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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阳·作业』何处向天涯(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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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云迦常常想,她的那些个族人,在这片极乐七海,实在是呆得太久,以至于都老朽了。
自从她回来,那一个个头发金灿灿,被阳光一晃就像是点亮一头金色霓虹灯的人,虽然心里讨厌她到恨不得她立刻死了,却还是要顾着千百年前的破规矩,尊她为王,封了她个可笑的名字,叫什么“光之圣主”。
可笑。
她这个光之圣主活到现在,生命中所见的光芒却寥寥无几。或许人生而如灯,偏偏不能照亮自己。
她幼时流离落魄,所到之处无人不驱逐她们母女,只有母亲牢牢抓紧她的手,拥抱她如春日朝阳般温暖。除母亲之外,她再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温言笑语。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只会有母亲一个人了。
然而在漫漫风雪里,落日村里带着淳朴笑颜的筠阿姨怯生生地对快要冻死的母女二人说:“要不你们先去我家里避风雪吧。”即便筠阿姨的眼神在扫过丑陋的她时总是流露出恐惧,却愿意把家里不多的食物分给她。
再后来,她被族人锁在岛上度过漫长的褪羽期。所有人都厌恶地远离她,只有一个人愿意每天陪她说话,哪怕她只懂得呜呜啊啊地回应。也只有那一个人会郑重地唤她的本名而不是叫她怪物或者半血。
不久之前,一个和她一样被别人视为异类的红发少年,面色沉静地喝下她摆放的毒酒,要她救那些憎恨和排斥他的同伴。那天傍晚的夕阳从窗外射进去,洒在他耀眼的红发上,熠熠夺目。那分明不是为她而闪耀的光芒,却还是让她觉得温暖。
这一路走来,所历皆是冰冷凉薄,只因这些偶然闪耀的光芒,她的人生才没有彻底陷入黑暗。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在冰冷和黑暗的世界中呆得越久,对温度和光亮就越发敏感。相反那些拥有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的人,却总是会抱怨人生的不美满。
云迦站在天南晔国的都城城头,遥望那抹即将坠下的斜阳。
入夜之后,最后一场决战将要来临。等到彻底了结了七海的战事,她立刻就拍拍屁股走人。她离开沙隐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我爱罗他们怎么样了。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觉得大漠才最像家。
云迦举起那块沙子凝成的挂牌来看,大漠的轮廓隐隐可见。她忽然笑了一下。
果然啊,因为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吗?


1楼2011-11-19 12:44回复
    (一)
    夜幕悄然覆盖了整片沙漠,矗立于大漠中的沙隐却并不因为夜色的来临而陷入寂静。街上灯火通明,人潮熙攘。这一日,是沙隐水利工程竣工的日子。启用仪式在白天已经结束,夜晚成为了村民们狂欢庆祝的时候。
    两天秤一凛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在沙隐的街道上。朗月跟在她身后,不时警惕着四周的情况。两天秤一凛可是土影老头的孙女,地位非同一般,但她的忍术和她的地位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虽说忍界大战已经结束好几年了,在这种太平时期村子里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可是对朗月来说,保护两天秤一凛的任务既然已经接了,就不能大意。
    一朵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天幕上,整片天空立刻就亮了起来。
    两天秤一凛驻足抬头,在整片天空被点亮的瞬间看见年轻的风影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哨岗上,红发被微风扬起,表情依旧寥寥。
    “哈,原来他躲在那里!”两天秤一凛开心地笑了一下,随即展开忍足向那座哨岗跑去。她身后的朗月虽然有些意外,但追上这么个大小姐还真不是问题。可是⋯⋯任由她这么一厢情愿下去,倒成了个棘手的问题。
    朗月紧随她登上哨岗,只见她开开心心地朝我爱罗跑过去,声音甜甜腻腻:“我爱罗~”她说着就一脸笑意地去抱我爱罗胳膊,可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沙子忽然升起来挡住她。两天秤猝不及防,收不住步子险些就摔在地上,还好朗月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
    两天秤悻悻地站稳,低着头有些泄气地说:“你的沙子辨别能力又出问题了吗?为什么只针对我?”
    朗月看到我爱罗眼里一闪而过的歉意,听到他平淡地说:“抱歉。”然后再无其它解释。
    这丫头有点自欺欺人,她怎么会不知道保护我爱罗的那种沙子并不辨识个体,只辨识敌意呢?刚刚挡住她的沙子,明明是我爱罗自己操纵的。
    “呵呵,开始放烟火了。听说村里找的烟火师很厉害呢。”朗月找了个话岔打破僵硬的气氛。可是半晌无人回应。
    她猜想我爱罗大概还在为昨天见的那个玉匠的事情烦心,正寻思着说点村子里的喜事让他开心一下,可想来想去,村子里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他不知道的呢?偏偏这个时候,两天秤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听说,你在找人修你的玉坠。修不好就算了嘛,我让人找了一个新的给你。虽然不知道你原来那个是什么样的,但是这个新的,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哦!”她邀功似地递过去一块温润的碧玉,光华流转,一看就知道价值非凡。可我爱罗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摇了摇头道:“多谢了。可是我不需要这个。”说罢就要走下哨岗,看起来是不想再呆下去。
    两天秤有些气恼,对着我爱罗的背影道:“我听说你那块是血玉。血玉既碎,它的主人多半也不在世上了。死人的物件,你还要留着做什么?!”我爱罗听了这话,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不过他看的不是两天秤,而是朗月。
    两天秤说这些话的时候,朗月就暗叫倒霉。那个玉匠是朗月介绍我爱罗去见的,所以当时那个玉匠说的那些话,只有朗月听到了。两天秤会知道这个玉匠说的话,很有可能是朗月说出去的。朗月暗暗叫屈,连连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我爱罗听罢没什么表示,只将目光转向两天秤:“你从哪里听来的?”
    两天秤莫名紧张起来。我爱罗虽然对他冷淡,却从来没有这样板着脸严肃地跟她说过话,她忽然有些慌乱。
    “我、我听说你去找过那个玉匠,就、就自己去、去问他了呀。反正是商贾,给他钱或者恐吓他⋯⋯他就说了嘛。”两天秤偷偷注意着我爱罗的表情,见他还是一脸严肃,又有些气恼。“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有必要这样嘛?”
    我爱罗缓缓摇头,抱起双臂看她,道:“我无意冒犯。只是你这样过于热衷别人隐私的行为,难免会给人造成困扰。”
    两天秤愣了,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会给别人造成困扰。不该是她做什么,其它人都要喜欢才对的吗?在岩隐村,所有人都喜欢她呀。她有些委屈地问:“我⋯⋯难道我就不可以知道你的事情吗?”
    


    2楼2011-11-19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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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包括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朗月看得出我爱罗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心跟她说这些话。两天秤大小姐对我爱罗的骚扰,朗月老早就看不下去了。刚开始还觉得那是小女生单纯的单恋,后来朗月却渐渐觉得这个大小姐好像有点把我爱罗都当她的私有物品的意思。她热衷于掌握我爱罗时时刻刻的动态,想方设法参与我爱罗所有的活动。如果参与失败,她必定要事后多方打听了解,明确地知道我爱罗干了什么。这种怪癖,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朗月有的时候甚至希望我爱罗还是十二岁以前的残暴少年,对着两天秤一招沙缚枢了结了她,也就清净了。可是她的上司大人在这些年这个位置上练就的修养根本不是她这个小上忍能比得上的,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忍一忍的。
      “可是⋯⋯可是⋯⋯我、我⋯⋯”两天秤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细不可闻。我爱罗无奈地摇摇头,示意朗月照看好她,随后转身下了哨岗。
      “可是我喜欢你啊⋯⋯你不是也该喜欢我的吗?”两天秤低着头,声音似有哭腔。
      朗月看着两天秤面对着的那个方向,空空荡荡。风影早就走远了,怎么听得到呢。
      朗月拍了拍两天秤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吧。”她本想说“以后还会有机会表白的”,但一想这样给她希望岂不是太对不起风影大人了,又改口道:“你不是要看烟火的吗?已经开始了哦。”
      几多烟花相继开绽在天空,不同的色彩染得浓黑的夜幕光华绚烂。哨岗下面人声嘈杂,大家都欢呼雀跃。
      “嗳,你看那个!图案是个冰激凌哎!”
      “什么嘛,明明是只鸟啦!”
      “谁会在沙隐的烟火会上放鸟的图案啊?我们沙隐最讨厌的就是大鸟!”
      “是哦是哦,从前有只大鸟差点把我们风影大人抓走了。”
      “哼!再有大鸟来我们就用弹弓把它打下来!”
      朗月听着哨岗下面小孩子的议论,很想笑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抱膝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像是在哭的样子,实在让她觉得不能笑出来。
      她忍了半天把笑憋回去,干脆也坐在两天秤旁边的地上,不发一言。等两天秤的肩膀终于不再因为哭泣而颤抖的时候,朗月才缓缓说:“也就是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喜欢他,就注定是这样的了。”
      两天秤缓缓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双眼又红又肿,脸上满是泪痕。她呆呆看着朗月,似乎是没有太明白朗月说的话。
      “唉⋯⋯世界上没有一条定律,是你喜欢别人,别人就要喜欢你。很多时候,纵然你喜欢一个人超过喜欢你自己,这个人也不一定会给你回应。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你还是看开点好。”
      两天秤忽然抹了一把残留在脸上的眼泪,看着朗月道:“你也喜欢他。”
      朗月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个大小姐连我爱罗的事情都能打听得那么清楚,何况是她这个小跟班呢。
      朗月正想说点什么,两天秤忽然又说:“我还知道,暗部那个崛北凉子也喜欢他,还有佐间花子,还有木叶的⋯⋯”
      “行了行了,”郎月打断她,“你成天呆着没事打听别人隐私做什么?”果然,被人这么挖掘隐私,谁都受不了,真难为风影忍了那么久。
      “爷爷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边说她边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继续对朗月道:“你不要妄想花言巧语劝我放弃。我才不会那么傻。我会一个个除掉你们这些情敌的!”说完噔噔噔下了哨岗。
      朗月嘴角抽搐地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忽然想不如天上来一道雷,劈死这个讨厌的大小姐算了。
      除掉她们这些情敌?她们哪里算情敌呢?两天秤真正应该除掉的人跑得连个影都没有⋯⋯说起来,朗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云迦赶紧滚回来。她是有多迫切地希望看到两天秤被恶整的样子啊⋯⋯


      3楼2011-11-19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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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更新万岁。


        IP属地:湖北来自掌上百度4楼2011-11-19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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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快⋯⋯
          你那么晚睡就不需要补觉嘛?


          5楼2011-11-19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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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头喜感了
            我会一直喜感下去的


            6楼2011-11-19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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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喜感的大小姐。


              来自掌上百度7楼2011-11-19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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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感是生活中的某个真人
                受不鸟了实在
                在文中吐槽一下她算了


                8楼2011-11-19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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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真快,我还在绞尽脑汁准备给上部一个文评的,不过我除了说“好”也好像没得话说了。。


                  IP属地:浙江9楼2011-11-19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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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小姐似乎有点我的影子...杯具了,快吗?那是必须的,话说手机歇菜,今晚不能上来了!!!!哭~


                    IP属地:湖北10楼2011-11-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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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吐槽你…是我现在认识一人


                      11楼2011-11-1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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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啦。文评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写文还需要灵感


                        12楼2011-11-19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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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哇咔咔......只是说说。


                          IP属地:湖北13楼2011-11-1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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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笑道:“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朗月回头,看见脸上涂满油彩的勘九郎站在身后。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了哨岗。
                            勘九郎走到她身边,看着街上热闹的人潮,笑说:“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什么时候也跟我爱罗一样,喜欢站在这种地方躲避热闹场面了?”
                            “才没有,”朗月懒懒答,“还不是那个大小姐。刚刚才哭了一阵跑回去了。”
                            勘九郎挑眉,猜到那个大小姐是为什么哭。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对朗月说到:“你不跟着她?擅离职守哦!”
                            “我有用分身跟着她啦。她已经平安回到驿馆了。”她早就不是当年莽撞的小姑娘,做事情自然有分寸。
                            勘九郎点点头,道:“说起来,这阵子真是麻烦你了。只是照看这个大小姐的事情,随便交给其它人总是不好。要不是手鞠嫁去了木叶,这种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
                            “我明白啊。也没什么麻烦的,她不自以为是的时候还蛮好的。”只是这种状态比较稀少而已。
                            勘九郎笑笑,不再言语。
                            村子的另一头,我爱罗正坐在风影宅的书房里,翻看着一本陈旧的书。他一向不知道怎么融入热闹的场面,村子里举行各种祭典的时候,他都是个完美的旁观者——感受着那些快乐,却从不去打扰。
                            某一年夏日祭,鸣人难得来参加,硬拖着他去街上品尝各种小吃。结果从街头走到结尾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因为围观的村民挤得现场水泄不通,小贩们则是抢着免费送他许多东西。等他和鸣人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潮里钻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手上抱的那堆他用尽力气保护却还是被挤得不成形状的礼物,无奈苦笑。鸣人说,一定是他这个风影平常不太与民同乐,村民们才会在夏日祭典上见到他时表现得那么兴奋。鸣人还一副很有经验地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平常多多和村民互动,等村民在祭典上见到他像见到普通人一样时,就不会引起这种轰动了。他脑子里顿时想起在木叶的时候,见到鸣人堂堂火影厚着脸皮和小贩进行价格拉锯战,最后还被小贩拒绝交易的样子。如果互动是这样的,那他大概永远也学不来了。
                            屋外欢快的喧闹声和烟火绽放的声音不时交替传来。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噪音是不会打扰到我爱罗的。可是今天他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脑子里不时蹦出那个玉匠说过的话。
                            那块玉三年前就已经裂开了。没有磕碰,没有预兆,只是某天早晨起床时就看到了玉坠上的裂痕。然后他伸手一碰,玉坠就裂开了。
                            他不愿意去相信玉匠所说的话,可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七海远在万里之外,云迦自从离开之后便再无消息。
                            我爱罗抬手按了按眉心,拉开书桌的抽屉,碎裂的玉坠安静地躺在里面。他伸手从抽屉里将包着玉坠碎片的布包拿出来,打开,又闻到那种熟悉的馨香。在玉匠说这是鲜血凝成的东西时,他忽然想起那时候云迦留在他衣服上的血迹,也是和这块玉坠有相同的味道。
                            凶多吉少⋯⋯
                            一朵特别的烟火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我爱罗眉心在一瞬间紧锁。那是沙漠风暴的信号。
                            窗子边一名暗部冷静地声音穿过来:“大人,龙卷风正在以每秒270米的速度从西南方向靠近村子,两分钟后将到达沙隐!风暴直径达800多米……事先并没有任何的预兆,所以监测站并没有发出预警……”
                            我爱罗迅速起身走到窗边,眼神盯紧风暴来的方向,沉静而严肃地发布命令。
                            “发出警报命令全村戒龘严。守卫者立刻撤离!任何人不得出门!”
                            “通知所有上忍去街上搜索,把在街上的人统统带到防风洞。”
                            “使用风遁的暗部跟我走,其余的去帮上忍的忙。”


                            15楼2011-11-20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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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碧鸾站在海岛高处看年年岁相似的潮起潮落,脸上表情寥寥,眉间却隐有忧色。
                              一年前,她就在这里,看着浑身染血的光华一步步往大海里走。她拼了命去拉,光华却只得淡淡一句,放手,我快站不稳了。
                              碧鸾无奈地松手,心知无论怎样都留不住她。
                              光华回来的时候,已是命悬一线。那时她一双湛蓝的眼眸平静地看着碧鸾,不带半点感情地问她,你和他们一样,想要我死吗?
                              碧鸾狠狠摇头,眼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她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六年前天南晔岛的危机,本是由妙翼族统领下的赤鳞族发动叛乱而导致的。金翅鸟本是龙蛇族的天敌,两族的后裔自然无法和睦相处。赤鳞族忌惮妙翼族,臣服了上千年。但五百年来,妙翼族长期聚居七海,岛内近亲繁衍,血缘衰弱,不单十二羽越来越少见,早衰的幼儿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七海富庶,物产颇丰,族人生活安逸宁静,逐渐不思充实战力,只是沉迷于发展医术、天文、水利等等科技方面的事务。赤鳞族一打过来,族人竟全无招架之力,几天便宣布投降。
                              赤鳞族生性嗜血野蛮,到处破坏杀戮。妙翼族长不得以之下,想起当年的十二羽,这才让离歌偷偷出岛找回光华。
                              碧鸾被赤鳞族族长看中,被逼下嫁。光华一回来,就教她做了一场好戏,搅得赤鳞族首领和妻子儿子反目,一家不得安宁。最终赤鳞族族长夫人被杀,族长之子带走一部分兵力,自立为王。光华哄着那位少族长签了一份和平协议,说是会帮着少族长向他父亲报杀母之仇。少族长势力单薄,要反他父亲,自然得依靠妙翼族。可是摆平了少族长,妙翼族内部却是流言蜚语一堆。
                              五百年前的妙翼族人,在大陆上是无比高贵的一族,从不屑使用阴谋诡计。凡有冲突,都以正式决斗来解决。哪怕面对敌人,妙翼族人也会光明正大,以礼待之。
                              只是五百年世事变迁,妙翼族人早已没有当年的实力和豪情,却依旧死守那些古旧的礼仪和规矩,视计谋手段为下等,加之光华的出身,更让族里的长辈们对她的做法嗤之以鼻。
                              后来的事情,慢慢超出妙翅族人的预想。妙翼族原本只有赤鳞族这一个敌人,可两年前居然出现了另一个神秘的种族,人头鸟身,黑羽断翅,暴戾凶残。他们所到之处,全无净土。这些黑羽怪物和赤鳞族原首领结成同盟,使得赤鳞族原本已被削弱的实力更盛从前。
                              碧鸾看着光华眉间的隐忧之色,再看看叔父辈们欲言又止的神情,隐隐猜到那些神秘敌人的身份。他们大概是五百年间因不得回朝裟岛而入魔的同族后代,岛上的人称他们为魔羽。碧鸾第一次见到光华的时候,她也是那般模样。所以光华并不是十分愿意和这些黑羽交战,她从一开始,就主张招安。即便族中长老们并不同意,光华硬是用强权专断地下了命令——阻止招安者,死。
                              也就是这样的命令留下来的隐患,才导致后来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妙翼族人为金翅鸟与人族的后裔,身具金翅鸟强大的力量。但如果将这种力量用于杀戮,便会受到神经失觉的惩罚。在这期间,如果没有同族人的守护,妙翼族人就如同敌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妙翼族人千百年来视族人为手足。伤害同族,在族中是第一禁忌。即便光华的妈妈当年犯下族规并拒不交还十二羽的光华,天南晔岛也没有伤她分毫。光华早年已有杀戮同族的前科,此命令一出,虽然无人再敢反对,但其实祸根就已经埋下。
                              四年前颁布这条命令之后,光华与入魔的妙翼族后人在此地谈判。这里原先,树立着五百年前下令禁止妙翼族人与人类通婚的十二羽火之圣主——炎冥临终时留下的九大恨诏刻碑,世世代代警示妙翼族人,使他们明白人心的险恶多诈。
                              谈判的结果很成功,魔羽人接受了光华提出的条件,退出赤鳞族和妙翼族的战争。可是族中反对这个条件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因为光华提出的是,允许魔羽人进入朝裟岛完成褪羽期。这就意味着,从此妙翼族与人类不得通婚的禁令从此解除。
                              


                              16楼2011-11-20 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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