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落无声寒梅飞
又是新的一年,长安城迎来了新年多的第一场大雪。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色的宫灯,橙红色的火苗在红纸金箔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温暖,撒下一片融融的火光。穿着新衣的孩子手持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在一户普通人家的花园里,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斜斜地倚在一株红梅下。乌黑的发髻垂在耳后,不做任何妆扮,黛色的秀眉宛如天上一轮弦月,肌肤皎然胜雪,一身素纱薄衫更衬得她淡然飘逸,只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充满了隐隐的担忧。
“漪儿,别一直站在外面,小心着凉。”只见一名男子将一件轻裘轻轻地覆在女子的肩上,眉眼间皆是笑意。
被唤作漪儿的女子听见男子的笑声脸上浮出浅浅的微笑:“迟暮,你来了。”
迟暮将手放在漪儿微微隆起的腹上,那温暖的手融化了冬日的冰冷:“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漪儿将身子靠在丈夫的身上,仿佛找到了依靠的重心,长长的睫毛如折翅的蝶翼般垂下来,细细的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化作点点水滴。
“我想到了。”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尖涌起琉璃般的光芒,雪在她的指上舞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假如是一个女孩,就叫她殒雪吧,好不好?”
“殒雪,殒雪……”低低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随即,笑着刮了一下漪儿的鼻子,“也只有你才会想到如此清新风雅的名字了。”
指尖划过红梅,花瓣夹杂着雪花形成一股旋风,冲破天际,然而又在半空停下,鲜艳的红梅和晶莹的雪花染得萧瑟的冬天也带上了几点绯红的醉意。
“别用巫术了,对胎儿不好。”迟暮伸手化去了她的结界,蓝光过后小小花园又恢复了平静。
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眸,那双颠倒众生的双眸也正用平静的眼神注视她。
“我最近老是很害怕,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你说,是不是辰星羽那边……”
“不会的,漪儿,你已经不是月潋了,那些事与你无关。”
“嗯,希望老天保佑,我们的殒雪不要再卷入这场是非。”漪儿将头埋在迟暮的怀抱,只有这处温暖的港湾才是自己这辈子的依靠。
迟暮不语,只是将额头贴在妻子苍白的脸颊上,我们的孩子,一定保得住……
雪下得越发细密,将两人的身影隐藏在洁白的瑞雪之中,希望这场大雪不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