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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梦里经常飘荡慕咏飞的那句类似诅咒的话。
“不，我不欠你什么。我没有！”我嘶声力竭地喊出来。
人也醒了。
他紧盯着我。“你不欠谁？”
我感觉他强忍的怒气。他误会了，是吗？
告诉他是慕咏飞，他会信吗，他愿意相信吗？
“慕咏飞。”
“我该……”
“不，别问你该相信我吗！”我不想再听。
我知道，这是死结。
然后，死一般的寂静。
他整夜抽烟，我辗转失眠。
半梦半醒中，我感觉他走过来。
我睁开眼睛。
就这么看着，没有说话。
我伸手抱住他，生怕他瞬间消失。
紧紧地。
我知道，这是幸福的倒数、也许是最后。
他没拒绝我。
眼泪从我的眼睛留到脖子枕头一直滴到心头。
“绍谦，你别走！”我近似乞求地说。
“我没骗你，真的没有。”
我怕再不解释我们的赌局会直接崩盘，很怕。
“我知道了。”
“别走。”
他并不回答，也没推开我。
我很慌张，也许我还有最后一个筹码。
我开始笨拙地试图解开他的衣服，却被他按住。
原来，最后的筹码也只是自以为是。
我不再动，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泪如泉涌。
等待着被宣判。
我们就这样对对视着，
我看到他眼中的复杂，
我不懂他，始终。
一个世纪那么长。
苍白的世纪，是告别的时代吗？
然后，他重重地叹气，
吻了下来，从轻柔到凶猛。
我像是又被注入了生命力般的，用力回应。
这回应是我最后的挽留。
第一次， 我主动。
但也只是主动点燃，
大火来袭，他带着我，一起燃烧。
我真希望我们就这样一起，
灰飞烟灭。
他没有走，应该说是没有彻底地走。
却开始了偶尔只让老马送我，他却不来。
我想他是要慢慢地抽离了，只是给我一个缓冲。
有时，他会很晚才回来。
我会在梦中被他折腾醒。
然后，惊喜地承受，甚至热情的回应。
他，没有温柔，甚至像是在发泄。
我不介意。
我们就像黑暗中的孤儿，彼此取暖。
急迫、贪婪，直至燃烧殆尽。
而我，只有在这个时候，还能幻想他还爱我、还要我。
我并不喜欢这种消耗心力体力的事，
但我喜欢用这件事来证明他的存在、体会他的真实、幻想他的爱。
哪怕，只在床上。
我们的相处，多了很多的小心翼翼。
有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回家。
他办公，我煮饭。
他不再批评我的菜不可口，
也不怪我烫不好他的衬衫，只是默默地重烫。
我递上水杯，他会礼貌地谢谢。
睡前会礼貌地道晚安。
他从不在彼此清醒的时候碰我，
更不会在白天挂起窗帘。
而每次在半夜的燃烧过后，
我都会看到烟灰缸里有一大堆的烟蒂。
他在挣扎什么，还是在误会什么？
或是，他在犹豫什么？
是犹豫着要离开了吗？
每天，我如履薄冰。
但即使这样，我也愿意，继续煎熬。
他在的每晚，我会欣慰地想，
今天，他还在。
不过，不知道还能在多久？
他不回来的时候开始增多，我很想知道他去了哪？
很想很想。
但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忙碌，
工作、整理房间。
他不在家，我不煮饭。
太寂寞了，我会食不下咽。
寂寞，我不怕；我只是怕，没有他的寂寞。
我的心里一直在呐喊。
只是他听不到，也许他不想听。
我的解释，他会接受吗？
在卫生间里，看着那支我帮他买的牙刷。
想起他当时戏谑挑逗的笑。
幸福，终究昙花一现。
留不住，留不住。
我开始盼望一个孩子，发疯般地盼望。
也许有个孩子，我还能期待一个美好的结局。
每次过后，我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买一个验孕棒。
然后迫不及待的满怀希望，再失望。
孩子，你为什么不来？
还是，我们的缘分尽了？
早晨，我轻轻地起身。
他最近一直都在，我开始满怀希望。
走进卫生间……又是失望的打击。
门被突然打开。
我很尴尬地应对这种抓包。
“验孕？”
“恩”
“你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
他看着我，不再说话。冷然地出去。
我想他又误会我了。
我跟出去，“绍谦，我……”
“你高兴就好。”他打断了我。
“结果呢？”他又望着它，我隐约感到他的紧张。
“没有。”
从此，家里有了杜蕾斯。我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好吧，缘来缘去，我不能勉强。
只是，我不能不想、不难过。
他的房子快要装修好了，不知他会怎样。
这日子越临近，我越慌乱。
我该怎么应对，还能挽留吗？
已经一周，他没出现。
我跟他说我可以自己回家，他没反对。
就这样，不露痕迹地，
我开始恢复一个人。
他来或不来，不会特意地告诉我。
仿佛，他只是我的室友。
可以一起御寒，却不能彼此负担。
我开始学会等待，结束或者燃烧。
一天晚上，很晚。
林昊突然的出现在门口。
风尘仆仆。
我忙着招呼，心里窃喜着有人能陪我走一段寂寞。
“我准备回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那么悦莹呢？”我冲口而出。
“她？我跟她，有什么关联？”他惊异的表情，让我不解。
“难道没有吗？我看到她的一条msn签名”
“呵呵，这误会大了。”他笑了。
“什么误会？”悦莹怎么了？
“她的签名是签给某人的……”他故意卖关子。
“什么人，我认识吗？”我接口。
“你当然认识啊，咱们还一起去过他的家呢。”
我开始搜索记忆，难道是——“慕振飞？”
“聪明。”
真的吗？可能吗？他们能在一起，对我将是一个多大的鼓励啊！
如果恋爱可以不沉重，没有过去只有将来。
需要多少老天的关爱和护佑？
“他们现在怎么样？”
“我只比你知道多这一点。因为那条签名是因我而起的，慕少爷不满意悦莹那阵子总跟我混在一起。”
这是我这阵子，碰到的最美的事。
虽然，悦莹这丫头，居然跟我保密。
“我去看过她了，我的前女友。”
“哦？她好吗？”我诧异他的主动诉说。
“好也不好。”
我不知该怎么接口，便等他来说。
他点上香烟。像是回忆，也像是压抑。
“她有了孩子，但是丈夫家对她并不满意。”
这算不好吗？
如果我也有个孩子，我会很好。
“那她自己觉得幸福吗？”
“她现在只是个妈妈，她说的。”
“是妈妈就有希望！”我愣愣地接了一句。
他却瞬间像被打败般的消沉。
“我不应该回来的。”他说。
这一句话，足以让我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