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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O_【阿暖生日贺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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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觉得在这里发一遍好了……其实这文俺蛮喜欢的=▽=


1楼2012-01-29 09:46回复
    新生(半架空设定)
    我听说这个村子里有我想要找的人,于是我不远万里日夜兼程地赶来此处,站在这个酒馆之前。
    “客官来啦,是打尖?还是住店?”
    老板是个女人,身材圆滚滚的,一身俗气不已的大花裙子,面料也不过是表面上光鲜的下等料子,不御寒。我客客气气地对她笑:“就要一壶酒。”这些年来也习惯了,到处装出个知书达理的模样,尽管那并非我的本性,却也能天衣无缝。
    老板咯咯地笑着,挥了挥廉价丝线绣成的梅花图案的手帕,对坐在角落里的小厮喊:“小白,一壶好酒——”
    我顺着她的目光扭头去看那个“小厮”,文文静静的长相,虽沾染了些许灰尘,却仍然英气俊俏。他从角落里站起来,不急不缓地走到后台,然后默不作声地拿了一坛酒出来看我。我在他的注视之下在最后仅剩的楼梯旁边的那个位子坐下,他把酒递过来,默不作声地斟酒,动作熟练。
    我装作不在意地搭话:“你叫小白?”他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我,点头。
    “你来这里……多久了?”我继续问他。这次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为难神色,一杯酒倒满,才松了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指头修长,而且很白——如果去掉那些在手上沾着的薄薄灰尘之外。
    这倒是让我很好奇,于是我继续锲而不舍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目光从从酒坛上转移到我脸上,于是我继续摆出了一副好奇过客的模样等他的回答,不过却被老板尖锐的笑声打断:“哟哟哟,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小白他天生不会说话,没法回答您的问题。”
    我不耐烦的神色一闪即逝,马上又换回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看向老板:“哦?难怪。我看这位小哥长得挺面熟,像个故人,所以问问来历……不过我认得的那人可是不哑的。”
    “有这等事?小白三年前就来咱这里干活了,打那天起就没说过半个字,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谁都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曾经做什么。看他一身的白衣服,就顺口叫了个小白,后来就收下来当伙计了,毕竟小本生意,也没钱让他白吃白住……”老板絮絮叨叨地念着,两只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不过……如果他真的是客官认得的那个人的话,恐怕他也不大记得您了……在咱这儿呆了三年,三年啊,也有点感情不想走了是不是?小白?——哟,愣着干什么,快去,听见没有,那边客官要茶呢。”
    “小白”原本一直低着头听——或者没在听,走神也说不定——她的长篇大论,此时茫然地抬头看了看那边正大声叫着的客人,就去取茶,离开了我这一桌。
    “这么说来,也许不是我的那个故人。”我对老板笑了笑,“说起来,就您一个人开这家店?也挺不容易吧。”
    “不容易?那可不是。”老板娘这回精神头足了不少,大概是知道了我不会和她抢小厮的缘故,越发的口若悬河,“老头子死得早……留下一点点钱,就这么一点点,”她伸出手来比划着“一点点”的多少,“好在我还稍微能挣些钱,几年下来攒了一家店,才坚持到现在。倒是儿子争气……还时常来帮忙……”
    “唔。”我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苦水,我对她的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一个客气,她竟然当真把我当成倾诉对象了,“的确是个好儿子。嗯……我想和他,——小白对吗,单独谈谈,可以么?”我伸手指了指送完了茶,正一言不发且面无表情地听那个客人对于小店上茶速度的痛斥的他,那身影显得既无辜又无助,不过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唉?可是小白他……”
    “没关系,没什么需要他说的,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动作细微地摸出一点碎银,放到老板手里,她便立刻眉开眼笑,道了句“那就帮您叫他过来”,扭着腰到那客人面前让他到我这里,一边赔笑着对那客人道歉。
    他犹豫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我。
    “——白凤。”
    嘴里吐出这个足三年没有念出口的名字之后,强烈的放松感自内而外地蔓延,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还是故意装的呢?”
    


    2楼2012-01-29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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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震惊也没有好奇,更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比如说杀意或者戒备,平静如一潭死水。
      “还记得我么?”我问他。他什么都没说。
      “就算失忆了,你又怎么会变哑?这个总是装出来的了吧。”我自顾自地开始抿酒,就是他刚才倒给我的那杯,酒香很浓,的确是好酒。“你不知道,自从三年前盖聂和卫庄决斗之后,你逃跑,我就一直期待着……再见到你的时候。”
      “当时你让整个墨家都措手不及——说起来,这正是你的目的吧?白凤,在那以前我一直没能真正地了解你的性格,以至于你在卫庄死后的一瞬间杀死盖聂、趁机刺伤小高、又杀死阻拦你的蓉姑娘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震惊么?嗯?”
      旧事重提时蓦然汹涌而出的恨意席卷而来,我禁不住握紧了酒盏,直到它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尖叫才猛然醒悟。
      “不过你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对不对?”尽管勉强恢复了平静,我的声音却仍然有些颤抖,“检查蓉姑娘的尸体时我们发现她对你用了毒,很烈的毒,能废掉人的所有功夫修为,能解但不能恢复,终身也无法再重新练武。若不是你能操控百鸟,当时你就逃不出我们墨家的天罗地网。”
      我已经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所以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表情听着这一大段叙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真的失忆了,恐怕会是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表情吧?或许还会被我语气里的杀气吓到,毕竟他现在武功尽失,已经同普通人无异。不过,如果他没有失忆,那么大概就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了。这两种表情我哪一个都不想看到;一个证明了我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搜寻全无意义,另一个证明了我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感情,全无意义。
      所以我仍然继续着自己的长篇大论,这样不顾他人想法的做法有点像这个酒店的老板——娘,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觉得别扭的缘由在何处,没错,如果抛却报告给我情报的那人的用辞,对于一个女人,老板娘才是最正常的称呼。
      “——你知道蓉姑娘死了,我有多难过么?不过还比不上对你的恨来的强烈。”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七分的不自然三分的惨然,“白凤,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想要再见你一回,听听你对你的所作所为的辩解,或者……杀了你。我一直都想这么做。幸运的是,我现在找到你了,而不幸的是你竟然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记得了么?白凤?”
      我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他微微低垂着眼帘,不过睫下的双眸仍然平静如一潭死水。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真正动容的事情也说不定。
      怒从心生。
      我的左袖里一直藏着一把短剑,很短,但是相当锋利,最适合刺杀用。这样的短剑在刺客中很流行,因为它薄巧锐利,适合掩藏。自从蓉姑娘死后我亲手打造了这把剑,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会梦见我用它刺穿了白凤的胸膛,鲜血喷簿而出。
      现在这把短剑被我拿了出来并且真的如同梦里那般刺向白凤,他迅捷地一偏头一矮身,短剑擦着他的右耳刺进了支撑楼梯的木头之中,被我牵连到的酒盏哗啦一声跌到地上碎裂成无数瓷片。
      “你的身手仍然如此迅捷,只是没了内力的支撑,你还能有多快?”我眯起眼睛,冰冷地打量着他。直到现在他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微微抿唇,似乎全身都进入警戒状态一般充满敌意地打量着我。老板娘在一边尖叫了一声,脚步哒哒哒地靠近,又蓦然止住,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颤巍巍地开口:“客……客官……”
      尖锐的女声让我觉得恶心,我喝令道:“闭嘴!”她立刻止住了声音,一动都不敢动地呆在那里。其他的客人似乎也都受到了惊吓,刹那间耳畔全都是客人匆匆离去的声音、老板娘大喊“客官先交了钱再走啊”的声音,而我们这里却仍然僵持不动。
      “盗跖。”白凤终于开口说了第一个字。这大概是三年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而且完全不自然。“你的目的就是杀了我?”
      他说话时候吐出的温热气息触到了我的耳朵。我不为所动地隔着桌子紧握短剑,两个人的脸贴近到只有几寸的距离。似乎上一次离得这么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用我的唇轻触他的唇,惹来他一掌拍在我肩头,没用内力但仍然被拍得发疼,他一动手就没轻重,尤其是羞恼的时候。
      


      3楼2012-01-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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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的确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杀了他会怎样。我只是觉得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既爱又恨,却寻他不见,时间完全无法令我淡忘有关他的任何事,那种不甘心却一日日越来越累积得高入云天。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心情,于是我侥幸地猜测,也许他能理解。
        “卫庄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而我不想死。”白凤的确理解了我的心情,所以他艰难地开口——三年以来没有说过一个字的结果就是他很难顺利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是了,就是这两个原因……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关于他之前行为的解释,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到底想要什么?
        三年以来,我在反秦的道路上一路凯旋,如今却渐露颓势——反倒是项少羽他们的军队越发显露出霸主的气概。三年以来,他则在此处苟且偷生,我可以想象对于他来说这是怎样的折磨,毕竟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三年之后我们相逢了,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的手用力,拔出了深深刺进木头中的短剑——它刚才已完全没入其中。白凤一动不动,仍然抿唇,表情看不出喜怒。而我也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不同的脸,却如镜子一般反射出相同的表情。
        客人早就走光了,老板娘的呼吸沉重,呆呆伫立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我收起短剑,捧起酒坛用最快的速度喝干所有的酒,辛辣的味道入喉,令人精神清醒了不少。我看着白凤,他倔强地仍然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内力的支撑——今天我似乎总会想到这一点——大概早就累得不行了吧?不过他仍然坚持着那个动作,毫无意义的动作。
        我绕过桌子,真正走到他的面前。他一皱眉,站直了身子,沿楼梯的边缘向我的反方向退了一步。
        我看着那张我曾经日思夜想的脸——或许是我将来亦会日思夜想的脸,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深渊面前,即将跌落进如同无底的黑暗之中。为了驱散这种挥之不去的阴霾我再一次靠近他,他又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这次我终于忍不住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同时爆发出来,在心中点燃了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喜,怒,哀,无数精彩纷呈的颜色在浓墨样的夜空中爆裂开来。我拉过他的胳膊,深深地吻他。
        我能感到隔着布料他的皮肤的浅浅热度,以及一开始他抗拒的僵硬。但很快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的灵魂靠在一起相互拥抱且相互温暖。不知过了多久我松开他,看见他眼瞳里的薄薄的水雾。
        “白凤。”我的嗓音似乎和他一样丧失了三年似的沙哑且不自然到极致,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感受到他骨骼的坚硬和纤细。他又抿起了唇默不作声。
        我从未如此希望过有一瞬间如这一瞬间样永恒。
        “跟我走,好不好。”我对他这样说道,他抬眼看我,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他的眼睛上,一点一点地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
        “去刑场?”
        他眨了眨眼,突然扯出一个浅淡的微笑,问我。很显然他仍然在介意我曾经想要杀了他的事实。我如同抚摸一件无比贵重精美的艺术品那样抚摸他脸庞的轮廓,回答道:“随你。”
        “这样的话,是我跟你走还是你跟我走呢?”他又问。
        “随你。”我继续这样回答他的问题,他有时候总会任性地连着问几个毫不重要的问题,童心未泯,或者他本身就仍然是个大孩子而已。这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家伙:他没有一个足够好的脾气,不过有一张足够好看的脸和一个足够倔强的性格,还有一头在阳光下能清楚地看出墨蓝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眸,喜欢登高也喜欢逗鸟,热爱水果蔬菜山林和一望无际的辽阔天空,当然偶尔也能善解人意地听懂一些你不能表达清楚的意思并且在你最难过的时候给予恰当的安慰——这就是白凤,这个名字也许并不是他最初的真名,不过我并不介意。名字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人还在我身边,那么一切就都好得不得了。
        白凤看着我骤然轻松许多的脸,又眨了眨眼,微笑渐渐加深,轻微地笑出声来。
        这就是我,盗跖,这二十三年的生命的结束,和新的一段生命的开始。
        FIN


        4楼2012-01-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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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那段写着写着就觉得自己有种【这是邪瓶文吧】的错觉……嗯其实白凤也和瓶子有几分相似……吧


          5楼2012-01-2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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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后续俺根本就没设定到……不然这文字数还会爆


            6楼2012-01-29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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