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此去经年,君当陌路。
“不是我们有爱,就可以。”
李炜后来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脑海里留下这么一句话,这样看似简单的九个字。
他当然懂。这条路,多艰难,他懂得。
新娘挽着父亲入场,走上了人生的红毯殿堂。人们都说女人在结婚的这一天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天。拖着长长的白色婚纱,缓缓走来,即使隔了一层面纱,还是能看到精致美丽的面庞,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笑,晃了眼。
武艺三人坐在稍靠前却并不显眼的位置。当婚礼进行曲响起的那一刻,陈翔看到武艺凝视着俊余的背影,眼神温柔哀伤。他听到他轻声跟着旋律哼唱:“Dang..Dang..Dangdang..Dang..Dang..Dangdang..”
一个个音节,变成一根根细小的针,细细密密扎在了心里。
俊余似是感应到什么,背影一颤,后却终是被不动声色隐藏。
“不是我们有爱,就可以。”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很好听的女声。随即有人鼓掌,空气中有甜蜜因子蔓延。
有人却起身悄然离开了席位。
祝福只送到这里,我明白你终将会幸福。而再下去,我也怕我会控制不住我的舍不得。
你说,我们到底是怎么舍得把让彼此幸福的机会转让给了他人呢?就算早已明白除了对方我们再幸福也会夹杂一份怅然。
你说,我们是怎么舍得决定分开的呢? 就算心知肚明往后的岁月里所有的想念只能独自全部仰头咽下。
我舍不得。俊余,我好舍不得。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
“等等。”接着是一阵不短不长的沉默。
出声的,是新娘。她转过身面对着俊余,笑靥如花。
她说俊余,不需要你回答。她说俊余只要我愿意就好。
李炜暗自猜想着也许她是懂得些什么的吧。
俊余闻言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过身面朝着来宾。他笑了一下,装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的样子。
然后,他说:“我愿意。”
目光缠绵。他看着前方——他知道那是他离开的方向,他看到那里有他离去的背影。
他说我愿意。
武艺,我愿意。
——如若我们真的无法携手一生,那么就让我用歌声哼唱出你幸福美满的未来。把祝福留在了适当的位置,我是舍不得的。但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记忆中的不可磨灭,天荒地老,在我生命轨迹里埋下永恒的明亮绚烂。此后就让我将往日欢乐回忆留在身后,我明白也许至此再无法抵达彼岸的幸福。
——如若我们真的无法白首与共,那么就让我最后一次对你许下人生最重要的承诺。你小声哼唱着我们甜蜜疼痛的过往种种,你径直离开我们的记忆,一步一步,挣开我们的温柔牵绊。我面朝你离去的方向,身体里有命运连线断裂的声响,疼痛入骨。
——就让我们将剧情终结,让彼此的幸福成为唯一牵绊与祈盼。
此去经年,君当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