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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
引子
今天是年三十除夕夜,桑海一片灯火通明,儒家上下更是喜气洋洋。着实,儒家今年该高兴高兴,先是在儒家七系的学赛上桑海一系夺了头筹,再就是掌门伏念喜得贵子,取名为伏桑,字子离。双喜临门,难得脾气古怪的荀夫子也来参加这家宴,与小辈们共享天伦。
几巡酒后,伏念便离了席,踱步到后园几株梅树下。自己本不喜热闹,再者自己在席上,弟子们怕也玩不尽兴,何不早早离席,寻些静僻?这几株红梅开得正好,昨夜下了场大雪,今朝便开了几树红花,确实是喜兆。晚间的灯映着白雪红花,倒别有几番韵味。
“夫君。”忽听得身后一声轻唤,伏念回头发现是夫人,便招她过来赏梅。蓦地起了一阵风,红梅花瓣漫天飞舞,伏念只闻得夫人这样说了一声:“原来夫君喜欢看这漫天花舞…”
漫天花舞吗?伏念蹙了蹙眉头,说:“天冷了,回去吧。”说罢便携了夫人一同离去,唯余那落花在空中纷纷扬扬…


1楼2012-01-01 11:06回复
    二]
    花舞来了不久就是年关,庄内事务骤然多了起来。这几
    日她身体还好,便帮着颜路处理些杂事。仗着针黹做得好,便承起了给众人做新衣的活计。没想到她也心灵手巧,做的衣服款式新颖,又舒服耐穿,一干弟子都争着叫她声“子舞姐”以是感谢,连那张良也随众人叫她“子舞姐”,秧着她又多为他做了一身衣服。
    这日花舞正在自己屋内看海,听着外头浪拍海岸,心里竟生出些尘埃落定的宁静。说起来白真待她还真是好,这小屋临海,旁边又有几枝梅树几竿翠竹,清幽极了。又与颜路的药寮离得近,若病突然发作,还可救个急,等荀子来为她诊断。花舞想那白真是知晓自己尴尬的身世、可怜自己,可这恩情还是得记着,哪天给报了。又想想来了这半个多月,凭着从母亲那里学得些长袖善舞的本事,与庄内众人处得也还好。那颜路与自己同岁,却已负责了庄内大半杂事,书读得好,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对《易经》的领悟能力颇得荀子赞赏。听弟子们说,大概下任掌门会在他和大师兄伏念中选出。不过照花舞看来,颜路性格温和,喜好读书带张良,争掌门,怕是不太靠谱。
    这些日子打理人际关系效果不错,除了那伏念对自己不冷不热外,旁的人,年长的叫她声“子舞”,年幼的叫声“子舞姐”。张良近来无事可干,颜路又有正事,没人陪他,便日日来闹花舞。一来二去,知花舞十六,大自己两岁,也叫了声“姐”。而颜路与花舞同岁,直接叫她“子舞”。有时花舞也不平,这字分明是伏念起的,那人却只叫自己一声“子舞姑娘”,颇为生分,其实想想,两人并没什么交情,可花舞总觉得心里听得难受。
    想至入神出猛得记起还得为白真把衣服送去,顾不得劳累了一天,又匆匆向白真住的冼梧院奔去。
    至门外,才要进去,却听荀子说:“子房过了年就十五了,该行冠礼了。”白真应了声,说是初一那天早上加冠,花舞想了下小良加冠的样子,不由得想笑,调皮如子房者怎会安分地戴个玉冠?又听白真这样说道:“念儿过了年也二十了,该给他定门亲了。”花舞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又仔细听得“前几年荀岩说想和庄里结亲,依我看…”“影儿刚及笈,过了年十六,差不多也该找个人家了。我看她身上倒没那不孝子的恶习…”荀子接着说。荀影吗?花舞心底映出个人影,温婉大方,知书答礼,标准的大家闺秀。心里似乎有些酸楚,花舞强压下这不妙的感觉,摇摇头,苦笑一下,抬手敲门,把衣服送进去。
    十几日的功夫就在忙活中过去了,除夕这夜庄里摆了家宴。花舞随侍在白真身边,看着这一番其了融融,言笑晏晏,有种晃然隔世的感觉,心里有如尘埃落定般的宁静。浅淡的笑挂在嘴边,在灯光映衬下,比妩媚又多了几分沉静。
    荀子不喜热闹,白真身体又不好,不多时两人便离了席。庄内弟子见两位师尊走了,都过来拉花舞喝酒行令。花舞推辞不过,只好和他们喝了几杯。伏念看了直皱眉,一个女子怎地如此放纵!看着人群中她巧笑嫣然,闷闷得把手中的酒灌下去。
    颜路怀里抱着吃了两杯酒就醉倒的子房,笑着说:“子舞这一来,庄内热闹了不少,多了许多生气。”伏念抬眼看她,却见花舞又跳起舞来,说:“是搅得这里不得安宁吧。”想到每天中午配饭时弟子们一口一个“子舞姐”,伏念心里便不爽利。颜路深只伏念不易亲近,可子舞的性子谁都喜欢得紧,说到不得安宁,谁能比得过怀里这位,倒是子舞管起子房来也有一手,有一阵子没见他上窜下跳了。“我现抱子房下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颜路无奈,告辞道。伏念应了声,看颜路走出去没多久也离了席。花舞在人群中看伏念走出去,心里、竟有点落莫…
    除夕一夜,三省院闹到很晚,残羹冷炙有免不了花舞收拾。伏念晚间睡不着便起来散步,见三省院还亮着灯,就走了过去。只见花舞一人收拾着家宴残局。木簪绾住的发髻上垂下几缕发丝,进庄这么久,她一直用这个木簪,那日白真送她支玉的也被她婉拒了;深紫色窄袖罗裙的袖子被挽到手肘上方,她不愿意换儒服,说是宽袍大袖干活不方便,白真也就许了她。伏念想着花舞来庄里的点滴,不防花舞收拾好东西向这边走来。
    “大师公?”花舞问了一句。
    伏念猛得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说:“子舞,那个、新年快乐。”
    花舞听到这话,渐渐笑起来,颇为意外地说:“谢谢,大师公。”声音里的欣喜怕是她自己也没听出来。“你以后也别叫我师公了。”伏念淡淡地说。
    “为什么?”花舞不解。“你叫二师弟是…”伏念不知该如何说,明明刚才是怕尴尬才说的啊,怎么出口就是这句呢?脸上挂了些恼怒。“那,伏大哥?”花舞小心翼翼地问,“我叫你师弟们是颜二哥和小良,这样叫,辈分该对了吧。”
    伏念不知该说什么了,算是默许了,匆匆道了别走了,花舞看着他的背影,“伏大哥”笑意从嘴角弥漫开。
    初一早上,白真和荀子为张良行了冠礼,颜路把张良的头发用花舞新织的紫色锦缎束起,眼里满是宠爱,花舞在一旁笑得开心。伏念看着这一幕,想起自己那严肃到极点的冠礼仪式,也许,子舞她,真的为这里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生气。


    3楼2012-01-01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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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小圣贤庄便安静下来,花舞因年前忙了一阵心痛病又犯了,颜路按荀子的方子给她调理,每次送药过去,十次有七八次都看见伏念和花舞开心地说着些什么。待花舞身子好了些便到了春暖花开的上巳节。
      白真在那天给庄内弟子放了一天假,许他们出去游玩。颜路被张良闹着去淇水上游玩,顺带叫了花舞,不知怎的白真又让伏念也一起去。于是伏念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三人到了淇水上。
      三月,绿柳翠荫,草长莺飞,淇水上男女们结伴而行。颜良二人不知去哪里玩了,徒留花舞和伏念走在这水边。芍药花开的正艳,有男子采下赠给心仪的女子,正好彤管草也红了,不少女孩手里也拿着些,不消说,也是心上人送的。
      伏念不喜欢这些莺莺燕燕,向那竹林深处走去,花舞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一个人无趣,也随着伏念离开那些喧嚣。一路无话,气氛自是有些尴尬。待走到水上竹桥边,花舞犯了难。这里不过几竿翠竹搭在水上权且作桥,人走上去就晃悠起来,人影在水里也细细地动。伏念有些根底,极轻快地走上去,花舞咬咬牙,也踩了上去。谁知桥却突然晃起来,花舞重心不稳,就要跌下去。伏念察觉,在她滑落的前一刻扶住花舞的手腕。
      “多谢伏大哥。”花舞细声细语地道谢。心有余悸地抽回自己的手。亏得她嫌儒服麻烦,穿的一直是窄袖夹裙,不然此刻伏念托住的只有一只空空的袖子了。
      “没什么。”伏念手中一空,心里竟觉着有些落寞,“注意些脚下。”淡淡的说了一声,就向竹林里走了。
      花舞小心的过了桥,抬头却发现伏念看着林子深处,定定的立在那里,手还有些抖。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中青衣蓝衫的两人正在忘情的亲吻,在这上巳节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慌的事,可,这两人却是颜路和张良,怨不得伏念反映如此剧烈。
      “你去干吗?”花舞见伏念要冲进去,急忙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到一旁,“你现在进去,他二人岂不尴尬?”
      “那就由得他们胡来?!”伏念恼怒,“这等有违纲常之事,他们身为儒家弟子,居然也干得出来!”
      “他两人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妥?”从小在风尘里浸染,对于这些事,花舞早就不觉得什么。
      “可,”伏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儒家来说,这是可耻的!”
      “他两人真心相爱,你竟觉得可耻?!”花舞不解。
      “难道呢?”伏念反问,又从话里听出些旁的意思,“你\早知晓他们的事。”
      花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只好点头,说:“是。”
      “那你怎么不早些说!”伏念怒,“及早发现,有怎会有现在?”
      “他两人的情怕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来此不过半年多,告诉你,怕也不顶用。”花舞的口气顿时凉起来,“倒是你这个大师兄与他们一起长大没有发现。”
      “抱歉,子舞,我。。。。”伏念觉得自己话重了,想想她说的对,自己怎就没发现呢?“我只是担心此事传出去,坏了儒家的名声。”
      “儒家礼数当真如此重要?”花舞问。
      “当然!儒家讲克己复礼,重礼是自然。”伏念肯定。耳畔又听得花舞细细的叹了句“就算有违天理,只要两心相知白首不离,总强过纲常人伦下的虚情假意。”只是,他没大听清,就问了一下。
      “没什么。”花舞摇头,犹豫了一下,又问,“你是愿意他们喜欢上青楼女子的女儿,还是他们彼此相爱?”
      “这。。。。。”伏念犹豫了一下,说,“青楼女子如何配得上他二人?。”
      花舞听了,长睫微颤,嘴角的笑似多了几分黯淡,说:“这不就对了,他们品学才貌皆为上品,寻常女子又怎能配得上,何况古来龙阳之事也非没有。”
      “你说得似有些道理。”伏念点头,“只愿此事不要宣扬出去便好。”
      “看你不知情的样子,还真以为你从不知情这一事呢。”花舞偏头笑着问。
      “我,确实,没有。。。。。”伏念脸似有些红,连话都不利索了。他自小长在白真身边,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练剑,加之心高气傲,等闲女子又怎能入眼。
      “真是想不到啊。”花舞摇头叹惋,“那你夫人可要受苦了。”不过,要是她的话,一个温婉一个严肃,倒也能处得来。
      “这,自不用你操心。”伏念不愿多谈。婚嫁之事本是人伦,白真和他说起定亲一事,他也不甚在意,如今和花舞谈起,却有些不知是何滋味在心里蔓延。只好转移话题。
      “子舞,你的家世究竟是什么?总感觉你比同龄女子懂很多。”伏念好奇子舞她对于情事知晓的这般清楚。
      “啊?”冷不防被他一问,花舞楞住了,既而又说:“我从小父母双亡,被荀大人收留在府里做事,寄人篱下,不免要学得多些。”
      原来是这样,伏念不知怎的觉得像是松了口气,说:“回去吧,你也累了。”花舞点头,随他走了。
      伏念没有细想,若是普通下人,荀岩怎会不顾本就不和的父子关系求荀子治疗花舞,而她若真是一般下人,又怎会对风月之事了如指掌?她若是下人,又怎会长袖善舞,把所有人都招呼的面面俱到?她若是下人,又怎会琴棋书画舞样样皆会些?这一切伏念都没有想到,是不愿,还是疏忽。
      只是那天后,花舞看向伏念的眼神里暗藏了些许的哀伤,而颜良亦觉得大师兄看自己的眼神纠结了许多。


      4楼2012-01-01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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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藏书阁一事,白真的身体每况愈下,入了冬,暗中让伏念花舞替他张罗寿衣之类,伏念明白,白真知道他自己活不久了,心里难受得很,花舞在一旁也安慰不上些什么,想起多年前,自己的母亲跪在雪里求荀岩收养自己的情景,心里只是多些感叹罢了。那年的那天。荀岩从家宴上下来已是很晚,母亲跪在雪里等了他一天,最后荀岩终究答应了,而自己的母亲也在荀岩点头那一刻倒在雪里,没有起来,这么多年,花舞早忘了伤痛欲绝是什么味道。
          冬至前九天,白真走了,儒家上下一片悲痛。伏念跪在灵堂里,守着白真的灵柩,不吃不喝,不哭不叫。想起白真临走前的场景,伏念心里又是一阵痛。
          “念儿,师傅要走了。”白真躺在床榻上,握着伏念的手说,“这太阿剑从此归你了,而你也要承担起儒家掌门的责任,将儒门之学发扬光大。咳咳咳。。。。。”
          “师父,您先别说了,”颜路在一旁看得揪心,说“您先休息一下。”
          “路儿你才学品行都不亚于你师兄,只是这不争不怒的性子不适合当掌门,”白真喘了喘又说,“你也是儒家二当家了,以后凡事多操点心,帮着你师兄打点好庄里事务,子房现在还年幼,又调皮,你要多督促着些他。”
          “师父,你别走,子房会乖的。”张良人小,早已哭红了眼。
          “傻孩子,人总要死的,”白真勉强摸摸张良的头,笑着说,“师父最遗憾的是没看你们成家立业,尤其是念儿,快二十一了也没成亲。”
          “师兄,这事我来办吧。”荀子在一旁也动了容,说:“影儿就不错,我给伏念定下了。”
          白真看了一眼人群外立着的花舞,但见她面上只是一层淡淡的哀戚,再没其他表情,就点了点头,说:“也好。”就这样闭了眼,走了。堂下一干弟子顿时哭起来,张良更是哭的伏倒在颜路怀里。
        “师父,一路走好。”伏念哽咽道。花舞默默上前,为白真穿上寿衣。 “你还在这里?”花舞夜里路过灵堂,发现伏念还在里面,走进去说:“今晚是头七,传说亲人们会在这天晚上回来。”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伏念头也不抬,说:“师父是真走了。”
        “那,你随我来。”花舞过去拉伏念起来。
        “去哪里?”伏念很不高兴,从师傅走到今天,花舞从没落过泪,亏师傅平时待她很好。抬眼看她,他发现花舞今晚穿了一身白色舞衣。
        被花舞拉到红梅树下时,伏念不知道她要干吗,只听花舞站在树下这样说:“我母亲走时曾告诉我,若是想念去世的亲人,就跳这支舞来为他们招魂,再看他们一眼。”说罢就在树下翩然起舞,身姿摇动,哀戚之情尽显。伏念看着这支舞,心里先是很难过,却又渐渐释然,师父生前的音容笑貌恍如隔世。
        “招魂,”伏念淡淡地念着这支舞的名字,说:“不必跳了,师父,他永远在我心里。”
        “你,懂了”花舞停下步伐,回头看他:“只要你记得他们,他们就不会离开,就像母亲,她永远在我身边。”
        “谢谢你,子舞。”
        第二日,白真下葬。
        “我,走了。”花舞捏着一个素色包袱站在门前对颜路说,“我想回家了。”
        “你,告诉师兄了吗?”颜路问,“在这里住不是很好吗?”
        “可这里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花舞苦笑,“我的病好了,也该走了。”
        “就这样走,大,大家会。。。。”颜路挽留道。
        花舞摇头,把手中一卷画递给颜路说:“把这个给了伏大哥,愿他幸福。”
        “好吧。”颜路无奈“那你,一路走好。”
        “好。走了。”花舞转身,离去。目光最后一次落到荀子居所那边,心底默念,“谢谢您的收养,爷爷。”
        送葬的队伍散去后伏念才发现花舞已然离开。
        伏念落寞的走到花舞曾住过地方,屋里很清减,好像从未有人住过一样,房间里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气息。
        “她,其实随时都准备走。”颜路从他身后走出,说,“她的包袱一直放在他枕边。”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强求不来。”伏念低声说,花舞也是一样,总会离去的。
        “这是她留给你的,”颜路递上画,说:“是她的小像吧,好歹留个念。”
        伏念接过来,打开,画上是一个温柔浅笑的女子,眉眼端庄,是他未来的妻子,荀影。“子舞。”伏念在心底默念,“这样做,好吗?”
        【尾声】
        一年后荀影被接到桑海,随她来的韩国仆从在喝醉时曾说起家乡醉月楼出了个花魁娘子,好像是十几年前醉月楼旧花魁花无痕的私生女,长的美艳无比。
        两年后,守孝期满,伏念和荀影大婚,儒家上下一片欢喜。伏念对这夫人也爱护有加,人人都说这是一桩好亲事。
        又是三年,伏念长子伏桑出生,过年时荀子为他摆了大宴。伏念中间离席,到红梅树下看漫天花舞,纷飞大雪。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荀影病逝,伏桑也长大了,颜良过得很幸福。
        后来,就是秦灭六国,张良刺秦。
        后来,焚书坑儒,伏念坐在火里,恍然间又看到那年的冬夜。
        后来,再没有后来了。。。。。。
        


        6楼2012-01-01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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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魂
          淡扫娥眉,轻点朱唇;缓梳青丝,慢束罗裙。嘴角,微勾;眼波,流转。镜中人,美艳、不可方物。“花舞小姐,该走了。”起身,红纱、浮动,衣袂、飞扬…
          “大师公,弟子敬您一杯,祝您与师娘百年好合!”“大师兄,路也敬你一杯!”大红喜字,贴了满墙。身旁的新娘,温婉大方,端庄秀美。“吉时到了,伏掌门,该进洞房了。”
          “花舞姑娘,来,今**就别跳舞了,陪大家喝一杯!”“对啊,花舞姑娘你就喝一杯嘛!”“好”花舞吐气如兰,“今日冬至,是很重要地日子呢!”
          红烛、明焰,喜称挑起那方红帕,帕下,谁的容颜似三月桃花?倾身,在伊人眉心印下一吻。
          酒觞,坠地。轻薄的唇,落在颈边。
          红绡罗帐,鸳鸯衾被,三尺青丝,散了满床。
          今日,冬至,韩,醉月楼,花舞接客。
          今日,冬至,齐,儒家,伏念大婚。
          雪,何时飘落?梅,几时开放?
          花舞推开门,赤脚踏入雪中。泪,终是滑下。悲泣,渐渐溢出。冲入那飘雪的红梅林,抚树、痛哭:“我是爱他的!真的真的,好爱他,好爱好爱…”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有这等级尊卑?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有这纲常伦理?”梦里,谁在哭喊?伏念惊醒,起身走向屋外。雪地上灼灼的红梅,开得正艳…
          醉月楼小二路过梅林时,看到花舞在一片红梅中舞蹈。红衣翻飞,藕臂莲足,伸展挥动。雪,飘落;梅,飞扬;人,疾舞。旋转,跳跃,旋转,跳跃…
          风,卷地忽起,雪、和着梅,迷了伏念的眼。雪中梅下,是她在舞蹈吗?是幻象?是真实?这支舞,那个人曾在师父的葬礼上跳过,伏念记得,这支舞,叫、招魂…
          旋转旋转旋转…风中的人似要乘风而去。花舞美艳的眉眼,在这急速旋转中,在卷携着雪与梅的风中竟看不真切,小二的眼里,却弥上了惊恐…
          伏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风中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连那落了雪的眉梢,含笑的眼角,都似触手可及,情不自禁,向那风中的人伸出手去…
          “啊___”醉月楼的小二跌坐在地上,风骤然而停,眼前只余一地落花一地碎雪……
          两处,皆是空空。伸出的手里,徒劳落了几星雪几点梅…
          三个月后,韩国醉月楼的花舞在冬至那夜跳了一支招魂便离奇失踪的怪事终传到了桑海,那日伏念正坐在临海的那间小屋里看海。荀师叔的话在耳边炸响:“她虽是我的孙女,但毕竟是烟花女子所生,于你,不配!”
          “师兄,你、还好吧?”颜路的声音温润如玉。
          “你和子房一定要好好的。”伏念黯然,“一定要,白首不相离!”
          多年前是谁这样说过,就算有违纲常礼数,两情向悦白首不离总剩过纲常礼数下的虚情假意。
          可这纲常伦理,他放不下、亦逃不出…
          他们的错过,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7楼2012-01-01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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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颜良幸福了……伏念伯伯…………T_T


            8楼2012-01-08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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