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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怎那番,误了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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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亮亮


1楼2012-01-13 13:37回复
    怎那番,误了东风
    (一)玉崩
    “伯约,若得那一天,吾定重访旧友庄上,与之再琴琴合奏,痛饮三日。”
    ——引子
    是日,建兴十二年,蜀地处白絮盈天,如春日杏花纷坠之时,煞是浪漫,却又得千万中诡谲之处,正下分明秋日时分,丞相府院里种的几株杜鹃竟一夜间大肆开放,悲凄诡艳,十分美丽。次日清晨,成千上万的杜鹃飞之,哀啼不绝。
    后主大惊,武将文官纷纷传闻此是丞相因出师未捷而心存怨恨,在天英魂杜鹃啼血。更有甚者说那花蕊中有丝丝血迹,却无人证实。
    此话下放下,重说半多月前的五丈原星光黯淡,诸葛亮也日日咳血,却不愿让人看到,于是重新做了一柄大了原来很多的羽扇。可是每每和将领们商讨过后,回帐细看,羽扇背面都被鲜血染红。
    诸葛亮自知命不久矣。前一夜,私自观星,看相星摇摇欲坠,显得脆弱,又想往事,心又痛。回帐欲睡却不得,坐将起来,痴痴望外面,瞬间心有所感,,取笔写下一文:
    “吾今日夜观星象,知命不久矣。只念后主年幼,臣老命衰,难以报先帝之恩也。”
    诸葛亮稍一顿,又写下:
    “回想吾四十年来,对三人怀有大愧。一是先帝玄德公,三请臣于隆中草庐,奉臣若师,此之大恩飞尘殒首能所报。二是吾师兄士元,吾浅虑其命落于凤坡。”
    写到这里,诸葛亮长叹,捶胸苦堪。欲言又止,将笔拿了又放,半响不动。忽大笑起来,灰发颤微,五指紧扣竹笔,又像极为费力。
    “罢,到此时亮才明白,你赢了!”
    诸葛亮笑得气血上涌,这些日子苍白的脸色竟渐渐泛出幼嫩的血色来。他调整气息片刻,转眼瞥见了刚才自己写的几行字,心中不快,干脆连案都一并掀翻了去。笔墨惊地,清响真是好听,,墨汁将那纸也染得愁似青丝。
    过了少许时候,他听到营外的呜呜琴音,如泣如慕,如怨如诉,明明是一首很平常的江东古曲,却奏得如此伤心。
    是谁……竟敢在军营里奏江东之曲?!
    诸葛亮听到此曲,先是一惊,随后神情复杂。他伸出手去,停在半空中,喉咙上下滚动却没有发声。如鱼鲠在喉,感到自己难以逾越。
    也是……他们之间隔了一条天路啊……
    都二十多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只是,二十多年前,那位在江东驰骋千野的英俊,是否还在恨…?
    你还在等谁,等谁和你一起走?
    “都督若属贪生怕死、尚叛拥贼之徒,大可辞了这都督一职去了。亮虽不甚了解江东,但亮想江东即使缺乏人才,也总有怀固大汉江山的忠贞之士吧。”摇着永不离手的羽扇,狡猾的笑藏得很深。
    “先生这是何话?”周瑜鼻中发音,又言:“先生莫要小觑了江东英杰。”说话完毕脸色变深。诸葛亮微笑而不语。
    


    2楼2012-01-13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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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这是何话?”周瑜鼻中发音,又言:“先生莫要小觑了江东英杰。”说话完毕脸色变深。诸葛亮微笑而不语。
      ……
      回想完毕,再听那古曲,心中舒畅了些。
      那是第一次见面,却充满了火药味。
      诸葛亮伸手至怀中,取出一块晶莹的月形玉石来。玉石碧色饱满,实属佳品。然细看,在中央部分,却分明有一道裂缝。他眯起眼来,似乎在想什么。
      (一) 宝珞
      曹操率八十万大军南下,江东霸主孙权坐立不安。于是手下谋士部分主战,然大部分主和。孙权又不愿所谓“断送父兄基业”,正巧刘备欲联吴抗曹。
      “主公,多来者如此,你只要按亮所言即是了。”
      一身淡色掩住他嘴角淡淡的笑意,轻松摇着羽扇躲在了幕后,仿佛只要他的羽扇摇一摇,整个中原也要为之颠覆。他人称卧龙,的确,他是那条盘天之龙,外表却还是一介书生模样。他经常笑,笑得云淡风轻。他从不慌张惶恐,似乎无天下不成之事。
      刘备会意。少顷鲁肃来至,刘备推脱感慨着演戏了好些时候,还是在他计划之内地把他推了出来。临行前,他选了赵云与自己同去,刘备嘱托要一路小心。
      “子敬,你们主公如何认为曹操此次南下?”鲁肃颔首,赵云位于船尾。“先生若是见了我们主公请不要说曹操有大军八十万。”羽扇一摇,便了解了八九分。抿起唇角,诸葛亮仰天大笑,笑声传至五湖六海,直达云霄。“先生为何发笑?”诸葛亮回头一瞥,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鲁肃赵云看了不禁一愣。“亮是想孙仲谋孙将军怎的这样怕曹操。他坐拥江东已经三代,基业发达,却连八十万大军都听不得。我们主公可谓是白手起家,也敢与曹操抗衡。亮不敢说什么话,指向如此,有些好笑罢了。”
      鲁肃大惊,看着面前人的衣摆在江风中猎猎起舞,一柄羽扇恰掩了半边容颜。他还这么年轻,如何敢说这样的话?
      诸葛亮似乎未注意到鲁肃的怀疑,他伸手指向江边的堡垒,道:“子敬你看,你们主公如此注重江边之防御,但你们却人人心自惶惶,一个个的都愿降了曹操,那何苦还在江东边上设防,不如大开殿门,迎了曹操便是。依亮之见,与其在江边设防,不如在人心设防。”
      未经波折,诸葛亮在鲁肃领路下会见了吴侯孙权。二人先一番寒暄,少顷孙权让他先去劝说江东英杰们,一是游说,而是显示江东实力及人才之繁多。
      可惜这都让诸葛亮早猜到了,而且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乎,这一群英会下来,江东英杰被诸葛亮那三寸不烂之舌一顿冷嘲暗讽,贬得体无完肤,汗颜不已,纷纷都由主和转为主战。却再看那人,依旧羽扇轻摇,神情悠然,宛若无人。
      这人不好对付……
      吴侯似是思忖,支吾半响这件事不能轻率,鲁肃还在一边不懂他自家主公心思地主公啊必须要战不能退缩云云。最后还是诸葛亮提醒他孙策有遗言:“处事不决问周瑜。”于是,就这样,鲁肃奉命将诸葛亮带到都督府。
      现下虽非落花时节,可都督府内处处繁花落尽,在地面积起厚厚的枯瓣败叶。二人走进院子,见院内种有几株杜鹃,花色深黯,凝若沉血。“公瑾府中还有蜀中杜鹃?”鲁肃讶然,觉得惊奇。“奈何落花怎无情,一夜杜鹃为谁开。”诸葛亮轻轻脱口,虽只是看到几株杜鹃,却大有萧条之感,不禁黯然神伤。鲁肃好奇,问:“先生为何忽然如此说?”未应,半响之后,诸葛亮摇摇羽扇,开口:“这些都是无用之物,我们快去见都督才是大事。”
      话间目光却不离那几株杜鹃。
      且说二人走到待客厅,见厅里布置清雅,蒲垫绣龙画风,屏风上繁花陷出,珠帘玲玲,檀香冷味。琉璃灯罩坠五彩流苏,青玉案,玉石阶,有晶莹小巧的圆肚酒壶与酒觞置于案上。珠帘掀动,一小厮走出来,道:“主人请二人先小坐,他随后就到。”鲁肃点头让其下去。待小厮离开之后,诸葛亮缓缓开口:“子敬,你看这厅的不知。亮虽未见过周都督,也猜得他是怎样之人。”鲁肃反问之,“都督字公瑾,瑾以玉饰,外人称之美周郎。更有‘曲有误周郎顾’一说,想必定是年少英俊,文武全才之人了。”话毕一阵清风拂动,门口进来一人。
      


      3楼2012-01-13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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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对不对。。。第三章再发一遍(才开始发就乱了) 听罢,峭石样的眉尖蹙起。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他,打量着他。一身淡色衣裳,完全是一介柔弱书生的打扮,远不及自己的珠光宝饰有地位,如一汪浅潭,一眼便瞧见了底。可那羽扇,又像藏了太多秘密。
        (三) 伏虎
        “都督有令,亮定当效力。”
        ——引子
        “都督果真英杰,亮今日可谓收获颇多。”周瑜看向鲁肃,鲁肃悄声道:“主公还未决定要战要和。”诸葛亮走到窗边,静默地望着远处江景波涛阵阵。周瑜微点头,对诸葛亮背影道:“先生有何高见?”
        诸葛亮并未回头,仍是背对周瑜。日落的残晖将他的轮廓镶上血色金边,他最近瘦了许多,手腕和十指也细了一圈。风吹来伴着衣袂轻扬,他似一只被风一吹即飞走的幻蝶。周瑜的剑眉又蹙,而这次一却大不相同。
        “亮的意思都督定都明白了罢,要不亮来作甚?”周瑜道:“战并未过难之事。若一战起来,曹操的雄师百万定血染这江东流水,那时又孰战孰赢?”诸葛亮道:“是非天下,莫不脱离纲常大义。都督若欲不战而守,未尝不可,亮有一计献于都督,此计一出,曹操必退兵。”周瑜道:“先生有何妙计?”诸葛亮悠然道:“天下人皆知曹操筑铜雀台用以藏娇,其又语‘匿二乔于兮铜雀,平江东水兮流渚’之话想这二乔定是倾城之色了,都督派人找一小舟来,无人察觉之时装上美人二位给曹操送去。曹必退兵。”
        “公瑾……”鲁肃的脸已变了色,可诸葛亮背对周瑜,看不到他脸上愤怒的阴云。“这样都督不损失什么,也避了战乱。用二女之性命换得江东平安,何乐而不为,都督认为呢?”语气平稳轻柔,而鲁肃已惊出冷汗,他已不敢回头看周瑜。
        “大胆!”挺剑拍案,“曹贼色胆包天,敢如此羞辱人!”
        诸葛亮猛然看向周瑜,但见其怒气冲天,得鲁肃急忙耳语几句,大恐:“……亮不知情况,还请都督息怒恕罪。”周瑜不去看他,道:“我去见主公,定要与曹操决战!”
        周瑜话音刚落,一个阴谋得逞的笑于藏在羽扇后的唇角蔓延开。周瑜仪表清俊,英才难得,也不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纵横中原,看遍天下,弥漫狼烟,笑昆仑醉看红尘。轻摇羽扇,掀起熊熊飓风,连天下他都玩得,区区一个周公瑾他又如何放在眼中?
        次日清晨,鲁肃到了诸葛亮的帐中,告之周瑜邀他观摩水师操练。他起身换了衣裳,系了纶巾,携了从不离手的羽扇,交代了赵云几句,便翩翩然和鲁肃走了。赵云看了都郁闷不已,大战在即,怎得军师这样悠闲开心?
        鲁肃将诸葛亮带到便离下了。诸葛亮登上甲板,江上的大风吹得衣裳紧贴皮肤,睁不开眼。周瑜今日同昨日打扮相仿,依旧一大红披风,额前碎发,后发简单束于冠中,流于脑后。披风猎猎,厚重发声。周瑜肩宽胯窄,骨骼惊奇,是块练武奇才。肩披流甲,饰以珠玉,坠以流苏。神采飞扬,精华迸现。诸葛亮还是微笑,自己穿的依旧只是淡色长裳,不免有点单调。周瑜见到他很开心地打招呼。
        诸葛亮自然知道,在这地方往往口出成祸,他自然有自知之明,能说的他可以选择说,不能说的他一定不说,必须说的他坚决要说!所以他一路上都藏着掖着,面对赵云也不会多说一句,生怕一些没用的被旁人听去。再说赵云那脑子……实在是有些倔。
        他料定周瑜会向他展示江东水师的庞大阵容,却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周瑜就好像是迫不及待要让他见识见识江东的实力,这比昨日的见面更加有威胁力。况且安排在他舌战群儒之后……明显是警告他了。
        “先生有无想过此次战争有几分胜算?”
        好毒,这看似口气平常的一句问话,实则却暗中打探他的计划,更是用简单的十几个字摸透他的自信。若说几分胜算,高低都不好回答。稍稍不留神……怕是性命危矣。
        然诸葛亮回答过去:“请问官渡之战,都督想过曹操又有几分胜算呢?”周瑜一愣,未想到此,对视片刻,二人不约而同大笑。少顷周瑜道:“瑜在江东过了好些时候,从未碰上先生这样的机敏之人。瑜知以后或许会彼此敌对,可是当下,还请先生助瑜一臂之力。”
        机敏之人……他看出了什么么?
        毫不收敛的话锋刺痛心里至软处,却没有刺出血来。
        来得如此之快么……你我昨日方才相识,明日竟要兵刃相向?
        忽然有了英雄相惜之感,对方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都深得摸不到底,可外表上依旧都还是云淡风轻。嘴上说的是寒暄之语,来回的客气,目光却都在找对方神态上的破绽。
        你我即使可以表面亲呼相处,但归到底你我都在设计算计诡计着,都要把对方往地狱里推。你我都一样,以后不必客气。
        有此至后,谁都没将真心交出去。交出去的,只是肉体和精湛的演技罢了。
        因为他们二人都知道……一旦交出去了,那个人一定会胜过自己。
        而输的那方,下场唯一个。
        莫不是他看出这羽扇下藏匿着的诡计?
        诸葛亮嘴角上的笑渐渐凝固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周瑜说完之后在嘴角绽开的笑容。他阅人数多,瞧得出每个人笑容下的想法。笑容或意味深长、或不怀好意、或猥琐阴险,每个人的内心也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但是没有人和他一样,只淡淡的一抹微笑,揽合了所有的意味。长久下去,别人以为他只会这么笑了。可更少的是……明亮如他,却未有和他一样的心思,那样的微笑他至今不曾见。
        你隐藏的比我还深吧……?
        周瑜的笑容那么明亮,任人看了都会迷陷其中。明亮的微笑,会没有任何心思吗?
        “都督有令,亮定当效力。”
        又见笑容,却只是笑,没有任何诡计。权当是回复他给自己了一个无比明亮的微笑吧,权当是给知己的笑容吧。
        呵,即使日后必会相见于战场,那又有何顾?现下,毕竟只是联盟而已。
        毕竟……还只是相识而已。
        


        5楼2012-01-13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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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酒醒,风醉。
          我尽力去骗你,却没有一次成功。
          直到事态悲凉,马蹄扬尘,你不再守候。
          ……我只是想和你站在一起而已。
          哪怕……我们不能共同战斗,哪怕我们终有一天会彼此敌对。
          但也愿,上天眷顾我,将此时赐予我。
          问明月,千古恨,轮回殇,情醉情殇情不尽,杜鹃不改,舞风不尝,世道独怅。
          空留我……在风中伴风而舞,缅怀你的明亮。
          却……命中注定东风会误,去爱的人定会受伤。
          “孔明,若像你说的,有一日北方平定,你又有何打算?”诸葛亮听后放下酒觞,舒了一口气:“北方已定……那,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周瑜掩面而笑,知他在岔开话题,便说:“都道孔明爱好算计,不会是在算计瑜吧?”此话本是戏谑,却让诸葛亮一惊,不过很快他也笑了,抛回一个醉人的微笑:“哪有,亮不才,哪有公瑾能干?公瑾一表人才,孔明怎能相比?”
          说完夺过他手上的舞风酒盏,合着他的唇印,一饮而下!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么……?
          你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想要证明什么?
          “哈哈,抱歉了公瑾,不要怪亮偷酒!”豪爽地一抹嘴角,豪气万丈道:“愿日后还有机会和公瑾对饮,那时亮赴的不是鸿门宴了!”
          话被拆成字字珠玑,玲咚坠地,玉珠迸碎,惊落千丈红尘。
          片刻后,周瑜却只浅浅一笑,轻道:“瑜奉孔明若知己,而瑜又怎会害知己呢?若喜欢这酒,孔明回去带上几坛便是。”诸葛亮醉容已现,扶额坐下,含糊道:“那先谢谢公瑾了。”
          “……”
          看着他,终是不能肯定。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心里想的竟都是同一番心思。
          到底……还是骗了你。
          但请先理解我……也请原谅你我都不愿付诸真心。
          二人相视,很长时间,直到月退至云后。
          “孔明,想不想听瑜奏曲一支?也为这冷酒加温。”他点头,同时一脸醉容把玩着剔透的酒杯。周瑜去用香熏了手,洗净了,拂衣而坐,五指轻轻挑起弦来。“瑜弹的曲子孔明可否听过?”诸葛亮双手托腮,脸上潮红一片。他未答话,而是专注地看着他,那种痴痴的眼神似欲将周瑜望穿。周瑜微笑淡定,流畅的曲子倾泻出来,如玉石上的墨丝,又如亘古不变的思念,细细腻腻,打指间滑落。流水击于石上,清脆绝响,细细密密,又雨打芭蕉,鲜艳之极。跳动的音符、华丽的旋律、还有奏曲者笑若春风的面容,暗暗柔柔,和月光一起被温柔地揉碎,如烟雾一般撒进听曲人的梦中……
          不如、不如归去……杜鹃醉子规啼,不知是谁醉了美人肩?转而凄凉,呜呜咽,闻声哭啼而心碎。多少多情人,在月下痴痴怅惘?却有谁,可以等到归来的情郎?凤鸟高飞振翅,冲至云霄。回首顾,鲜血遍地,杜鹃倾野,满地都是芳草摇曳,我终是……看不到你的伤。
          终是误了东风。
          周瑜站起,诸葛亮从醉中醒来,揉揉眼睛,鼓掌。“好曲!敢问曲名。”周瑜谦虚道:“此曲乃民间所作,瑜不知其名。”诸葛亮亦起身,竟是粗鲁推了他去,摇摇晃晃到琴前。“孔明你……”周瑜惊讶,却已听得一曲奏起。
          但见他一身淡衫微解,胸前白皙皮肤微露,已染上舞风的醉色酒红。他抚琴抚得如痴如狂,凤眼也只成了一条缝儿。周瑜微笑走到跟前去,轻声问:“孔明此曲何名?”诸葛亮未听,十指同时掠过琴弦,银瓶迸破,铁骑突鸣,好比大军直挥而下。少顷,琴音愈躁,凌乱不堪,周瑜看得出他是全醉了。曲调尖锐激昂,如黄河长江自九天倾泻,轰轰雷鸣。周瑜有些浮躁,竟伸手在他双手之间的弦间拨了几下,几个杂音添加上去,竟平了一曲。
          诸葛亮瞬倏然抬头看他。
          你这是为何……要一音乱了我全曲?
          然,你又是为何,要一笑搅碎了我的一腔春水?
          


          7楼2012-01-13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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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手按琴弦不动,诸葛亮再弹不了便无意下去。他起身,却抬头触到一双宝珞美目。
            那是现在,已经融尽霜雪,炯炯有神,只余下眷恋和温柔的美眸。
            玉带倾泻,淡衫褪尽,中毒中计。明明知道,却都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醉在你的笑容里,醉在你的曲声中。
            你冲我张开双臂,我为你摘下常年冰封的假面。
            我的出现乱了你的琴音,破了你自信的微笑。
            手心温存,指尖冰凉,由谁来捂热它?
            这颗被冰封太久的孤单的心?
            剑眉杏目,酒色唇瓣。玉容憔悴,倦了柳眉。却难琉璃灯昏,舞风销魂,奈落花流水。
            周瑜抱着已熟睡的诸葛亮,在出神地想事情。
            想了许久,他从腰间解下一物,悄悄放进他的怀中。
            “记着孔明,你还欠我。”周瑜舒眉,在他鬓旁低语。
            忽,怀中人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好像要将他的衣服抓下来。周瑜顿惊,顿时松开怀抱。可是不久后那人又平静下来,睡得更熟。
            周瑜眯起宝珞眼眸。
            他欠自己的,要还的。
            他笑,笑得很明亮。
            周瑜又瞧了瞧,却还是算了,君子是不趁人之危的。
            


            8楼2012-01-13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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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月石
              “笑容下,杜鹃妖艳似火。” ——引子
              次日。
              诸葛亮伸个懒腰,觉得浑身上下就没有好受的地方,一扭头,整个腰都在咯咯地响。他低头看一眼,衣服皱皱巴巴,昨晚可能是醉的就这么睡了吧。他眯着眼睛等待自己清醒过来,一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周瑜是喜欢清静的人,所以都督府内下人少。诸葛亮正想站起来,可是外面的声音却差点让他又摔下去。
              “我要见我家军师,再挡者枪下过招!吾常山赵子龙愿随时讨教!”
              子龙……?
              在赵云怒火冲天马上就要冲进来的喊叫声之后,是一声温柔如水的回答。
              “赵将军轻声,孔明还未醒。”
              公瑾?
              诸葛亮急匆匆也不顾自己形象了就向外走,外面“当当”的金属冷碰之声响起。他还没走到门口便大声道:“子龙休要无礼!”赵云见了诸葛亮,先是惊喜,后改为困惑,道:“军师你昨一直在这里?”他余光扫一眼周瑜,周瑜却没有搭理他。诸葛亮轻咳一声,道:“嗯,有何急事?”赵云脸拉得愈长,支吾半天,最后道:“云有一些事务想要与军师探讨。”
              诸葛亮听罢偷偷瞥向周瑜,但见他回自己一个灿烂之极的微笑。不多时,风起,大红披风轻轻摆尾。而他的身后是都督府四季不败的血色杜鹃。
              “主公来信……”赵云语气生硬,诸葛亮也未觉不妥,取过。“嗯……如此。”说罢将信放下,招手对赵云说:“子龙,替亮研墨,亮要写一封回信。”说完站起身走到一屏风后面,想换衣服。
              正在他解带转身之际,听得“玲当”一声,似是有硬物坠地。
              赵云闻声而至,二人共同看去。地上,一块月型佩玉躺在地上,柔和碧光,细腻如羊脂,实为佳品。“军师……”诸葛亮也奇怪着,他从没买过这种价格天昂的东西。赵云拾起,碧色泛着温和的透明,玉石穿孔而过的是一段红色丝线,金穗蓝珠,玉上刻纹分明可见,缚丝手法堪称绝品。
              诸葛亮从比他更奇怪的赵云手中提过来,一语不发。
              玉石似月……又见当年月。
              呵呵,大鱼好像上钩了呢。
              周瑜这阵子身体不是很舒服,瞒着主公和小乔,找过大夫看了。人家劝他暂时放下军务调理一下,这话也只能周瑜能听进去,现在曹军压境,哪有喘息之机?
              周瑜想了半天,他选择了后者,却对大夫说好还让他开点儿调理品。
              “无论如何,都督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接过药方,他笑了:“主公还有许多事等着做,曹军就在江的对面。这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好好调理的了。”大夫恭敬道:“都督的一番苦心真是为江东百姓之所共见。”周瑜笑道:“但是还是让先生白跑了一趟,替瑜这冥顽不灵的人看病。”
              他疲惫地垂下眼睑。
              药房握在手中,纸张被捏成团。柔弱的棱角却刺痛他的掌心,催促着他最不愿走的那步棋。
              日子不多了,要早下手才是。
              将将及夜。
              “子敬,”鲁肃从门口进来,见周瑜正在端详江面地图,便没有开口。周瑜抬头,示意他坐下,整襟而坐,道:“诸葛亮还在驿站?”鲁肃道是。周瑜咬紧下唇,没用力却已经咬得苍白,道:“等几天的,派几个人把他除了。”此话极不讲理,惊了刚坐下的鲁肃:“公瑾,你是说……要除掉卧龙先生?”周瑜拍案,响声巨大,地图被掀至地上;怒气大盛,气血上涌:“此人必为我主大患!我已禀告主公,主公也同意如此!这些草芥挡路之石都该早早除去,否则总有同一天会成为劲敌!”他站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是充满了杀气:“赵云不好对付,要想法支开,断了他们的后路,他就插翅难飞了!子敬要是妇人之仁本都督可以亲自下手!”
              鲁肃惊得目如铜铃,口结不语。
              周瑜一手撑在案上,另掌握拳。慢慢地,身体晃了晃,忽然周瑜“哇”地一声,手掌抽开,衣袂在空中划了不整齐的螺旋线,层层叠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热血溅得江东地图红红点点,鲁肃还未扶他,但见那血线从周瑜的唇角淅淅沥沥好像小雨,他的身体战战巍巍,内脏五海翻腾,他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了位置上。
              


              9楼2012-01-1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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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就这样吗?”
                诸葛亮阖眸垂首,“就一次,好不好?不分你我,也不管什么后果。”
                求你,就一次……让我好好看看你。
                “公瑾,那日你问亮于大同之后有何打算,亮已想好,公瑾还要听吗?”
                缠绵至骨的依偎,为你我已经癫狂。
                周瑜没有回答,沉默如待发的野兽。倏然,他直接扑倒,用力咬住那抹芳泽。
                吻之际,诸葛亮感到唇间一阵咸涩,而周瑜也闻到诸葛亮发自唇间的那声叹息。
                已经放不开了……
                奈何落花怎无情,一夜杜鹃为谁开。空空悲啼春已晚,等闲东风卷珠帘。往事悲苦随风散,一腔痴情几时抛。再得明年杜鹃日,舞风坛下见英雄。
                舞风冷,舞风急,杜鹃苦哀几空蹄。
                羽扇摇,江山抛,怎得与君独逍遥。
                宝珞眸,乱琴曲,遇君知君不负君。
                转朱阁,照无眠,谁唤春雨情绵绵?
                玉石碎,泪珠毁,此情此意付流水。
                东风倦,月缠绵,残柳败花难缱绻。
                设阴谋,死生弈,苍天不销古玉阶。
                邀明月,盼相欢,千疮百孔难依偎。
                吻是假,情不真,江东一曲道沧沧。
                白马嘶,红袍起,错风相逢难自已。
                送君去,情不休,一腔痴情淹难流。
                杜鹃血,压枝头,物是人非世事空。
                怎那番,误东风,此别天涯恨相逢。
                杜鹃血,压枝头,物是人非世事空。
                怎那番,误东风,此别天涯恨相逢!
                那一夜,在微微月光下,两具年轻的身体翻滚着,他们的身下是片片盛开的血色杜鹃。酒坛翻倒,滚滚清流流淌不息,醉得他们身上殷红片片,各种颜色肆意涂抹。谁都没有再说话,生怕一开口,这场梦便醒了。
                尽管忠心对象不同,就算志向相悖,但现在谁都不愿醒了。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又是谁先抱的对方,一切在花前月下都变得朦胧。只想醉,只想疯,只想拥抱到梦尽人醒。于是,做了。做得痛快,做得酣畅淋漓,已经接近于野兽之间的交合。明明这样痛,又这样苦,双方都很难受,都会很痛,却都默契地忍住。没有人破坏气氛。谁都没有退出,谁都知道对方是在骗自己,谁都没有放手离开。
                周瑜抱了诸葛亮,一次又一次。那夜,他在他的背上撒了很多眼泪,洗掉了鲜血样的红色。他们哭,他们笑,他们大哭大笑。一起流泪,一起痛过爱过苦过,一起笑话自己的儿女情长。吻痕遍体,杜鹃枝条如密麻的短剑,刺进洁白的身体。血液淌下来,伤口绽放,妖艳似花。唇红如血,眉犀如剑,在雪地中烁烁发亮。诸葛亮的微笑迷人,却像毒药,周瑜放不开手,心乱如麻。于是,只得释放自己的痛苦……化为缠绵的伤口。
                世上能遇知己几回?
                可也许他们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比知己更痛快,那东西叫爱。
                我们之间,有过吗?
                这个问题以后被提了许多次,但最铭心刻骨的有三次。一次是恨别,一次是离别,还有一次是永别。
                可是,他们更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有比爱更刻骨铭心的情感,它来得更酣畅淋漓,更刺激,更让人难以忘却。可以将他们都送进坟墓,可以将时间定格。
                这东西叫恨。
                那么……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吗?
                这个问题却在后来被提的很少。
                不是因为爱恨不对等,而是倾听者不在了而已。
                


                12楼2012-01-13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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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那一曲,那一次……是我们今生彼此的失误。
                  “哈哈!”黑暗中周瑜纵声大笑。笑声激扬壮烈,不过很快被胸腔内迸发的剧烈咳嗽声掩盖。诸葛亮未应,任那病声愈来愈尖锐。“好一句你我都不该是耽情之人!不愧为诸葛孔明!”他抹嘴角,“那孔明和赵子龙的一番表演也和对瑜一样,都是做戏了?“那些你视我为知己的话也都是你的计划?”
                  已不堪再骗。
                  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
                  情已刻骨并非浮萍。
                  只是,自古在忠和情之间,无人可两全。
                  求你,骗我最后一次。
                  “哼,真相是公瑾先撕破的。为何还要亮装下去?公瑾一直说是亮骗你耍你,那好。公瑾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派人日夜监视亮和子龙?”
                  周瑜捂着胸口,面容痛苦。
                  诸葛亮冷笑,居高临下乜斜着他。
                  “自从亮到了江东见了公瑾,公瑾就一直不信任亮。公瑾带亮观摩水师操练,带亮拜见吴侯都也是公瑾的计谋吧?”
                  你同样是不信任我……那凭什么要让我信任你?
                  “随公瑾去吧!以前的事你我都互相欺骗,谁也不比谁强。亮骗公瑾,公瑾比亮更深更狠毒!今日起,你我之间一切都就全化作齑粉,随风去罢!”
                  “……如果,瑜不是孔明想的那样呢?”
                  语气出奇的平淡,没有猜忌没有欺骗。
                  他没有生气,而是在苦笑。
                  “孔明,无论你在不在听,瑜必须说明白。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简单。好比我,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做法。也许我是个固执之人,也许我还在奢望可以……孔明,你该明白瑜的一番苦心。”
                  可,再动人的情话,也不能弥补创伤。
                  爱的伤口已经结痂,已留下伤疤。虽然没有血,但是已经无法抹平。
                  “公瑾,亮不是博弈高手。这一场亮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一阵风,从帐口轻轻吹来,透着夜的凉意,一直凉到心里。
                  我们之间,只剩下恨了吗?
                  


                  17楼2012-01-13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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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落索
                    “这个咸涩的吻,硬是勾起了方才一直压在舌下未融化的毒药。” ——引子
                    晨。
                    今第五日。
                    不累,反而轻松。赵云已按自己吩咐去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先生今日起的很早啊。”鲁肃走进帐子,行礼。诸葛亮心情很好地回礼:“亮想着几日后要离开,不由得难以安眠了。”鲁肃笑,二人齐笑。“公瑾托我来说,请先生帮最后一个忙。”
                    诸葛亮眯起眼睛来,鲁肃以为是为难了,忙说:“火攻之计虽妙,但……”“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鲁肃惊讶,诸葛亮笑道:“请子敬回去转告都督,正午时亮会去为他借来这东风,并亲自与他道别。”
                    鲁肃忽然笑了,笑得挺开心:“那公瑾一定很高兴。”
                    听到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是刺痛还是开心。不过他也笑了,却笑得很无奈,很苍白。
                    怕是他早备好另条计策了吧,托亮帮忙只还是找借口达到他的目的罢了。
                    然你却错了。
                    因为棋局已落索,胜负也已分晓,一切都已成定局……
                    此时,将军帐内。
                    周瑜换衣。脱下白衫,着上红袍。锦袍色艳滴血,袍内披银甲,去宝珠玉饰。他最后拿起主公所赐宝剑,出鞘,随着冰冷的寒光,一张俊美但很憔悴的脸清晰地跃然在薄冰样的剑身之上。合鞘,将剑悬于腰间。
                    大战在即,来不得儿女情长。
                    自古忠情不能两全。
                    周瑜拂案,抽走案上的阵图,从旁边地上拎起几坛酒来。深色的坛,粗糙的瓷,却在泛着细腻的光。好像眼泪,流动着,莹莹的。
                    指尖刺痛。
                    提起,置于案。捂着胸口,扶案而坐。
                    你不也是在骗我么……
                    不,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最后一回。
                    那,我们之间有过吗?
                    


                    18楼2012-01-1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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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梦魇一样的回忆像那人的微笑一般,从上到下将他贯穿。厚重的铠甲相比之下只是一个脆弱的琉璃瓮,触及则碎,没有半点防御作用。
                      周瑜舒了一口长气,拨掉一个酒坛的绸塞。酒香沁人心脾,诱惑他的肠胃,搅碎他的记忆。那天夜里,舞风诱人的香,他们吐言倾肠,了解了对方的志向与理想。灯下,他因酒醉而潮红的脸颊,皮肤晶莹剔透,一双凤眸妩媚却依旧深不见底。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罢……
                      还是记忆,二人的二次之饮。还是在深夜,还是在舞风搅乱心智的香气中,地点却从室内转移到了院里的那丛丛杜鹃之中。凄美皎白的月下,他貌美胜雪。淡衫褪尽,压低杜鹃。血色的汁液相互挤压着,给这一片雪景图抹上浓烟的胭脂。奢烈而绝美,妖艳而罪恶。他们没有说太多,相拥着疯狂。精血、佳酿、妖花、罪月,它们交织,汇出的颜色深邃而透明,织就的梦却柔弱不堪。
                      而今天……今天,又是舞风。
                      唇间的苦涩好比前日的吻,痛苦在齿间细腻而绵长。
                      然,你我都不该是耽情之人……
                      有喘息声!
                      警觉,周瑜拔剑出鞘,不动。少顷,风轻轻拂起帐帘,透出一缕淡色的光来。
                      还是来了。
                      “进来。”
                      素白的手掀起帘子,羽扇轻摇,细密的风柔和而干爽。淡衫不改,眉宇依旧,一双眸子平静如水。
                      刹时,任何语言都过苍白,都难以描写此时的风向。
                      倏尔,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在诸葛亮的唇角展开,他说:“亮特来道别。”
                      空气瞬间凝固,像水银那样沉重。
                      “孔明请坐。”
                      诸葛亮低头见案上置有舞风酒,说:“亮在和公瑾第一次共饮之时便说过,希望可以带走几坛,并且……”周瑜坐下仰头看他,“公瑾布的不是鸿门宴吧。”
                      周瑜笑了,他做了一个“请”势,边道:“孔明想到哪里去了,瑜今日是同孔明的最后一饮。此酒过后还请孔明为瑜借风。关于赠酒之事,瑜已安排妥当。”诸葛亮坐下:“谢公瑾。”用力一闻:“还是像扶摇琉璃仙。”
                      二人相视,片刻大笑起来。
                      好似之前的算计与阴谋此时全部消失了。
                      “孔明,瑜还是想留你最后一次。”
                      诸葛亮举坛就唇,甘甜醇厚的酒汁灌下咽喉,痛。他放下手中酒坛,不满道:“公瑾几时成了拖沓之人了?”又饮,雪白的颈子暴露出来,液珠顺完美的线条滑淌而过。周瑜浅尝一口:“孔明,那玉还在身上么?”
                      周瑜站起身,沉重地迈着脚步。诸葛亮一擦唇角,随手将空坛掷于地,迸碎。周瑜见他急欲揭开下一坛,赶忙按住他的手,劝道:“孔明还是注意身体吧,江上风急不比荆州。”
                      诸葛亮大为不满,道:“难道近日饯别不是饮酒而是打口仗么?”
                      他甩开他的手。
                      “玉亮会好好留着。”
                      


                      19楼2012-01-1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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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没有任何回答和动作。他感到很苦,沉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其实他应该闻出那吻带着很重的血腥气。
                        曾有人说过,最悲哀的表情不是哭,而是面无表情。伤心最深不是放声痛哭,而是心死,所以面无表情。
                        而此时,他在笑。他笑着说好,等亮死之前会将思念之人的名字记下来。
                        周瑜点头。
                        孔明,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么?
                        对不起,亮听不懂。
                        你还在骗我。
                        哈哈,别告诉亮公瑾从没骗过亮。
                        ……
                        分不清谁对谁错,风中痴痴等待。杜鹃埋葬情人的眼泪,休会。不后悔,都已伤痕累累。
                        诸葛亮换了道袍,执剑散发登坛作法。
                        弹指间,朱华残殒。举剑问天,往事成烟。空思念,飘飘 轻言。相思间,梦思缱绻。棋局间,沧海桑田。醉花间,倾心牵绊。舞风过,浮华破灭。
                        “风兮来兮,风兮来兮!”剑举过头顶。
                        记得那夜,与他共醉。
                        “孔明的志向是什么?若得一天天下太平了,孔明的打算是什么?”
                        “瑜从未遇过先生这样的知己。”
                        “孔明,喜欢杜鹃花?”
                        ……
                        


                        21楼2012-01-1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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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肠寸断,昔日的痛还在体内翻江倒海。
                          “先生和瑜不必客气。你骗过主公和子敬,但骗不过我。”
                          “瑜还道先生是清高之人。”
                          “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风中的血色,凋落了绵绵情意。空中的银色,徒然了片片思绪。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罢……
                          “神兮渺兮,盼得归兮!”顺势,剑画圆圈。
                          还是那夜,与他共欢。
                          “唯今夜,好不好……求你。”
                          如痴如狂,往事的覆叠已让空乏的身柔软不堪。抚平的乱曲、搅碎的春水,是那样的深刻挥洒不离。等闲东风,曹公已筑铜雀台,然铜雀亦是为谁而等待?泪已被风吹干。
                          记忆已经苍白,往事已不堪回首。
                          怀中物冰凉,冷冻他的心。
                          直到如月冰冷。
                          “因汝之力,与我汝灵!平妖孽障,保苍纲常!”
                          指尖,娇红一片,顺着三尺剑锋滑流而下。
                          苦与恨,痛与喜,都只是纪念,请让我沉睡在那一夜。
                          今年又见当年月,何年方见当年人?当年人似当年梦,只愿沉醉不愿醒。
                          他说过,死生的博弈,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如今一子已错,满盘皆落索
                          


                          22楼2012-01-13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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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终)风尽
                            “至此,曲崩弦断。”
                            ——引子
                            “起风了,是东风。”周瑜望着战旗,缓缓拔剑出鞘,给黄盖一个手势,黄盖转身离开。
                            “去,除掉诸葛亮。”
                            ……
                            “还有,他要是没死那就你们死!”
                            定天下,秋风萧索。缘已破,昨日多少春秋。梦方醒,把酒唱离别,今宵苦短。潮起潮落,春去春又归。
                            此时,诸葛亮刚跳上赵云事先备好的小船。追兵追至时船已划开数远,岸上人振臂大呼:“都督请先生回府相聚!”赵云提枪立于身后,面容肃穆,整个人就是一支银枪。
                            诸葛亮顺风而呼:“回去转告都督,东风已得。等亮回去可以一起抗敌!”少顷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还有谢谢都督那几坛酒啊!”
                            岸上的人急的又蹦又跳,可惜无船无法追上,只得看它变成了一个点。
                            对着江岸,他自信地微笑起来。
                            看江岸愈远,心情欢快了起来。
                            一切就要结束了,公瑾你明白吗?
                            后,诸葛亮和赵云回荆州助吴侯抗曹,人马选用慎之又慎,却在华容道一事上诸葛亮选了关羽。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关羽放走曹操回来请罪。刘备说情,他也装模作样放过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一连几日他心情都好的很,时不时哼出调来。有人问这是何曲子,他说是一朋友所作。
                            他开始爱饮酒种花。一日,张飞在军师住处不远处捡到一物,奇怪,交给刘备。
                            刘备看后沉默半响,打发了张飞,收了起来。
                            好多人说诸葛亮越来越不像话了。
                            是日,刘备亲自带战况消息,来到诸葛亮的住处。
                            诸葛亮一人于院中抚琴,琴旁放着几个深红酒坛。
                            “军师。”刘备坐,诸葛亮并未放手。他只低头回答:“主公,前方战况还不是很急吧?否则主公哪会来亮处聊天呢?”
                            指尖琴音阵阵,似凤凰攀枝。如那夜的江东古曲,只是弹曲人已不在,曲美是美,但美
                            中难免空洞。
                            “周瑜火烧赤壁大败曹兵。曹军败退还保南郡。子龙追击。曹公留曹仁守江陵城,径自北归。”
                            琴音舒缓有声,不住鸣。惊回千里梦。松竹春光知音少,更难语,指下悲。霜风渐紧,孤雁声唳,云淡碧天如水。
                            “周瑜与程普又进南郡。兵尚未交锋而遣甘宁前据夷陵,周瑜用计,与曹仁克期大战。”
                            “固执。”
                            风声起,波心荡,月无言。是何年,青天坠长星?幻苍崖云树,曲音破宫城,水染花腥。廊叶秋声,横槊金马,银甲红袍旌。
                            “唉……他亲跨马,却会流矢中右肋,创甚便还。”
                            音尘绝,层层桃李花,潇潇暮雨,不念其他。熟语驿边,念流年老,曲误周郎,人去去,梦魂隔,几曾识干戈?
                            “现在呢?”曲调微降。
                            “传曹仁勒营,周瑜自兴案行军营,曹仁退。”
                            雨骤,曲激难听。尖刀刺骨,锐利割肤。狼藉残红,飞絮蒙蒙,尽日东风。琴曲散尽,春兴难继。
                            “……本欲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猝。”
                            病猝,周瑜病猝。
                            至此,曲崩弦断。
                            念往昔,繁华竞逐。
                            空泪,弦弦啼咳。叹门外楼头,悲恨难续。
                            酒清花浓,砌成此恨无数。去意徘徨,别语愁难听。
                            欢时甜,离时苦,依旧当年萧鼓。
                            笑泪执掌,灯下淡衫休语。香滑温腻,盈盈甜唇娇红。
                            怕载酒重来,与君共枕风雨。
                            “军师,我们是都该去凭吊一下?”刘备起身。
                            拾琴,他点头,回刘备一个微笑:“主公放心。”
                            语气平静如水。
                            过月,诸葛亮代表刘备重往江东凭吊周瑜,所诵之词悲痛欲绝。他亦掩面而泣,诚然已泣不成声。
                            “哀哉!公瑾一死,天下更无知音!”
                            凭吊事后,诸葛亮私下被鲁肃拉到一边,塞予了一封信。信纸温热尚存。待回程之时,他拆开。薄纸上深血点点,字迹朦朦胧胧。
                            “先生,此是公瑾与曹仁克期之后所作,他私下说要交给先生,还请先生别在意那天之事。”
                            血滴之间,十四个字断断续续。
                            “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处处寻。”
                            心哀莫过于此。
                            你是要提醒亮吗?
                            “你死前也许会想起很多人,但最后一个一定是我。”
                            苦笑。
                            你非得弄得我一生不安宁么?
                            忽出神,那张纸自手中脱落,在风中划了几个螺旋。最后落在江面上,很快沉没。
                            公瑾啊,你的承诺如此脆弱不堪……让亮如何信你。
                            事情过去了很久。诸葛亮回去还是帮刘备打江山,抢益州。刘备势力迅速壮大,准备攻蜀。
                            那日,赵云找到诸葛亮,说要有物交予。
                            手掌打开。
                            先前被他丢掉的月型玉石,此刻安静温和躺在赵云掌心,而它中间,有道明显的伤痕。
                            心已伤,如何抹平?
                            “云在主公处见的,便拿来修了。但是依旧碎痕难销……”
                            诸葛亮目光柔和下来,取过握在掌心,笑道:“难为子龙了。”赵云腼腆,说无妨。
                            碎玉当然难补,却硬是让他凑到了一块儿。
                            “子龙,主公适才找你,你先过去罢。”赵云行礼离去。他笑着目送他背影消失,掌心
                            温度冰凉刺痛。
                            他依然在笑,笑得很明亮。
                            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处处寻。
                            涛声无灭人不寐,杜鹃不语向黄昏。
                            乱曲乱谋乱春水,月陨月残冷月魂。
                            唯念江东夜半日,梦回当年还东风。
                            多年后的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病逝于征战途中之五丈原,葬于定军山。传闻当年周郎周公瑾亦葬于此。至于此说是真是假便无人得知了。
                            怎那番•误了东风 【终】
                            


                            23楼2012-01-1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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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死舞影了,再次声明:这文是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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