦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虽然面容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的少年,忽而嘴角上扬,邪魅的眼睛一眯,他微微躬身,朗声道:“在下,槐破梦。”。
少年看着破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丝了然的欣喜,但他面无表情,一挥长戟,也应道:“在下,殊十二。”。
破梦看着眼前的少年,见他正凝神看着坐在王座上的王者,悠然道:“想来你就是吾那无缘的兄弟了,玄舸重新获得生机,你可是要为我们的母亲报仇?”十二转过身,见破梦神情淡然,便道:“那是自然。”破梦轻笑道:“看来我们不愧是兄弟。”十二冷哼一声,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要忘记仇恨,只会侮辱王血。”破梦见十二神色冷厉,语气冷然,本该是气质纯澈,却因仇恨而显得不够完美,不由得暗想十二幼时究竟受了什么苦,但如今想想,难道自己就是幸运的了?自己对剑之初如此,虽有生父在旁,但在他想来,算不得什么幸福。幼时便有的为母亲报仇的念头,随着长大后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叛逆的他完全不受父亲控制,他的灵魂,只怕早已浑浊不堪。
十二握紧了长戟,不知该对眼前的兄弟说什么。他对父亲和兄弟并无任何怨恨,也许是天命如此,但他却明白他始终会和自己的双生兄弟见面,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合。环顾已是冷清破旧的大殿,他的眼中溢满了苦涩,脸上的泪痕闪闪发光。也许他与生父剑之初再无亲密或见面的可能,就算见了面,他们又能说什么?自己与母亲的面容相似,只怕会勾起父亲内心最深处的痛楚,那又何必呢?他闭上眼,突然吟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囝过大桥,摇囝大汉,摇囝好命,生生世世有人伴。摇啊摇,摇啊摇……”。
破梦听到十二所念内容,不由得身体一震,他看着十二,见他的脸上萦着淡淡的惆怅,只觉得心一痛,眼一酸,他捂住胸前衣服,轻声喘气。十二来到他身边,紧张地问:“你无恙吧?”说着就想去扶他一把,但破梦拒绝了他,摇头道:“无妨。这歌谣是……”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十二,十二闻言仅是一笑,轻声道:“那是母亲为了安抚我们唱的,经常在吾耳边回响,吾自然就记了下来。”破梦点点头,见十二还是有些紧张,便轻笑道:“关心吾吗?”十二闻言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笑出声来,握住十二的手腕,道:“十二,与吾上前,好好看看母亲吧。”十二点点头,和破梦一起上前,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王者,十二面有惆怅,破梦却是神情淡然,他知道他与十二的不同,十二本性善良,而他比起十二来却是深沉了许多,只是眼前的少年,竟让他有了想保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