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独酌]
[春节小贺文]
[瓶邪]
Ⅰ.
我只是想讲个故事。
我想告诉你曾经有个人是我梦想的终结。
Ⅱ.
除夕夜王盟请辞了，说是要回家陪家人过年去。我想总不能落了个奸商的名字又背着个不人道的差评吧，所以我故作爽快地挥挥手放他去了。
窗外是苍茫的夜，顿起的风声如同野兽呜咽。
往年三叔总会和潘子过来看看的，可今年不同。一路下来我身边居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于是不由得怀念起上一年时候大家围一桌吃饭的光景，虽然胖子和潘子处处不合差点掀翻了天。
可没想只是一年，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在那儿了，他妈老天爷就不给我留下个兄弟。
有时候还是活在迷障里好啊，可人总是不满足。就像我一样。
尖锐的声音划过天际，我开了罐啤酒，看着天边的烟花忽又没了心情，那罐啤酒顺势洒落在雪上，连气味仿佛都被冻住了，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站在院落里，一个人，一轮月，还有当年我和那人一起攀过的墙。
雪下得那么大啊。


Ⅲ.
[哟，天真同志，一人独守空闺如何？]
我正忙着将菜摆到桌子上，听见这话回过头，果然是胖子。一瞧胖子那挤眉弄眼的劲儿我就没好气：[哟王大帅你可真准时，怎么，掐着表到的。]
[啧啧啧，天真同志你瞧你这话说的，当自己是个封建小媳妇呢。]胖子一边把果篮撤到门边一边还不忘打趣。
[你再不来帮忙我可就真和封建小媳妇那样拿着鸡毛掸子来抽你了。]我瞪了他一眼，作势要去拿掸子。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胖子一看这架势，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但还不忘低声嘟囔了句，[封建小媳妇也没那么反叛的啊。]
我不再搭理他，手上也不停动作。心中不由抱怨着我都认识些什么人啊，一个个听着我请吃饭就异常亢奋，但就没一个愿意过来帮忙的。
[哦对了，小哥要来呢。]胖子有意无意地提道。
[...为什么只要一听到吃饭你们都一个不落地来了。]
[人是铁饭是钢毛主席没说过么。]
[...毛主席让你去建设四化。]
胖子这厮还是很能干的，嫁给他的妹子一定永远双手水嫩如青葱。
有了胖子的鼎力相助，一切终于准备就绪。我看着一桌的菜表示异常欣慰。
[哎哟，吴邪，你还是很能干嘛。]有人推门走进来，一身万年不改的少女系粉红衬衫。
跟着走进来的还有他的姘头眼镜兄：[是啊是啊天真持家有方。]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有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穿过我直奔胖子过去了。
[死胖子***怎么在！]
好的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潘子了：[潘子淡定，那么多菜要不是胖子帮我我也没办法搞出来了。]
[小三爷我潘子也是个可以下得厨房的人啊。]
胖子听了这话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窜出来：[得了吧就您那厨艺，毛主席会哭的。]
潘子瞬间炸毛了，我下意识看他有没有手伸进口袋里掏枪。可幸运的是，潘子还是有些常识的。他没有带枪，他用一个硬汉的方式解决了一个敏捷的二货。
吵嚷了半天安抚了他们终于好不容易开饭了，结果到了兴头上潘子和胖子又吵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不忍看我家古董店的惨状，提着酒瓶走到院子里。嗯，墙上坐着一个人。嗯？！墙上居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是一双比月色还冷冽的眼睛。
发觉来人是我，他的眼神明显柔缓了些，但仍然缄默不语。
[小，小哥？]我哽着嗓子问，[你怎么不进去坐。]
[太热闹。]他淡淡扫了一眼屋里，仿佛没听见那些喧嚣似的，仍然转过去望着那惨白的月亮。
歌舞声，划拳声，甚至还有孩子哭啼的声音，都被空气捕获了，在这一刻全世界肃静。我站在那儿手足无措，错觉下一秒我会被这疯狂运转的地球甩出去。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爬上去。
我扛不住他那比冰箱还快速制冷的目光，只好傻愣愣提着瓶二锅头走过去，任他助我爬上墙。我想我现在的模样肯定会被人当成疯子。那小哥呢？估计被他眼睛扫过没人敢多话了吧。
气场强大就是好啊。我叹了口气。
我坐在闷油瓶身边，心神不安。是真的，我觉得下一秒我会化身为妖魔鬼怪直愣愣地脸朝下扑进雪地里。
[我从来没有过过春节。]出人意料，闷油瓶先发话了。他说得淡漠而清晰，是客观陈述的语气。
我不由腹诽说是啊是啊你向来是和血尸禁婆人面鸟一起春节联欢晚会的嘛我懂得。但我当然不能说出来，如果我说出来小哥保不准会用他手里的黑金古刀剁了我喂人面鸟。
[那些本来可以陪我的人都死了。]闷油瓶闭着眼睛，仿佛在脑子里回放着那些人的影像。
虽然他说得风轻云淡，但我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心里无端哗啦啦塌陷了一片，只好不知所措地安慰了句：[你瞧大家不都在么。]
闷油瓶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屋子里面，目光周旋了一圈又回到了我身上。他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啊，和屋内热闹的气氛如此格格不入。我像是被他牵引着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以为那便是他的世界了。
他垂着头，睫毛微颤，在月光下看起来落拓而温驯，像倦鸟，像旅人，像是随时都会抖落抖落翅膀上的积雪停息下来似的。
[吴邪，]过了有等待世界毁灭那么久，他才开始说话。他说得极慢，像是在叹息，[你要学着一个人好好过。]
一时间我被他话语中的感伤击得溃败，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用笑来掩饰我的不安：[说什么笑话呢，我们和胖子不是要盗好多好多墓抢好多好多明器，然后死了也要一起过奈何桥调戏孟婆么。]
他复又闭起眼，像是在幻想我们白发苍苍相逢在奈何桥的样子。谁又知道呢？他永远是个无解的谜题。
[吴邪，陪我喝一杯吧。]
或许是我的错觉，他一向清冷的声音里仿佛掺揉进了一些柔软的东西。而我也像是中了魔，我觉得他想说的，并不只有这句话。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与冰冷交杂穿喉，他依然是不悲不喜的模样。
[冷么？]我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连我自己都犯迷糊。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答了：[习惯了。]
还是平常那个拽得不得了的闷油瓶。如此鉴定后我觉得心里妥帖了不少。为了壮胆，我灌了几口下去，真难喝啊。
酒喝多了，所以也理智也飘忽起来。我唰得一下站起来，不顾这是墙上，不顾稍走错一步就会掉下去的危险。风吹的很大，我想我要掉下去了。不过也没事儿，下面的雪看起来那么厚，和棉毯似的。
闷油瓶立马慌了，也站起来。酒瓶被他踢落下去，发出清脆的悲鸣，北风呼啸里，他说吴邪你别动。
我笑起来，张开双臂有一步没一步走着。闷油瓶抿着唇，看上去沉默而忧虑，眼里坠落碎星点点，我想这被人称作温柔。
酒让我忘乎所以，我开始骂：[闷油瓶***能不能别瞒着我那么多事，有意思么你。]
如果下一秒我就清醒，我一定会头朝下跳下去，哐当一下世界寂静。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好。]他又冷淡下来，眼神清明不沾轻尘，是大起大落后的彻悟，放弃一切的凌然。
[
可我就是想要知道。]我直视着他，想要看进他的眼底。可无奈修行还不够，他眼底那些复杂的情绪使我倍感无力。
我们对峙着，是他先坐了下来。
见没了反应，我也只好安分坐在他身边。有雪落下来，落在唇上像一个冰冷而缠绵的吻，融化后如此空虚。风卷过山谷越去河川，将北方的凄茫携到了南方，天地都换了脸面。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两个都白了头。我想这样就可以天荒地老情深不悔了。
那是多好的时光啊。
那时你还在我身边。


Ⅳ.
现在我坐在墙上，独酌至天明，数落星辰无数。
经年之后，梦还在，人已散，你不在。
Ⅴ
[接下来的路是我一个人走了。]
他一如少年，风声如泣。
—Fin.

啊谢天谢地谢哥嫂
我这个不拖延就会死星人居然真的来吧里发帖了心情好惊悚[滚
短篇集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明明就是因为劳资一写长篇就会坑啊喂
@佑卌 少年你看我真的发帖了我好欣慰TUT
于是淡定无节操求认识[滚

[天荒不老]
[瓶邪]
[短篇]
[无剧情]
[BMG：贾鹏芳 《绊》]
A.
若至天荒，何人垂暮。
吴邪后来在某条清冷巷子里上见到了一个人。
是雨天，阴晦的天气让他无端起了错觉。
一身比夜色还深的蓝衣，一双比月色还沉寂的眼。
都像是当年人的模样。
熟悉的称呼如鱼鲠在喉，嚣张地横着却怎么也解脱不了，割裂出钝重清明的痛感。
终究是擦肩而过。
不舍回头，视线越过伞沿，窥得那人温柔的肩线。
空气里依稀飘荡木樨浅香，仿佛这个世界都是恬然的样子。可就是有什么变了，十年有如白云苍狗，带走了大水冲刷不净的东西。例如爱，例如恨，例如感伤，例如哀恸。
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原来爱恨情缠也会变冷的。
如今我已经可以漠然旁观与你相似的人渐行渐远，我想，如果是当年我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定力。
你刚走的那些时候，他们说我疯了。
情至深处，理智皆失。
不知道有谁凑在我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还记得你说会陪我看这浮沉人生，浩大山河，而最后却只余一件血衣，尸骨无存。
我还记得你说会晚我一步死，让我在奈何桥等着你，再纠缠一辈子。而最后我却不知道你是否渡过黄泉，饮尽那碗忘魂汤。
怎么会不恨呢？但到后来，却发现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像盐水中又兑了双份的清水，淡得尝不出味道了。
纠纠缠缠，光是这辈子便已销去了我一生精力，下一辈子，便至死不相见罢。
张起灵啊张起灵，是我欠你的多还是你负我的多。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一世情。
也算得上是等价了吧。
你便是我吴邪犯下的天大笑话啊。
只是你我都知道，经此一遭，情根深种，早已融入骨血，虽爱会冷，然情长存。
直至天地荒芜。
你无埋骨地，我无魂归处。
天地荒芜，四海皆枯。待你白骨沾染黄沙，带我魂魄消弭空际，便是终结。
美人垂暮，红衣白骨。天地间万物皆老矣，唯有一字固守曾经，惟情不老。
天荒不老，情落天涯。
—Fin.
============
这货是倍感羞涩的旧物///
在盗八前混出来的= =
BUG什么的忘却了吧反正也渣了TUT


BD之~

劳资会弃坑的可能= =

= =你明明是抖M啊喂。

马之。
还有吧……？

如果少年我不弃坑的话，可能一天一篇什么的。
不要大意的养肥了再看吧[滚

抖M×10086

[光灰]
[瓶邪]
[原著相关]
像是渲染到极致的光芒瞬间化为灰烬一般。
[其实你来杭州来的太匆忙了，杭州这儿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兴许你往西湖畔上一溜达娶回个白娘子也不是不可能啊。]我背着一大摞行李艰难地踩在雪上，风如利刃，连说话也不怎么利索。
罪魁祸首却疾步走在前面，像是练了雪上飘一样飞快，很轻松的样子。我说了一大串话而他依然是踏步朝前不闻不问。
红军长征也没那么折腾的啊。我暗自叹了口气，脚上也不好放慢节奏。谁知前面那位忽然停下了，我又没看路，直挺挺撞到了他身上。我下意识就想开口骂起来，可幸好理智还存在，我揉了揉鼻梁不解地看着闷油瓶，心想不会是因为我太烦了他生气了吧。
结果他自然而然接过我手里的行囊，然后又自然而然继续前进，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动一样。
我想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去砸银行保险箱别人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其实说陪他走最后一程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最坏打算不过也是眼睁睁看着他送死然后帮他拾掇拾掇尸体什么的，当然也不排除我自己先被冻死在雪山无人区世上再无吴邪一人吴家绝后这个BE。
这样想来想去的确是条条大路通BE。
不久天黑下来我们扎完营准备歇息，当然，歇息的是我不是他，因为直到深夜他还坐在篝火前一边加柴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而我则偷偷摸摸地钻出帐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当然察觉到我这些小动作，于是不轻不重往我这儿瞥了一眼，我立刻把内心所想全吐了出来：[你别多虑，我只不过再想熟悉熟悉你的样子，之后给你收尸也好不悲痛欲绝到晕过去。]
[不会有尸体。]他看着火堆，隐隐绰绰的光影打在他脸上，像是面具，却琢磨不透的触感，[什么也不会留下。]
他说得很简单，但事实很复杂。这也是我之前设想过的，可尸骨无存这个结局让我怎么能接受下来。我索性从帐篷里爬出来坐到他旁边去就近劝说，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很冷。
[这些事儿完了以后我想跑去尼泊尔溜溜，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去尼泊尔么。]我笑着看向他，他仍然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样子。我叹了口气自答，[尼泊尔这个名字读起来很生僻。很好笑的理由吧。]说完我耸耸肩以表自嘲。
他视线未改，眼底却起了微许波澜，我看得清楚。这是个好兆头，兴许他一感兴趣就被我忽悠下山了呢。于是我凑过去故作神秘在雪地上写了两个字，聊得起劲不已：[这两个字读lu zhi，很奇怪的名字吧。其实是个用远古神兽命名的古镇。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哪儿看看。]
他忽然站起来，阴影刷的一下笼罩在我身边。火焰也被他站立带起的风而吹的摇摇欲熄。
[吴邪，]他顿了一会儿，声音笃定却冷静，像掺了冰渣，[你原来可以过的很简单。]
我原以为他会说吴邪你很烦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这样的，结果他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令我措手不及。我正小心翼翼想着措辞却听得他道：[睡吧。]
闷油瓶走进帐篷，火堆前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身一人所以觉得格外冷寂，手脚也都是凉的。我想这几天我已经是使出浑身解数了，但无奈闷油瓶是一心送死的。
你有体会过明明知晓别人的结局却无力扭转的感觉么。比起悲伤，更多却是深重的无力感，足以将人打入地狱。
我蜷缩在火堆前，身心俱疲。
[张起灵你别再往死路上凑了行不行。]第二天清晨我看着整理装备的闷油瓶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句话。
他动作一滞，看向我的那双眼里只剩下漠然，似乎是在表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多管闲事这种意思。我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一片胀痛。
他收拾好东西就要继续往上爬，我只好抖抖索索地背起我那袋子紧跟而上。又能怎么样呢，在我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我和他之间貌似和谐友好的关系已经被打破了，他是在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你不行你就滚回家去吧。
我不由暗骂了一声，还是有一脚没一脚踏在雪地里，触不到底的感觉使人无法安心。
一想起他刚才那个眼神就有一股无名火蹭蹭涌上来，我想追上去耍个狠说小爷还他妈不稀罕陪你走了呢。说完了以后甩了包潇洒下山。可看见他单薄的身影我却无端沉默下来，再多的语言也被吞噬净尽。
我艰难在风雪中睁开眼。
他一人踽踽独行在这苍茫天地里。
我终究无法放任这场宿命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