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尘埃落定。
差到离奇的分数。
我撇嘴。
众人咋舌。
你考得很好不假。
我猜你在考试时。
必定注视五分钟的背影
——就像睡衣的背影对我而言。
是多么重要的定心剂。
但他坐在我身后。
但你不与我一个考场。
于是我心神不宁。

本来是商量好的。
你若是考得比某畅好。
就要请一根烤肠。
大冷的天。

你涎皮赖脸地闪躲要给某畅的烤肠。
面对你的万般推诿。
一向以善辩自居的我。
忽然词穷。
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大脑一片混沌。
你那张脸分裂成无数张你的脸。
充斥在我眼前。
闪烁其词。
却不惹人讨厌。

在车站。
某琪坚定不移地拉住我欲等你。
我迫切回家。
于是拉她走。
一班车。
两班车。
第三班来得时候我抬腿就上。
却因为一个猝不及防的莫名回头。
看见你飞奔的身影。
其实你跑步一点儿也不好看。
我却不敢再看。

某琪和某涵都为你加油。
果真如我所料的。
果真不如我期许的。
你终究没有赶上。
才上了跟着来的第四班。
我却骤然轻松许多。
某琪疑惑于你为何不直接追离你较近的第四班。
问得我发了懵犯了傻。
马虎一句“惯性”便糊弄过去。
却也不断追问自己。
为什么。
告诉我。
不是惯性。
是因为你真心觉得我成了你姐姐。
而不必客气。

某琪在下午向你追问个不停。
我疑心又担忧于她八卦的毅力。
要知道。
你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相认的弟弟罢了。
又何苦急于拆穿我哄骗自己的谎言。
一定要你亲口说。
我不过是你初中乏味生活的调剂品罢了么？
那我承认好了。
我不过是你初中乏味生活的调剂品罢了。
一旦离开这个年岁。
我什么都是。
至少于你而言。

意料之外。
没等到令我万般尴尬无奈的结果。
而是等到你胳膊受伤的消息。
面对看似心急如焚的某琪和某畅。
我并未多有焦急的情态。
其实的确有担心。
甚至想用食指抵着他的眉心指责。
打篮球打疯了是嘛。
与其你遮掩着伤口说你没事。
我更宁愿听你抱怨
——也好让我有了安慰你的机会。
心疼你的勇气。


只惜得你从不明白一个作姐姐的心思。
当素来被动的我。
看见某琪对你喋喋不休。
离你数米远的我耳边倏地嗡嗡作响
——你是否嫌吵。
我习惯于不多打搅。
所以看见你身周围了人。
才会愤愤地失落于自己的“不多打搅”罢。
只要你经过我的时候。
不要若无其事。
足矣。
当然。
你是风度翩翩的君子。
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到连招呼也不打。

我总是在贪心着。
妄想你被千夫所指。
却唯独在黯然的时候记得一个总在默默的我。
但我明白。
所有的好你都会渐渐习以为常。
毕竟人总有麻木的一天。

我忽然觉得吵闹。
于是倚在窗边低下头。
某畅和某琪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唯一的回答是。
冷静冷静。
不过多久你就走来。
我违心一笑。
我深谙你的处事态度。
若当真是你自己来的。
我反而要受宠若惊。

我敢肯定是她们暗示你走来的。
尽管当你一脸笑意的走来。
我的确开朗了些。
当你挠挠头发说你只是来找我罢了。
我的确热泪盈眶了一秒。
当你坐下的时候头不自觉地靠着我的腰。
我忽然觉得时光切换回多少年前。
你仿佛就与我相识。
就这么依着我的腰。
安心地睡着。


苒说我们俩在演所谓“家庭伦理剧”。
恩。
这种说法如今愈发广泛。
65集了
——但每集不过10分钟。
我想我和你的交集也不过是每天的那几分钟。
我却万般期待这几分钟的交集。
或许是为我可怜的初中。
找到最温暖的生存理由。
是你。
是苒。
是某畅。
是某琪。
是兔爷。
是班花。
是等等。

不能忘了黑胖子。
对。
当时其实真正让我笑出来的人是他不是你呵。
当他按着我的头的时候。
痛得让人咬牙切齿。
但又很爽快。
有种委屈到大哭的冲动。
随后他把我扔给你。
说。
安慰安慰。
我冰凉的躯体就忽然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