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猫 颜雪 冷 枕头 阿菜
——————————————————————————————————————
猫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内的一切，他抚摸着古琴。有望向长满了美人蕉的庭院，薄唇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颜雪坐在自己的房间发呆，她觉得闹鬼一事太蹊跷了。
“公孙小姐。”猫敲门进来。
“有事吗？”
猫微笑“今晚你带着琴，三更时弹奏《江城子》，我想，她会出现的。”
阿菜闲来无事，总是往弟弟哪里跑，他今天在外面买了一些点心，想去与枕头分享。
“枕头！”刚推开门，阿菜就看到枕头急急忙忙的样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阿菜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他装作一脸严肃的问怎么回事，枕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阿菜觉得更可疑了。
他一把推开弟弟，掀开枕头的房门就冲了进去，里面空空荡荡的。
“奇怪……”他内心犯嘀咕缺什么也没说。
“呼……”脚步声离开后，冷在床底下叹口气。幸好幸好……今天是来找枕头玩的，没想到他哥突然来访，枕头几乎不带考虑的一脚把她踹进了里面的房间。他哥哥可真够精的。
冷确定没人了，才从床底下爬出来。一抬头对上了一把带着寒气的剑。指着她的脸。执剑的阿菜声音冷冽：“说，你是谁？”
冷的目光望向被阿菜护在身后的枕头，他小心翼翼的想要说什么。冷急中生智：“我是你的弟弟的女朋友！”
阿菜眼神一凛，冷觉得这次的玩笑开大了。自己现在半个身子还在床底下，很像在芙蓉楼中被抓【哔——】的嫖|客。她尽量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阿菜的剑依旧指着她的脸。
枕头一把握住阿菜的手：“哥，她说的没错。”
阿菜惊诧，上下打量了半天，“开玩笑！”枕头有些不安，一时间房间内气氛无比尴尬。两人目光全部集中在冷一人的身上。
我宁愿马上去找赵高做个了断！冷抬头，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仰望天空45°。
“你是芙蓉楼的老板，对吧？”阿菜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只是她右手握拳的颤抖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枕头的表情没有惊讶：“我早就知道了。”
冷不动声色，心中的慌张却如涟漪般渐渐扩大。目光望着面前的兄弟俩。“你们想怎么样？把我送到官府吗？”
“不。”阿菜收起剑，慢慢笑了起来。因为逆着光，他的表情看不清。“久仰冷老板大名，秦国无人不知。”
冷偏偏头，她自是明白几分阿菜的意思，比起毫无心机的枕头，他在官场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过奖。”
“丞相大人处死，请老板节哀。外面到处都是要通缉芙蓉楼的人。想必冷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不嫌弃，可在寒舍多住几日。”枕头讶异哥哥的转变，但是哥哥自有主张。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听。
“阿菜兄果真是个聪明人，您应该也清楚朝中的局势如何？”冷的表情看起来慵懒而琢磨不定。仿佛她依旧是大秦第一楼的老板。
阿菜意味深长的笑：“我非常乐意与冷老板合作。”
“叫我冷就好。”
阳光从窗外流淌进来，逆转成暗红色，房间内的每个人脸都涂上诡异的色彩。枕头微微皱眉，看着身边的一男一女，如同是慢慢露出毒牙的蛇。


太阳缓缓下山，颜雪手边的茶杯的水已经凉了，她坐在石阶上抱着白筝，两边站着夜半和猫。阳光把美人蕉的影子越来越长。
“你说鬼会来吗？”夜半问道。
“当然。”猫轻巧的摇着乌骨扇“她可是怨灵呢。”
夕阳的光芒再次隐去，三人彼此严阵以待，美人蕉的枝叶互相摩擦，仿佛鬼影。纸窗后再一次亮起微弱的光芒。
“公孙姑娘，现在。”猫示意。
女子弹奏起那首曲子，在夜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夜半拿着一把剑，有些微微打颤。屋内传来女人细细的哭声。猫拿着扇子看着屋子里的情况。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走上前，推开了门。
哭声没有停止，看样子是个怨恨很深的鬼魂啊。猫绕过屏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支未熄灭的蜡烛，一把古琴，以及一位女子。她慢慢抬头，似乎脸部因为受到什么撞击而呈现凹下去的一块，隐在头发的阴影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她说：“救救我的女儿。”然后如同被切碎一样，头，手，身体慢慢出现裂痕，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最后如同一堆绞碎肉堆在古琴边。
猫忍着胃中的不适，拿起扇子，挑断了琴弦。那堆碎肉也消失了。
颜雪和夜半等到猫出来才松了一口气，但听说了里面的情况，彼此也不知所措起来。
“我猜这个女人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召唤人接近她，然后传达救人的消息。”猫推测道，“可是……她的女儿是谁呢？”
“是我。”
拐角处，一位女子慢慢走上前来。
咸阳。
阿菜和冷正带着一些兵马出城。他们刚刚接到一个任务，是带领出逃的永安公主。原本李贤德想要让其他人去，阿菜听说后就主动请缨。他当即找到了冷，“有个好事，你做不做？”
“好事？”
“去外面寻找逃离出宫的永安公主，并且护送公主回宫。”
冷抬手轻轻掩住嘴笑起来“当初赵高杀害了那么多公主阿哥，想必找到了这位公主，也是带回去杀掉的吧？”
阿菜似笑非笑：“她怎样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但是可以护送公主回宫接近赵高，你做不做？”
冷仔细看着对面的少年，她慢慢点头。阿菜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那么立刻出发前往镜湖山庄。”
路上，阿菜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她。始皇驾崩，妃子都要陪葬，容妃为了躲避陷害，带着女儿出逃。但是似乎后来容妃遭到人的背叛杀害，永安公主被当地的庄主保护起来，改了名字，叫做“喵。”


二世二年十二月，冷已经呆在宫里一个月了，她一直在寻找能够刺杀赵高的机会，喵躲在房间里极少出门，千禧阁仿佛被世人遗忘了。
下了大雪，千禧阁如同裹上一层羽毛。
既然当上了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子。她很认命的去打水，领着一只木桶匆匆经过花园，冻得双手通红，她不禁抱怨起来。但是如果她预见后面的事情，她大概会领着木桶在这条小径上多跑几圈。
几个侍卫在她面前站定，冷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注视着侍卫中走出一位穿着蓝色上衣和靴子的少年，看起来比她小得多，大概十六岁的样子。腰间配了两把剑。即使外面地冻天寒，少年裸露在外的腰部皮肤依旧白皙。他恭敬地走向前行了一个礼“在下韩谈，我家公子想请姑娘去府上小坐。”
虽然脸上在微笑，可是如同结冰一般锋利。
“你家公子是……”冷想开口问，但韩谈似乎没有想说第二句话的意思。他示意一名侍卫接过她手上的木桶，然后带路在前面。
鞋跟敲击在冰面有种敲在心口上的感觉，冷维持着他平日的样子，眼睛却在打量四周的环境。他们来到一座宫殿前，侍卫退下，韩谈带着冷一路走了过去，一直到正厅，一位男子端坐在里面，他披着一件狐裘，柔软的毛衬着他如同刚擦拭过的宝剑。他缓缓启唇：“冷老板，别来无恙。”
冷在记忆中搜寻了个遍，“你是……子婴殿下？”
“我好不容易才得知，冷老板居然在这里服侍永安公主。您不觉得太大材小用了吗？”
冷不了解这位阿哥，只是印象中他比她小几岁。“殿下可不能这么说，芙蓉楼倒闭了，我也只是找差事做。”
“是吗？找寻差事寻到御史大夫家里了？”子婴句句话中有话，英俊的面容如同钻石般的光芒“李大夫的长子阿菜正在密谋与刘邦合作。据我所知，项羽那边似乎有位难得的人才，有着霜之哀伤。对吗？还曾经和护国法师星魂打过。”
冷没有答话，她觉得子婴不简单。
“永安公主必定会被杀，而这件事，赵高一定会让你来做的。”子婴如同莲花一般精致的面容下隐隐几分阴森的杀气，以及让人不得不服从的王者之风。
冷突然觉得这宫中深不可测，无论是对面的子婴，还是旁边第一次见面的韩谈。如同怪物一样盘踞在这里，对着秦二世那只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兔子虎视眈眈。没错，就是兔子。真正的威胁是赵高。宫外，西楚霸王项羽，按兵不动的阿菜，想要起兵的刘邦都是几只饿急的狼。大家都在等待时机，慢慢亮出自己匕首般的獠牙。
她慢慢跪下，说：“我定会协助殿下。”
一切如同子婴预料的一样。
二世三年，赵高指鹿为马，杀掉了不少贤臣。史记记载：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先曰：“丞相误邪乎？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
二世三年二月，赵高命令永安公主侍女冷杀掉公主。
当天夜晚，冷服侍喵睡下。至三更，她才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企图进去干掉公主。刚要推开门，却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谁。”冷努力挣扎开，回头时猛的抽出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是我。”那个人声音很熟悉，是枕头。今夜无月，枕头的脸有些看不清。“我是来带喵离开的。”
冷上下打量他，目光中带着一种悲悯。好吧，如果《芙蓉楼》你从头看到这里的话，你会发现她的身边充满了这样的情节。几个月前，颜雪和夜半离开，一年前，幽和玥玥的私奔，再往前看，安英勇救恒花魁。这种鸳鸯戏水双宿双飞的戏码，人家都是两只黄鹂鸣翠柳，凭什么她一个二十岁的花季少女在这里当孜然鸡翅膀？于是她看着枕头挑衅的说：“这个是上面的命令，我不能放走她。”
枕头的表情很震惊，他知道她的目标是除掉赵高，而不是在这里玩杀手游戏。“你在干什么？”他不可置信。
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冷的心情如同煮沸的试管，她已经在迫不及待往外喷硫酸了。务必杀掉永安公主。子婴是这么说的。虽然她不甘心屈就于别人之下。“谈话游戏结束。”她渐渐敛起笑容，“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你私闯公主寝宫，我先捉拿了你！”
枕头猛的抽出一把剑，冷一惊，急忙防御，与此同时他破门而入，拉起喵的手，从窗户逃跑了。
又是一出英雄救美。
冷哼一声，将手中匕首收回袖间。她看着安静的夜空，她知道，韩谈在他们之后穷追不舍。也许第二天，就能够见到永安公主遇害的字样，而凶手，则是枕头。
这样想着，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捂嘴的时候，她看到手上不知何时划伤的伤口，正冒着血。注视着伤口，她的表情渐渐凝固起来。
不出所料，第二天便传出公主遇害的消息。凶手是枕头。于是，二世下令抓捕李贤德一家，阿菜也锒铛入狱，枕头当天处以死刑。
冷没有去看，毕竟被血溅到身上洗衣服比较麻烦。她规规矩矩的穿着白衣为公主守灵。
子婴作为喵的兄弟，过来了。两人经过冷低垂的头边，彼此不动声色。
他们抬头看着那上好的棺材，子婴的表情如同钻石的切割面一般锋利，他扫了一眼冷，唇角竟有些微笑。
冷也同样报以微笑。
显然，这次的任务非常完美，赵高很满意。
他再来吊唁的时候磕了一个头，余光在灵堂里扫了个遍。
二世也在，冷作为丫鬟需要避让。
在宫中，勾心斗角比你想象的要凶狠的多。因为，赵高下达的第二个指令，就是刺杀二世皇帝。


子婴虽然称王，但是只是傀儡。他一次召集了韩谈，冷一室商量此事。烛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窗外风吹着窗户住呼啦呼啦作响。
韩谈的声音锐利且冷漠。“那么，就杀了他吧。”
“那么，你们有什么建议？”子婴的目光落在冷的身上。她轻咳一声，说：“在九月份，殿下按照惯例将去斋戒，就在那天杀了他好了。”
子婴浅吟了一会儿，挑眉说：“就这么办具体怎么做，给你们一天内给我答案。”
公元前207年9月，子婴斋戒去庙中行礼，自称有病，迟迟不到。赵高派人催促多次未果，于是亲自前去。他刚推开门，韩谈迅速一手持剑，一剑封喉。
辅佐三代皇帝的赵高死了。
秦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邦受楚怀王之命，攻打咸阳，在蓝田打败秦军。
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亲自灞上劝降，子婴被刘邦说服，秦朝被灭。子婴成了亡国之君。韩谈和冷也沦为阶下囚。好在刘邦对他们不错，软禁起来。
很巧合的是，软禁的地方是已经废弃的芙蓉楼。一年无人打理，园中杂草丛生，连池子中的芙蓉也枯萎了，锦鲤翻了白肚，凄惨的浮在泛绿的池中。那汉白玉堆砌的舞台落了一层灰。
当初大家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伤感，现在赵高死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冷站在舞台前，闭上眼睛，记忆中那些人的面孔一个一个闪过，恍惚间又听到了颜雪的琴声。
还能记得那首歌的唱词……
似乎……真的有……笛声？冷睁开眼，着四面汉军把守，怎么可能有人？
她循着声音，看到那棵树上坐着一个少年。他穿着白色的衣衫，一手拿着碧绿的短笛。“丫头，上来吧。”
夜半？她几乎要叫出来了，仔细一看，对上了阿菜的脸。他倚在树干上，伸下来一只手。
正是清晨，朝霞层层铺展，阿菜曲起一条腿坐在旁边。自从见到他，他一直是严肃又冷漠的，现在冷害死了他的弟弟。但是冷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她坐在一边优闲的佷。
阿菜说：“这次汉军占领了这里等于占领了秦国。”
“嗯。”
“项羽军营中有位了不得的人物。”
“嗯。”
“我们必有一战。”
“嗯。”
“你有在听吗？”
“嗯。”
“关在这里很爽吧？”
“嗯。”
“在一起吧？”
“嗯……啊？”
看着她一副突然卡壳的惊讶表情，他慢慢笑了起来。


鸿门宴时，阿菜陪同沛公前去，冷在芙蓉楼担心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阿菜等人平安归来，沛公诛杀曹无伤。
但是汉军并未因为平安归来懈怠，阿菜料到楚汉必有一战。
果然不出所料，几天后，项羽领兵向西屠戮咸阳城，杀死了投降的子婴，阿菜骑马赶往芙蓉楼，通知冷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两人刚要离开，被鸡蛋围堵。他手持霜之哀伤微微一笑：“阿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阿菜拔出剑，沉静的看着对方，冷也拔出随身佩戴的软剑。
“上。”鸡蛋示意，五十兵马冲了上来，阿菜扬起手中的剑，细长的刀刃在月色下显得耀眼无比，挥洒自如的银光所到之处全无活口，四溅的鲜血犹如红叶绽放，却没有一丝一毫溅在他身上。冷的软剑像是一种舞蹈，身体在空中柔韧的扭成优美的弧线，一瞬间感觉像是漂浮起来一样轻盈，却又见到血光。
“全是这样的货色吗？”冷冷笑起来，“鸡蛋，我觉得你可以找些更差的。”
鸡蛋恼怒，挥舞霜之哀伤就冲了上来，刀刃划破空气带着风声。阿菜急忙抵抗，鸡蛋的剑法又快又狠，眼花缭乱。阿菜渐渐力不从心，被伤了几刀。
这把剑很奇特，似乎见到血很兴奋，幽幽蓝光如同磷火。如果想要打败他，先夺过他的剑。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袭击，鸡蛋一对二有些吃力，却也没有处于劣势。他能觉察到剑柄正在发热，用久了这把剑，用不着对方杀死他，自己就自杀了。必须速战速决。
一个不注意，冷的软剑刺穿了他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鸡蛋一手捂住伤口，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他猛地砍向她，刀刃上溅满血。阿菜挡了一下，整个右臂被砍了下来。
看到自己握着剑的右手掉在脚边，阿菜有些晕眩。随即巨大的疼图让他额头上布满汗水，嘴唇苍白。
鸡蛋刚要给予最后致命的一击，却发现霜之哀伤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它全身的蓝光笼罩着他，腹部的伤口没有止血的意思。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极限了吗？
冷无措的看着他们两个，但她马上冷静下来，拾起阿菜的剑，手起刀落，鸡蛋的尸体倒在她的脚边，血溅在她鹅黄色的长裙上，她似乎哆嗦了一下，红着眼睛回过头看着失去右臂的阿菜。


阿菜流血过多会死的，现在肯定逃不了了，先止血才是关键。阿菜捂着伤口，咬着牙关说：“你走吧。”
冷包扎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包扎起来。还是夜，外面一片黑暗，远远地可以看到城西的火光接天。阿菜的表情没有在开玩笑，他深邃的眉眼有些红，“我走了只是负担，刘邦的军队正在撤离，你快点可以跟上……”
她冷漠的抬头：“闭嘴，残废就应该安静。不然我先废了你的嘴。”烛光把她的脸照的柔和，缺少了说这句话的狠劲，像是十几岁的少女在虚张声势。阿菜微微笑了起来，湖泊一般温柔的眼眸映进了暖意的烛光。
“我们必须走了。”他说。用的是“我们。”
他们刚到达门口，便听到了楚军的声音，嘈杂的马蹄声和官兵的声音，阿菜左手将冷拉了进来“走不掉了，找个地方藏起来。”冷拾起鸡蛋的霜之哀伤，死死关上门。
“在舞台后面，有个应急用的密室，只是封闭的，很容易缺氧。”冷未说完，就被阿菜拉到舞台后面。在茂盛的蔷薇后面，隐秘的门。两个人猫着腰钻了进去。
楚军发现了鸡蛋的尸首，攻进了芙蓉楼。搜寻一圈未果，便放了一把火，离开了。
浓烟和烈火炙烤着舞台，室内的空气一点一点变少，渐渐呼吸困难。“我们要冲出去了。”冷握着霜之哀伤，靠它散发的柔和蓝光照在阿菜脸上，阿菜没有说话，他嘴唇发白，冷这才发现右臂血流如注，怎么也止不住。因为是这把剑伤害的吗？会失血而死的。
“逃出去。”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微笑如同春雨在湖面上漾起的涟漪。“还有，活下去……”用左手夺过剑，自刎。
冷咬着唇，看着这一幕，她试探着伸过手去，试图探到他的鼻息。可是他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歪在一边。
“呵……”她耳边如同响雷炸开，猛的推开石室的门冲了出去。
外面一片火海，深色的红映在瞳孔中。
有精神病的人是活不久了，一直以来靠药物维持的理智全部崩溃。
————小姐，蓝雪就此别过，勿念
他微笑的眼睛如同落了星辰。
————丫头，上来吧
他慢慢伸过来一只手。
————冷，再见
她抱着筝头也不回的融入夜色中。
————冷姐，我要离开这里
他扭过头表情倔强的望着窗外。
————老板，我要去海的那边
他落寞的低下头翻动竹简。
————记住了，我叫喵，大秦的永安公主
她满足的闭上眼。
————冷，我见过你吗？
他歪着头努力想着。
————在一起吧？
他表情坚定如同少年。
“好。”
她伸出手，慢慢触上了那缠绵温暖的火光。
芙蓉楼如同再次回到了鼎盛时期，天下第一楼，脂粉芙蓉帐。被红色的纱装点，过节一般的喜庆。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一曲游园惊梦。
怕罡风，吹得花凌乱，辜负了好春光，徒唤了枉然。
颜雪猛的惊醒，她环顾四周，干净的房间，窗外青葱竹篁在阳光下呼吸。这是第几次梦到这个场景了？那个女孩在梦中对她告别。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伸了个懒腰，那种不安如同冰一般在日光下融化。
她抱起白筝走进前厅，人们见到她招呼道：“公孙姑娘，弹首曲子吧！”她点头微笑。
琴声从门缝中传到外面，有着碧色眼眸的男子摇着乌骨扇，他对着面前的灶吹了几下，却被弄得灰头土脸。
夜半提着瓷壶，看了颜雪一眼，外面的景色让人心情愉快。无所事事的掌柜仟风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他微微一笑，跑了出去“客官几位？欢迎来到竹里馆。”
汉武帝十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终わり———————————————————————————


===============完============结===============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