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什么?”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不是真的。卢修斯没有说他以为自己听到的那句话。绝对不可能。
“你听到我说的了,西弗勒斯。”那由傲慢语气吐出的自己的名字好像鞭子一般击中了西弗勒斯。
“什……”他试图缓一缓呼吸。
“而且我必须说我没有失望。一点也不。”卢修斯梦幻般地叹了口气。他对西弗勒斯眨了眨眼,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西弗勒斯知道他正瞪着对方,搞不好嘴还是张着的。
“为什么……”
“我已经摆渡期待今天很久了,你知道的。我只是从来没想象到我能真的得到机会。”卢修斯说道。他脸上的微笑和轻浮的矫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热切渴望的严肃神情。
“你——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期待了很久。”
“你……”
“你似乎一直坚定地和旁人保持距离。你从来不回应调情。”他遗憾地说。
“调情?”一如既往地敏锐啊,西弗勒斯。
“我知道我能打破界限,只要我有机会的话。”想到今晚卢修斯到底打破了什么样肉体上的界限,西弗勒斯不安地瑟缩了一下。
“我……我……我……”时不时来次深呼吸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你知道的。
“你是突然患上冗词恐惧症了吗,西弗勒斯——我通常精于言辞、长于雄辩的朋友?”卢修斯说着,很明显对西弗勒斯的混乱状态感到十分好笑。
“什么?”
“你以前从来不惮于使用长单词。”
“怎么……我……你……”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实话,西弗勒斯自己也没想到。
“你是怎么……如何……知道是我的?”
“别把我当傻瓜,西弗勒斯。我太了解你了;就算不是你的声音,不完全是你的身体,我也能认出你说话的遣词和语气。我们认识有多久了,说真的?”卢修斯只是想让自己显得友善陈恳。西弗勒斯不会让自己被愚弄的。
“但你给了我那张羊皮纸。”
“是的。但你在俱摆渡乐部一张嘴我就知道你不是罗拉了。他脑子里就没有两颗细胞是连在一块儿的。我必须诚实地说我可不会怀念他的谈话能力。”
“那就是说你不会再来这儿了?”
“我会的。不幸的是罗拉不会了。”卢修斯冰冷的声音里毫无惋惜之意,倒是有一点儿好笑。
“不会?为什么?”
“此时此刻罗拉应该已经永久居留于巴登巴登了。非常永久。在坟墓里。”
“罗拉死了?”刺痛他的负罪感与其说是来自又一场毫无意义的谋杀,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一开始就让自己和这种人搅和上了。
“确实。你知道的,雇来的帮手往往不太可靠。这真叫人伤心。总得采取点措施。”现在他开始坦然地嘲弄起西弗勒斯来。
“我明白了。”西弗勒斯咬着牙,固执地拒绝去回应又一句没完没了的讽刺。
卢修斯对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西弗勒斯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让卢修斯扰乱激怒他。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能力了——并且如今更胜以往。
他希望自己能在卢修斯想起他也不完全可靠之前离开这儿。但愿他不想在这个房间里杀人。西弗勒斯推开了那一小堆他穿来的衣服,拿起包想要拿回自己的魔杖。他觉得现在换回自己的长袍已经不会带来更可怕的结果了。他挥了挥魔杖,把它们恢复成原来的大小。他全心全意地感激上苍有一个咒语可以帮他扣好所有纽扣,鉴于他抖个不停的手肯定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了。
“哦,好吧,是的。那我走了。”西弗勒斯穿上自己的靴子以后说道。矛盾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打架:他的一部分想把卢修斯扔到沙发上……吻……操……揍……咒……随便什么;另一部分想着好好醉一醉,最好能醉到从此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下次见,西弗勒斯。”卢修斯说完朝他微微眨了眨眼,很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下次?”西弗勒斯心里升起了冰冷的恐惧。他抬起头看向卢修斯,那双冷冰冰的灰色眼睛闪烁着笑意——无疑是因为西弗勒斯的困惑。
“伦敦有很多可爱的小旅馆。当然,麻瓜伦敦。它们都很注重隐私。我会告诉你时间的,你来选地方。也许我还会再给你带点情报。考虑一下吧。你没法拒绝的。你那小小的社团会坚持这一点,我想。”卢修斯的嘴唇弯起一个掠食动物般的笑容。在西弗勒斯看来,这个笑容足以使最凶狠的恶狗翻身露出颈动脉臣服。我们都倾向于做出某种犬科行为,在人生中的这样或那样的时刻……他挫败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