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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中的希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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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2-04 10:05回复
    山本先是一惊,而眼光缓慢地顺着这男子手掌而流动,半晌却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笑容。他盯着那只手上食指关节处卡着的指环,古铜色做工精致考究,于日光下不时流转着青褐色的微光。“还真是漂亮的指环呢!”
    像是狠狠地在神经末梢刺了一处,那男子立即缩回了手去。“别用你肮脏的手碰它,混蛋。”
    “哈哈指环上那么奇怪的花纹一定是有重要意义的吧,真想再看一眼啊,诶假面先生让我再看一眼吧就一眼……”山本武笑得一脸灿烂,然而瞬间一句话便被自己噎了回去。“噢对了总称呼您假面先生似乎不太礼貌,那么您的名字是什么啊?”
    那男人一愣而随即如同心虚一般别过了头去。“狱寺隼人。”
    “这是真名吗狱寺君?哟幸会。我的名字叫做山本武——”山本说着而匆忙摘下自己头上的礼帽笑得一副恭敬之模样,右手飞快地探下去仿佛想要去与狱寺隼人握手,狱寺正思量着找何借口来躲避开来人的热情时,突然发觉金属碰撞的声响猛然出现,随着那声儿而一环冰凉的金属霎时间与自己手腕相契合。他惊异地看向套在自己手腕上闪着寒光的手铐而一时忘言。“我是巴勒莫城区的警长。”
    狱寺隼人的身子缓慢地抖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是职业病吗?自我介绍完之后一定要抓一个人才尽兴?”
    “是因为狱寺的那枚指环啦。”
    “你难道觉得这指环是我从珠宝店里偷的?”
    怎么会有那么傻缺的人。狱寺隼人暗自骂着,怒火却不断膨胀。***糟糕透了,西西里地区的警署头子让日本人当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这么一个傻到家缺根筋只会憨笑的日本男人。有智商的那帮混蛋都跟着墨索里尼打败仗去了吗。“老子可是和那抢劫案半点关系也没有。”
    “那狱寺君总该承认是生化研究所的人吧。”山本依旧笑颊粲然,声儿却压低了几分。“指环是那个组织的象征吧,古铜色雕刻古怪花纹的戒指,还有拿活人做试验制造生化武器的组织。”
    ……啊?
    狱寺顿时有种穿越去了谍战剧的感觉。自己……绝对是黑手党没差吧,总不至于自家家族确实干了他所言之事吧。确认完了这一点后狱寺隼人心中莫名升腾起了另一股怒火,不知是为家族抑或为自己。他猛然揪住对面男人的衣领。“你又是在胡扯什么。这种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山本武倒是讶了一惊。“狱寺君你……是不是被骗进那个组织的啊也难怪什么都不知道啊,还真是可怜呢。”这时他再度迸发出笑容。“嗯这样的话,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山本武把话吞了回去。这时他发觉狱寺隼人正以枪顶着自己的胸口。
    “我们家族从不干这种事。少在这里诽谤彭格列了。”
    熟练地拉开了保【险】上了【枪】膛,狱寺隼人的神色如同专业的【杀】手在临刑时淡然而不见波澜。他这样想啊,接下来这个叫做山本武的混球就会死掉了。十八岁的狱寺隼人愉快而严肃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降临。
    山本武凭着直觉,一拳径自打了过去。


    3楼2012-02-04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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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6: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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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本武驾驶的车是老式的军官轿车,行驶起来满耳尽是马达发动的轰鸣声。即使开圌枪兴许也听不见,狱寺这样想,目光飘回车门把手上。那是用力向内扣方能打开的那种样式,若生了锈在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叩开,自己这边的车门尚未生锈,但推想打开车门依旧要花上不少时间。
      混圌蛋东西。指环被掉了包,枪又被那个军官头子扣下了,退一万步来说——狱寺望向自己腕间紧扣的镣铐——这东西若打不开的话自己就几乎是个残废。
      “狱寺你的那枚指环可以像彭格列的那样发光吗?”
      狱寺本是不想理会这个男人的,思量再三只有顺着他的话来说才有机会回到那家珠宝店。“这个指环是我捡的,颜色和我的那枚很像就看错了。”
      “听上去还真像真的啊,要不是努力督促自己的话我就快信了呢。”
      条子的话都他圌妈说得格外好听。要是信的话早就信了,我如今还会坐在这破车上吗?狱寺打量着那枚指环,上面古怪的线条勾画出了不知是乌龟还是蛇的图案,怎么配得上彭格列。他挺身正襟危坐。“喂,开回珠宝店,我要让你闭上嘴。”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啦。”
      “给我认真点。”
      “啊,好,我这就开回去。”
      果然所有警部都是吃干饭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狱寺微微仰身躺在座椅上,然而他忽地发现车子正在平坦的大道上行驶,丝毫没有调转方向的意思。 “你这混圌蛋傻了吗?让你开回珠宝店,你却往相反的方向开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啦全听狱寺的。”
      答应得爽快,方向始终未变。
      今天这他圌妈是怎么了。狱寺皱眉瞬间怒火迸发。“……你他圌妈在玩我?”
      山本武只是笑,收在狱寺眼底便毫无疑问成了嘲讽,尽管早知面前这家伙是笑神经过于发达的脑残儿,狱寺的怒火还是无可抑制地膨圌胀。但是与预料中的爆发全然相反,狱寺权衡一番利弊,到底决定冷静下来将今儿这一番荒唐经历和盘托出。“这指环不是我的,有人把我引去珠宝店,在那里把我的指环掉了包,我在找它的时候被条子发现了。估计那指环就是证据还在珠宝店里,所以我让你他圌妈快点开回去。”
      看见山本武耸肩,脸上神色似乎也变了几分,狱寺便放了心,料想定是自己这几句话在他心中起了波澜,应当乘胜追击才是。他向前坐了坐。“明白了就快开回去——”
      声儿猝然被打断。
      他一愣而循声望去山本方向盘旁的那个小的物事,那种学名叫做通讯设施的高科技东西,此刻正如被磁化一般发出冗杂刺耳的声响。
      这声音撕心裂肺地响了良久,却久未听得人声。
      “我是山本武啦,怎么了?”
      依旧是冗杂刺耳的声波,许久后终是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人类的声音。
      “……珠宝店,着火了,山本警长。”


      5楼2012-02-17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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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赶到那家店面的时候火已燃尽,只剩了烧得焦黑变形的矮楼的残骸。
        手里紧圌握着枪的狱寺隼人躲在巷口的集装箱后面,隔着老远打量店面方圆几米之内的情况。
        五个穿着警圌服的家伙,有三个看上去很瘦弱战斗力应当很渣,另一个身材魁梧但动作似乎不太利索,最后一个似乎是个老家伙,但是看得出肌肉少见地很发达,兴许是帕勒莫城区警部的二把手。那三个小白脸正簇成一团说着什么,身材魁梧的那个家伙正缓缓地扶着墙角坐下,此刻只剩了那个老家伙四处打量周遭的情况。
        狱寺不太想杀掉那几个警圌官,待会还有一票更大的生意等着他去做。
        他缓缓地蹲下圌身去看着身旁两只流浪猫,“诶我说你啊,过去扑到那个老头圌子的脸上。”
        那猫只是在幽暗的阴影里向他无休无止地叫。
        “我有木天寥——”
        狱寺从西装内袋中取出那样一个牛皮纸袋。平日里为了防止瓜那个家伙胡来而准备的这种东西,居然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但那猫毕竟不是瓜,显然完全不懂他在讲什么,只是亮着眼盯着那个牛皮纸袋。
        “爬到他脸上,我就给你。”
        狱寺缓缓站起身来,他可算是对西西里的猫绝望了。他圌妈圌的要不然还是自己直圌接圌干掉那些人得了。弹匣容量是七发,今儿只是在对山本武那混圌蛋下手的时候来了一发,接下来即使对这里每个人来一枪也绰绰有余。
        他将新弹圌夹放回了口袋,而瞬间浮起的一个念头让他对那些流浪猫重拾了信心。
        再度蹲下圌身去,他取出一发子弹,在两只猫面前晃了晃,随即从纸袋里捻出一点粉末——其间两只猫的眼睛始终亮晶晶——在弹头上蹭了一蹭。随即他起身,子弹上膛,瞄准了那老头圌子的衣领。
        扣下了扳机,他看见两只猫如同暴走一般向前冲去,后手撑着集装箱顶,狱寺飞快地翻了过去。
        PPK的初速二百多米每秒,相比一九一九年推出的柯尔特而言算是比较快的了,凭借猫是怎么也追不上的。但是无所谓,当老头儿中弹时每个人一定都会围过来,这时候再碰上两只猫的话就足够将局面搅得极其棘手了。自己的时间会相当充裕。
        先前丢掉指环是因为猫,如今夺回指环还是要仰仗猫,真是成也是猫败也是猫。
        子弹像是能够划破空气一样,发出极其微弱的啪啦声响。
        狱寺向前奔着,靠近了那群警圌官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惨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狱寺轻圌松突破了警戒圈。好样的,西西里的猫以及德鬼圌子的枪,他一边感叹着一边踢开本便摇摇欲坠的门,店面里一股烧焦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他圌妈圌的里面居然烧得一团黑。
        顾不得向外盯一眼,狱寺俯下圌身来在一片狼藉的焦黑地板上寻找自己那枚指环的影。那枚在阳光下呈现出古铜色的戒指,自己居然在慌乱中就丢圌了它。
        晦暗中他看见在右手边的碎玻璃渣中,有一处小小的金属物事闪着明亮的光泽。他凑过去将其捡起,指尖瞬间亮起了小小的红色光火。
        “我现在要以袭圌击警部为罪名逮圌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所有你所说的话都会被作为呈堂证供——”
        狱寺转身还未来得及应声,便看见有子弹穿过了这年轻的警圌官的身圌体。但是这角度……狱寺看了看自己身后分明空无一人,而后他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枪口上。
        倒霉的手圌枪走火,狱寺匆忙推上保险。他可以向上帝那个老头儿发誓,自己绝对没想杀圌人。
        “喂,抓紧止血,我这么一枪你还死不了。”
        那警圌官咬着牙一抬头。“……那火焰。你是彭格列的人吗?”
        思量了一下狱寺点了头。不能说此刻他眼光里毫无情绪,但终是似乎少了些歉意温情。自己的心真是够黑的,他想着。
        这时那警圌官向外转过身去,似乎是用尽全身气力大喊了一声:“刚刚这是彭格列的岚守。”
        说完这一句,那青年便虚弱地趴倒在了地上。


        7楼2012-02-17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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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是数十年来西西里地区盘踞的势力最为强大的黑手党家族,强大到当地警部都没有胆量与其作对。毕竟在过去的数十年间,与彭格列成员发生口角或冲突的警官暴毙街头的案囘件不在少数。行使这些小谋杀的都是家族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守护者该做的事情则是将违反黑市规则的组织一窝端。
          正因为此,狱寺隼人此刻便在巷口幽僻的夹缝中默默探听里面的声息。登时他拜托这一家族的司机唤这家族的首领出来,托言说自己是个通讯员,而首领那远在热内亚的女儿薇拉拍来了电报要首领签收。
          狱寺觉得自己这皮扯得也够荒诞的,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家族,安全防备毕竟不够周全,那司机一彪形大汉竟被这样的托辞轻而易举地骗了进去。
          他蹙眉听着突然转而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也整了整衣服,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那么凶的一张脸,一眼就看得出要去杀人。
          一把扯开门,那大汉明显慌乱的脸闯进了自己视野。“对不起我们首领不方便。”
          “怎么啦?”“你他囘妈哪来这么多问题啊,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虽是黑手党但怎么说也还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狱寺没多想,一把揪起那男人的衣领。正欲出声责骂而意外地发现这男人的身子在剧烈地抖。
          “他囘妈是不是黑手党,我连手都没下你就抖成这幅德行了?”
          “操囘蛋啊你倒是下手啊,这年头连通讯员都那么猖这你囘妈是什么世道。”
          狱寺突然觉得这男人眉眼间的决绝实在不太对劲。这年头的黑手党诚然是一群亡命徒没有错,但是能舍下所有羁绊决绝赴死的人倒真不多,记忆里这家族最初成立,就是因为一群被法囘西囘斯威胁的犹太弱者抱团想避免遭受单个被弄死的遭遇的缘故,眼下他这样做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第一家族被灭门了,第二就是他本人受到家族非人的虐囘待,想做个叛徒却长日无门。
          思索出这两条,狱寺眼睛亮了亮。对于这种人,利用完了就干干脆脆地抹杀掉才是最好。
          耸了耸肩,他又一把拎起了这男人衣领后襟。“先前骗你的,我是你们首领女儿的未婚夫,想给老丈人个惊喜,你带我进去看看。”
          似乎是越扯越离谱了。但那彪形大汉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神情是出乎意料的沮丧,“你他囘妈知道不知道娶一个黑手党老大的女儿该做什么?首领在变老总有一天会到上帝那边儿去,你得慢慢地撑起这个家族懂不懂?”
          自己似乎又被卷进什么了……
          “反正早来晚来都有这一天,倒不如早让你知道这事儿。别把这事儿告诉薇拉小姐,”那男人说着身子似乎瘫软了下来,好像是在喃喃自语着安慰自己一样。狱寺翻了个白眼儿将那男人向前推了一把,谁知那个似乎肾虚了一般的男人竟突然凶神恶煞地回过头来。“要是敢毁了我们家族我他囘妈总有一天会阉了你。”
          黑手党夸大其辞其实是狱寺从小到大屡见不鲜的场景,但能把话说得底气十足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冷哼一声。“别你囘妈废话那么多。”
          汉子没说话,默默推开了门,狱寺打量周遭后跟随他走了进去,背在身后的右手间泛起岚的红亮光火。松开了揪着男人后襟的手,他从腰囘际缓慢取出了那把枪,瓦尔特PPK特殊的构造使得他能够随时拔枪开火。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黑黢黢的廊道里悄无声息。大门后面没有藏着人,两边紧闭的房门并没有新近打开过的迹象,眯眼看过去,只有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门缝间透出些许光亮,似乎点了油灯或蜡烛,光色明明灭灭。
          缓缓取出了枪从身后对准了男人心脏大致的位置,狱寺小心翼翼不使男人发现一点迹象。
          “待会帮我弄弄这些事,让条子发现了就麻烦了。”
          眼见着快到那扇半掩着的门了,狱寺愈发不敢轻易出声。在即将开火的时候万万不能被周遭无关紧要的东西乱了心智,在枪火中滚爬多年的经历告诫他。
          ——那男人缓缓地推开了半掩着的大门。
          像是有人猛地替他上了发条,狱寺飞起一脚向那汉子的脊梁骨踢去,几乎是与此同时向判断中首领该坐的位置扣下了扳机,子弹出膛瞬间爆发出一阵闷响。可他囘妈囘的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发觉自己浪费了一粒枪子儿时,被踹倒伏地的男人猛地向自己扑来。
          狱寺闪身一枪将其击中,碎骨和血一齐溅出。
          很明显没有打到要害,但刚刚自己那一脚兴许也挺要命。男人呻囘吟一声趴倒在地上。狱寺厌恶地瞥他一眼,开始环视这坑害自己不浅的整间屋子。各个人躯体的各部分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大块黑色的血渍残留在墙面地面桌面上,整个屋子充斥了一种恶心的气味。
          没必要确认情况了,很明显在自己来之前已然全灭,。
          狱寺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每一张面孔,将那图像像是胶片一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每一张都似曾相识。但是——狱寺一愣——少了这家族的首领乔万。少了首领的尸首,也不知道是谁替意大利黑手党界清理了门户。正思索着狱寺的眼光落在了正对面的那面墙上,不知是谁用颜料涂着意大利文,在烛囘光下熠熠闪光。
          真实中的谎言,谎言中的真实。
          ——六道骸的名言。
          这时似乎那男人又开始痛苦地扭动,狱寺斜睨他一眼举起了枪,而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又将这念头放了下。“可怜的东西你就自生自灭吧。”
          男人胡乱支吾了声,听上去就让人他囘妈地痛苦。
          


          8楼2012-02-17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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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他圌妈圌的黑猫的主人,老圌子现在可有更重要的事。
            他伸手推开了在风中不停晃荡着的木门,低头瞥见自己的身影被屋外射圌入的光线清晰落拓出来,活像是美国西部片中英雄登场的场景,但自己可不是过来当英雄的,他狱寺隼人可是来讨债的,他点燃一支烟,于烟圈扩散间打量周遭的场景。光线晦暗,桌椅摆放杂乱无章,墙角摆放着一架旧钢琴,一个光头弹着西西里地区淫圌秽的小曲儿。
            将烟扔至地下踩熄后,狱寺一把捏住了过往的服务人员的肩膀。“叫你们这儿掌事的出来。”
            服务人员的脸上浮起一丝怜悯又暧昧的笑意,用眼光示意了吧台的位置之后,他目光落回了自己所端的泛着白沫的大瓶啤酒上。“在这之前先喝一杯酒吧,当是为您送行了。我们这儿掌事的可不好对付,在这个酒馆里游荡的冤圌魂其实多了去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狱寺不应声而推开了他,向吧台的方向走去,在吧台那边逗留的仅有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头儿,西装革履面容和善的模样与周遭环境实在是格格不入。
            狱寺在吧台边坐下。“一杯×,加冰。”
            老头儿点点头温和地看着他。“神色太凶了一眼就看得出杀气,笑一笑掩一掩吧。”
            “我不是来杀人的,是来要钱的。”狱寺手支下巴,眼里含圌着酒馆里昏黄色的灯光,“蛤蜊。”
            “雄鹰。”
            老头儿柔声对上了暗号,随即眉宇一蹙。“泽田纲吉没有安排好吗?一个男人在你来之前对上了暗号从我这儿拿了报酬。”
            狱寺神色骤变。“你说还有一个人?”
            “对啊而且他还在那边啊我的年轻人,”老者说着向那边瞟了一眼,这么一扫视之后又是一停顿。“啊等等,我去去就来。”
            狱寺隼人有短暂的失神:有人替他灭掉了那个家族替他拿了报酬,在那个家族被灭门的现场墙上还写着六道骸的名言,可不至于是六道骸的脑残粉干的吧。他目光飘转过去,老头儿正向右手边走着,步子不疾不徐倒是颇有大将之风,比起唤老头儿过去的那个男人的猥琐模样自然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男人顶着一头褐发,发丝杂乱不堪疑似鸟巢,额前一绺碎发垂了下来看不清瞳色,两片如同香肠一样的嘴唇恶心地一张一合。等一等,在他脚边伏着的那个是一卷黑色线团吗……
            正思索着,蓄着晶莹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被推到了自己面前来,狱寺顺着那双满是沟壑的手看过去,老头子灰黄色的脸移进了他的视野。“这是坐在那边的先生请的。”
            狱寺瞄了那男人一眼,他正端着酒杯向自己的方向斜睨着,一副轻佻样让人反胃。
            “他还让我把这东西给你。”老头儿说着,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甩到了狱寺隼人面前。狱寺伸手碰了碰,没有温度变化也没有细微的震动,不会是炸圌弹。他又凑近了一闻,似乎有股恶心的血腥味。“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至少闻上去是这样。”
            狱寺掂量了几下,里面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不安分地晃荡着。他突然就明白了几分,因而提着盒子端起酒杯向那男人面前走去,借着酒馆里微弱荡漾着的光线,那团黑色的毛线可被他依稀分辨出是一只黑猫了。逻辑思维毫无疑问是狱寺的强项,他轻易地便将这些琐事连接在了一起。“杀了人之后想把头颅扔给我,这事儿可真美。”
            


            10楼2012-02-1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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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掂量了几下,里面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不安分地晃荡着。他突然就明白了几分,因而提着盒子端起酒杯向那男人面前走去,借着酒馆里微弱荡漾着的光线,那团黑色的毛线可被他依稀分辨出是一只黑猫了。逻辑思维毫无疑问是狱寺的强项,他轻易地便将这些琐事连接在了一起。“杀了人之后想把头颅扔给我,这事儿可真美。”
              “我以为把它卖个好价钱是必然的,你也就不会怪我今天帮你领报酬了啊。”
              狱寺眯眼看见了这男人变态一样的瞳色。由着从心底好容易寻得的那一份信任,狱寺扯开椅子坐在了这男人对面。“六道骸你这混账喜欢角色扮演吗,倒是演到底啊,把这玩意儿自己留着好了,省得再缺钱来抢我这些票生意了。”
              那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凭借他的幻术本是可以将这幅人皮面具做得更逼真一点的,不知是不是故意要让狱寺识出自己的身份来,六道骸硬是在这面具上剜出了两个眼窝来。“kufufu我本想全权自己干的,但既然你被彭格列委托了,就总应该给你点事干。所以我找了一只猫把你引去了珠宝店拖住了警【和谐你妹】察,也好让你不那麽空闲。”
              真不巧,自己还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六道骸暗自想。
              “你这混蛋干错了麽,十代目可没让我去抢劫并且烧毁珠宝店。”
              “……哦是吗。”
              六道骸眼光灼灼。“那你就把个别我从珠宝店里拿到的宝贝转送给彭格列好了,他不是你的再生父母麽。”
              “混账去你妈的再生父母,他是我的boss。”
              “都差不多吧。”六道骸耸耸肩。“送给彭格列的时候记得要说清楚事情经过,我喜欢看彭格列手足无措的样子。”
              狱寺皱眉。为什么泽田纲吉手下会有这种人,天知道自己想干掉六道骸这种家伙有多久了。“说起来,你卖人情救我的时候拦下的那个警【和谐你妹】察呢?你把他杀了?”
              “那种东西谁会知道呢?”六道骸说着起身,一把将黑色礼帽扣在了头上。“我用今天的收入请你喝了一杯酒,多希望彭格列的左右手会感谢我啊。”
              “谢谢了。”
              狱寺挑挑眉,扬手倒置了酒杯,晶莹的红色液体顺着洒落在了地板上。他撇起嘴来看六道骸的反应,却发现那男人嘴角浮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继而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家小酒馆。狱寺突然间就是一惊,六道骸那混蛋敢不敢不要把帕勒莫的警长干掉?他深吸一口气挪开了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黄毛脑袋。
              不知怎地狱寺隼人竟得以了心安。


              11楼2012-02-1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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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家族的乔万先生?”
                直到声音突然响起在自己耳畔,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放松了警惕。狱寺暗骂一句掩上盒盖立即握枪向声源处打量,一抬眼看见的是山本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因而狱寺果断上了膛。知晓了秘密的人都得死,何况还是折磨了自己一番的条子。瓦尔塔ppk高效率的机能使他仅一只手便可扣动扳机。
                然而一声闷响后山本武却是安然无恙。
                ——是空弹壳儿。
                狱寺隼人料想眼前形式对自己根本没利,还未抬腿向山本武的要害踢去时便被这男人一把将头按了回去,顺势将椅子也带倒在了地上,在地板上布了一片狼藉。狱寺隼人心底逐渐升腾起一种莫大的屈辱之感,他深知此刻手枪成了自己复仇的工具。
                “没用的啦狱寺,你这发弹夹已经用完了。瓦尔塔嘛,和我的一样。”
                “但是现在这枪只有彭格列守护者才有的吧?”狱寺瞪着一双碧眼看向山本武,就好像是自己的目光能使山本武的五官熔化看到他的内心一样,狱寺一动不动地盯着山本。“难道——”
                山本武深吸一口气。
                “——你这混蛋从黑市上弄来的?”
                山本武的表情由僵硬而逐渐缓和了过来。在他打着哈哈说着对啊之类的话的同时,狱寺隼人缓缓撑地起身,心里暗想这男人说到底是没用的西西里警部,完全藏不住事儿。“警【和谐】察是禁止去黑市的吧。”
                “……好像是这样的。”
                “那麽现在你做的事被我知道了,你要怎麽办?”
                “喂,狱寺……”
                看着山本武的窘迫神情,狱寺隼人没来由地心情大好。“如果泄露了会被撤职吧。”
                “所以不要说出去嘛。”
                山本说着揉了揉狱寺的头发,活像是照顾罗马西街倒霉的流浪猫。狱寺暗骂一声,一把打开了这男人的手,心里却不知为何对这家伙生出了些好感来。眼前这条子不是个墨守成规严于律己的老顽固,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与自己是有些相像的。“如果我是你,老子可不会对一个被自己逮捕过的犯人放心。”
                “我确实这样想啦。”山本说着很纯熟地一把揽住了狱寺。
                “混蛋拿开你的手!”
                “嘛狱寺如果答应的话我当然会放手。”
                狱寺眼光流转。“那麽……你就给我坐下喝酒。”
                “……我没喝过。”
                “瓦尔塔——”
                似乎山本武当真害怕自己将这件事说出去,但自己他妈绝对没那么二傻。狱寺想着,一抬手唤那服务生端来了十几杯烈酒来,狱寺将其一杯一杯整齐地摆陈在山本武面前,继而那张惊愕的脸便在这无色液体中因着折射扭曲了起来。“喂,我付账。”
                “狱寺你能换个要求麽……我不会喝酒。”
                “灌下去吞下去就是,你手残吗端不起来还是食管残吞不下去?”
                狱寺径自将酒杯推至了山本武面前,他的那张脸在山本武看来就写满了瓦尔塔那几个字符。。山本武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仰头一抬手硬是将那杯酒灌了下去。这般简单的一个动作硬是叫他做得稍显狰狞。狱寺手指抵住杯壁,将另一杯推去了他面前。“把嘴闭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淌出来了!”
                “呀这可是我第一次喝酒。”山本拿纸巾在嘴边胡乱抹着,事毕幽幽地在荡漾的灯光中向他笑。
                “我可不管你那麽多。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倒可以考虑让你少喝点。”
                “……真言游戏麽?真危险啊,现在都控制不住自己啦。”
                狱寺紧盯着他的同时一杯烈酒灌进了口。“山本武你的心思——根本不在警部上吧,为什麽去当警长?”
                “……大概是因为工资很高?”
                “反问句是怎么回事!”
                “这个麽我不确定……哈哈哈。”
                “那怎麽不去黑道上混?”
                山本一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他再度瞪着一双清亮的眼看向狱寺,语调确实出乎狱寺意料的真诚。“我怕死。”
                标准的懦夫模样。狱寺隼人想。怪不得墨索里尼总能够打败仗,他的手下可全是些怕死的种,而相反的是,这种事在彭格列就一定不会发生。他思量着,再度将酒杯推到了山本武面前。
                那天是初春里太阳极好的日子,整个帕勒莫城都弥散了温暖的日光,这日光腻在皮肤周遭使人始终有种醉酒一般懒洋洋的感觉。山本武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被大批酒精吞噬了心智,酩酊地伏在了幽暗小酒馆的矮木桌上睡了过去。
                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后来说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更全然不知道有枪口抵在了沉睡中的自己的太阳穴旁。
                chapter2.完。


                12楼2012-02-1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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