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想要开玩笑说言希长得有三分姿色,可是,那一瞬间,恍然涌上心头的,却并非言希的容颜,少年时的容颜已经在时光中褪了色,她唯一还能记得 的,就是少年生气时如同火焰一般生动美丽的姿态,在光影中,永恒,无论是哼着怎样的曲调,潇洒着哪般的潇洒,这一辈子,再难忘记。
她说——“EVE呀,你还记不记得言希生气的样子?”
怎么不记得?
辛达夷缩缩脖子。
她战战兢兢过她的日子,平平淡淡却充满了刺激。偶尔,会在储物柜中和癞蛤蟆大眼瞪小眼,偶尔,会在抽屉中看到被踩了脚印撕破的课本,再偶尔,别人玩闹时黑板擦会好死不死地砸到她的身上,再再偶尔,轮到她值日时地上的垃圾会比平常多出几倍……
但是,再刺激还是比不过言希的突然出现。
那一日,她正在做习题,教室中突然走进一个人,抬头之前,女同学们已经开始尖叫振奋,她扬头,蓝色校服,白色衬衣,长腿修长,黑发逆光,明眸淡然。
言希比辛达夷大一岁,跟思莞同岁,比辛达夷阿衡高一级。
阿衡之前听思莞嘀咕着,言希去年旷课次数太多,一整年没学什么东西,
言爷爷有心让他回高一重新改造。
可是,这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辛达夷看着,像是知情的,直冲言希乐,跟旁边的男生说得特自豪——“看见没,咱学校校花,我兄弟言希!”
言希校花之称,由来已久。刚上高中,就被只追每届校花的前学生会主席当成了女生,三天一封情书,五天一束玫瑰花,爱老虎油天天挂在嘴上。言希对他吼着“老子是男的!”,那人却笑得特实在——“美人儿,走,咱现在就出柜!”
于是,校花之名坐实,无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