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公子，商量事非得等这夜深露重的时候？我满脸的怀疑。
画意姑娘，在下只是饭后闲逛而已，不料遇见莫忘兄。龙墨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龙公子，该不会你是跟踪我和莫忘吧？我继续步步紧逼。
画意姑娘，严重了。莫忘与我是好朋友，姑娘大可放心，在下无意与你争什么。龙墨的四两拨千金让我有些生气。
你说什么？我豁的一下站起身，一颗珠子应声落在地上。
画意，莫忘严肃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不许如此无礼。
我撅着嘴坐下，把头偏向一边。
莫忘兄，不必如此。今天我只是突然在长安城里感觉到避水珠的气息，你想必知道，避水珠是我龙族之物，所以我才会沿着避水珠的气息而来，不料，竟遇见你和画意姑娘。龙墨手里拿着一颗避水珠，若有所思的说。
避水珠？就是你手中之物？莫忘有些惊讶。
画意姑娘，冒昧问一下，此物你从何得来？龙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七 缘由
我不知道。我没好气的回答。
画意姑娘，若有得罪之处，请见谅。只是这避水珠关乎我们龙宫的安全，在下才如此冒昧。
龙墨竟然对我道歉，我有些诧异。
我不知道。我继续重复刚才那句话。
画意，龙兄是认真的问你，好好回答。莫忘也在一旁看着我。
莫忘，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在赌气，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没好气的看着莫忘。
画意姑娘，你真不记得？龙墨盯着我。
我抬头便看见一汪蓝色的泉眼，微微的愣住，蓦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浓墨，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爱信不信。我火不打一处来。
既然画意姑娘不肯说，就休怪龙墨得罪了，龙墨必须将你带回去由师傅处置。龙墨的突然移到我身边，欲抓住我。
我轻轻一闪，便到龙墨的对面。凭你的速度，能抓住我？我不屑的一笑。
住手。莫忘的声音打破了剑弩拔张的气氛。
龙兄，我知道你是急于想知晓这避水珠从何而来。但画意好歹也是程大人的义女，这样动手不好吧，何况还是在长安城里。莫忘走到对面，拉着我坐下，龙墨继续坐在我们对面。
想不到，画意姑娘也是一位高手。龙墨得罪了，自罚三杯。龙墨开始给自己斟酒。
三杯毕，莫忘开口，画意，这避水珠你真不知道怎么来的？
看着莫忘的全然信任的眼神，心里的不快一消而散。
莫忘，虽然我喜欢说谎捉弄别人，但是我从来不对你说谎。龙公子的手里的避水珠，从我有记忆起，便在我身上。听师姐她们说，我才知道那是避水珠。我盯着对面的龙墨，淡淡的开口。


真的？莫忘轻轻的问，我对着他点点头。
龙兄，我相信画意所说。画意根本不知避水珠是龙宫之物，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画意姑娘，你真不记得从何得到避水珠？龙墨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真不记得。莫忘，义父，白仙女都知道，我只有5岁之后的记忆。这玩意应该是我5岁之前便有了，所以真不知道从何而来。我盯着面前的杯子，无谓的笑了笑。
当真？龙墨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些变化。
这点我可以证明，莫忘拨了拨我的头发，眼里写满关心，画意五岁出了意外，所以她只有五岁以后的记忆。
我感觉到龙墨探寻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才移开。
白仙女？龙墨突然沉思，然后缓缓开口，莫非画意姑娘...
龙兄，莫忘急忙打断龙墨的话，既然龙兄猜到了，不便四处张扬。
既然如此，龙墨不便打扰画意姑娘。不过这避水珠是龙宫之物，不便为龙宫之外的人所有，所以，我要将此物带回请首席师兄和师傅定夺。
龙墨站起来，虽然是对莫忘说，我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没问题，早知道是你们龙宫的东西，我才不会当宝一样带着。我对眼前这位龙族男子好感全无。人好看又怎么，如此失水准。
莫忘兄，画意姑娘，龙墨也该回去了。请莫忘兄带龙墨问候程大人，改日龙墨定当亲自拜访。
龙墨兄，希望早日解开中间的误会。
我也希望如此。
告辞。
告辞。


八 疑虑
画意，起床了。程夫人在门外轻轻的喊我。
娘，你快快进来。我慌不迭的跑去开门，都怪这人族的床太舒适了。
画意，程夫人怜爱的抚了抚我的头发，昨晚出去回来就闷闷不乐，遇到什么不开心了？
娘，我把头靠在程夫人的怀里，没什么，娘别担心了，遇到一个无赖，莫忘已经帮我教训过他了。
真的？娘可舍不得画意让人欺负。程夫人总是那么和蔼可亲。
娘，谁能欺负我吖，我可不是弱女子。我冲着程夫人甜甜一笑。
程夫人拉着我的手，看着窗外，是吖，你娘也不是弱女子。
我一下变得僵硬，我娘？你认识我娘？我紧紧抓住程夫人的手。
程夫人愣住了，然后笑着说，画意，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吖，我是说，霓裳也不是弱女子。
霓裳？霓裳姐姐？我疑惑的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站起身，是阿，昨天收到她的家书了，知道她在墨家村过得很好。
原来是娘想霓裳姐姐了。娘，霓裳姐姐嫁人了，可画意还没嫁人吖，让画意陪着娘。我轻轻的拉着程夫人的手。
傻孩子，等你长大了，也要嫁人的。程夫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不是还早的嘛，娘，等会吃什么？我好饿吖。我对着程夫人撒娇。
那你还不赶紧收拾好到前厅来吃饭？程夫人的口气里满是宠溺。
娘，你先去，我马上就来。我送程夫人出门，心里却满是疑惑，刚才说的真是的霓裳而不是你娘？


九 往事
师傅，画意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红尘站在白晶晶身后，出声提醒白晶晶。
红尘，你是否觉得为师这次对画意的惩罚过重？白晶晶看着红尘满眼心疼的看着跪在门口的画意。
红尘不敢，只是画意这次只是私离师门，并没有做出有损师门的事。红尘有些不解。
画意现在已不是你当初那个画意小师妹了，她是盘丝的首席弟子，怎能这样没规矩。白晶晶叹气道。
红尘的目光黯下去了。红尘明白，画意只是还不明白身负着光大师门的使命，她毕竟还小。
白晶晶看着红尘，红尘，为师之所以让画意成为首席弟子，自有其中的道理。你不比画意差，只是这是画意的使命，并非为师偏心。
红尘急忙向白晶晶一拜，红尘断不敢有此念头，红尘相信师傅的决定。
白晶晶没有看红尘，有点自言自语道，的确，画意还小。雪落也是十八岁才成为盘丝的首席弟子，画意还没到十六岁。
师傅，又想到雪落师姐了？红尘走到白晶晶身边，眼里也流露出伤心。
能不想吗？白晶晶看了一眼依旧跪在门口的画意，虽然我用罂粟花暂时改变了画意的模样，只是就只看那双眼睛，就知道她和当年的雪落有多像，唉。白晶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师傅，你也别太伤心了，雪落师姐已去了，画意如今也长大了，师傅你该欣慰。红尘轻轻抚着白晶晶的肩膀。
一阵风吹过。白晶晶和红尘看见画意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十三娘，你把画意带下去吧。现在虽已入秋，但毕竟地上潮湿，给她弄点姜汤吧。
遵命。春十三娘抬头刚好看见白晶晶年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和不舍。


蓝仙儿，我要喝茶。我坐在床上，气鼓鼓的说。
画意小姐，你该去给白师傅请安了。蓝仙儿端着茶杯走到我面前。
我不要去，我不就是跑出去了一天嘛，她让我跪了两个时辰。同门的师姐师妹全都看着，我才不要去找她。想着那天被白仙女惩跪的事，我心里就不乐意。
我觉得白师傅的做法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
你说什么？我瞪着蓝仙儿。
画意小姐，你现在是盘丝的首席弟子，怎能没有师命就私自离开师门呢？蓝仙儿对我的怒火视而不见。
首席弟子，我想了想，难怪从我当上首席弟子后，就被罚了那么多次。我豁然明白。
我马上从床上跳下来，蓝仙儿被我吓了一跳，画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找白仙女，我要给他说，我不要当首席弟子。
刚走到门口，就被红尘给拦下来。
你不能去，红尘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看着红尘冷冷的目光，为什么我不能去，我就要去。
红尘扬了扬手中的游龙惊鸿，虽然你是首席弟子，但是我仍旧是你的师姐。既然你已经是首席弟子，岂能由你说不当就不当。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师傅便会向所有门派宣布，你是盘丝的首席弟子。
师姐，首席弟子不应该是我，应该是你。我低着头，没看红尘。
红尘眸光一闪，随即道，你最好记得，盘丝的首席是画意，不是红尘。对了，师傅叫你晚上去找她。说完这句话，红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十 追忆
我闷闷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画意小姐，你还是那听红尘的话。蓝仙儿若有所思的开口。
红尘师姐变了，她以前不会对我那么凶。我自言自语的说。
自从画意小姐成为首席弟子那天起，红尘小姐就对画意小姐冷淡了不少。
蓝仙儿，你也有这样的感觉？红尘其实一直想成为首席弟子，可是白仙女却选了我。我苦恼的撑着头。
画意小姐，我觉得你比红尘小姐更适合。蓝仙儿突然那开口道。
蓝仙儿，不许胡说。我呵斥着蓝仙儿。
蓝仙儿失礼了。蓝仙儿便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我记得，我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红尘。那时候我还是孩童的模样，她却有大人的模样了。我看着红尘，瑟缩在床角。红尘是火狐一族，全身的毛发都是鲜红色。
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而且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叫什么。我不安而惶恐的看着向我走近的红尘。
画意师妹，别怕。师傅说，虽然你摔到了头，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红尘对着我温柔的笑着。
你是在喊我？我叫画意吗？你是谁，师傅又是谁。我紧紧抱着被子。
当然是喊你。师傅说，你摔到了头，所以以前的事你都忘了。这里是盘丝岭，师傅是门派创始人，我是红尘，是你的师姐，你叫画意。红尘脸上无害的笑容让我想相信她说的话。
真的？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红尘坐在我的床边，画意师妹，别怕，师姐会照顾你，保护你。
嗯。听到红尘这句话，突然就觉得安心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我，但我想相信她。


我才到盘丝岭的时候，天天晚上都哭。红尘总是陪着我，后来我们就睡一张床。红尘真如她所说，她什么都护着我。同门的师姐师妹欺负我的时候，红尘总是站在我前面。
还记得有次我不小心跑出盘丝岭，被一只黑熊怪抓回洞穴的时候。红尘一个人带着她的游龙惊鸿，闯进洞穴，把我救出来。那时，红尘十五岁，我六岁。
因为这件事，红尘被师傅重罚，我哭着求白仙女，白仙女也无动于衷。白仙女让红尘每天抓一百只黑熊怪回来，有一次红尘回来，我就看见她身上全是血，我吓得直哭，红尘却笑着说，小画意，你哭什么阿，这是黑熊怪的血，你看红尘多厉害。然后，红尘就倒在我面前。
蓝仙儿也是红尘送给我的，蓝仙儿是在盘丝岭被红尘抓住的，本来红尘打算杀了她，最后却改变了主意。红尘每天训练蓝仙儿，然后送给我。她怕她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会寂寞。
所有的师姐师妹里，我就和红尘的关系最好。可是，当白仙女宣布我是下一任首席弟子的那一天开始，红尘便开始疏远我。我去找她，她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红尘。
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红尘对我说，画意，将来我要成为首席弟子。我趴在地上玩一只蜘蛛，红尘师姐为什么要成为首席弟子呢？红尘看向远方，能成为首席弟子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而且我成了首席弟子，才能更好的保护画意。我看不懂当时红尘眼里的光芒，只是我从那时便记住红尘的愿望。
可是，天意弄人。


十一 使命
师傅。我恭敬对白晶晶行礼。
怎么，还是生为师的气？白晶晶坐在首位，看着我。
不敢，我怎么敢生师傅的气。
哟，这画意还说没生气，这嘴都快撅到蓝天门去了。白晶晶笑着对一边红尘说。
红尘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哼，我就生气，我就生气。我走到离白晶晶最远的位置坐下。
画意，你离为师这么远？为师本来有一份礼物打算送给你的，看来画意不需要。白晶晶故意扬声道。
我起身，不情愿的走到白晶晶身边，白仙女，我知错了，不该私自离开师门。
这才是懂事的画意。十三娘，把东西拿过来吧。
春十三娘拿着一把武器走过来，把东西递给我。红尘的脸上出现一副了然的神情。
画意，这叫贵霜之牙。传说是天竺国千年神象之牙所雕刻而成，纯如傅霜，又有神象法力贯注其中，具有神秘的威力。白晶晶看着我手里的武器，缓缓的开口。
我看着贵霜之牙，散发着泛红的光芒，白仙女，为什么要送我武器呢，我有一把撕天了。
作为画意成为本门首席的礼物，如何？画意可喜欢？白仙女笑意盈盈。
我看着红尘，垂下眼睑，白仙女，我可不可以将它送给别人？
不可以，若你有一日离开盘丝的时候，才能将它转送。白仙女突然严肃的说。
是，画意明白了。谢谢白仙女。我装作兴奋，却见红尘一直看着贵霜之牙，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我拿着白仙女刚送的贵霜之牙跑到境外去试试，当然，我是先经过白仙女的同意的。只一招，黑熊怪变倒在我面前，果然是一把好兵器。虽然我早就不怕黑熊怪了，却还是喜欢捅它们的洞穴。
红尘师姐。我对着空气说。
然后，我就听到身后的树丛里有声音，红尘走出来。
我没有转身，继续说，红尘师姐，我知道你一定会跟来。从那件事之后，无论我走到哪里，红尘师姐一定跟着我。明知道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红尘师姐还是会跟着我。红尘师姐其实是关心画意的，但是画意却抢了红尘师姐的愿望，所以红尘师姐才会生气。可是，成为首席弟子并非是画意的本意。
无需多言，红尘并无责怪之意。至于跟着画意师妹，只是出于习惯。红尘会努力改掉这习惯，这便离开。红尘转身便走。
我冲着她喊，红尘师姐，画意长大了，画意会保护红尘师姐，画意会帮红尘师姐实现愿望的。
虽然红尘没有回头，我去看到她的脚步慢了一步。


十二 出发
画意，距武林大会还有二十天。你必须在十五天之前回来，不然便永远回不来。白晶晶看着我，认真的说。
白仙女，我知道了。我依旧是不当回事。
画意，白晶晶呵斥，然后缓缓说，此去凶险万分，一定要倍加小心。
弟子明白，请师傅放心。我难得正经的对白晶晶说。
那你先下去好好准备，子时出发。白晶晶挥手让我下去。
是，白仙女，画意先行告退。我对白晶晶行完礼，便退下了。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时，便看见红尘站在门口。从那天之后，好几天没看见红尘了。
画意，这个给你。红尘的掌心一块玉散发着碧绿的光芒。
师姐，画意送给你了便是你的。我推回去。
那块玉叫晶清，一直挂在我脖子上。六岁那年，我送给了红尘，红尘不肯要，我执意要她收下。据说，那块玉能解开一切法术封印，还能治疗自身伤势。
红尘看着我说，你此去真如师傅所说，凶险万分，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去，带着放心些。
不会有事的，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去，就一定能平安回来的。我依旧坚持。
那么，就当我借给你，你回来的时候还给我。红尘不由分说把玉塞到我手里。
我轻轻的笑了，那谢谢师姐了，若画意能平安归来，一定还给你。
红尘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若你不能回来，红尘也会追到无底洞，来找你，红尘顿了顿，找你要回这块玉。
我明白了。师姐，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麻烦你帮我照顾蓝仙儿。我看了看站在门口等我进去的蓝仙儿。
红尘向蓝仙儿的方向瞟了一眼，没人敢动首席弟子的人的。放心。
那画意先进去了，师姐请回吧，夜深露重。
嗯，红尘先走了。
我看着红尘在脑后飞舞的似火的头发，低声嘀咕，红尘，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为了快速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我执意要去闯无底洞。就算白仙女也说，以我目前的能力，十二门派比武大会不是问题。
盘丝岭的无底洞，是个谈虎色变的地方。无底洞位于地牢的最深处，由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和六欲，色、声、香、味、触、法总共十三道幻境组成。无底洞也并非无底洞，只要能闯过这十三道幻境，便能平安归来。但无底洞凶险无比，能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无底洞的结界在子时最为松懈，最易进入。
子时，白晶晶带着盘丝所有弟子来地牢门口为我送行。这地牢，怕是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我大声对她们说，我会回来的。
透过众多魔族女子，我看见红尘冰冷的眸光里隐藏的担忧。然后，我告别白仙女和众多师姐师妹，向无底洞出发。我在心里默念，红尘，放心，我会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真会闯进无底洞找我，我不能让你如此冒险。

十三 幻境
我走进无底洞的时候，发现无底洞并非我想象中那样，漆黑一片，妖魔鬼怪遍地都是。
我把晶清装在锦囊挂在腰间，右手拿着贵霜之牙，骑着披甲战狼，披甲战狼的背上有一个小包裹，是蓝仙儿一定要我带着的一些药材。
披甲战狼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白仙女从百兽王那里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别看它个头不大，驯服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当初被它摔得鼻青脸肿，骨头都给摔断了，总算肯听话了。
我出发前去看它，它用嘴咬着我的裙子不放，怎么都不肯松口。蓝仙儿在一边提醒我，它是不是想跟着你一起去，我才懂它的意思。
本来我都处于备战状态，却不禁大失所望。在我面前矗立着两座塔，很像大雁塔。一座七层，一座六层。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七情六欲。
代表七情的那座塔，一共七种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最上面是红色。代表六欲那种塔，是魔族的模样，第一层是魔族男童，第二层是魔族女童，三层是虎头怪，四层是巨魔王，五层是骨精灵，六层是狐美人。
骑着披甲战狼，我率先走进七情塔。我刚走进去，身后的门便“嘭”的自动关闭。一瞬间光线全部消失，我屏息原地不动，细心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墙边的油灯，开始自动点亮。我才看清楚，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成群结队的怪物，野猪怪，黑熊怪..竟然连海毛虫和乌龟都有。
我不敢掉以轻心，盘丝的武功攻击力不及大唐官府之类的门派。只是，这些怪物的攻击力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厉害。我挥动着贵霜之牙，不断的织出一个又一个的天罗地网。
最后一个怪物被消灭的时候，我自动进入了第二层。我看了看墙上的标志，蓝。和第一层一样，铺天盖地的怪物从墙角出现。只是，这一层的怪物攻击力比第一层强。
第三层...
第四层...
第五层...
第六层...
第七层。当最后一个怪物死于贵霜之牙之上时，贵霜之牙上沾满了各种怪物的血液，发着更加明亮的红色光芒。我喘着气，趴在披甲战狼的背上，我摸着它那沾满血液的毛，轻声的说，辛苦你了。
然后我突然回到了地面，那种七情塔已经消失了。那些战斗中沾满的血液，全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长时间战斗后的疲劳和伤痕依旧存在。


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了，似乎每一刻我都在战斗。无底洞没有黑夜和白天，虽然从七情塔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休息过了，顺便用了些药材。
当我闯上六欲塔的最后一层的时候，我都快站不稳。手臂上的伤口，血迹斑斑。披甲战狼也趴在地上，我示意它休息，虽然我连贵霜之牙的都举不起来。
我坐在地上，等待最后一个怪物出现。红尘，等我把这个解决了，我就能回来。
只是，我看见红尘从角落里出现。
我努力的眨眨眼睛，怎么可能，红尘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过了十五天了吗？红尘以为我出不去了，来找我了？无数的疑惑在我脑海中出现，身体快达到极限了，分析能力也下降了不少。
只是，这不是红尘是谁呢？一模一样，无论是模样，走路的姿势，眼神，全都一样，连腰间的游龙惊鸿都一样？我是出现幻觉了，还是我快要死了？
当我在沉思的时候，面前这女子挥动着游龙惊鸿，逼近我。我狼狈的躲开，手臂上多了一道伤痕。


十四 回归
我背靠着一面墙，喘气。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我用尽全力去躲，还是有些躲不开。
她是红尘？可是，我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红尘不会这样对我。在我的记忆里，红尘一直都是在保护我。所以，红尘不会伤害我，绝对不会。
她不是红尘？她不是红尘是谁？红尘没有姐妹，她为什么会和红尘长得一模一样。我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因为我成了首席，红尘恨我，所以会想杀了我？
容不得我多想，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啪”，带着杀气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向我挥过来，我用最后一点力量向旁边一跃。“砰”，我刚刚靠着的墙壁应声从中间碎成两半。
我背脊爬上一股寒意，若是刚才我没躲开，那墙壁边应该就是我的尸体。我抬头看见面前这个形似红尘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我从未在红尘脸上见过的冷笑。
她的武功修为，绝对在红尘之上。对付我这个半死的人，应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的头发乱了，脸上是灰尘和血迹混合，已经分不出什么颜色了。
我就要死了吗？我真要死了吗？
我看着眼前已经准备好下一轮攻势的女子，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红尘，如果真是你，死在你手里可以让你解气的话，我也就认了。红尘，若不是你，对不起，我回不来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尽力了，你别来找我，好好做首席弟子。
我闭上眼睛，放弃所有的抵抗。只希望，那致命的一击能够快速夺走我的生命，我不想临死还经历那么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