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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汰余:东南纺织业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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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23  来源:《中华长江文化大系》 

经营筹划,运智谋战 

(居安思危,培根固基、“划无失理”,稳步发展、慧眼识人,知人善任) 

“商场如棋盘,处处有谋术”。布兵掠阵,进退攻守,翻云覆雨,或赢或亏。损与益的博奕只在捻指之间,胜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经营者的素质。徐荣廷有勇,在看准机会后能当机立断,有敢于决策和冒险的勇气和胆略;苏汰余有智,善于把握行情并具有灵活应变的经营谋略。两代人的合作,两种智慧的交融,使得他们的事业始以正合,终以奇胜。 

一、居安思危,培根固基清末,湖广总督张之洞创办了“布、纱、丝、麻四局”,以“经纬天下,衣被民生”。 

但“四局”始终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最后只得招商承办。辛亥革命后,黎元洪派员接管了““四局”,驳回原承包者续包的要求,另行招商承办。徐荣廷意识到这是赚钱的极好机会,他和苏汰余商量着如何取得承租权。苏汰余说:“承租‘四局’一要有钱,二要有权,这钱咱们可以八方筹措,尤其可以请刘老板刘象曦投资;这权嘛,关键还在鄂军都督黎元洪手中,我想凭您与他的‘金兰之交’,这事就一定能办成。”依此,徐荣廷顺利地取得了为期10年的承租期。并将原承包“四局”的韦紫峰的应昌公司机物料作价白银42万两,自行筹银18万两,组成楚兴公司,刘象曦任经理,徐荣廷任副经理,苏汰余主管财务兼文牍。时遇第一次世界大战,列强无暇东顾的极好机会,再加上当时的纺织厂多在沿海大城市,唯“楚兴”独居内地,而纱布在武汉出售又概免厘税,故楚兴的经营十分红火,1919至1920年两年的销售利润,竟高达800万两白银,为楚兴原始股本的10多倍。 

正当上上下下皆大欢喜之时,花栈却发生了火灾事故。幸亏救火及时,损失还算不大,可是在现场却找不出引起火灾的可疑迹象。这次火灾,使苏汰余和徐荣廷更多了一层的考虑,那就是居安思危,应该有个长远的打算,为自己的实业作些准备,那样,即使发生什么不测事故,或承租期满时承租权被他人夺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望而兴叹。苏汰余端出了自己未雨绸缪的打算:“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一是要继续扩大资金积累。尽管此前已经按期提取了历年的公积金,但还是不够,以后应该多赚多提,并将保险准备、折旧生息、购置设备等项目,一次在利润中全部刷帐。同时,购买韦氏父子在“楚兴”的股票,以扩张我们的经济实力。”“第二条是应该马上办一所纺织专科学校,培养自己的纺织技术和企业管理人才,既可以用于现在,也可为将来搞自己的事业作准备。”不久,由楚兴公司出资创办的纺织专科学校问世了,校长由曾在日本高等工业学校专攻纺织业时任实业厅技工的石凤翔担任。英文教师是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才生黄师让。再就是聘请一些专门人员授课。石凤翔、黄师让勤于职守,兢兢业业,培养出一大批纺织专业技术和管理人员,为楚兴公司及不久后创立的裕华、大兴两个纺织企业提供了技术人才和管理骨干。后来,在出任湖北督军的军阀萧耀南的支持下,“将军团”提前夺去楚兴公司的承租权。不过,正是因为有苏汰余的扩大资金积累的先着,所以,他们很快筹集了白银156万两,又建起了“裕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鄂厂”。有趣的是,苏汰余不仅在发展纺织事业中“培根固基”,使他们的事业在遇到意外时,顺利过渡,化险为夷,而且在建造裕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鄂厂有关厂基问题上,他的建议也起着“固基”作用,为裕华的发展起了难于估量的作用。 

原来,鄂厂选址在武昌沿江一带官钱局旧址上,因这里地势宽阔,地价便宜,而且临江靠近码头,船运方便。但也正是由于厂址临江,地基系沙土沉积而成,地势低洼,土质松软,容易渍水。“裕华”的股东们正为此踌躇,苏汰余建议用汉阳兵工厂的废弃铁渣铺垫,既可填平洼地,又可夯实厂基。正是苏汰余此着,1931年武昌遭特大洪水袭击,三镇成为泽国,震寰纱厂和老“四局”厂房进水,地基塌陷,全都停工,唯有鄂厂的厂基厂房没有发生下沉情况,竟能安全渡灾,照常开工生产,实在是堪称奇迹。 



1楼2006-09-01 17:43回复

    培厚根基,不受制于人,是苏汰余创业的一贯思想。1927年,他出任董事长后,更加完善和强化公司资金积累的办法,并视此为公司生死攸关、兴旺发达的最重要的保障。他除继续坚持原有的积累手段外,又规定公司分庄的盈余不纳入分配,购置机器设备、增添固定资产,都从当年利润内支付,各种“政府贷款”,不管能否收回,也都在当年核算中除帐。至于借入资本,90%都是来自内部存款,多以“附股”的形式长期存放企业使用,按股本一半发给“存单”,“只准生息,不准取本”。他还规定,公司的常务董事个人,不得另行经营其它事业,不买黄金白银,不买外汇,不搞商业投机,个人多余资金存入公司。他本人带头执行这些规定。有的股东见公司积累日多,建议公司搞外汇投机,他也坚决拒绝。1931年水灾后,社会购买力下降,日纱又大量倾销,各民办纱厂亟须银行贷款以度难关。官僚资本的中国银行,却试图乘人之危,发放旨在吞并民办纱厂的贷款。许多民办厂为避免马上倒闭,相继接受中国银行带有附加条件的贷款。但是,即使在如此恶劣的经营环境中,设在石家庄的大兴厂也还拥有总计700万元的资金,所以没有接受任何贷款。事隔不久,凡是接受贷款的厂家,或被代管,或被收购,或受中国银行的种种摆布,而大兴厂却闯过了这场“收购风波”。显然,这全靠苏汰余平时培厚根基的措施。 

    二、“划无失理”,稳步发展当年,曹植对王仲宣的缜密思维和足智多谋很是欣赏,曾用“算无遗策,划无失理”评价其周全的谋略。其实,不管对谁,用此八个字评价,总免不了有溢美之嫌,因为“划无失理”已属不易,要做到“算无遗策”者,也许旷古未有。苏汰余在整个创业、理业的生涯事,对事业发展的许许多多问题,包括顺利与困难等等,确实表现出其先见之明。他采取的行动较之他人,往往总是着了先鞭。因此,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事业得以稳步发展。 

    苏汰余出任董事长后,深感时局的动荡和经营的艰难。既然无法左右不景气的经营环境,唯有对内使劲,加强管理、改进技术、更新设备,在提高质量和降低成本下功夫,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着,就是注重培养会管理、懂技术的专门人才。为此,即使公司还处在艰难时期,苏汰余还是舍得花钱,派萧厚生、王子江和艾衍畴等人赴日本学习管理经验和先进技术。但是,日本人进行了技术保密,不仅在天津、上海等地的日人纱厂学不到东西,到日本参观同样令人失望。好在萧厚生等都是好学的有心人。虽然先进技术没能学到手,但通过观察在管理上却有四点收获:日厂管理人员经常深入车间,检查及协助搞清洁;毕业生进厂,实习在前,工作安排在后;要求纱机平车工作次数多,产品质量高;看车工人相对少,工效高。苏汰余决定再派人赴日实习考察技术,他们是专门负责技术工作的汪文竹,另一个是技术骨干许伯馨。这次,苏汰余作了必要的准备工作,以确保实习考察成功:一是通过关系,让我国驻日公使出面介绍。二是鉴于日方建有华纱厂的老板及高级技术人员的简历档案,所以更改了汪文竹的名字和许伯馨的身份。这样,他们顺利地进入日厂实习一年,汪文竹学纺纱,许伯馨学织布,参与了实习全部生产活动,甚至学到了清花和浆纱两种不外传的技术。苏汰们两次派人赴日参观实习,不仅学到了管理经验和生产技术,还培养了这两方面的专门人才,为事业迈上新台阶打下很好的基础。这是苏汰余精明之处和谋事周全的结果。 

    岁序时入1929年,当年棉花丰收眼见在望,但苏汰余的心情却显得格外沉重,因为这些棉花都是粗绒棉,绵绒头短,纤维粗,即使其中的品质最优者,也只能纺出16支纱,市场竞争激烈,如果纺不出20支以上纱支,别想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在省建设厅厅长石蘅青的支持下,由湖北纱厂联合会、武汉大学、进出口棉业公会和省建设厅等单位,共同组成湖北棉业改良委员会,对粗颈棉进行改良,大家推举苏汰余出任委员会主任委员。他提出了三条可以说是很有远见,确保改良工作获得成功的建议:“第一,以徐家棚农场为棉籽试验苦,另建公安分场反扩大试验场地;第二,从出口棉花中每担抽出6分,集中作为试验的推广经费;第三,派农场农技师杨显东出国留学考察,另聘请浙江农学院和河南大学几位专家前来指导。”按此建议,试验场地、运转资金和技术人才都得以落实,还考虑到学习外国的棉种改良技术。足见苏汰余那高瞩远 的思辩。在改良委员会各方人士的努力下,终于培育出亩产200支以上纱支的原棉来源问题。 
    


    2楼2006-09-0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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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兴厂虽然闯过了“收购风波”,但是,苏汰余并不乐观。他感到公司面临的局面的险恶,也就很自然地把“收购风波”与大兴厂的亏损一事联系起来,并考虑到公司的振兴的发展问题。在“收购风波”之前,大兴厂曾出现严重亏损,他亲赴石家庄,摸清了造成亏损的原因,并采取了一系列重要的补救和改革措施。但同时,他那敏捷的思维使他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由于日货的压价倾销,竞争日趋激烈,这就使当年大兴厂因建厂选址得当而具有的竞争对手少、产品成本低的优势已不复存在,非另辟蹊径再创办新厂不可。他采纳大兴厂会计科长的建议,新纱厂的厂址选在西安。在董事会上,他是这样论证建新厂的必要性的:“以前我们办楚兴、裕华鄂厂、大兴厂,所以能获得巨额利润,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厂址选在竞争对手少的地区。可是现在日纱在华北大量倾销,我们已经失去了这一优势,所以需要另辟蹊径。再说,‘九·一八’事变以后,国民党政府始终推行的是不抵抗政策,目前华北地区正在酝酿‘五省自治’,这实际上是日本人策划的阴谋。……到那时,大兴厂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关于建厂资金问题,他说:“资金问题大家不必担心,大兴厂可以投资100万元,向日本订购纱布机,另外再将大兴厂的一台电机和少数设备迁至西安,新厂就可以开工了。”为什么要选址西安,他说:“主要有两条理由:第一,那里有年产100多万担的优质良棉,可以解决生产之需,且就近收购手续便捷,价格也比较低廉,予取予求,毫无阻滞;第二,到目前为止,那里尚无一家纺织厂,纱布销售,雄关飞峙,实为外地势力所不及,依本省销场,坚壁自守,并竭力向川陇推销,权衡在我,绝不受商战强敌的侵掠。”关于西安缺少煤炭问题,他说:“珑海铁路马上将要贯通,届时,煤炭便可从华北地区通过铁路运去,只是成本可能会稍高一点。”就这样,苏汰余从当时政局、建新厂的必要性、建厂资金、产销条件、原燃料等等考虑得严密周详,也说得通通透透,建新厂一事得以敲定。由于厂址优势,地区差价丰厚,竞争对手少,加上经营有方,西安厂(大兴二厂,亦称大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历年盈利成倍增长:1937年达123万元;1938年更高达476万元。大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进入了鼎盛时期,成为裕大华集团的支柱。 

      就此,也足见苏汰余虑事之缜密,以及高出常人的审物究因的思辩目光。 

      三、慧眼识人,知人善任大凡成功的实业家,都十分重视人才资源,他们爱才、重才,无不把罗致人才作为要务,也无不把能否聚才作为企业兴衰的关键。他们还特别讲求用才之道,薪高酬厚,尊重慰勉,唯才是举,用之不疑。 

      苏汰余在几十年的创业经历中,始终把培养人才、使用人才放在企业工作的首位。当年组建楚兴公司时,他就特别荐举留用原“四局”的两位老人:原布局管事张松樵和会计妙玉堂。张松樵虽不是纺织专业的科班出身,但工作细心谨慎,具有丰富的实际经验。楚兴公司开业后,张松樵深入车间,亲自组织技术力量,解决影响产品质量的种种难题。当时,纱支的捻度轻重总不合适,严重影响产品质量,谁也不懂问题症结在哪里。张松樵后来发现英国人为了垄断技术,在安装机器时,故意漏装上项牙盘这些解决纱支捻度和轻重问题的关键零件。他敢于负责,大胆进行试验并取得成功。他还在配棉比例、操作程序、质检方式等方面加以改进,使产品质量得以全面提高。识才于平凡之中,用其于失意之时,就会换得真诚相助。苏汰余在后来的创业中,始终得到张、姚二人的真诚合作与鼎力支持。 

      石凤翔,毕业于日本国立京都高等工业学校,专攻纺织业,时任实业厅技工,有很强的专业技术实力,苏汰余很看重他的专业才干。楚兴公司出资创办纺织专科学校时,便聘其为校长。 

      后又聘其出任裕华鄂厂的技师,从理论到实践都很有一套,使裕华鄂厂的生产进行得十分顺利,效益很好。后来,石凤翔不幸失去左手,苏汰余不仅没有解聘,待其伤好后,立即带他前往石家庄,专门解决大兴厂产量不高的问题。石凤翔尽心尽力,力排众议,采取改换车盘,提高车速的办法,使大兴厂的产量立时提高了几千磅,达到了裕华鄂厂的生产水平。公司任命石凤翔为大兴厂厂长,主管厂子的生产经营。可是他精于技术却疏于管理,他聘用的一些管理人员,玩忽职守,腐化舞弊,大兴厂当时每月亏损达10万元之多。苏汰余亲赴大兴厂调查处理,他既肯定了石凤翔前几年对大兴厂生产经营作出的贡献,也指出大兴厂亏损他应付的负责,并决定由汪文竹接替厂长,石凤翔待另行安排。对人才之功不可忘,对人才之过不姑息、不迁就,是非分清,功过分明,赏罚堑平,这正是苏汰余爱才、重才的表征。也是他的用才原则。后来,苏汰余决定在西安创办大兴二厂,随即委派石凤翔出任经理兼厂长,委派那位建议选址西安的徐治平为副厂长。大兴二厂屡遭日机轰炸,损失惨重,但石凤翔和徐治平组织全厂技术力量,很快就恢复了。不幸的是1942年8月,又遭火灾,损失惨重,苏汰余在震惊之余,想到石凤翔失去一只臂膀的身体,想到他与自己一道创业几十年饱尝艰辛,忠诚不二,最后还是原谅了他。 
      


      3楼2006-09-0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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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汰余善于发现人之所长,也不忘用人之所长,并不因人有过而没其功,亦不因人有错而弃其长,一再给人总结教训的机会,也一再给人留下发挥专长的空间。 

        苏汰余很注意培养和提拔年轻的技术骨干。如上所述,他不惜花笪金选派青年技术人才分两批赴日参观学习。更重要的是,他敢于重用青年骨干,让他们在实际工作中锻炼成长。 

        在他的人才库中,有一大批诸如汪文竹、徐治平、萧厚生这样年轻人,都被安排到厂长、经理、科长、工程师这样重要的管理或技术岗位上,放手使用,让他们各尽所能,发挥一己之长。这批青年骨干确实也没有让苏汰余失望,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作出了出色的贡献。例如徐治平,利用出差机会,对在西北办厂的产销环境以及选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详尽的考察、论证,苏汰余完全采纳了他的建议,创办了大兴二厂。原大兴厂厂长石凤翔,由于疏于管理导致亏损被撤职,接任厂长的汪文竹,围绕着提高质量问题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治,收效十分明显。 

        裕大华纺织集团中的一批年轻的骨干,已形成了一个人才群合格。他们活跃在厂里的管理和技术岗位上,这是一批有专长、有朝气、有创造力青年人才。他们热气腾腾,诚意殷殷,总是带着希望的目光走来,然后又等待一个希望的明天。他们的创意和贡献,维系着裕大华集团的兴衰。苏汰余的精到之处,就在于发现了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空间。


        4楼2006-09-0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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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67.207.*
          你知道更多苏汰余后人的情况吗


          5楼2007-02-2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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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236.155.*
            呵呵 我就是他的后


            6楼2007-07-10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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