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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Island|永远的夏娃开场白 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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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1-01 23:24回复
    《永远的夏娃》是很久以来就放在心里的一个标题,两年来,它像一块飘浮不定的云,千变万化,总也不能捉住它,给它定下清晰的形状来。
      起初想出这个名字,倒是为了一个西籍女友,因为她的种种遭遇,使我总想到其他许许多多在我生命中经历过的女友们,她们的故事,每一篇都是夏娃的传奇。当时,很想在这个标题下,将她们一个一个写出来。后来,我又不想写这些人了。可是专栏得开了,夏娃这个名字我还是很爱,因为它不代表什么,也不暗示什么,专栏既然要一个名字,我就用了下来,它本身实在是没有意义的。
      俄国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说过一句使我十分心惊的话,他说:“除非太卑鄙得偏爱自己的人,才能无耻的写自己的事情。”
      我有一阵常常想到这句话,使得写作几乎停顿,因为没有写第三者的技巧和心境;他人的事,没有把握也没有热情去写;自己的事,又心虚得不敢再写,我不喜欢被人看视成无耻的人,可是老写自己生活上的事,真是觉得有些无耻。
      后来我们搬家了,新家门口每天早晨都会有一匹白马驮着两个大藤篮跟着它的主人走过,沿途叫卖着:“苹——果——啊!”
      每听见马蹄哒哒的来了,还不等那个做主人的叫嚷,我就冲出去靠在栏杆上看,直看到他们走远。
      这匹马天天来,我总也不厌的看它,每当荷西下班回来了,我照例按压不住内心的欢喜向他喊着:“今天马又来了!”
      马总是来的,而我的喜悦,却像当初第一次见它时一样的新鲜。
      有一天,再也忍不住了,跟荷西说:“我要把这匹马写出来。”
      他说:“有什么好写的,每天来,每天去的。”
      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我要把它写下来,说我天天看见一匹马经过,不知为什么有说不出的欢喜和感动。后来,我又想到许多我


    2楼2012-01-01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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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中经历的事,忍不住想写,不写都不行,当时,总会想到杜斯妥也夫斯基那句话——老写自己的事是无耻的——每想这句话,心中便气馁得很,呆呆的坐下来看电视,什么也不写了。可是那匹马啊,一直在心底压着,总得把它写出来才好。
        又有一阵,一个朋友写信给我,他说:“你总不能就此不写了,到底你做的是文以载道的工作!”
        我被这句话吓得很厉害,从来没有想到载什么东西的问题,这更不能写了,不喜欢那么严重。
        以后有一段长时间就不写什么了。
        今天荷西下班来对我说,工地上有个工人朋友家住在山里面,如果我们跟他回去,可以去看看这人养的猪羊,还有他种的菜。我们去了,挖了一大筐蔬菜回来,我的心,因为这一个下午乡间的快乐,又恨不得将它写了下来。久已不肯动笔的人,还是有这种想望。
        回来后我一直在写作的事情上思想,想了又想,结果想明白了,我的写作,原本是一种游戏,我无拘无束的坐下来,自由自在的把想写的东西涂在纸上。在我,是这么自然而又好玩的事情,所以强迫自己不写,才会是一种难学的忍耐,才会觉得怅然若失,我又何苦在这么有趣的事情上节制自己呢!象现在,我在上面把那匹马写了出来,内心觉得无比的舒畅,这真是很大的欢喜。我做这件事,实在没有目的,说得诚实些,我只是在玩耍罢了,投身在文章里,竟是如此快乐,连悲哀的事,写到情极处,都是快乐的感觉,这一点,连自己也无由解释的,总是这样下去了吧,我毕竟是一个没有什么大道理的人啊。
        《永远的夏娃》将会是我一些美丽的生命的记忆,在别人看来,它们可能没有价值,在我,我不如不去想它价值不价值的问题,自由得像空气一般的去写我真挚的心灵。其实,它不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写了对事情还是一样的,可是既然我想写了,我就不再多想,欢天喜地的将它们写出来吧!


      3楼2012-01-01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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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不去,不去。”简直神经嘛。
        玛丽亚走了,过了一下,带来了我很面熟的一个希腊邻居太太,手里抱了个小婴儿。
        “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也是别人介绍我去那个治疗师那里治
        了几次,现在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如果肯去,我下午可以带路。”那个太太很温柔
        的说。
        “我们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小孩。”我硬着头皮说。在一旁听的玛丽亚做了一个昏倒的表
        情,她三十六岁,有四个小孩,最大的十七岁。
        “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去试试,太多的女人被这个老人医好了。”希腊太太又说。
        “痛不痛?”我动摇了。
        “不痛,要拉手臂,两手交抱,治疗师从后面抱起来拉,脊椎骨头一节节响,就好
        了。”
        “嘎!”我听了脊椎马上真痛起来。
        “我们都是要帮助你,去一次怎么样?”
        我开始愠怒起来,觉得这两个女人太讨厌了。
        到了下午,希腊先生热情的来了,不由分说,就拿了我的毛衣皮包自说自话的下楼了。
        我无可奈何,强忍了怒,锁了门,走下楼时,他们这对过份热心的夫妇已在车内等着我
        了。
        治疗师也是个老人,他很得意的说,连葡萄牙那边都有不孕的女人慕名来找他,结果都
        怀孕了,而且生男孩。
        接着老人站在一格高楼梯上,叫我双手交抱,手臂尽量往背后伸,他从后面抱住我,将
        我凌空举起来乱晃,骨头果然卡拉拉乱响,我紧张得尖叫了起来,他又将我上下乱顿,这一
        来,受伤过的脊椎马上剧痛,我几乎是打架似的从老人手臂里又叫又喊的挣脱下地。
        在一旁看的希腊夫妇很不甘心,一齐叫着:“这不算,再摔一次,再摔一次。”
        “差不多啦,下次再来,下星期六早晨来最好。”老人被我乱叫得有些不乐,门外候诊
        的另外几个女人马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来。
        我送了治疗师两百块钱,那么少,他还是谢了又谢,这一点使我十分喜欢他,可是我再
        也不会回去找他了。还是把时间让给葡萄牙女人去吧。
        治疗师,我们背地叫他们巫师,在这儿还有很多很多,我去过的还有其他三四个,不过
        都没有什么过份特别,不值得记述,比起我所见过的奈及利亚与贝宁国(早先称做达荷
        美),真正非洲丛林里的巫师又更是厉害恐怖邪门了千万倍,我在奈及利亚看过一次女巫对
        当地女神“水妈咪”的献祭,当时身受的惊吓可能一生也不能忘怀,这是加纳利群岛之外的
        故事,放在以后再说了。
        


        8楼2012-01-01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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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2-01-0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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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2-01-02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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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发的不是这篇的 可是另外一篇在网上找不到耶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11楼2012-01-03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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