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
杨雄道：“却是那里去？”石秀道：“哥哥杀了人，兄弟又杀人，不去投梁山泊入伙，却投那里去？”杨雄道：“且住！我和你又不曾认得他那里一个人，如何便肯收录我们？”石秀道：“哥哥差矣！如今天下江湖上皆闻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谁不知道？放着我和你一身好武艺，愁甚不收留！”
——《水浒传》第四十六回“病关索大闹翠屏山 拼命三火烧祝家店”
如果说在过去的九天里，石秀为他设计的是一个虚构的过去，那么现在，杨雄想，该是自己还给他一个未来的时候了。
选择的自由，在他手中，不错，他确实拥有这样的自由。
这该是一次艰难而郑重的抉择吧，因为在这个决定的背后，他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一辈子。
没错，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
他还记得，这是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台词。一位饰演旦角的京剧艺人，爱上了与自己从小一起学艺的师兄，从此陷入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情感纠缠，最终以悲剧的方式结局。
悲剧。他想起石秀对他说过的话，他们那一世的故事，同样是个悲剧。
相比于残忍的真相，他宁可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穿越了九百年的光阴来到自己身边，为的不过是要改写，那几百年前就已被作者预设好了的，白纸黑字的结局。
和命由天定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的是那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曙色渐渐浮起，室内的一切都在晨光中一点点清晰起来，杨雄起身打开窗子，楼下早起晨练的人们已经开始活动，新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未来不可预知，但却可以创造。这一次，他相信自己。
上午他去总医院看望了住院的妻子，她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但总体情况并不算很糟。在她床边陪护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从两个人之间亲昵的动作可以判断出，他应该就是她在外面的情人。
看见杨雄走进病房，男人的脸上现出难以控制的紧张，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出轨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他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是要像九百年前的故事一样，亲自动手取了他们的性命么？
杨雄忽然笑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也确实可笑。
好像他们本是一对关系融洽的夫妻，而他才是可恶的第三者。
如果婚姻的实质，不过是凭了法律的约束力量，将原本独立的两个人羁绊在一起的话，那么在放开他人的同时，他们自己亦同样获得自由。这样的放手，究竟有何不好？
他早已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的妻子，可有同样的觉悟？
“杨先生……我，抱歉，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男人局促地搓着手，试图向他解释，却被杨雄制止了。
“她没事就好。”
那叠照片，也许就是他跟在自己背后偷拍的吧？在利益的驱使下，隐藏在人心深处的阴暗、险恶尽皆暴露无遗，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该感谢他的，感谢他的做法让自己终于看清了妻子的本来面目，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对她，从此再无留恋。
“等她好一点的时候，你转告她，就说我说的，协议离婚也好，起诉也可以，我都会等着她。只是别忘了，人做事不能太绝，需要给自己留点后路，想来我们谁都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男人惶惑地点头，杨雄淡淡地笑了。
“祝你们幸福。”
他和他礼貌地握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往事从此一刀两断，他现在要去寻找的，是真正属于他的那份幸福。
杨雄道：“却是那里去？”石秀道：“哥哥杀了人，兄弟又杀人，不去投梁山泊入伙，却投那里去？”杨雄道：“且住！我和你又不曾认得他那里一个人，如何便肯收录我们？”石秀道：“哥哥差矣！如今天下江湖上皆闻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谁不知道？放着我和你一身好武艺，愁甚不收留！”
——《水浒传》第四十六回“病关索大闹翠屏山 拼命三火烧祝家店”
如果说在过去的九天里，石秀为他设计的是一个虚构的过去，那么现在，杨雄想，该是自己还给他一个未来的时候了。
选择的自由，在他手中，不错，他确实拥有这样的自由。
这该是一次艰难而郑重的抉择吧，因为在这个决定的背后，他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一辈子。
没错，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
他还记得，这是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台词。一位饰演旦角的京剧艺人，爱上了与自己从小一起学艺的师兄，从此陷入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情感纠缠，最终以悲剧的方式结局。
悲剧。他想起石秀对他说过的话，他们那一世的故事，同样是个悲剧。
相比于残忍的真相，他宁可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穿越了九百年的光阴来到自己身边，为的不过是要改写，那几百年前就已被作者预设好了的，白纸黑字的结局。
和命由天定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的是那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曙色渐渐浮起，室内的一切都在晨光中一点点清晰起来，杨雄起身打开窗子，楼下早起晨练的人们已经开始活动，新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未来不可预知，但却可以创造。这一次，他相信自己。
上午他去总医院看望了住院的妻子，她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但总体情况并不算很糟。在她床边陪护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从两个人之间亲昵的动作可以判断出，他应该就是她在外面的情人。
看见杨雄走进病房，男人的脸上现出难以控制的紧张，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出轨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他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是要像九百年前的故事一样，亲自动手取了他们的性命么？
杨雄忽然笑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也确实可笑。
好像他们本是一对关系融洽的夫妻，而他才是可恶的第三者。
如果婚姻的实质，不过是凭了法律的约束力量，将原本独立的两个人羁绊在一起的话，那么在放开他人的同时，他们自己亦同样获得自由。这样的放手，究竟有何不好？
他早已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的妻子，可有同样的觉悟？
“杨先生……我，抱歉，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男人局促地搓着手，试图向他解释，却被杨雄制止了。
“她没事就好。”
那叠照片，也许就是他跟在自己背后偷拍的吧？在利益的驱使下，隐藏在人心深处的阴暗、险恶尽皆暴露无遗，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该感谢他的，感谢他的做法让自己终于看清了妻子的本来面目，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对她，从此再无留恋。
“等她好一点的时候，你转告她，就说我说的，协议离婚也好，起诉也可以，我都会等着她。只是别忘了，人做事不能太绝，需要给自己留点后路，想来我们谁都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男人惶惑地点头，杨雄淡淡地笑了。
“祝你们幸福。”
他和他礼貌地握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往事从此一刀两断，他现在要去寻找的，是真正属于他的那份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