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汀,绮汀,你终于醒了,骇死娘了。”我睁开眼,看着自己正在一个破烂的茅屋里,床边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妇。我嫌恶地皱了皱眉,从小就生活在上流社会的我,哪里见过如此破旧的屋子。“你是……”农妇眼泪不停往下掉着,“汀儿,是娘不好,娘不逼你嫁了,你别恨娘了……”我心中一“咯噔”,难道我没死成,竟还到了另一个时代?我环视了这个破旧的屋子,不禁皱了皱眉。农妇就继续说:“汀儿,你怎么了?”我看着她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然后,走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是一片冰天雪地,我不禁缩了缩身子。又继续往前走,看见远处座落着几件茅屋,我敢确定我并没有来过这里。正欲继续往前走,农妇却急忙拉住我,道:“汀儿,你莫不是——失忆了?”我苦笑着:“或许算是吧。”农妇又继续啼哭起来,我无奈地走回屋子里。既然你上天不要我初云死,那我必定好好活着。
十天过去了,我通过农妇知道了现在是天云朝——一个历史上不曾有的朝代。我,也就是这个叫罗绮汀的女子,生活的地方叫做岭木镇,今年12岁,农妇惟一的孩子。她叫翠芳,还有一个丈夫,也就是我爹,不过,我爹是个赌汉,想把我嫁给赌场主做小妾,后来我跳崖了,不过后来有幸被人救回。
而这个罗绮汀,我自然是不知道我怎会到她的身上,只是她长得真不算好看,瘦瘦弱弱的,连我前世的一半都抵不上。我还有个好姐妹,叫做杜映彩。她家的情况和翠芳家差不多,只是她长得真的很美,镇上的女子见了,都只能自叹不如。
……
日子渐渐过去,转瞬间,我来到天云朝已有两年,这两年间,大多是我与翠芳相依为命,她的丈夫很少回家,几乎一月一次,每次回来,都会将我和翠芳毒打一顿,而这时,杜映彩总会站出来和我一起挨。 凉爽的秋日渐渐过去,寒冷的冬日慢慢来临。而我却坚持着我的“物极必反”理论,拉着杜映彩到河边“冻脚”。我不经意地问着:“杜映彩,你去过小镇外的地方吗?”杜映彩一脸迟疑,想必应是去过吧。可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呢?我有些奇怪,不过杜映彩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便直接说:“我只是想听而已,你若不愿提起,那就罢了。”杜映彩低着头说:“绮汀,我下月初一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惊讶,她却提着裤腿跑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十二月初,杜映彩真的走了,在一场大雪来临后,我开始计划我的出走。
两年后,在我的计划刚刚有些头绪时,翠芳和她的丈夫吵架了,此次不同以往,以往翠芳总是忍让着她的丈夫,可这次,她却据理力争,并且还将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门。那天晚上,翠芳摸黑来到我床前,“汀……汀儿,你快走吧。”我点亮油灯,看见翠芳脸上满是淤青,嘴角竟还有一丝血迹。“你……”翠芳又打断了我的话,“汀儿,你爹要把你卖到妓院,似乎是他在外面欠了债,你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娘怎么舍得让你去那种地方,今夜,我在他的饭里下了蒙汉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说着,又从怀里递出一个包裹,“这便是家中全部的银两了,还有你平时用的物什,孩子,快走吧。”
于是,我决定抓注这个机会。临走时,翠芳看着我,用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忍不住跑回去,紧紧抱住她。“娘……”翠芳的身子骤然颤抖了一下,低语道:“汀儿,你想起娘了么……”因为那是我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叫她娘。可是我没有哭,在现代那个现实的社会中打滚,我早已忘记了哭泣的滋味。
在很多年以后,我回到岭木镇,想起我与翠芳分别的情景,总会暗暗鄙视自己,其实我那时便知道,我走后,翠芳一定会被打死,只是我不会傻到留下,因为那样对谁都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