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一个故事给你听,一个从相遇到相识,最后追随相依不离不弃的故事。看啊,明明有这么多话想对你说,诉之笔端,却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2006年。夏至。那应是杭城一年中最热的光景。彼时少女时光情窦初开,我便在荏苒的时光里与你相遇。水红色的封底,有女子回眸浅笑。于是我想,这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果然如此。才子佳人,英雄红颜得以相守,白首不相离。直到合上书的刹那,我才惊觉,明明是那么温暖的底色,却不知为何硬生生的挤出一抹惨烈。
——那时的我哪里知道,人间世事本无常。况且“情”这一字。最是难懂莫测。你以为你遇上了,爱上了,最后也逃不开天各一方的宿命。
后来呢?就是这样爱上了你的文字吧。跟死党整日跑到书店里,只是为了看是否有你的书上架。一起买的那些书,哪怕有一个褶皱都会心疼好半天。当时的零钱并不多,但是拿到书就觉得很满足。再后来…离别终究还是到了,毕业的时候彼此也曾说过 “不要忘了我”,写过那些矫情的“不要说再见,因为再见就是再不相见”的话,也曾约好一起去看电影。可那些约定也慢慢的被风化在时间的洪流中。到头来终究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逃不了,也逃不开。
我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它说旧时光她是个美人,温软娴静,眼深如潭水。我们追溯的时候,就为她画眉。她的眉太淡,面容太模糊,如何敌得过岁月稀释,情爱挥发。我想我曾用我最美的年华遇到她们,我们拥有那么美好的记忆。也许在路上我们走散了,但所幸的是,你一直都在。你在前行,没有迷失方向,没有停下脚步。
我躲在被窝里用手机看完《镜》的时候,已是深夜。马路上寂静无声,只余昏暗的路灯,还在一点一滴的诉说昨日的故事,而我已哭的不能自已,只为了那个鲛人男子唯一的一次坦白心迹,即便他这一生,孤寂而又短暂。
还记得哪些?是湛碧楼的酒席上,两人持剑的身影,还是冰湖下,与之天人两隔的男子?是在荒原上,策马前奔,不管不顾,只为保全紫夜的雅弥,还是如沐春风,双手却沾满鲜血的妙风?多希望有一场眷顾,来一场花好月圆。最终却敌不过那一场跋山涉水千里而来的告别。你留下的真的太多太多。而我只记得那夜的雪落了又下,白的刺眼。最终定格成旧色的画面,记忆中无法抹去。
9月24日,杭州图书馆。你一身黑色旗袍,如约而来。笑容温婉而明净。我看你入席,看你一言一行,看你抬头低头间如水的温柔,心里刹那间涌上了满满的温暖。这就是一直陪伴我五年的你,这就是给予我们这片夜雨江湖,盛世云荒的你。这就是那个“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吹箫”的你。这就是你啊,一个说话很直、笑起来很亮,既慧黠又慵懒,有着猫一般舐毛抿爪的自在与优雅的女孩。
你在台上说,感谢每一个陪伴着你的人,其实你错了,要说谢谢的该是我们。不同个性的人,从不同的地方走来,彼此聚集,彼此对面,一起在某一个天气好的下午,为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会心的一笑,即使彼此不相识,但心里却是有同样的信仰。于是我的记忆中,开始留下许多人,弥补往年的空白。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对我微笑,所有的人都亲切的叫我“小柒”。
故事一直在继续,中途有人散场,有人谢幕,但留下来的还是要微笑的不是?这一切都是一个画圆的故事,我在中间,你也在中间。这些年来,我终于学会了释怀,不管是相聚,还是离别。那些苍了少年惯了声色老了天真薄了青春静了光阴痛了灵魂的从前,也不过是时间赐予我们的力量。快乐总是来的很快很突然。我们知道,最终我们都会长大的,那些哭过爱过笑过恨过的,最终都会过去的。
一辈子很长,这么近那么远。有些东西被无声的带走。光景绵长,恍然而已。但请相信,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我们还在,爱也还在。温暖一直都在。
“风很清,木很凉,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