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是这个时候。夕阳洒满了湖面,波光粼粼,和着旁边被夕阳照射得成为了橘红色的樱花,还有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笛音,让他莫名的感动了起来。
他想起那时候他看见云雀恭弥被夕阳照射着的侧脸,那是温暖的橘黄色,映照在他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他冷漠坚毅的侧脸,就像是一缕阳光一样,照射入了他那颗充满了阴暗冰冷的心。六道骸把脸埋入双手里,觉得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心底里悲哀凄凉的鸣叫。他想,或许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云雀恭弥了也不一定。
晚上的时候六道骸还是决定出去走一走。他沿着房屋后面那条蜿蜒曲折的小道,闻着一路的花香,看着那满天亮眼的星辰,便觉得心中有些难过。他随便找了片草地坐了下来,突然间就想起以前的时候,他似乎就非常喜欢拉着云雀恭弥在晚上四处乱逛,直到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的时候,就随便找块草地躺下来,望着星空发呆。
那么,那时候他到底是什么心情的呢?
六道骸用手环住膝盖,突然间就觉得全身发冷。
居然忘记了。
六道骸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冰冷的细小的如碎片一般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浸蚀着原本还带着些余温的心田。
六道骸望着天空上细碎的星点,明明是在盛夏之季,他却觉得像是只穿一件单衣身处寒冬一般,冷得慌,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慢慢的站起身,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按照着来的路,缓缓的走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清冷的月光斜斜的洒了一地,六道骸扯紧了身上的被子,却还是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冷得慌。
六道骸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睁着眼,愣愣的望着头上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他有些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着,却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云雀恭弥一起睡觉的时候,那人总是不允许他经常的动,说是这样会吵醒他睡觉,那时候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倒也乖乖答应并做了下来。而如今,能这样自由的在床上翻动,不用担心一个小动作而惊醒他,虽说是有点不习惯,但却也比以前来得舒适。
那么,就这样下去或许也不错?
六道骸想。只是,那疼得厉害的左胸膛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被谁给往上面刺了一刀一样,血淋淋的,然后任凭伤口结痂。
当伤口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的时候,便会感觉痒痒的,想挠却又不敢挠,难受得要命。
六道骸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从哪里看见过那么一句话了,反正蛮合适他现在的心情的。
痒,是种轻微的痛;痛,是种深重的痒。不会要人命,却可以让你难过致死。
早上起床的时候,六道骸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餐,端去客厅后便惯性地喊出了云雀恭弥的名字。
回答他的是外面风呼啸的声音。
六道骸就这样端着早餐站在那里,觉得像是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慢慢升起,然后缓慢的,仔细的,袭卷了他的全身,哪儿都不放过。
他突然就想起,自从他从水牢里出来后,他们似乎就没有分开过太长时间——就算有任务,也是两人一起去执行的。
而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云雀恭弥,他对他还真是…想得慌。
这并不是说六道骸的世界有多狭隘,失去了云雀恭弥就会渐渐变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寸步不能行,这一切,也不过都只是习惯罢了。
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让我爱你恨你却还是离不开你。
六道骸最终还是出了门。他现在楼底下,享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暖暖的,像是要把自己这几天以来所有的烦恼苦闷给晒融化掉一样。
他蹲在路边上,抽着烟,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突然想起那天的时候斯佩多对自己所说的话。
“的确是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去爱着云雀恭弥,但也没有人规定你不能不去爱他啊。你与他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就还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性格?你若是不爱他,也没人会去逼迫你一定要去爱他。就算是你选择离开,他定然也不会阻拦你,只是会看着你离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