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18-中篇』By your side [主泰西][明星]

看到那两人在节目上说著演唱会期间吵架后又和好的事情，Jessica坐在保母车上盯著小小的萤幕半晌，最终仍是移开了视线望向窗外，节目的声音不可避免的传入耳里，心底逐渐漫出一股苦涩。
早该明白，根本没有自己介入的空间。
看著音乐舞台的预录画面，太妍的眉头逐渐收紧，几次张口要说些什麼都咽了回去，勉勉强强撑起微笑对工作人员说：「可以了，就这样吧。」
看起来整齐划一的完美舞步，画面的角落是动作明显松懈的Jessica，其实应该要求重新录制的，却在看到了那人裹紧了毛毯咳嗽的模样之后打消了念头。
不动声色的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太妍习惯性的挑了和Jessica距离最远的位置靠墙坐下，拿著漫画书翻了起来。
YoonA状似无意的起身，和秀英搭话的同时移动身子，挡在了太妍和Jessica之间，Sunny坐在镜子前，将一切都落入眼底，暗暗的垂下眼，苦涩难言。
这孩子一向聪明，可又太贴心了。
早在很久之前，太妍就知道，Jessica喜欢她的这件事情——她住在练习生宿舍、Jessica住在家里，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她们每天练习完后都轮流陪著彼此回去。
Jessica和Stephanie上同一间学校，Stephanie和她同一间宿舍，於是，即使当天没有在练习室碰面，太妍也经常能在宿舍见到Jessica的身影。
然后是大型女子团体的组成，经过两次的成员变换，太妍、Stephanie加入后的十一人几乎就是最终定案，紧锣密鼓的进行出道准备。
没有想到，Jessica却在这个时候受伤了，怎麼伤的不知道，太妍只知道她伤了腰，要像过去那样高强度的舞蹈是不可能了，七年的准备，七年的练习，在这一刻宛如泡沫般消散。

「我怎麼办？太妍，我怎麼办…」看著Jessica脸上显而易见的脆弱和恐惧，太妍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按进了掌心。
秀英也慌了，一直以来她们都是一起练习舞蹈的，她和Jessica认识的时间远比自己要来的长，如今面临可能分离的景况，心里满是难过，却一句安慰也说不出口。
依自己的立场，还能说什麼呢？多少年的朋友，现在，却有人可能要退出…秀英怕自己开口只会让Jessica更加的难过，始终躲在门后，默默的擦著眼泪走了。
「走吧。」太妍松开了手，指尖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微微泛白，在空中伸展了几次之后伸手拉住了Jessica往外走。
「去哪里？」仍处於惊惶无措状态的Jessica被太妍猛力一拉，一下子站了起来，血液跟不上起身的速度，眼前一阵晕眩，后腰的伤处隐隐作痛。
太妍没有回答，拉著她直走到金兆韩老师的工作室。
手掌被紧紧的扣住，微微发疼，Jessica垂眼望著两人交握的指掌，内心的不安感竟奇异的逐渐平息。
在门口停了下来，太妍微喘著气，没有回头：「你跟我一起唱歌。」还没反应过来是什麼意思，太妍又接著说了下去：「我们要一起出道。」
唱歌是她的梦想，经过三年的努力，机会摆在面前，她没有理由放弃，练习生涯足有七年的Jessica只会比她更坚定。她们要一起出道。
Jessica的嗓音原本就好，只是之前公司将她分配在舞蹈组，除了基本以外没有再做其他的歌唱训练，太妍拉著她向老师求情，经过好一阵子的练**算让公司接受了Jessica的实力。
以往的练习生涯大部分花在了舞蹈上面，现在一下子换了路线，说不习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转头看到太妍认真的在乐谱上做注记，一向随遇而安的Jessica也生出了不得不努力的心思。
她不能拖累太妍。
公司喜欢听话的孩子，太妍的举动并不是一个即将出道的组合成员该有的，如果她不能达到公司的期望，不仅自己岌岌可危，甚至会影响到公司对太妍的形象，而这个影响对她们以后的演艺生涯有多重大，Jessica心知肚明。
待在公司七年，看著许多练习生来来去去、许多组合成员更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心里面一清二楚。
金兆韩的工作室在三楼，舞蹈练习室在五楼，Jessica的后腰还在痛著，舞蹈练习只好暂且搁下，太妍练习完自己的份量就到门口等她，扶著Jessica爬到三楼一起训练。
练习生是不被允许搭电梯的，太妍原本想提出抗议，被Jessica阻止了，从那之后她便天天在楼下等著Jessica，有时候天气稍微冷些，Jessica伤处酸疼，太妍便背著她上楼，训练完了再送她回家。

「谢谢你。」练习结束时，趁著大家收拾的空档，Sunny走到Jessica身边小声的道了谢，在对方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迅速换了鞋子离开。
「回去吧。」太妍拎著包包走到Jessica身边，伸手要拉她起来，「她是在说，下午在洗手间的事。」
「噢…」莫名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Jessica握著太妍的手站起身来，迈开一步才发现鞋带不知何时松开，才刚停下来，太妍就先她一步蹲了下去。
「腰受伤了就多注意点，早点好起来。」太妍神色自若，只用了几秒时间便替Jessica将运动鞋的鞋带绑好，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背包就往外走。
而Jessica则是楞在了原地，心跳不由自主的悄然加速，太妍蹲在她的身前替她绑鞋带的那短短几秒钟，在往后的日子里不断被想起，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徒留一声叹息。

PART 2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相当辛苦，忙碌之余听著到处传来的流言蜚语，一个又一个关於出道、成员更替的传言让她们身心俱疲。
二度被淘汰的欢熙在接到消息之后的几天决定离开公司，放弃演艺这条路，回到学校里过一般人的生活。
徐珠玄聪明且理智，她知道这是应该当机立断的时候，再待下去，出道的可能性也不会变高——而很多事情，必须趁现在把握。
所以她们约好，以后再见面时，两人都要带著骄傲的神情，证明当年没有愧对自己。
素妍和灿美被交换到其他的公司当练习生，后期才加入的太妍、Sunny、Stephanie——现在改名叫Tiffany——和她们并不熟悉，年纪较为接近的Jessica、Yuri、秀英则是相当的依依不舍。
「别这麼一副难过的表情，我不会放弃的。」素妍看著几个一同努力了很长时间的妹妹红了眼眶，忍不住也有些鼻酸，「不过以后见面就要叫你们前辈了呢！」
试图转换气氛的说了句玩笑话，没想到几个人神情更是难过，秀英更是直接掉下泪来：「素妍姊姊…」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又不是要出国还是怎麼了，以后还能经常见面的啊！我走啦！」素妍也被这状况吓了一跳，连忙笑著安抚了几句赶紧离开，转身的时候，眼角那滴泪还是悄悄滑了出来。
她几乎已经到了做为偶像的年龄上限了，即使还有Solo歌手这条路，却不是目前演艺圈的大势，出道的机会自然更少，再加上现在又换了公司…素妍刚刚说著不会放弃，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即使调侃著自己说以后见到这些妹妹们得喊前辈，但…是不是真能有那麼一天，目前看来仍是一片迷茫。

送走了三个成员，出道前的准备工作也大致完成了，将一些宣传影片都录制完毕之后，她们正式搬进了宿舍。
又一次从公司走回宿舍——可能是最后一次，之后她们就会搭保母车了。经过公园的时候，Jessica突然停了下来。
太妍不解的跟著停下脚步，回头，见到一张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脸庞，昏暗的路灯在她的脸上打下阴影，颇有一种令人动容的氛围。
「太妍，我喜欢你。」
手还牵著，Jessica几乎可以感觉到从自己手心冒出的汗水，有些窘迫的想要松手，却被太妍一个用力握住了。
「嗯，我也喜欢你。」拉著她的手再度迈开脚步，Jessica有些晃神，不知道太妍说的喜欢和她是不是同样的，也不敢问。
被握著的手，不想放开。低下头跟著太妍的影子往前走，Jessica决定不再想那麼多。
她们是不可能轻易分开的，只要金太妍还愿意握著她的手，不管被放在何种身份，她都甘之如饴。
那是当时还很年轻的郑秀妍做的决定。
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太妍的嘴角微微勾起，带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从心疼到心动，也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她对Jessica的心情仍然懵懵懂懂，但是听见那人说喜欢时，自己的心情是雀跃的。
那时候的她，以为喜欢就只是这样单纯、喜悦的美好感觉而已，什麼都没有多想。
也不知道，仅仅只是和要好的师兄们开玩笑，都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经历了八个月的冷冻期之后奇迹似的取得成功，她们不只一次的感谢上苍，战战兢兢的搀扶著彼此重新出发，而太妍更是深切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和压力。
为了理想放弃大学，也没有一技之长，她什麼都不会，别人为了往后的生活努力时，她在这个金玉其外的演艺圈投注了一切，出道以来的种种心酸委屈，她咬牙忍下来了，她没有退路。
她拥有的也就剩下「少女时代」而已了。
综艺节目、电台DJ、电视剧插曲，太妍把所有公司安排的通告都接了下来，她的责任，她撑著疲倦的身体在人前微笑，回到宿舍以后往往累的什麼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有和Jessica说过一句话了。
Jessica是脆弱、任性的，身心都累到极点的太妍，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能够再像以往一般照顾著、关注著她，从来没有说过交往的两人，自然而然的疏远了彼此。
即使在接了音乐剧之后，忙碌的行程让她彻底理解太妍的疲倦和压力，Jessica仍不免对她的态度有所怨怼，却说不出一句指责。
只能无力的看著两人渐行渐远。
随著名气的逐渐提升，她们的行程也更加忙碌，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里面努力，只有她，心灰意冷的原地踏步。
成为太妍的支撑的是比起她，音乐理念更为相近的Tiffany。
当看见她们两人为了电台的合唱一起练习、商量著以后开演唱会要合作的曲目时，Jessica的心里满是委屈，还带了一点自卑。
她不知道该朝著什麼目标努力，不知道该为了谁认真，不知道自己为什麼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自然的对著太妍笑。
热情的Tiffany总是比她更能接近太妍，Tiffany的企图心也和太妍的想法更为接近，她们都为了自己的理想在努力。
只有她，徘徊在初出道时的心境，却怎麼也提不起劲了。


当透过Sunny知道了太妍和Tiffany竟然开始交往的消息时，Jessica没有半点惊讶，似乎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Jessica面无表情的冷淡回应让Sunny的心脏像是被揪紧了般，闷的生疼。
不禁有些后悔了让Jessica知道这件事。
Jessica一向不善於隐藏情绪，此刻的淡然，正是心如死灰的写照，Sunny看的分明，却想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语。
她一直觉得，Jessica应该是当年在洗手台前面教训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练习生时那样，骄傲自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情绪深深隐藏起来，宁愿被视作脾气差也不肯敞开心胸。
可是看著Jessica，她连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不是她能够插手的，她帮不上忙。

PART 3
09年的下半年，她们每一个都忙得不成人样，满满的节目录制、商演、公益演出，再加上年底的首次单独演唱会，宿舍几乎形同空房，她们已经快忘记上一次在床上睡觉是什麼时候了。
所幸一切辛苦的付出在都年末得到回报，Melon Music Awards，她们一口气拿了六个奖，颁到最后一个奖项时，拿著年度最佳歌曲的奖杯，她们再也忍不住溃堤的泪水。
长久的压抑在此刻通过了眼泪释放出来，太妍无法再强装镇定，捂著脸哭的泣不成声。
Jessica早已哭的满脸是泪，见到总是在镜头前压抑著情绪的太妍流泪的模样，一下子愣住了，即使她们彼此疏远了，太妍也并没有刻意避著她，和以往一样，该关心的关心、该照顾的照顾，队长的职责一样都没有落下。
总是那样坚强的太妍竟然…哭的如此脆弱…Jessica觉得耳旁喧闹的声音正在逐渐离她远去，眼里只剩下抬著手臂遮住脸庞的太妍，仍可看见她咬著嘴唇强忍的模样。
眼前视线一阵朦胧，Jessica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挤出，继续盯著太妍——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穿过成员们迳自走到了太妍的面前，按著太妍的头将她紧紧搂到怀里。
这个比她还矮了半颗头、长了一副童颜的小孩，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担了多少的压力，在她开朗的外表下藏了多少委屈，Jessica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体会，只感到无比的心疼。
是怀里这个细瘦的身躯，牵著她的手对她说「我们一起唱歌」、领著她们咬牙撑过那段犹如过街老鼠的日子，终於，和她们一起站在了颁奖台上。
酸疼到发麻的情绪涨满了内心，化做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Jessica死死的咬著嘴唇一声不吭，怕自己一开口便嚎啕大哭。
太妍一手仍盖在自己的下半脸上，从指缝里见到那微卷的金发，一下子就知道了身前的人是谁。
伸出一手搂住了Jessica，她侧著头将脸靠在了对方的肩上，难以道明此刻心中的情绪。
太妍难得的贴近让Jessica又惊又喜，反而没了刚才的冲动，小心翼翼的环住对方的腰。
已然落幕的舞台上，工作人员们很是体贴的没有催促，让她们暂时待在那里享受余韵，感到热烫的液体逐渐沾湿了肩膀，Jessica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再度汹涌而出。
无论如何，她们九个人都是分不开的。
那些包含了各种理由的冷淡疏离，现在想来似乎都成了一场笑话。

Tiffany抱著徐玄不停安慰，眼角余光瞄到了静静依偎著不发一语的两人，默默垂下了眼眸。
不该她的，终是留不住。
只求过得一刻是一刻吧。
Sunny也在安抚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秀英，碍於身高问题摸不到对方的头，只好改为轻拍对方的背部，刻意转过了身子不去看那两人。
我多希望你能一直保持此刻的模样，即使流著泪，却不再压抑、不再像个失去生机的盆栽一般逐渐枯萎，即使那个能够让你心安的怀抱不是由我给予。
可我也会感到心痛，只好选择避开不看。
09年末，有人心痛，有人释怀，她们带著泪水迎接新年。
颁奖典礼过后又是没完没了的行程，两人之间如屡薄冰的关系逐渐趋**缓，虽然Jessica对著太妍仍是小心翼翼，太妍也一如往常的总是和Tiffany、Sunny腻在一起，偶尔独处的时候，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份尴尬。

太妍从小就不喜欢吃药，Sunny听说过，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在繁忙的行程中，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是个奢侈享受，她们只能趁著移动时在保母车上吃些海苔饭卷、面包或者是便利商店的面包等，而太妍因为肠胃不好的关系总是吃不了多少，饮食不正常、睡眠不正常，抵抗力变弱的时候，小感冒的症状也会变的相当严重。
「你真的不吃药啊？还是去医院打个针？」太妍的肤色本就白晰，脸颊此刻因为发烧而泛著病态的红，Sunny这个问题问了将近一个礼拜，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连经纪人都觉得太妍的状况有些勉强，犹豫著问要不要向节目请假休息，太妍用力闭了闭眼睛，摇摇头爬上了保母车的后座。
Sunny站在宿舍楼下，看著保母车驶离了视线才转身上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前阵子Yuri刚得了流感缺席了节目录制，这才刚好而已，太妍又病了…她总是在半夜里听见太妍一边压著咳嗽声一边小心的开门进房，Tiffany也买了药放进她包包里，她却说什麼也不肯吃。
所以当听到太妍倒在录制现场的消息时，她真是一点也不意外——拿著包包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两件外套便出门，才刚透过电话联络的经纪人已经开著车子等在楼下。
到了医院的时候，太妍手背上挂著点滴，已经睡了，Sunny小心的探了探她的额头，觉得仍然烫的令人感到不适，忍不住又皱紧了眉头。
经纪人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节目组只会对外公布太妍回宿舍休息，而她们也得在点滴吊完之后马上离开医院。
Sunny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等经纪人离开之后关了门，从病床旁边的脸盆里拧了条毛巾轻轻盖在太妍的额头上。
对这样子的太妍，她真是心疼的一句指责也说不出口，顿时对Jessica的心情有了某种程度的体会。
坐在病床边默默换著毛巾，Sunny决定，以后要是太妍再生病，还是得逼著她吃药，灌也得灌下去。
回到宿舍之后，其他成员也知道了太妍到医院的事情，相当自觉的保持安静，早早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Sunny扶著太妍往房间走，眼角瞄了瞄，果然看见Jessica和秀英的房门底下还透著一丝光芒。
不顾太妍的反对硬是跟进了浴室一起洗澡，Sunny笑著说：「你要是晕倒在里面，我可是会被骂的…」
好不容易将那个手脚发软、不得不乖乖听话的人安顿好，Sunny拿毛巾擦著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敲了Jessica的房门，毫不意外的见到房门在两秒之内被打开：「太妍睡了，没事了。」
「…嗯。」Jessica脸上的神色显的有些复杂，此时宿舍里的照明只剩下玄关的一盏小灯和Jessica床前的台灯，Sunny看不清她的表情，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坐在客厅把头发擦乾了才起身回房，Jessica房间内的灯光已经熄了，呆立了好半晌，Sunny才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回房睡了。

PART 4
日子在忙碌的行程中度过，四月份，她们迎来了首次的海外单独演唱会，前往中国上海开唱，迅速销售一空的票房成绩和首次在异国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表演都让她们兴奋的睡不著觉，直到坐上飞机才顿时感到了疲倦。
对艺人而言，比起出境，入境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导致Jessica对於下了飞机之后的等待时间感到相当煎熬，忍不住便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Tiffany坐在她的身旁贡献出自己的肩膀，拿著手机试著和网路连线，刚从闸门出来的太妍摘下墨镜，正想往Tiffany的方向走，却在看见靠著对方肩膀睡去的Jessica时莫名的止住了脚步。
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Tiffany抬头，太妍才用手势示意她不必起来。
点了点头，看著太妍走到另一侧的椅子坐下，Tiffany转头望了已然熟睡的Jessica一眼，心情复杂。
才刚睡沉就被叫醒，Jessica茫然的揉了揉眼睛，接过Tiffany递来的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向队伍走去，觉得肩颈处一片酸疼。
接机的歌迷将机场挤的水泄不通，Jessica提起精神向歌迷们挥手打招呼，行进间，一个女孩子一时没站稳，被后面的人往前推挤，竟然往Jessica的身上摔了下去，保全大动作的站前一步，将那女孩子拦住往后推，反而撞到了Jessica。
下意识惊呼了一声，Jessica按了下隐隐作痛的后腰，看见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再度挂起微笑向歌迷们挥手，神色如常的往外走。
走在后头的太妍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微微皱起了眉头，墨镜底下的表情越发难看了起来。


隔天就是她的生日，Jessica早就知道演唱会上一定有自己的庆生活动，却没有想到成员们竟然毫不留情，秀英和舞群配合著把整个蛋糕都按到了她的脸上，一时之间只能尖叫著胡乱挥手，感到脸上被无数的手指划过。
太妍见到Jessica躲到了偏远的角落去、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自己打断了原本要说的话，跟著Yuri一起靠过去关心，看到她被抹的一塌糊涂的脸，不由得喷笑出声，突然对那奶油的滋味感到好奇，凑到Jessica的侧脸轻舔了一下。
背对著观众在Tiffany和徐玄的协助下勉强抹开盖住了眼睛的奶油，Jessica睁眼的瞬间，就见到太妍在她左侧，张扬的笑著往后退，像小狗一般垂在外面的舌头上还沾著奶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后才收进嘴巴里，转头离去。
猛然间意识到那奶油从何而来，Jessica手足无措的呆楞在原地，任由成员们拿毛巾替她擦著脸，只觉得天旋地转，脸上更是一片热烫。
太妍转过了身子继续和台下的歌迷打招呼，再拉著舞群的手准备向观众敬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已在两个人的心底引起一片动荡。
Tiffany转过了身子在心底叹息，觉得该是她放手的时候了。
可是，好舍不得啊。

太妍在出国前就准备好了Jessica的生日礼物，前阵子陪Tiffany去公司附近的饰品店买戒指，见到对方挑了老半天都不满意，觉得有些无聊的她便自己看起了隔壁陈列柜里的耳环。
她在练习生时期就开始戴耳环了，出道之后又陆陆续续增加了好几个耳洞，不爱逛街购物的太妍只有对耳环稍微有点购买欲。
一对水滴形状的耳针莫名的将太妍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银质的坠子在黑色绒布的映衬下散著柔和内敛的光芒，脑海里突然闪过了Jessica的身影。
上个月和她在经纪人的允许下跑去看了电影，被恐怖场景吓得半死的Jessica用外套将自己一整张脸都遮住，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耳环不知道什麼时候被勾落了，埋怨了好一阵子。
想到不久后就是她的生日了，太妍没有多做犹豫，请店员帮忙将那对小巧的耳环包装了起来。
演唱会结束时已是深夜，回到饭店之后，Jessica还没来得及梳洗就听见有人敲门，秀英缠著经纪人偷偷出去买东西吃了，房里只有她一个。
「生日快乐。」打开房门，意想不到的人、意想不到的对话太过措手不及，Jessica呆楞著接下了太妍塞到她手里的盒子，直到对方离开都没回过神来。
下意识的打开盒子，见到里面摆放著的一对精致耳环，Jessica差点要落下泪来，脑海里尽是方才太妍离去前留下的那个浅浅的微笑。
该开心的。
Jessica死死的按著那副耳环，缩在床上哭的喘不过气来——她这才明白，一切的努力，只为了那个微笑。
并非用情不深才能忍受她的疏远冷淡，不是因为度量大才接受她和别人交往。
她根本不敢对太妍有任何要求，深怕对方就此离去；她情愿渺小自己，只求保有她身边的一席之地，尽管爱的如此卑微，她仍会因为一个微笑、一句问候放下所有骄傲。
Jessica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她感到害怕，更替自己觉得悲哀。
那副耳环她连拆都没拆，捧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阵子，仍然让它待在原本的盒子里，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2010年的生日，她知道了自己在爱情面前有多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