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转眼到了夏天。北京的天气越发的炎热,可还是要忍受被包成粽子一样。知画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恐怕也快到了生产的时候,我虽嘴上说着没关系、不在意,可我的心里怎会一点也不在意?老佛爷更是开心的紧,天天赏赐这个,赏赐那个,而我只是匆匆行个礼,便躲到自己的房里,眼不见,心不烦。
天气格外的热,我一个人到树荫底下坐着乘凉,我愿倾我所能换来空调,可空想也没用,只好更卖力的摇着手中的扇子。落英去看老佛爷了,没有这个小家伙,好像有点不适应呢。正想着,感到眼前好像来了一个人,抬头望去,是知画!
她挺着大肚子,额头上早已爬满了汗珠。我虽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她也是个可怜人,成了皇家的牺牲品。“天气热,怎么不歇着。”我努力让自己很平静地说。她好像没听见,缓缓地走到我身边说:“对不起了,姐姐。”一切就是在一瞬间发生,我的大脑彻底短路,直到她的喊声将我唤醒。一旁的宫女急忙跑来将知画扶进屋里。我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屋外。我知道宫里为了权势什么都能做出来,可我竟没想到,孩子也可以作为筹码,难道金钱与地位真的那么重要?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去的,只听到哭喊声充斥着我的耳膜,额娘则是在一旁静静念佛,什么也不说。不一会老佛爷来了,只见刚刚的那几个宫女在老佛爷耳边轻声的说些什么,只见老佛爷的脸色铁青,一旁的落英看到不对,只是往我怀里扑。老佛爷从我身旁走过对我说:“我待会儿和你算账!”
永琪不一会也赶来了,那些宫女又凑到永琪身边,说着什么。永琪只是脸色铁青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生了,福晋生了,是个小阿哥!”里面传来的欢快的声音,却让我的心掉到了冰窖里,而永琪则是快步的走进产房,将我仍在外面。晚上永琪并没有来我房间,我知道他是在陪知画,我知道他们的儿子叫绵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姑姑,吃点饭嘛。”落英捧着小碗眼巴巴的看着我。“姑姑实在没胃口。”“那我给姑姑唱小曲?”“改天吧,姑姑累了,要歇着了。”落英只好垂头丧气的抱着小碗又走了出去。可我不甘心,我要问清楚!
我把永琪叫了出来,只见他是满脸的不耐烦。“你相不相信我?”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你说话啊。”他依旧沉默。“不相信啦?”他还是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一直以为你变得懂事,性情虽变了可心还是一样的善良,可是你让我好失望。为什么要推知画,为什么?”我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人,他变得让我不认识,我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是他的质问?“我变了?变的是你!我若说是知画自己摔倒诬陷我的你信吗?她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她赌的是他孩子的命!”“啪!”“你到现在还这么说。知画是什么人我心里明白。”说完他便转头走了。火辣辣的脸在寒风中格外的刺痛,我最后的希望瓦解了,我最后的留恋消失了,这是我的命吗?得到了又失去,干脆让我永远从未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