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回家里去,或者换一种更直接的说法,她是从家里逃了出来。一路上的经历印证了她最初的推断:是有人不想让她活下去的。于是一周的颠沛流离,她最终停留在这个离家极远的城市里,把自己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
本来是想找一份不起眼而安稳的工作,但是手忙脚乱地投简历时候却有人叫住了她。
那是个奇怪的人,喧闹的招聘会,别人声嘶力竭在周围,他却顶着冲天的菠萝头趴在桌上,好像刚刚睡醒。
“麻烦死了。”声音也像主人一样,不肯浪费一点力气。“没有钱雇HR就别充大佬来什么招聘会啊,不知道我很累么……真是的……不过来了三天一份简历都带不回去那边那几个家伙估计就要累死了。啊,那位小姐,你愿意把简历留给我们么?”
于是,第二天雏田便收到了《木叶日报》的回执,聘用她做编辑。在回执下面有一个懒趴趴的签名,奈良鹿丸。
《木叶日报》虽然是家报社,但是属于名不见经传的小本生意,从寒酸的两层小楼就能看出来。里面没几个人,但是个个都有趣的很。
比如奈良鹿丸。
雏田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奈良鹿丸。这位执行主编才气纵横,半个小时写出篇长篇评论让人读了只想拍着桌子大呼“过瘾”,甚至只要一打眼就可以看出几千字里面有几个标点使用错误。
雏田打赌这个人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到顶级的报社一举成名,但是关键是他不愿意,仿佛那些挤出零星时间令人惊艳的文章是他的副业,而打瞌睡和说“麻烦”才是主要他一天最主要的活动。
不,还有一项,奈良鹿丸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打开一个看上去有了年头的钱包,专注地注视着里面从来没人见过的什么。
那种眼神,雏田认得。
她曾经在那一个人那双同自己一样的白眸中看过,而在那深如桃花水的双眸中,这种过于炙热的目光一闪而过,让雏田不得不说服自己,大概,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那种眼神,雏田明白,是在看一个他深爱着的人。
工作一个周,雏田感觉自己大概一辈子都遇见过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比如只存在于众人传说中的社长油女志乃,比如画的所有东西都和他一样有一张欠揍笑脸的美编佐井,比如在鹿丸的指点下为了合理避税而穷尽心思把他们不丰厚的工资拆分成不同名目下发而造成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发钱大好局面的广告执行兼财务天天。
比如,从来抢不到新闻的记者李洛克,今天,居然拿到了头条。
在大家的追问下小李诚实地坦白,这条附加着大幅彩照的新闻不是他自己找到的,而是今天还没进门,就有人,好像在那里等了很久,就为了专门把这条新闻送过来,并且承诺,绝对是首发。
新闻不怎么稀奇,是某个财团的千金订婚的事情,那几个人团团围着小李追问细节,雏田挤不进去,便拿起彩照看。
照片上那个女子,刚柔并济的美丽面庞,一头如同纯金般耀眼的金发,一如那个夜晚。
那是雏田离开日向家所在城市的那一夜。
摇晃的火车厢内,铁轨规律而单调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突然安静的车厢闯进了一群黑衣人。
有眼尖的乘客能发现他们隐藏却故意让人能隐约看到的枪,他们一个一个地摇醒每一个乘客,用手电照亮他们的脸,好像再找什么人一样。如果有人不配合,就亮出匕首进行威胁。
路过VIP车厢时候,带头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门。
“是谁?”一个女声,高高在上的口吻不容侵犯。
“我们在找人,小姐,请开门让我们进去搜查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我?”里面的女子丝毫不让步
“小姐,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您不配合,我们不敢保证会对您手下留情。”
“好大的胆子。”里面女子的口吻及其轻蔑。
黑衣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低声咒骂了一句准备掏枪,突然后面来了来了一个人,同他耳语几句,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间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弯腰客气地说道:“对不起手鞠大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请多关照。”
“知道了就快点离开。”
“是。”接下来便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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