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光测不出爱的温度
那天的林萧然叫了一桌子的海鲜,我点了一道香辣肉丝的时候沈安年说林萧然对香菜过敏。于是我选择了香辣蟹。那顿饭吃得很诡异,三个人默默地狼吞虎咽,像三个被饿死鬼附身的傀儡,机械地嚼着东西。又或者从头到尾被饿死鬼附身的只有我一个,形同嚼蜡的也只有我一个。
也许是寂寞作祟,也许是嫉妒作祟,我故意看不见沈安年脸上略显羞涩的笑容以及不停地为林萧然剥蟹壳挑鱼刺的勤快样,清淡的容颜仿若因了林萧然的到来而变得生动起来。
饭局结束的时候沈安年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对我说,你先回宿舍去,我还有点事要做。我点点头,三个人走出饭店,迎面走来一个眉目温润不带丝毫压迫的少年,他扬了扬手里的女式风衣对林萧然说,你的衣服落在我那里了。
林萧然接过衣服的时候手指有轻微的颤抖,然后那个少年看着我说,是你啊。
原来他就是前几天在冷饮店看到我彪悍小样子的男生,陶穆宁。虽然陶穆宁最多的表情就是浅笑,微微地扬起弧度,眼睛里闪烁着跳跃的光,但是我始终坚信他骨子里定然有着桀骜不驯的因子。所以他才会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笑盈盈地对林萧然说,你们忙你们的,我送这个小豆丁回去。
沈安年却突然拦了辆的士将我拽过去,糖小猪,你坐车先回去。
陶穆宁挡在车门前,眼神笃定地说,你是想要吹吹风的是不是?
沈安年拽住我的手还未松开,林萧然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就走,下一秒,那个温暖了我片刻的掌心便离我而去,沈安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追着林萧然的背影跑去。
陶穆宁牵着我朝反方向走,那天的风并不太凉,倒像是早春的温吞天气,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解开了大衣的扣子,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温度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男生和女生围着一条三米长的围巾羞涩地牵着手低头而过。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这缓慢转动的世界,却仍是没有阻挡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沈安年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吧,那么我此时土崩瓦解的情绪以及沙哑的哭声又落进了谁的眼中化成了伤。陶穆宁将我摁进他的怀里,男孩子身上特有的清淡气味轻柔地将我包裹,他看见我脖子上一块一块红色的疙瘩心疼地抱紧我。
后来陶穆宁带我去买抗过敏药,细心地嘱咐我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两粒。他说话时的表情很好看,长长的睫毛遮住明亮的眼睛,让我轻易地感到温暖。沈安年,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你却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而你和林萧然只相识几个月,你却已然知晓她对香菜有过敏反应。那么,感情的温度是不是真的与时光没有任何关联?
我拽住陶穆宁的衣角说,今天是我生日啊,你送我一块生日蛋糕吧。2006年的12月19日,我十七岁生日的最后一天,是陶穆宁带着我走了无数条街道为我买到了一块生日蛋糕,这些温暖的细枝末节我都记得。可是沈安年,当时的我却觉得那个生日过得格外地悲伤,是因为你的空缺还是因为过敏反应,我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