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笔记,拒绝北京钢铁般的陌生
北京在书本里是一座沧桑的古城,会有城墙,会有地坛,还会有故往臣子一次又一次的沉湖。王国维、柳如是,总会让人想起它曾经拥有的烈烈风骨。于是无数的人几乎是怀揣着虔敬与宗教般的热忱来到了这座古都。想看看那些城墙,和《我与地坛》中的荒凉野漠。
可是毕竟这是另一个时代了,往日的辉煌不在,柳如是如风消陨。就算再有飘香,也只能来自于街头的某个小饭馆。他们操着和自己同样的外地口音:“十块钱。”于是古城就这样地被关进了神圣的心灵殿堂,你在哪里,新儒学的鼓吹者们真的能搬出孔老夫子么?如这座古城,只在楠木一样的深棺里浅藏。吟吟低唱,原来只在梦幻般的书里。
好像从某个中世纪以后的世纪,人们已经开始体味城市中的真实,肮脏、陌生,但我们应该给北京的肮脏和陌生加上古老的形容词么?不对,就算是住所里的灰尘,也顶多是五十年代积留下来的,用手摩擦,没有早期建筑的虫蛀香味,只有尘埃和尘埃,你会期望这种陌生也成为尘埃,可是净月庵尼姑的拂尘告诉你,这尘埃如尘世,一来就是永远。
于是你从古老的印象中走开,敲开智能手机,打开英文词ByMe,无数的周边,无数的优惠券。你仿佛真能脱离开这周围的陌生,又仿佛不能。你试了一个又一个好友,和钱谦益一样在北京护城河周围流连,唯一可惜的是,河水里流淌的竟然是字节的乱流,商家也不叫卖,小二们也不再牵着某个歌子的手给你来一曲评弹,你只是看了一个又一个分享,去了一家又一家的顶级奢华尊贵至享的店铺。酒足饭饱,我又省了好多钱,又认识了好多朋友,又熟悉了一家店铺。然后细心一想,在历史的印象中,我们只能像小民一样生活,这样的开开心心,和老北京的笑脸迎人。
咦嘻乎,这是一个钢铁中的文明,这是一个数字中的文明,这不再是丹青妙笔中的史载。拒绝陌生,其实陌生本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