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
食骨井边，我听到犬夜叉说，嫁给我吧。
桔梗。
他回过头，看着我笑。
来，戈薇。你不是说，要当我们的伴娘？
额，我早就盼望这一天了。
我几乎是雀跃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嫁衣，讨好地向桔梗展示。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娇羞的笑意，特别的美。
鲜红的纱衣，血一般娇艳欲滴。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还包着纱布的受伤的手指，想着那些被针扎过的伤口，曾如何痛楚。
一旁响起大家催促桔梗答应这桩婚事的喧闹声。
我很自然地将衣服为她披上。
乌黑的发、苍白的脸、精致的容颜。
只见她朱唇轻启，那，好吧。
顿时，众人欢呼。
我竟激动得泪流满面，犬夜叉哥哥，恭喜你，终于要娶到你最爱的女人！
他走到她身前，深深拥抱她。
我好想看看他的脸。
但是他一直低着头，只见到银白色的发在月光下闪烁着飘忽的光采。
戈薇，还不走？
珊瑚在人群散去之后拉住傻愣愣站着不动的我。
是哦，是该走了。
她伸出手指在我头上点了点，小傻瓜，你明天还要给你哥哥当伴娘呢，早点休息。
我乖乖地点点头，随她一起离去。
没有回头。


深夜，我悄然起身，为珊瑚盖好被子。
白天的她看起来那样英姿飒爽，睡着的时候却像个可爱的孩子。
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那件鲜红的嫁衣清理了一遍，确定连最小的装饰珠片都完美无瑕。
还是忍不住轻轻靠在散发着淡然香气的华服上闭目遐想。
那天衣服完工的时候，枫婆婆要我先试试。
我正推辞，犬夜叉进来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嫁衣，很随意的说，试试吧，你和她身材差不多。
于是我就试试。
果然很合身，我惊讶的看着镜中无比美丽的身影，心里全是凄凉。
犬夜叉，我说的不错吧？虽然我老了，但有戈薇全心全意的帮忙，这衣服怎能不好？
枫婆婆的夸奖，在我听来，却格外刺耳。
说起来，我真的很感动，为了这件嫁衣，她的手被扎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然而还是快不过他，一直被我藏在背后的伤痕累累的手被他轻轻攥住。
好暖。
还痛么？
他的语气很低沉，却不带多少感情色彩。
已经快好了。
是么？你自己当心些，别留下痕迹才好。
恩。
看他离去，我不由苦笑。
十指连心。
想要不留下痕迹？
怎么可能。


一直都在做梦，梦见爷爷，梦见妈妈，梦见草太。
呼喊着他们，将自己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全身疼痛，动一下都很难。
费力地翘起手指，触到一片柔软而充满暖意的毛皮。
天。
我竟然赤身**地躺在这片毛皮中！
惊出一身冷汗后，拼命挣扎着想要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无奈身体根本无法挪动，乱动的结果是忍不住疼的叫出声来。
别动！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喝。
杀生丸？
我简直要崩溃了，怎么他会在这里？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快把我的衣服给我！
哼。
这就是他给我的回答。
然后响起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愤怒地叫起来。
杀生丸，你给我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答我的，只有空旷的山洞中自己的回声。


喊累了，我开始冷静下来。
用我还可以灵活转动的眼珠观察四周的情况。
观察的结果令我安心很多。
因为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这里黑得很彻底，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这么说，杀生丸也看不见什么吧。
使劲安慰自己的同时，他回来了。
我决定改变策略，开始小声而平静地说话。
杀生丸，是你救了我吗？
那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这是在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在吗？这片毛皮......
似乎受不了我的喋喋不休，他打断了我太多的问题。
怕吗？
只一句，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像个委屈的孩子，再也忍不住眼泪。
但是我不出声，我不想让他嘲笑我这个人类女人的脆弱。
眼泪很快就打湿我的脸蛋和头发，流进耳蜗，好难受。
我没有力气抬手，却又无法停止流泪。
空气再次变得寂静。
忽然有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他似乎在皱眉。
然后身边飘过一阵轻风。
一只大手迟疑地拂过我的头发，很明显，他是想摸索着为我擦掉眼泪。
别哭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得轻缓了许多。
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


喊累了，我开始冷静下来。
用我还可以灵活转动的眼珠观察四周的情况。
观察的结果令我安心很多。
因为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这里黑得很彻底，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这么说，杀生丸也看不见什么吧。
使劲安慰自己的同时，他回来了。
我决定改变策略，开始小声而平静地说话。
杀生丸，是你救了我吗？
那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这是在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在吗？这片毛皮......
似乎受不了我的喋喋不休，他打断了我太多的问题。
怕吗？
只一句，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像个委屈的孩子，再也忍不住眼泪。
但是我不出声，我不想让他嘲笑我这个人类女人的脆弱。
眼泪很快就打湿我的脸蛋和头发，流进耳蜗，好难受。
我没有力气抬手，却又无法停止流泪。
空气再次变得寂静。
忽然有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他似乎在皱眉。
然后身边飘过一阵轻风。
一只大手迟疑地拂过我的头发，很明显，他是想摸索着为我擦掉眼泪。
别哭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得轻缓了许多。
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


表面冷若冰川的杀生丸原来也是个害怕女人眼泪的男人。
我无声而凶猛的哭泣，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他笨拙地用手不断擦拭着我源源不断的泪水。
因为黑暗，他不小心碰触到了我的身体。
那一刻，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我也止住了哭。
第一次被男人碰到自己的肌肤，一种奇异的热度从心中向全身蔓延。
不知为何，我没有出声。
他的呼吸浊重起来。
虽然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却可以想象的倒，一定都是绯红一片。
片刻的沉静后，他果断地站起身走向洞外。
你的衣服，被山石和树枝毁了，躺着吧，没事的。
听着他用惯有的冷峻语气说出也许是我听到过他说的最长的句子，我绷紧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说不上原因的感到特别安心。
哭累了的我，闭上眼睛。
甜甜睡去。


片刻，他回来了。
依然风一般得停留在我身边，一股清冽甘甜的液体滋润了我干涸的唇瓣。
他在喂我喝水？
我贪婪地大口喝着，边喝边使劲地看着向他的脸。
此时他的表情，会是怎样？
他忽然问，你在看什么？
咳、咳！
我立时呛到。
他看得清楚我的表情？
那么......他是不是也能看见我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
我的脸霎时羞红，咳嗽得更加强烈。
他竟似有一丝慌乱，想要帮我，却又不太敢靠我太近。
我咳得猛烈异常，终于憋不住将刚吞下的一口泉水“哇”一声吐了出来。
全都吐在高贵的杀生丸大人身上。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该死的咳嗽止住了。
可能是被吓的吧。
明显的听到他舒了口气，我的心却砰砰直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你不咳就好。

杀生丸大人。
恩。
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出去？
你伤的很重。
可是我一定要赶回去的。
回去？
是啊，今天是犬夜叉和桔梗大喜之日，我可是他们的伴娘。
可笑。
我知道你不理解这些啦，可是，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啊。
......
你肯定有办法治好我的，你可是个妖力强大的大妖怪呢。
......
你放心，办完这件事，我就会永远回到现代去，不会再来麻烦你们。
住嘴！
他终于发怒了。
我却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杀生丸大人，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铁碎牙吗？只要你带我赶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可以帮你拿到它的！
拿不到呢？
看来他动心了，我喜出望外。
一定要拿到的，我向你保证，不拿到铁碎牙我绝不离开。
好。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差点被他接下来的话击晕。
要治你的伤，这里不行。
难道......要抱我到外面......
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只知道我一定马上要赶回去。
请帮我疗伤。
其他的，无所谓。


当邪见气喘吁吁地抱着我的伴娘服跑到的时候，我已经完好无损地披着杀生丸大人华贵的毛皮披风站在洞口。
他惊讶地拿着人头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个大胆的人类女人，怎么敢......
住嘴！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将他手中的衣服递给我。
再次走进这个黑暗的洞穴，心里，暖暖的。
怎么都不曾想到，我会和杀生丸有了这样一段共处的时光。
尽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糟糕。
但我却完全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很想对他说，谢谢。
带着莫名的不舍走出去，阳光显得刺眼。
邪见正在大惊小怪地叫嚷，杀生丸殿下，你为什么要救这个半妖的女人啊？
你耗费掉那么多妖力，如果碰上强敌，可能连一半力量都使不出来。
什么？
我的心一沉，为了我，他真的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仔细看他，果然那帅气的脸上淡淡笼罩着一层疲惫的灰影。
杀生丸，你怎么不早说？
他的身形依然笔直，却似乎少了以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势。
你不是犬夜叉的妹妹吗？
我怔住，心里的感动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好聪明的一句回答。
既给出了他不要我太过感恩于他的理由，又缓解了这次肌肤之亲的尴尬。
这样的男人，我竟然曾经那样伤害过他。
悔恨的泪水，顷刻模糊了双眼。
他的手动了动。
眼睛里闪过一丝我没有见过的怜惜。
邪见，走了。
我赶上去为他披上披风。
大家都低着头。
将所有的温柔尽数收起。


小小的村落，因为即将举行的婚礼充满喜气。
站在半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杀生丸大人，可以先带我去那边的寺庙吗？
唔。
天气异常晴朗。
我偷偷看着沐浴在金黄色光圈中的他，很多奇怪的念头在脑海理滋长。
去做什么？
求签啊。
有什么用？
图个吉利而已。
他侧过脸斜睨了我一眼，显然是在怪我要他陪我去做一件如此无聊的事情。
我调皮地眨眨眼，又求饶地笑。
他微微摇摇头，眉头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这样子的他，和犬夜叉还比较像呢。
一想到犬，我的笑容在脸上凝结。
怎么了？
我又开始强作欢颜。
什么怎么了？明明是你在皱眉嘛，还问我怎么了？
他停下来，惊奇地看我。
是啊。我根本没有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皱眉？
心弦再次被拨动。
我竟然，听的到他在皱眉！


寺庙里，我虔诚地跪下。
双手合十。
心中默念着想要求的结果。
啪！
一个小僧拾起那签，轻轻“呀”了一声。
见我面色一变，他世故地将签随手放在一边。
这支签不准，不妨再求一支？
我竟然依言行事。
身后的杀生丸极轻微地冷笑了下。
愚蠢的人类又开始自欺欺人了。
不理会他，我再次诚心祈祷了一番，又求了一支签。
那小僧拾起一看，笑了。
恭喜了。
是上上签。


走出庙门，我听见不远处的村子里传出鼓乐之声。
回头才发现杀生丸已然不见踪影。
心里，有些空空的。
还好，有这支上上签在。
我理了理衣裙，跑进村子。
为了等我，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
戈薇，你跑到哪里去了？险些误了新人的良辰！
枫婆婆轻声责备着我。
我....我给他们求签去了呀。
给我看看。
我拿出那支上上签，看得她喜上眉梢。
好签啊！
众人一片欢呼，顺利混过关的我，得意的笑起来。
眼光掠过每一张笑脸，在新郎脸上停留下来。
一碰上我的目光，他就迅速的转过头。
施施然地走过去，轻轻拉住新娘的手。
柔若无骨，滑如凝脂。
这只手，正是犬夜叉几十年来最痛楚的盼望吧？
对不起，我来晚了。
桔梗今天的表情格外温柔，她仪态万方地轻轻拍了拍的手背。
来了就好。
我清清喉咙，使劲地拍拍手。
好了，伴娘来了，我们开始吧！


吵死了！谁会请你来？
犬夜叉，不要叫，是我请他来的，他答应我，从此尽释前嫌，不再与你们为敌。
我拨开他，走到奈落身前。
奈落看着大家惊诧不已的神情，更加得意忘形。
戈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看到这么美丽的新娘，我突然不想只当伴郎了。
你？你不要乱来！你可是跟我讲好了的。
愚蠢的女人！你真的以为，我会放过犬夜叉吗？
他哈哈大笑，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犬夜叉，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女人和我谈过一笔怎样的生意？
她说她因为厌倦了战国的生活，想要早日回到妈妈身边。
而你和桔梗是她最大的心结。
她希望我能够帮她促成你们的婚礼，然后达成你们五十年前的心愿。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却只看到了犬夜叉眼中的质疑和不解。
别说了！
我打断了奈落的发言。
继续说下去。
桔梗却截住了我的话头。
奈落，我只想知道，她用以交换这些的条件。


哈哈哈哈，不要担心，桔梗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让她死的。
奈落只是轻轻伸出手指，桔梗身边的死魂虫纷纷向那块结晶飞去。
放手吧，犬夜叉，再不让桔梗来我的身边，她可能会马上魂飞魄散。
犬夜叉双拳握紧，愤怒得望着我，显得那么悲伤和无奈。
我只能拼命地想要捏紧装着四魂碎片的瓶子，想要保住最后一点筹码。
让我去他那边吧，奈落已经利用伴我多年的武器收集到我的灵气和魂魄，没有那块结晶，我会......
虚弱至极的桔梗已经没有力气说完这句话。
愧疚的我无法面对身边利剑一般众人投射而来目光。
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我束手无策地看着手中的四魂碎片飞进了奈落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