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果然不再继续驻留在寝室。
只是缘由并非是我感觉无聊,而是吉野忽然打来一通电话,告诉羽鸟他和女友分手了。羽鸟似乎是担心吉野的心情,当机立断赶去了公寓。门关闭的刹那我就知道今天晚饭恐怕要我自己解决了,虽然昨天他刚答应教我如何做咖喱鸡肉饭。
我对照菜谱规规矩矩地做了咖喱,成品还不错的样子,我将盛满咖喱的容器放进冰箱,又写了张字条,说我去找乐子了不必留门。
翌日下午我回寝室拿换洗的衣服,看到羽鸟正坐在桌前忙着打字,他听到开门声抬头看看我:
「谢谢你做的饭,咖喱味道很不错,我收回之前的话。」
我歪着脑袋笑笑:「不过打赌我输了,所以那顿饭是欠你的。」
他欲言又止,似乎皱了下眉。我将备用电池放进口袋里,又拿了几件干净的衣物:
「往后估计我在寝室的时间也不多了,人要及时行乐嘛。」
羽鸟颔首:「大概我也会经常出去…吉野学业方面的事很多,需要我去帮忙。」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一直听你在讲你的发小,等有机会也让我们认识一下吧,安心,我不会打他主意的。」
话是这样说,可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羽鸟的竹马的确令我倍感好奇,但倘若真要我和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恐怕我也会坐立不安,而羽鸟竟认真思考似地缓缓点头。
我凝视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了。我说些玩笑意味的话他总是十分上心,可当我道出真心时他又往往一笑置之,甚至无动于衷。
不过这或许也是好事。
羽鸟在大二的期末告诉我他要搬走,那时他已很少待在寝室,我亦然。
「去哪儿?」我皱着眉,表情肯定意外严肃。
「和吉野住,他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搬过去照顾他比较方便。」
「什么时候搬?」
「这周末。」
「需要帮忙么?」
「不必,我东西不多。而且你也早有安排。」一如既往的回绝,羽鸟对我说过最多的大概就是不。
我耸肩:「真遗憾,这么快就要走了。你是个好室友。」
「谢谢,你也是。」
「真希望这不是客套话。」
「不,」羽鸟似乎轻笑了一下,「当然不是。」
我抬头,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睛半晌,也笑起来。
羽鸟离开的那个周日我很早就出了门,直到夜晚近十一点才回来,打开灯早已人去楼空。
坐在已撤去被褥的床榻上,我凝视窗外墨色的夜空,莹白的月光一如从前,温柔地洒落在阳台,我依稀看见羽鸟颀长的身影。
OK,高屋敷玲二,我喃喃自语,恭喜你再次独占整个寝室,列好计划行程和名单顺序,游戏即将再度开始。
游戏不能像人生那般较真,人生却可以保持游戏的态度,格盘清空,又可以重新再来。我依旧是那个潇洒不羁的高屋敷,流连莺歌燕舞从不付诸真心,活得洒脱又自我。
真好。
不是吗?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