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
缚魂清吟,拂沙荡天,清音袅袅,回断幽涧。
月倚望江楼,雪絮扶栏闻声凝眉远望,见一叶扁舟荡于江中,半晌,朱唇轻启,“明谷先生,可听出此曲所含何意?”
张亭举子探棋,此局与欧阳龙对弈,可谓处处凶机暗藏,十面皆伏。他轻吸一道气眼一转落下棋子。“此乃子晨邀战之意,看来长宫流云军中有将想挑战雪絮姑娘呀。”
夜风拂动裙袖,雪絮似不解道:“何人欲战我,”她想着,摇头轻笑道,“吾乃一介女子,莫非对方也是一女将?”
“雪絮姑娘此言差矣,”欧阳龙细细探视棋局,一边说道,“雪絮姑娘虽是女儿身,本领却丝毫不输于男儿,何况主公将镇守共水一任交予姑娘,我军虽有先锋神将文雅将军率军作战,但无论如何,敌军首向必是姑娘,雪絮将军!”
张亭此时忽然大笑道,“想必姑娘不知今夜戌时,文雅出城于凤临江十里亭会友之事吧!”
雪絮眼望江水,脸色平静,“长宫流云军中有一猛将名’任豹’,字‘玄虎’,我知先生与文雅同他为雁门故交,会友一事我不担心,但先生为何发笑?”
张亭余笑不止,他此时举棋不定,连连摆头,“挑战姑娘你的,正是这个任玄虎。”
雪絮听后转身面向二人,神色不解,“从未有人想过向我邀战,他这是为何?”
“不急不急,雪絮姑娘,待我将戌时十里亭酒宴一事细细道来。”张亭总算是找到了落子处,稳稳地摆上了手中的黑子。
戌时。
暮色初起,余风暖暖,十里亭外两匹骏马临江低头食草,亭内酒香郁郁,憨笑不止。
一满脸胡渣的粗野大汉正持罐倒酒,其对坐相貌堂堂的青年的正是人称“雁门神将”者雁文雅。
文雅举碗相敬,坦言道:“好兄弟,你我一别七载,未曾想此番相见竟是互为沙场敌将,命途多变哪!”
“兄弟勿恼,青攸、张亭两师兄弟不也各有所归嘛,今日你我相聚只求一畅然大醉!”任豹扬头举酒碰碗,痛饮而尽,“只可惜张亭那厮既身在共水却未能随兄弟前来一聚。”
“哈哈哈哈……”雁翔大笑,“明谷现在可是先生,官拜司马,要务缠身,怎有你我此番清闲,若玄虎心中有气,待我回营训他一番。”
酒过几巡。
两人皆有几分醉意上头,此时夜色清明,月上柳梢,凤临江上波光鳞鳞,冷风清嘶。
“唉,文雅,我说你怎会为一女人效力,唐境婷、雪絮两姐妹除了模样好看外还有何能耐,我看你、张亭、方菩源都怎的成了一群好色之辈,甘愿听其使唤?”任豹从盘中扯下大块牛肉塞入口中嚼起来。
“还有童媛,她可也是我们这边的。”雁翔语重心长的说道,“玄虎啊,我家主公龙芮姑娘可非一介女流这么简单,你我两军还未交锋,不然你也不会口出此言。”他举碗将酒一饮而尽。
“要论女中豪杰我也见过不少,童媛妹子可算其一,但唐境婷、雪絮等辈就算有所功绩,也还不是靠张亭之谋,你雁翔之勇,你武艺在我之上,这我甘拜下风,可那坐守共水的雪絮算什!”任豹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