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街「日吉若2011.12.5生日贺」
文/王子
零．+++
这年头还未入冬，天就已寒下来。我不随往日那样，今夕提早了一个时辰点起戏楼门里门外的灯笼。
吹灭了指尖的火柴，我仰起头揉揉脖颈，眼里被街道两旁的小楼分割开的天际如一条欲吞噬一切的巨蟒，曲折地穿行过来。只是随着盏盏点燃的灯火，它不得不停止了诡秘的步伐，向回走。
这条街属镇上最热闹的。听故人说，曾有一名俳句诗人偶然路过此地，作诗曰：“灯火未阑珊，腊月雪华纷飞落，与樱一夜舞。”因此而得名“花舞街”。
就因没有宵禁令，花舞街吸引着各处的无眠者，使得生意越发兴旺起来。不过却也因此遇到过不少麻烦。
街道边，掌柜们互相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我微微欠身问安，将遮挡视线的碎发捋向耳后。
蓦然一阵冷风掠过，又吹乱了方理好的发。各家店铺前悬挂的灯笼开始规律地摇摆。
我扶着飞舞的振袖，撩起门帘，走回屋内。一关上门，那些打扮得艳丽的小戏子们便拥簇到我身边开始抱怨这每年一度的“特典”
“呐呐，师傅，为什么每年今都要提早一时辰开戏楼啊？又不是元旦。”
说“每年”其实并不妥，腊月五这不才数了三回。我摇摇头，抿嘴微笑，便将她们打发了。望她们嘟着殷红的唇带着些许失落的离开，我笑得或许颇显无奈了些。
我用鼻叹息，踏着木屐的清响走进帐台。执起笔沾些墨汁，在账本上写下时日。在远方的公子，今日又在做些什么呢？
“大当家今这么早就营业了？”淡淡的口吻之后，只闻见木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抬首凝眸，望着客官摘下三度笠。男子挥了挥上头的雪，对我露出再熟悉不过的戏谑的笑。
视线游走在他三年间越发成熟的容颜，原先的稚气早已被冷峻所代替。可本质却一点也没变呢，若君。我不自觉地笑出来。
“客官您也不想，妾身这么早营业是为了谁。”搁下毛笔，将双手相握于身前，我并未欠身。
“呵，”他轻笑着挑眉，道：“我回来了。”
壹．+++
我跪在上等红木质的地板，双手食指与拇指相触，兀自对着黑暗的地面央求。
“大人请收留民女在府上打杂五年！求求您大人！”
日吉邸里空气若凝霜，耳畔只留自己空洞的回音。自古以来，贵族与花舞街的人们就没有直接的交集，他们不屑于我们这些耍杂的鼠辈们接触。因此花舞街的大众亦形成了“若有贵族宾客拜访，恕不接客”的规章。
先前拜访了形形色色的豪门贵族，都被拒之门外。传言曰日吉邸虽世代掌管着武术馆，却是最平易近人的名门。我默想着，这便是最后的希望。
“绿姑娘，请直起身。”日吉夫人发出温柔的音色，一位丫鬟随即伸手扶起我。我抬头望着夫人，急切等待着她的回应。
“恕妾身无法接受姑娘的请求，贵族不与花舞街的人来往，想必这您也清楚……”我停顿良久，发麻的双手不自觉攥紧长袍下摆，我极力抑制住自身的浮躁。
小步膝行至前，我向坐于日吉夫人身后的两位少爷请求道：“望两位少爷开恩，请留民女在此打杂五年！任何工作民女都做！”正值额骨将再一次抵于地面，一声平淡却犀利的话语砸在耳鼓。
“虽是女儿身，不过这样子还真是难看。”
我抿起唇，手掌支起自己坐正。视见粟发俊美的男子正一脸傲然，冷冷地盯着自己。我蹩起眉，却又意外的扬起嘴角。我很明了，这样并非虚张声势，而是自心底涌出的自豪感。
“为了梦想，对于身为舞伎应有的尊严和名誉感，民女早在踏入贵族门扉之时，便丢弃了。”我深深磕头，而这次，我将额头轻触在手背上。
“呵，好骨气。”我闻见他戏谑地轻笑一声，便缓缓抬起眼睑。另一位俊俏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悠然离场。“我倒要看看你这五年究竟能做些什么。”
“若君！”日吉夫人稍重地呵斥了句，温婉的神情瞬间添上几笔浅墨色。
他弯起嘴角，以漂亮工整的姿势起了身，“母上，有失礼节，父上那儿我自然会解释清楚。”言毕，他的目光扫了我一瞬，“喂，这么央求着要工作，在戌时前把道场给我打扫完。”
我连忙起身挽起袖管，向日吉夫人欠身，便小跑跟上他已走远的步子：“是，少爷。”
文/王子
零．+++
这年头还未入冬，天就已寒下来。我不随往日那样，今夕提早了一个时辰点起戏楼门里门外的灯笼。
吹灭了指尖的火柴，我仰起头揉揉脖颈，眼里被街道两旁的小楼分割开的天际如一条欲吞噬一切的巨蟒，曲折地穿行过来。只是随着盏盏点燃的灯火，它不得不停止了诡秘的步伐，向回走。
这条街属镇上最热闹的。听故人说，曾有一名俳句诗人偶然路过此地，作诗曰：“灯火未阑珊，腊月雪华纷飞落，与樱一夜舞。”因此而得名“花舞街”。
就因没有宵禁令，花舞街吸引着各处的无眠者，使得生意越发兴旺起来。不过却也因此遇到过不少麻烦。
街道边，掌柜们互相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我微微欠身问安，将遮挡视线的碎发捋向耳后。
蓦然一阵冷风掠过，又吹乱了方理好的发。各家店铺前悬挂的灯笼开始规律地摇摆。
我扶着飞舞的振袖，撩起门帘，走回屋内。一关上门，那些打扮得艳丽的小戏子们便拥簇到我身边开始抱怨这每年一度的“特典”
“呐呐，师傅，为什么每年今都要提早一时辰开戏楼啊？又不是元旦。”
说“每年”其实并不妥，腊月五这不才数了三回。我摇摇头，抿嘴微笑，便将她们打发了。望她们嘟着殷红的唇带着些许失落的离开，我笑得或许颇显无奈了些。
我用鼻叹息，踏着木屐的清响走进帐台。执起笔沾些墨汁，在账本上写下时日。在远方的公子，今日又在做些什么呢？
“大当家今这么早就营业了？”淡淡的口吻之后，只闻见木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抬首凝眸，望着客官摘下三度笠。男子挥了挥上头的雪，对我露出再熟悉不过的戏谑的笑。
视线游走在他三年间越发成熟的容颜，原先的稚气早已被冷峻所代替。可本质却一点也没变呢，若君。我不自觉地笑出来。
“客官您也不想，妾身这么早营业是为了谁。”搁下毛笔，将双手相握于身前，我并未欠身。
“呵，”他轻笑着挑眉，道：“我回来了。”
壹．+++
我跪在上等红木质的地板，双手食指与拇指相触，兀自对着黑暗的地面央求。
“大人请收留民女在府上打杂五年！求求您大人！”
日吉邸里空气若凝霜，耳畔只留自己空洞的回音。自古以来，贵族与花舞街的人们就没有直接的交集，他们不屑于我们这些耍杂的鼠辈们接触。因此花舞街的大众亦形成了“若有贵族宾客拜访，恕不接客”的规章。
先前拜访了形形色色的豪门贵族，都被拒之门外。传言曰日吉邸虽世代掌管着武术馆，却是最平易近人的名门。我默想着，这便是最后的希望。
“绿姑娘，请直起身。”日吉夫人发出温柔的音色，一位丫鬟随即伸手扶起我。我抬头望着夫人，急切等待着她的回应。
“恕妾身无法接受姑娘的请求，贵族不与花舞街的人来往，想必这您也清楚……”我停顿良久，发麻的双手不自觉攥紧长袍下摆，我极力抑制住自身的浮躁。
小步膝行至前，我向坐于日吉夫人身后的两位少爷请求道：“望两位少爷开恩，请留民女在此打杂五年！任何工作民女都做！”正值额骨将再一次抵于地面，一声平淡却犀利的话语砸在耳鼓。
“虽是女儿身，不过这样子还真是难看。”
我抿起唇，手掌支起自己坐正。视见粟发俊美的男子正一脸傲然，冷冷地盯着自己。我蹩起眉，却又意外的扬起嘴角。我很明了，这样并非虚张声势，而是自心底涌出的自豪感。
“为了梦想，对于身为舞伎应有的尊严和名誉感，民女早在踏入贵族门扉之时，便丢弃了。”我深深磕头，而这次，我将额头轻触在手背上。
“呵，好骨气。”我闻见他戏谑地轻笑一声，便缓缓抬起眼睑。另一位俊俏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悠然离场。“我倒要看看你这五年究竟能做些什么。”
“若君！”日吉夫人稍重地呵斥了句，温婉的神情瞬间添上几笔浅墨色。
他弯起嘴角，以漂亮工整的姿势起了身，“母上，有失礼节，父上那儿我自然会解释清楚。”言毕，他的目光扫了我一瞬，“喂，这么央求着要工作，在戌时前把道场给我打扫完。”
我连忙起身挽起袖管，向日吉夫人欠身，便小跑跟上他已走远的步子：“是，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