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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水】《循环往复的解谜》原著风不崩坏 不为字母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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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重庆1楼2012-01-11 17:05回复
    ◆◇ 《循环往复的解谜》原楼 http://tieba.baidu.com/p/1264246241
    =========================*其他短中篇 *=========================
    ◆◇ 《张起灵有无数次想对吴邪说》http://tieba.baidu.com/p/1349786197
    ◆◇ 《愿你一切安好》 http://tieba.baidu.com/p/1345074454 中篇完结

    


    IP属地:重庆2楼2012-01-11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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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齐铁嘴】
      不过7点钟的光景,天才稍稍黑了一点,长沙街头就没了什么人。夏天的长沙一如既往的热,不过少了汽车尾气的污染空气新鲜得多,大气可见度很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满天星辰,这在现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是很难可见的了。基本上每隔一百米才有一盏路灯,马路上偶尔开过一辆红旗牌汽车,就只得自行车叮铃铃的横冲直撞,不禁有了种到县城的感觉。
      也越来越深,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后来别说自行车了,连颗树也看不到了。兴奋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焦躁。我再也沉不住气,自暴自弃般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压缩饼干烦躁的啃了几口,真是食不知味。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个底朝天,我他娘的怎么就这么犯贱呢,要是当时不去趟这浑水,我现在还躺在大床上,吃得也是香喷喷的米饭,哪会是这猪食?
      此刻,我满脑子想得都是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难道沦为乞丐沿街乞讨?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我穿着件破破烂烂的潜水服,蓬头垢面向人讨钱,在垃圾堆里找吃的的样子。或者好一点,我可以在街上卖艺,这手瘦金体写得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再不济也可以做回老本行帮人搞古董鉴定?这么想来也不是没有出路嘛!人就是这样,只要觉得还有一点希望,整个人就会充满干劲。
      我对长沙实在不熟,就是5岁前跟着三叔来过。奈何5岁前的记忆好像被人给生生抹去,愣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天气又热又闷,路灯下虫子有多,不一会儿功夫身上就沾满了虫子。意识到得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再做准备,这儿连公园也没有,我想躺在椅子上盖张报纸也不行,苦笑一声,看来睡马路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又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一个拱桥上,下边是一个湖。从湖面刮来的风吹在面上,像被一张湿润的手拂过,顿时凉快不少。我靠在桥边暂作休息,这才觉得这里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就想起来了,去年暑假我还坐车经过这里,不过二十年后这片湖干得差不多,里面不是青苔就是生活垃圾,难怪我没认出来。我记得再往前走一些就是一条弄堂,三叔当时还指着那里说奇门神算的盘口就在最里面。
      我爷爷曾经给我说过这个齐铁嘴,隶属下三门的神算子。算命功夫奇准无比,他只有长沙这一个盘口,虽就这么个独盘儿,生意也是红火得不得了。我觉得找他做生意的人大多意思都不在那些明器,而是冲着这神算去的,因为齐铁嘴会给每个卖货的人算上一卦,叫做送卦,相当于现在的买空调送风扇。由此可见,这人的经营手段是相当硬的。
      仿佛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我二话不说拔腿就忘前跑去。
      这是一条逼仄的走廊,有点像北京的胡同。与外边的冷清相比,这里面可真是三千世界别有洞天。我心想,敢情这长沙的人都跑到这里来玩了怎么地,是在难以想象这小小的走廊可以挤下这么多人口。一路走下来我大概知道这里算是长沙的夜娱乐场所,只是来往的人很杂,类似于“红灯区”,白天看不出什么乾坤,一到晚上就成了妖魔鬼怪出没的盘丝洞。我一再告诉自己要低调不要引起任何注意,但这显然是不可能滴,穿着这身衣服走到哪里都是亮点,或许只穿个裤衩也比这好。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间铺子,好像默契似的,周围的铺子都对它敬而远之,生生将这里隔离出来。门口连匾牌都没有,就只有门帘上挂着个八卦阵图告诉来人:这里就是算命卜卦的地方了。
      我心说就是这里了,狠狠拍了几下脸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IP属地:重庆5楼2012-01-11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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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你是谁 】
        当我看见研究所里贴着的研究人员时,我知道一切和我想的相差不远。航海日记里考古名单上的名字都出现在了这里,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闷油瓶成为同学。从照片上看二十年前的闷油瓶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应该会比现在可爱可亲一些吧,我一直觉得闷油瓶之所以这么闷和着二十年来的失忆脱不了干系。
        然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不仅和闷油瓶成了同学,还和他成了朝夕相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所以当管理员把我领到寝室卧推开门看见坐在床上的闷油瓶时我真以为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当然我不可能做出退后关门重新开门这样脑残的事,我只是看了看宿舍门上巴着的名单,上面赫然只写了两个名字: 张起灵 齐羽。
        我向他点头微笑,闷油瓶看见我进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两秒就又闭上眼睛睡觉去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上次好几次在火车上也是这样,几乎在我进去的同时就可以看见闷油瓶在床上看我,准得跟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进去而在等我似的,而每次又只看我两眼就倒头大睡。
        我不自觉的摸摸脸,现在这个名叫齐羽的脸……难不成闷油瓶二十年就见过了?他还觉得眼熟不成?
        看来闷油瓶不记得我了,吁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愤怒,怎么也只隔了四天吧,难道我就长了一张齐铁嘴的脸这么容易被忘记?
        我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东西放置好,生怕吵到了这个闷神。就在我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吃饭时,闷油瓶突然说话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闷油瓶正坐在床上看着我。我只慌了一下就镇定了,拿出刚才在车上就想好的措辞。我早就想到了这关,只是没想到会成为他的室友这么快就见面,好在闷油瓶没有一开始就问我,不然以我刚才那个样子肯定会露出马脚。
        “我也是这次项目的考古人员。”我避重就轻,“我叫齐羽。”这算是变相回答他上次的问题了。
        闷油瓶不打算放过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咬住一个问题就死死不放,“上次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个疑问句,由他说出来落在我耳朵里更像一句尖锐的质问。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叹了口气,心说要是当时没问什么胖子,没说什么海底墓就好了。
        “我知道这次要去潜水,我练习一下也好有个准备。”这是个蹩脚的理由,他是不会信的,而我要的就是他不信。
        果然,听完这句话闷油瓶眼底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我整个下午都在那里。”换言之我不可能一个下去都埋在水里。“你是突然出现在水里的。”他的语气很肯定,同时眼神也很尖锐,“而且,我们院里对外还没安排什么项目。”我愣了一下,想起我说起海底墓时闷油瓶眼底的那抹狠戾,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啊,难道他提前是知道的?我还在走神,又听见闷油瓶开了口,“这些话应该是你早想好的。而你根本不用对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说这些,除非是你认识我。”
        他说的这点我倒是没想到,当时就一门心思想怎么编理由应对他,却忽视了现在的这个人不过只见了一面,是个陌生人而已。看来闷油瓶已经肯定我认识他。但是,他娘的我要怎么给他说呢?这不是搞笑么?
        有时候没有理由的理由更能让人信服,于是我沉默了一下,对他说,“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认识你,那些话也的确是我早想好的。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秘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但我真的没有恶意,这一点信不信由你。”说完我摊开手,一副由你处置的样子。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就像是在看我的可信度,我努力做出一副人品很高,信我没错的样子,这时他突然点了点头,我靠,这是老鸨选花姑娘的样子么?!下一秒那闷油瓶就把视线移到了他最亲最爱的天花板兄弟身上了。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了个判断,我说再说也只是个参考,他最多再从中抽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充实自己的判断依据。
        当天晚上所里就发出了去西沙的通知,接到通知时闷油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察觉,该洗洗睡就洗洗睡。
        


        IP属地:重庆9楼2012-01-11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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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研究所】
          闷油瓶早早就睡了,我一直是个夜猫子,以前在家这个时间多半还在打游戏,但是现在连上个网都是奢望。这么早就睡了,实在不习惯,在床上拱了半天,翻了个身,将脸对着对面床上的闷油瓶。他似乎睡得很安稳,在斗里的时候他几乎就没有怎么睡过觉,即使假寐一会也是一有动静醒就状态。对面楼的灯光探了进来打在闷油瓶脸上,连每个细小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即使依旧冷冷冰冰却也掩不了的少年气息,这是在二十年后的闷油瓶身上感觉不到的。
          耳边传来闷油瓶浅浅的呼吸声,一声又声,也许过了现在,在今后的二十年里他再也没有时间做一个梦,也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酣睡。叹了叹,就这么听着这呼吸的声音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闷油瓶一起来我也跟着起来了,想自从告别苦逼的高中生活后我就没有起的这么早过。晕晕乎乎的洗漱完毕,又晕晕乎乎的跟着他出门吃早饭。我的精神很差,整个人恹恹的完全不在状态,这样的下场就是跟着跟着闷油瓶就跟错了对象,我一直跟着那人进了男厕所,直到有人在我进门前拍了我一下。
          居然是闷油瓶。
          我瞠目结舌,人也清醒了不少,连忙看厕所里面的那个人,他用“你小子原来是个变态”的眼神看我。闷油瓶似笑非笑但肯定是在偷乐的表情指着我手上的稀饭馒头,“你是准备在厕所吃早饭?”
          妈拉个B!我敢打赌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看我神游又不拉住我的。如果眼前这个人是胖子,我早就骂过去了再给他两拳,但他是闷油瓶,我潜意识里又信任又忌惮的人,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闷油瓶说完就朝桌子方向走去,又恢复了那张肌肉萎缩的死人脸。
          


          IP属地:重庆10楼2012-01-11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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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陈文锦】
            未来的两天都在一堆堆资料中度过了,细节我就不再多讲。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闷油瓶还没有那么闷,居然会和几个男同学一起吃吃饭,偶尔还打打球什么的。不过转念又想,毕竟我认识的是二十年后的闷油瓶,不管长相如何年轻心理年龄还是摆在那里的,一想到二十岁长相的闷油瓶居然已经是个四十岁的大叔我就觉得好笑。
            第三天下午资料什么的也看得差不多,该讨论的也讨论了,文锦愉快的告知大家可以休息一个晚上,拨拨头发就准备走人。几个平时毛手毛脚的男孩子立刻打趣道,“哟,文锦姐,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约会吧?”我一直猜测这几个男生之所以不敢打文锦的注意是知道她名花有主,而且对象还是三叔那种恶棍。我才发现文锦今天穿了条碎花小裙,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头发也放下来了,乖顺的披在两遍,整个人看上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文锦只是大方的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几个男生伪装唏嘘了一下。这时一直闷声不响的霍玲忽然站起来,捏着嗓子说了句:我也走了。焦点再次重聚到她那里。我心里好笑,果然是个喜欢受关注又讨厌被忽视的丫头片子。
            我丝毫不敢怠慢,知道文锦去找三叔又怎么能按捺得得住不去?于是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闷油瓶一开始就被文锦冠以“无组织无纪律的问题人员”老早就走了。我心想看来这闷瓶子从二十年前就喜欢搞单独活动。
            文锦从车棚里取出自行车一翘腿就坐了上去。我看直了眼,心说这可真是豪迈!还穿着裙子也!我不敢放松警惕,连忙在车棚里找出闷油瓶的车,心里阿弥陀佛了几声,幸好这小子平时没个安全意识,钥匙都是直接挂在锁链上的,不然就凭我这两双小细腿肯定跑不赢两只轮子。
            我以一定距离跟在文锦后面,看它七拐八拐进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我感到奇怪,这个约会地点也太隐蔽了!这两人该不会想在这里你侬我侬干柴烈火一把吧?三叔或许有这种想法,文锦也不像会答应的人啊!同时我又感到脸上发烧,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要是进去之后真看到什么限制及画面,还是由自己三叔领衔主演的怎么办?这可不是长不长针眼的问题了。思来想去,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告诫自己就当是看了部现场直播的**,再说我杵在这里还可以顺便帮忙放放风,被我看总比被外人撞见好。
            令我意外的是文锦的约会对象不是三叔而是一个老头子。从外表看这是个身材短小精瘦的老头,腰板挺得老直老直,步履平稳,显然是个练家子,我眼睛不大好,虚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才看清这老头的脸,心里咯噔一声,有点被吓到。这是张可以说是狰狞的脸,鼻梁骨塌陷下去,一条黄鳝粗细的疤从左眼开始一直划到右眼角。
            文锦和这人约会干什么?这比和三叔在这种地方约会更让我感到奇怪。看着老头的样子估计是文锦爷爷外公辈的,我以为是长辈,又觉得不对,要是关系正常的话见面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如果是不正常的关系……我心里顿时冒出一个滑稽的想法:难不成这才是文锦的相好,三叔只是个幌子?也许文锦是重口味偏好者,恰恰好这口?这个想法浮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荒唐,不由摇了摇头。
            隐约中好像听见文锦喊了声“阿公”,这两字发音十分好认,我一下子就听清楚了。接下来的话就像在水底听水面的人讲话再也听不清了。那老头子更离谱,说话声更是低得和腹语差不多。瞧这样子,说没有猫腻怕是只有白痴才信。


            IP属地:重庆12楼2012-01-11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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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吴邪】
              两人只说了不到二十分钟老头子就先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左看右看。文锦看见他走远,脸上露出了犹疑的神情,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但这丝犹豫很快消失在他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张甜美的笑脸。
              我连忙藏在石头柱子后面,一直等文锦走远了才跟了上去。
              这次的路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文锦走的恰好是吴家老宅的方向,三叔那里。可能是被伙计告知三叔不在,文锦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骑去。这路我有印象,去年跟着三叔来过,是他第一个盘口。
              文锦在门口停下,不一会儿就被一伙计接走。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手下的小弟都把她当半个嫂子了。此刻文锦一副小女子的摸样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我越发觉得文锦有些古怪,也许她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接近三叔的也说不定。假设真是说的话三叔也实在无辜,居然被心爱的女人阴了还一直当那人是天使,我不禁想起了阿宁,心里感叹漂亮女人果然都是毒物。
              接下来的时间我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三叔的这个盘口设在一个山包上,不远处有个亭子,我想这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就骑着车朝那个亭子开去。
              老远就看见一小孩站在亭子外面,我还在奇怪,这么热得天这怎么不进去?走近才发现这孩子被人用绳子绑着,看着那小孩被晒得热白点脸我一边给他松绑一边痛骂那个丧心病狂的人。
              “小弟弟,你怎么被人绑在这里?你父母呢?”
              那小孩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发现这小豆丁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我嘛!心里一乐,又拿出钱夹里的照片对比了一下果然是我!那这不用说了,一定是三叔的杰作。
              我连忙变得像龟儿子一样鞍前马后的伺候这小祖宗,把车上最后一点水都给了他喝。他估计是给热懵了,只是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不是我自恋,我小时候长得还真的很可爱,不由摸摸自己的脸,啥时基因突变成了这幅模样?
              “谢谢。”他将水壶递给我,眼神弱弱的像小动物那样看着我,不发一言。我小时候很内向很容易害羞,长大了虽然好一点,但那什么也不说只是憋在心里的性格大概是再也变不了了。
              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能有机会时光倒流回到回去见到过去的自己,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他二十年后不要和三叔去倒他娘的什么狗屁鲁王宫。不过,想他也听不懂,即使听明白了也抱我当神经病。
              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本以为遇到这种情况会有很多话说的,可事实原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你了如指掌的小孩子.也许在潜意识里觉得注定了的事情如何也躲不过,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这点倒是和我性格里面优柔寡断被动的基因一样.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我也确实没什么嘱咐的,毕竟这二十多年来一直过得平平顺顺,没多大遗憾.
              "你是谁?"身边响起了甜甜软软跟糯米糕似的声音,他歪着头,扬着稚气的小脸问我.
              我登时想起武侠片里那些装逼的老和尚经常说的台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身就是一个人.不由笑了一声. "你叫我大哥哥吧."揉柔他软软的头发,我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对他说.
              他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问我,"那大哥哥你能给我买冰棍吗?" 得,敢情是为这个.我突然很想告诉他,待会你三叔就会买一大包冰棍给你,你还会吃得上吐下泻整整两天下不了床.这时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某处,三叔的大嗓门正从千里之外的方向传来.就看见上一秒还好好的他下一秒就"哇哇"哭出来,一屁股坐到地方,扯着嗓门吼着"三叔.....三叔...."标准的扯皮样儿麻!
              "小邪!"老远听见三叔喊我.大叫不好,连忙去扶车立刻脚底抹油.
              


              IP属地:重庆13楼2012-01-11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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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第三个人】
                足足绕了一大圈才又回到入口,我将车停在杂草堆里,自己索性也蹲在里面守株待兔。
                我有预感,二十年前的文锦叫上三叔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说不定就是之前那老头子指使的。我得在这里等着,没准文锦见完三叔又会回去见那老头,而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打听点什么出来。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们。文锦一脸娇羞,而三叔则像个愣头青一脸**的傻笑,我很想把他现在这锉样照下来拿回去给他看,奈何没有照相机。
                三叔似乎是想送文锦,不过被文锦拒绝了。我松了口气,心说有门。直到文锦都走老远了三叔才恋恋不舍的进去。我也懒得去鄙视他,一下子就从草堆里跳出来,也没心思去数身上被蜇了几个包,立马就去追文静。
                这跟踪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脑力活,一路上光想着怎么跟着她又不至于被发现就差点给累翻过去。
                这次文锦去的不是下午那个巷子,换了个巷子,不过依旧偏僻就是了。到了巷口文锦把车停在外面徒步走了进去。我将自己隐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正要下车,这时,突然一个人从巷子一边的墙上跳下来,落地无声,轻盈地跟只大黑猫似的迅速跟着文锦走进去。
                我惊得合不拢嘴,心想看来自己还有志同道合的**同志,而且看着样子似乎已经埋伏在这里很久了。我狗屎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我跟得太近了,或者早一秒钟下车可能现在就被人螳螂捕蝉了。
                我也下车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文锦停在一个连窗子都没有的泥房子前面,身子背贴着门,手指用很小的幅度敲出三声极有规律的声音。很快门就开了,屋内的灯光立马从门缝里挤出,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后脑勺从门里伸出来,往两边看了看。我处在逆光的地方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女人十分的熟悉,这时那女人说了句:进来吧。就把文锦拉了进来。或许是那声音熟悉到了一定的程度,我反而想不起来是谁,而在这里我认识的女人总共就那么几个。
                文锦进去之后那个男人也出现了,光看背影的话也是认识的,不过那张表情有点奇怪的脸我敢肯定没有见过。只见那人上上下下将这屋子打量了一遍,忽然一动,我还没醒过神来,只见他跟只豹子一样一脚一蹬的跳到了墙上蹲好,又丝毫不带停留的展开身子,一下扑向了那间屋子,伸手抓住屋檐,一借力,一个翻身就像只壁虎那样趴在了屋顶上。那动作是干净利落丝毫不带犹豫的,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我看到他将耳朵贴在瓦砖上,心说这是个听力极好的人,一定也是个倒斗分子。顿时屏住呼吸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我下意识的向后面退了退,没想到那人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咻得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来,眼里俨然已经有了杀意。我心里大叫一声“完了,被发现了!”无数念头一下子挤进脑子里,其中一个无比响亮的声音在叫我跑,但身体却什么反应也做不了。这该死的肾上激素!
                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离我越来越近,我被吓了个半死,心知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干脆将眼一闭。
                


                IP属地:重庆14楼2012-01-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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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救星】
                  这时一只手从一边的废物堆里伸出来将我狠狠往那边一扯,同时一手护住我的后脑勺,拉我的手立刻捂住我的嘴巴,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多么亲切的姿势啊,除了闷油瓶那个骚包谁还会动不动就喜欢捂人嘴巴,把人夹在角落里的?
                  “别动。”听见这个声音我顿时老泪纵横。
                  闷油瓶给我做了个噙声的手势,我哪用得着他提醒,此刻我连呼气都给节省了。令我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发现我,而是经过我们急急向巷子外面跑去。
                  看他走远了闷油瓶才放开我,我松了口气,大大呼吸了一口之后劈头就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皱了下眉,示意我小声点。我连忙捂住嘴巴,闷油瓶打了个手势,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确定离案发现场足够远了才停下。
                  我又问了一遍,闷油瓶用很淡但是听得出里面有些不满的声音对我说,“你被人跟踪了整个下午。”
                  我“啊”了一声,心说原来自己的同胞还不止一个,这年头看来喜欢变态搞跟踪的多了去。随即又发觉不对,这闷油瓶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而且还是一下午?
                  “你跟踪我?”我提高了嗓门问,开始的时候感到愤怒,后来又觉得悲哀。看来闷油瓶果然不相信我,不,应该是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也对,本来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信任另一个人,就像三叔说的,看人要365天天天看,少了一天看这个人就可能变样。我不应该奢望闷油瓶会相信我。
                  我朝闷油瓶笑笑,怎么说他也顺便救了你的命,“小哥,还是谢谢你了。”
                  闷油瓶本来看着我,这时却像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很为难也很无奈,“算,又不算。”
                  啊?这啥意思?算跟踪我,又不算跟踪我?闷油瓶摇摇头,估计是对我无语了,看了一眼我们刚才来的方向,我顿时会意,“你是在跟踪文锦?”
                  这次他只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写着: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大喜,看来闷油瓶对不想说却又不想撒谎的事情会是这个态度!这不是明摆着承认了?而刚才他明明也可以选择不向我解释的,难道是看出我不爽心中不忍所以安慰我?
                  我心情大好,跟在闷油瓶屁股后面。“对了,小哥,你知道是谁跟踪我么?”闷油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对我说了句上车。两辆自行车并排停在前面,其中一辆赫然是闷油瓶那辆。我心里大窘,偷东西居然还被抓了现行。闷油瓶倒是没说什么,直径上了自己那辆又指了指另外一辆。
                  我骑上去和他并排一起,开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小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把车放在巷子里面的……”
                  闷油瓶从眼角用余光乜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这行为无言中充满了对我的鄙视,“停在那里会被发现,我就把它搬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这辆又是谁的?”
                  这次他倒是把整张脸都转了过来,“没车骑。借别人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混球把我的车偷了,我没有车骑只有开金口屈尊去找人借。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闷油瓶是怎么问人借东西的。直到第二天我才弄清楚……他娘D,他这哪是借啊,明明是抢来的!
                  


                  IP属地:重庆15楼2012-01-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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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前奏 中】
                    “小齐,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去叫小张和解连环出来吃饭,海鲜哦。”文锦过来叫我。
                    我应了声,看见他们都围着几个热气飘飘的锅子,也掐了烟准备进去叫闷油瓶他们。
                    有时候,一个人自以为的性格往往会在某个时刻变得令你及其陌生。就比方说现在,我看见解连环蹲在三叔的床边翻着三叔的背包,我只是不声不响的躲在了门板后面,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就叫出了声,然后再问他为什么翻三叔的东西。我惊讶于我的冷静我的反应速度,更惊讶自己的变化。看来城府就是这么回事,以前觉得需要有很长的时间积淀,也特别害怕这东西,原来被逼得急了也可以一夕速成。
                    解连环翻东西的幅度很小,不注意看的话是不会发现东西被动过,而三叔又是个不拘小节神经大条的人,估计就算发现了还以为是自己翻得。从照相那件事情开始,解连环和三叔就成了一直堵在我心里的两座大山,本来之前三叔就闪烁其词,告诉我的东西也是漏洞百出,现在又被我发现照片中人的真实身份,我严重觉得三叔和这解连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现在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异样。
                    这时解连环好像发现了什么,浑身震了一下,我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跳了一下连忙虚着眼以便看得更真切。我正全神贯注着,突然感觉有人向我靠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曲起手肘做起防卫姿势,那人的速度比我快些,圈住我的同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又是闷油瓶,这是这招!偷窥过程被打断我感到极度不耐烦,突然很想转过去先揍他一顿再说,这人到底烦不烦,冷不丁冒出来就算了吧,还动不动就吾人嘴巴,这是想强【哗】奸老子还是怎么地?被他捂住大半张脸,我只得用眼睛狠狠瞪着他,闷油瓶根本没理我只是注视着里面的动静,瞳孔突然一缩。
                    他看见什么了?
                    我顾不得被这大力金刚困着,拼命扭着脖子,几乎将脖子扭成一股麻花了才勉强看的见个边边角角,但是这时解连环已经将东西归位,正坐在床上看书。
                    我顿时想跳起来掐死一把闷油瓶,又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磨叽这些,只得忍住想将他暴打一顿的想法,压低声音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闷油瓶也低声道,“他放了一个相机进去。”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疑惑的看着他。
                    本来没有期望闷油瓶会理我,他却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道,“很先进。国内没有。”
                    我明白了。但是也不晓得明白了什么,于是拍拍他,让他先出去吃饭,自己朝里面进去。
                    我装作才进去的样子和解连环打了个招呼,让他出去吃饭,他有些心不在焉,反应很冷淡。和这种少爷脾气的人相处最麻烦,忽冷忽热的,情绪转换得比女人还快。
                    因为是以国家的身份,船老大很是照顾我们拿出不少海货招待我们,其中有不少马鲛鱼。我想起上次胖子连逼带喝才让船老大拿出了一条马鲛鱼,这次我们锅里大半都是马鲛鱼,心想要是胖子知道肯定要去找拿船夫扯皮要把他船上的所有鱼都吃了都可能。我们所有人都吃得热火朝天,几个姑娘也是忘了维持形象,一顿洗劫后,杯盘狼藉,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IP属地:重庆20楼2012-01-11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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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数字】
                      第二天下午终于到达西礁的碗礁附近,这里到处是星罗棋布的暗礁船只稍个不注意就会触礁,所以古代丝绸之路上这是最为凶险的一段,但讽刺的也正是这点,在这附近很多沉船,海底的青花瓷器遍布都是,渔网下去随便一捞就上来几个。我们的工作也正是打捞和清理这些瓷器。
                      为期二周的考古工作开始了。
                      第一天下水的是我、三叔、解连环还有闷油瓶,我们潜下水去拿着竹筐将沉船上的瓷器放进去再捞上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捞上来几大筐的青花瓷器,它们在水底无声的沉了几百几千终于得见天日,我们一干人全看直了眼。
                      我的姥姥,这些可全是价值上千万的宝贝啊!所有人都很兴奋,我和三叔更是看得心痒痒直忍不住上去摸两把。我是职业使然,干这一样久了难免不落下职业病的,三叔更是不说,土匪气一下子就从脚底儿窜到了天灵盖,和考古队员的眼光不同,三叔一想到这些他辛苦打捞的宝贝要被充公他就恨不得将这些全吃进肚子里。我看到三叔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好笑,一直觉得三叔成熟稳重,现在看来这三叔怎么倒和胖子有几相像,都是看着明器就不要命的。
                      不过当发现这些瓷器大多都是烂的三叔似乎平衡了很多,随手捡起几个瓷器开始从唐宋元明清讲起。我有时候觉得三叔真是个奇才,正正统统的他都不吃,偏偏喜欢钻这些冷门,只要是旁门左道都要去插一脚学一下,倒也真学了个样子出来。我老头不止一次当着三叔说,幸好他有爷爷打有奶奶教,不然定成为一个邪恶滔天的大混蛋。
                      三叔对历史和瓷器十分熟悉,只有涉及到这方面,哪怕边边角角,他都可以给你拓展开来,嘎嘎喳喳讲一堆。三叔倒也将讲的头头是道,把那帮愣小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心里好笑,心说你干脆去摆个台讲故事会得了。
                      与打捞工作相比,清理工作要困难许多,常年在海底下泡着,瓷器上面大多数都寄生了海生物,很难清洗干净,这些细致的姑娘活儿基本都交给了几个女孩子,李四地也被留在了水上面帮忙清洗,这正合我意。
                      这时,李四地忽然“嘿”了一声,“三省哥,你们快来看这个。”三叔这几天在他们面前很好的树立了一个“老大哥”形象,俨然成了他们的中心骨,这些人都叫他“三省哥”。我们听闻全凑了过去,我们捞瓷器的时候一并也捞进了不少海草,李四地从一堆海草里取出一条皮带,指着皮带扣上面的钢印问道,“这串数字是什么?”
                      02200059。
                      这不是阿宁公司的统一标志吗?我正是用这串从外国佬身上发现的数字打开了三叔的紫玉匣子找到了蛇眉铜鱼,促成了现在这一切。但是这数字怎么会出现在海底的,难道又和阿宁公司有关系?我“哈”了一下,这缘分是要前世同多少次船才修得来的?那这么说阿宁公司在这个时候就成立了?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在着手海底墓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前前后后二十年都在这块打转,究竟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们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牺牲这么多时间去得到?
                      我头都要炸开了,这一件件事情,一个个疑问像无数根细小的线头一样,怎么也抓不住也编不出个形状来。有时候不是我想多想,是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出现摆在你面前让你不得不去正视。我开始有些抗拒思考,于是去看三叔,想看他怎么说。
                      三叔凝着表情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用一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语气说道,“可能是哪个潜水的掉的吧,那些外国佬不是喜欢搞这些冒险游戏吗。”
                      我觉得三叔说得很假,但我又不可能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这还不吓死他们。这时我听见旁边的解连环冷笑了一声,“外国佬在西沙潜水?他怎么不干脆去越南枪零弹雨里洗个澡?”解连环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要知道西沙这块又不是你家门前的游泳池要去洗洗就可以跳下去的。
                      三叔听罢这话沉下了脸,因为解连环时常和文锦走得很近,他早就看不惯解连环很久了,当下冲了句:你又懂个屁。老子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什么神仙没见过,什么妖怪没砍过?大爷我在阎王殿里见世面的时候恐怕你还在你老娘怀里啃你娘的奶嘴吧!
                      这话一出几个女孩都羞红了脸,文锦更是红了脖子当下两步走上去一把揪住三叔的耳朵。
                      “你净胡说八道些什么?”文锦很少在有人的情况下这样对三叔,这样做就表示他很生气了。三叔嗷嗷叫唤了两声,知道文锦是真生气连忙丢盔弃甲举起白旗。
                      他咳嗽两声,道:“我也不是说你不对,只是我们谁也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再怎么猜测也只能是瞎子摸灯,更是浪费时间不是?”听三叔这么说我着实吃惊,要知道三叔从小就是死个舅子都不认错的人,虽然没明摆着道歉,但在这种情况下能主动退这么大一步也算是变相赔不是了。解连环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台阶下,于是笑了笑,“吴三哥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刚才我也是脑子发热才这么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所有人都起来活跃气氛,三叔也自然道是。我觉得无趣。这两人明明就是貌合神离的,还要做出这个样子,我看着都累。闷油瓶站在最外面,完全没有融进这气氛里,就好像外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似的。我想起之前也是这样,当我和胖子潘子他们说说笑笑时,他也是这样一个人不发一言的坐在一边,永远都是一个人呆着。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在乎什么,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能令他感到高兴快乐的东西。
                      


                      IP属地:重庆26楼2012-01-12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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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深海寻墓】
                        眼见得那光线越来越弱,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深深呼吸几口我也拖着发软的腿脚朝那未知的黑暗游去。
                        这洞是礁盘中天然形成的,直径很长,里面的结构很妙,到处是纵七横八的礁骨,嶙峋的从礁壁里生长出来,成柱状分布开来,像一根根人体的肋骨,期间相间着晶莹剔透色泽艳丽的珊瑚礁岩,有的像绽开的花朵,有的像分枝的鹿角。海参到处都是,在海底懒洋洋地蠕动。大龙虾全身披甲,划过来,划过去,样子挺威武。期间有一些海洋生物,他们懒散缓慢的在水里游着,透明的身子在海水的水流里舒展着,我一边游一边看,这样大概走了三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岔口,我走近一看,顿时傻眼了,这礁盘的四面简直像保龄球那样表面孕育了无数的礁洞,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密密麻麻的,乍一看像是绽开的流着黑脓的伤口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时候深海鱼渐渐多了总是突地一下从海盘车里窜出来,跟突然被惊扰的马蜂窝一样下了人一大跳。他们的身体在水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成群结队地在珊瑚丛中穿来穿去,好看极了。有的全身布满彩色的条纹;有的头上长着一簇红缨;有的周身像插着好些扇子,游动的时候飘飘摇摇;有的眼睛圆溜溜的,身上长满了刺,鼓起气来像皮球一样圆。各种各样的鱼多得数不清。正像人们说的那样,西沙群岛的海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鱼。(借鉴了文章:《美丽的西沙》??好像是这个吧。)
                        我跟在他们后面看三叔轻车熟路的穿梭在这些礁洞体系里,那熟悉的样子就跟带着客人回家做客一样轻车熟路。三叔莽莽撞撞的,倒是解连环很细心的在沿途用潜水刀都刻下了痕迹,不仅以备后患,还方便了我这个跟踪狂。
                        后边的景观我就不多加形容了,总之我观看了一次现场直播的海洋纪录片摄制。
                        大概用半小时游出礁洞,出来的时候三叔他们已经将探灯关上,我只能看见前方两个绿色的光点在移动,在岑寂深黝的海底像是一双冰冷的泛着绿光的眼睛。我的神经像被裤腰带给勒紧了,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我看得很仔细,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脚底下方很深很远的地方有一团绿光,星星点点的分布着,朝这边移动过来。我马上联想到了海底可怕的嗜血生物的眼睛,不禁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些关于大白鲨的电影,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下了楼梯时突然踩空了那样。
                        这种感觉让人极度不爽,特别是在这种漆黑一片只有一堆诡异的绿光的环境下,简直觉得在这黑暗深处其实早有无数双漂着的眼睛在盯着你,说不定已经贴在你身边了你都没发现。
                        我心里一阵发悚,却见三叔他们居然还朝着那方向移动过去。我简直要哭了,狠狠心,想反正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先死的反正也是他们,伴着这样的想法我又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一道白光亮起,居然是三叔把探灯打开了,我惊得差点松开了氧气罩,这蠢蛋三叔竟然在这个时候开灯,他娘的是觉得自己还不够闪亮耀眼吗?!
                        然而当我看清那些朦朦胧胧的绿色的亮光是什么的时候,我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那些裹在白色纱衣里德人装物体赫然是一具具悬浮在水中的古尸!此时我感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居然是搞笑!我真是快要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搞崩溃。然而你试想在深海处看到这样超现实超神话的一幕你还能觉得自己是活在现实中而不是在做梦吗?
                        


                        IP属地:重庆29楼2012-01-12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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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颠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半,海上的天比陆地亮得更早,舷窗外传来一声声海鸥的鸣叫,清晨的阳光正努力从紧闭的舷窗外射进来。就像无数个最平常的早上一样,我下意识的拿起枕头下面的电子表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一下子坐了起来看见电子表就在自己手腕上,上面显示的时间:6:12
                          我的头变得像铁球那样钝重,思绪也像卡了带的磁带,但是很快,海底的一幕幕就像破船里灌进的海水那样,霎时涌进了我的记忆里。
                          “三叔!”我在心里低呼一声,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然后冻结在了最顶点,头脑里霎时发出“轰”的一声,如同被引爆了的炸弹,此时我的所有思考能力,判断能力全被这强大的气流掀离了地面,炸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三叔的床上空空如也,而解连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那三叔呢?!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睡觉的T恤,而我的包包则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如果不是消失了的三叔,我几乎都快以为那场海底墓之行只是我做过的一场梦!
                          真相已经向我展露出他狰狞的獠牙,而此刻我却忽然意识到这样的事实恐怕不是我能承受的!我的脑子里,胸腔里,身体里像是都关着一直野兽,他们在叫嚣,在咆哮,在扰乱在挣脱我的理智,他们即将冲破牢笼!
                          我清晰到不能再清析,我清晰到此刻只明白一件事情:解连环出来了,那么留在海底墓的就是三叔,那么死在这个地方的也是三叔,是我的三叔……吴三省……
                          顾不得会被人怀疑,我拖上两个氧气瓶就往外走。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解密,去他妈的该死的事实,三叔怎么会死在这里?三叔怎么可以死在这个烂地方?他要是死了,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的是谁?带我去又游乐园的是谁?给我当牛做马骑的是谁?偷偷塞给我零花钱的是谁?带我去鲁王宫给我讲海底墓的是谁?他娘的将我卷入这一切的又是谁?
                          这个世界都是疯的了,我他娘的也快要被搞疯了,有些事情或许只有疯一点才能做成,又是答案或许只有当个疯子才能获得真相。
                          我浑身颤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闷油瓶从皮艇三跳下来,三下两下就跳到了甲板上。看到我的样子他明显愣了一下,动动嘴巴好像对我说什么,我想起那时将我打晕的那个人,于是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闷油瓶。大概是感受到我眼里的寒意,闷油瓶皱了下眉,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刻意忽视了来自他眼里那抹淡淡的却是真实存在的关切,我淡淡的像是毫不经意的问他,“吴三省不见了你知道吗?”我死死的盯着他,想看他的反应,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很平淡的说了句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闷油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阴戾,他突然转过来正视我,一双眼睛黑得快要把我淹到灭顶,“你想问什么?”
                          我冷笑出了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可是,当我看见在他脸上流出的那种费解的表情时,我已经知道闷油瓶是真的不知情。我心里一松,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也许是我想得太过复杂了,或许他只是发现三叔不见了出海去找也说不定呢?
                          “吴三省不见了,我去找找。”
                          “等等。”闷油瓶按住我,“你准备怎么找?”他看了看四周令人绝望的茫茫的大海。
                          我沉默起来,顿时萎了。的确,我这么做只是一时的脑子发热,海底墓怎么走,我当时全神贯注的搞跟踪完全没有记路,我在心里哀叹,我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如果换做是闷油瓶肯定就会想到记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就算我马上变成一条狗也找不到那地方,可能除了解连环谁也不知道怎么走,要是连解连环也没记……
                          闷油瓶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力捏了捏,“你先冷静。先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找人。”
                          


                          IP属地:重庆32楼2012-01-12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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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帛书】
                            接下来是全体一齐出动找三叔。解连环得知三叔失踪后还装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如果环境允许我真是想冲上去捅他个两刀,这爷爷的龟毛棒槌,那一惊一乍的演技可是比闷油瓶级别的还高出一筹,我忍住跳起来问他为什么不立马救人的冲动,配合文锦他们展开搜人行动。
                            我曾试图去找那片暗礁林却总是以失败告终,这样一连好几个小时,我从最初的怀抱希望渐渐到最后的不抱希望。冷静下来之后,我已经开始接受三叔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这样绝望悲观的念头一旦萌发寻找的动力也消失了。我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更没有任何信念,回到船舱里,静静的坐在床上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等待着黄昏时分那条消息的传来。
                            之后的时间里我拒绝任何思考,我甚至开始害怕回想到任何关于三叔和解连环的细节。这个凌晨,我终究还是被挡在了真相之门的外面,这真是讽刺,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会出乱子,跟宿命似的,你如何也抗拒不了这样的命运。
                            苦笑一声,视线忽然扫到三叔的床头,三叔的包旁边放着一套湿的器具,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不是我的那套!虽然考古队员每个人分发的器具都一样,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我的那套上面的夜光涂料被我给抹掉了。那这套是谁的?难道除了我和三叔他们还有人后面也去了?会不会是打晕我的那个人?是闷油瓶吗?我摇摇头,直觉的否定了是他的可能。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不把我丢在那里任我自生自灭反而还要费尽心思搬我回来呢?
                            正在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之际,三叔的登山包登时在眼里突兀起来。我想起那天解连环翻包的情景,内心忽然一动,然后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打开了三叔的包。三叔真不愧是个没有收拾的人,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放着,什么衣服啊日用品啊钱包证件的全胡乱塞一通。我在一个烂了破洞的内包里翻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一看,那是一张复印件,上面是一些奇形怪状,歪歪曲曲的生僻字,我是做拓本的,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一份战国帛书的复印本。一扯到战国帛书,我脑子里就冒出了无数的想法,灵光一现,想起去鲁王宫前那金牙老头拿来的那份战国帛书,三叔不是说那是一张字画吗?照三叔的说法这其实是一张地图,还带着密码保险的那种,有着严格的格式,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按照这样的格式把地图画出来。
                            三叔对海底墓这么熟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字画呢?三叔不是说他是少数几个能看懂这玩意的人么?这个想法似乎说得过去。我现在是完全看不懂这东西,只得先把他收在包里等以后再说。又捣鼓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正准备放弃时忽然在三叔的一件衬衫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又是那个皮带扣,上面的钢印上是那串熟悉的数字:02200059
                            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叔包里?上次李四地发现的皮带早扔回海里了啊。
                            我紧紧的握着那扣子,磨砂着上面是被人从皮带上扯下来的裂口以及那串数字……这串数字就是一串咒语,开启了一个有一个不幸的诅咒。恍恍惚惚的想到了许多之前没有想到没有注意的细节,甚至想明白了许多之前没想通的问题:解连环嘲弄般质问的话犹在耳边,三叔苍白无力的解释响在耳畔,还有那张字画以及这串与外国人有着紧密联系的数字……
                            原来三叔在这个时候就和阿宁的公司有了联系……
                            我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在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IP属地:重庆33楼2012-01-12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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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下斗】
                              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真相的执念已经超过我的想象,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奇想去解谜的事情了,我虽置身其中,但我一直以为可以随时抽身而出,结果到头来才发自己已经成了被蜘蛛丝缚裹的茧。
                              无意识的介入其中,又违意识的参与在内,现实这种事,果真是毫无章法又不讲一点道理的。
                              第二天解连环就装模作样带着考古队员下水搜索,在知道真相的可能之后,我宁愿相信此刻的解连环是真的忘了海底墓怎么走,而不是怕引起我们的怀疑而故意装傻充莽。他要演戏,我就陪她演戏。而闷油瓶依旧是那张睡不醒的脸,我不知道他用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睛看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双眼睛的背后是否也同他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解连环带着考古队员在水底下发现了那四十多个石碇,之后就是那一系列的海底有墓的猜测,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文锦。说实话,以前三叔常常说文锦是女中豪杰云云我倒是不以为然,但是看文锦压下满心的悲痛出来主持工作我才对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充满了敬佩,差点就没忍住去告诉他死的不是三叔而是另外一个倒霉蛋。文锦的神色恹恹的,听解连环这么想了想就让他去着手准备的工作,无非就是看地形,定位置再挖盗洞。
                              我心说找这个二世祖还不如找闷油瓶靠谱,虽然解连环知识是很渊博,但是也只是止于纸上谈兵,再说这大浪淘沙更不必地里淘金,他要是随便这么一凿我们也就随便交待在这海里了。我一直以为解连环的本事是后二十年才培养起来的,没想到我真是小看了他。事实证明,他的确有两把刷子,居然用传统的定旱斗的方法将海底地宫的形状给定了出来,这草图一出来全体人员都亮了,娘的建筑面积大约一千多平方米由两个耳室、两个配室、一个甬道和一个后殿组成的超级地宫能不让人心驰神往吗?
                              解连环面色沉重的又分析出一堆东西,我在一边听着解连环讲述着这些盗墓技巧,这些可是在本子上学不到的东西,我自己也下过几次地所以清楚。大概看他说的很有把握的样子,所有人都被他感染到了,那几个男生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跳进水里去挖。我这才从解连环身上感受到那股与三叔类似的气场,都忒会鼓动人,身上都有那种令人不可忽略的,想要跟随的领导气质。
                              所以三叔后来的生意才会做得那么大吧?我苦笑着想,心中更是五味俱全有种难以言喻的悲怆感。
                              海底墓最怕的就是水,接下来的问题焦点就集中在了打盗洞上,解连环预算了一下,大概还需要延长一周左右的时间,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睛不自觉的朝船上“三叔”的尸体瞟去。
                              “总不会让他就这么摆着吧?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们。”那个我一直没什么好感的男生开口道,面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这船夫估计受不了这味道,回头万一说我们糟蹋他船来着怎么办?”见有人这么问,那男的立马就来劲了,“我看还是得要个人先把尸体送回去,大家看怎么样?”
                              这一下更是沉默,没有人想错过这次下海,都不大愿意出来接手这个山芋。我是打定主意不说话,这海底墓我是必须再下一次的,再说这人又不是三叔,我自然是不会有这么个好心。
                              这时,文锦站起来向四周扫了一遍,然后用很淡的声音道,“连环,接下来的工作麻烦你了。我……还是由我来送三省吧。”
                              “开什么玩笑?文锦姐你才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吧?”霍玲对这个提议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文锦,霍玲说得对。三省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明白你,可是这工作就是工作,该怎么地你还是得分清吧?你是这里的轴心是负责人,你舍得丢下三省最后的工作成果?舍得放下他拼了命换来的情报吗?”听解连环说这番话我肚皮都快憋破了,工作成果?三叔的?亏他能用的出这么高尚的词形容三叔的勾当。不过三叔果然是最有效的筹码,文锦听他这么一说也显出犹豫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闷油瓶忽然站起来,道,“谁提的谁去。”说完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看那个傻蛋。这话真是说到所有人心坎里了,于是话少的人的好处在这时充分展现出来,闷油瓶平时很少说话,所以一旦说话,都颇有权威的感觉。我在之前几次倒斗行动中深有体会,别看他平时闷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一旦有什么动静就是眉毛跳了跳,眼睛眨了眨也让人登时揪紧心肝。
                              大家七嘴八舌的符合闷油瓶的意见,连一向老好人的李四地也结结巴巴的点头称好,那傻蛋寡不敌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我们让大船先把尸体送回去,在小船上作业,因为那几天天气非常好,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把三只皮划艇绑在一起,然后把所有需要用的装备都搬到一块礁石上。
                              船要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艘幽灵船,脑子一激灵顿时就想给自己两耳光!我他娘的这不是间接杀人么?于是我立马上去找船老大,却被他儿子告知得了感冒这会子正在床上挺尸。
                              “小哥,你有啥事找俺爹地?”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他见我这样子有些不高兴的甩甩手,“俺们马上就开船了,小哥你没事就赶紧下去吧。”
                              我深呼吸了几下,已经下了决定,对那傻蛋道,“还是我留下吧。”突然一声爆破声从水底传来,是解连环他们在炸洞了。
                              那人问我说啥,我摇摇头,再也没有说第二次的勇气,只是下船时叮嘱了几番引得了他们的一阵调侃。
                              我隐约知道了,原来有些事情即使早就知道依旧也是无可奈何的。
                              


                              IP属地:重庆34楼2012-01-12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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