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合肥市奥体中心的上空硝烟正浓,我正乘坐着传说中的“奇迹号”列车飞驰在浙江境内的甬温线上。南国的初冬,细雨绵长,雾气蒸腾;夜幕悄然落下,在这样的寻梦之旅中,注定不会有奇迹发生;我终于开始慌乱起来,驻足回首时,冰冷的铁轨下已是尸骸遍野,无处安葬的冤魂散落在了异乡。
2010赛季的风雪征程,如今依然历历在目,一路踉跄的鲁能泰山,以匍匐的姿态问鼎。至今回味起来,我还是难掩尴尬:“自从孙国宇和伊万携手入主鲁能泰山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于是开始不遗余力的讽刺和指责;然而,一座奖杯就足以让所有人闭上嘴巴。”殊不知,我们还在冷眼旁观:“胸前佩戴醒目的大红花,得意洋洋的树碑立传,现象研讨,事迹报告,整顿异己,宫廷政变。。。这一系列小人得志般的狂欢,彻底暴露了其农民起义军般的短视本性;而对于一个新兴的王朝来言,更是铺天盖地的不祥征兆。”
虽然明知2010赛季的阶段性胜利已经透支了未来,但我却一时间无处可逃;在狂轰滥炸了一年过后,在别人收获的喜悦中,“选择性失明和选择性失声”都是度量狭窄的符号。于是,我执笔撰写了一篇煌煌万言的官样文字:《解析鲁能模式成功密码》。和马屁声如春雷滚滚、文采斐然骈四俪六的巅峰灌水巨著《望岳》相比,我还是晒出了一些干货的,起码做到了条分缕析、谄而不媚。不过,偶尔重读的时候,我的体会总是很模糊,但却也简单:“牙碜,汗颜。”其实,这篇文字中的内容是我在接受一次访谈时说起的;我没有孔和尚的气魄,更不敢在镜头前拍桌子骂娘;只好昧着良心顾左右而言他:“矮油,这草坪质量真不错,这衣服材料真不错,得花不少钱吧?”
转眼进入全新的2011赛季,不知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高潮过后的疲惫,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一瞬间而已,但却早就有人为了等到这一瞬间撅着屁股忙活了整整一年。眼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的狼狈相,我不知所措了:“穷追猛打吧,难免落井下石之嫌;明哲保身吧,却又不甘心放任这支荣誉之师命丧宫闱。”没来由的想起了梁实秋挖苦鲁迅的一段话:“无处可骂的时候,你还能靠什么活着呢?”心下释然:死无葬身之地,总比死的稀里糊涂要痛快一些。一念至此,极目远眺:列车已经驶过了甬温线,正披头散发的冲向卡桑德拉大桥。
说起鲁能泰山,我们总是先联想到深宅大院;说起深宅大院,又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宫廷秘史;说到这里,已是魅影重重,阴气森森。一本正经的脸谱,讳莫如深的腔调,我们再也无从猜想他们心底的秘密;一家成长在阳光下的职业球会,却总是和各种谣言、悬案纠缠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力量让这支队伍深陷于舆论危机而不可自拔?近几年来,韩公政的工作重心更是向“专职辟谣”转移,仔细梳理一下他在本赛季的公开发言,无外乎三类内容:“宣布工作合同的签订或解除;道歉;辟谣。”这已经不是大内总管的职能,更像是新闻官。
球员的普通伤停,教练的偶尔缺席,赏罚的正常决策,甚至包括高层领导的公务出差,鲁能泰山的任何一次细小动作都能引起外界的浮想联翩,进而衍生出无数版本的所谓内幕消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已经无法以“舆论过敏”的理由来搪塞了,我们只能推断整个管理体系一直未能平安渡过动荡期。在这样诡异甚至有些恐怖的氛围中,人人自危已是在所难免。信手拈来一则流传于坊间的小道消息:“伊万下课前后,俱乐部工作人员之间一度出现了道路以目的交流方式,因为谁都无法预知下一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人是谁!”当然,这种流言永远无法证实;但是,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连续两个赛季,一线球员的状态下滑呈群体化趋势;虽然和伊万、马季奇的执教能力难脱干系,但是,部分球员长期的低迷表现几近业余水准,就难以将责任全部推到主帅的身上了。当然,我们也不应过多的苛责球员;因为看似偶然的情况,却有着其存在的必然因素。今年的这种现象集中体现在了周海滨身上,他也因此饱受诟病。半年前,我曾就此问题坦陈个人观点:“新时代开启之初,早已注定了所有球员的命运。内行不作为,外行乱作为,几个捣蛋的,一群围观的,管理混乱,权责不明,山头林立,人心浮动,这就是鲁能泰山的现状。在这种形式下,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周海滨。”近几日关于“球员思变”的传闻,似乎正在印证着我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