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雨中
叮叮咚咚,细雨打在湖边的竹篓上,雨珠崩碎,四散溅开,沾湿了微微晃动的的衣尾。远处绿柳倒映,莹润含烟。显得愈加浓翠欲滴。湖上轻雾缭绕,雨波涟涟。摇开了一隅清莲。
湖边一人手持一柄淡雅的油纸伞,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袭蓝衫,轻逸微动。干净的似乎染不上半点微尘。眼眸温蕴而沉静,柔和而清澈。
足音由远及近,细细的还有刀刃擦过剑鞘的声音。
蓝衫人一如既往,神色淡然而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了外界的一丝声音。
来人终于还是在他身后不足一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展昭,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赴约。”来人一袭白衫,在这清凌凌的雨中,显得尤为飘逸夺目。正如他的口气一样,夺人耳膜。眼神桀骜。却在其间透着明显的不屑与杀意。
展昭转身,许是已经在此久候多时,眉梢间,竟也沾上了一些水汽。
“白兄……”
“哼,这个称呼,如今,你已经不配了!”白衣人并没有打伞,此时,细细的雨珠,已经沾满了他的发梢,有几滴,甚至滚下了衣摆。
“白兄,此番前来,展某只是想和白兄说清楚一件事。”
“不必,该说的,早已说的很清楚!”
“白兄,你我相交多年,你纵使不相信展某,也该相信包大人……”
“你住口!”白衣人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声音已经在颤抖:“展昭,你明知我大哥冤枉,却非要定他一个盗取国宝之罪!”
“冤枉不冤枉,自***由大宋律法来断,展某也不会妄加断言。”展昭面不改**色。
“好一个不会妄加断言!呸!”白衣人狠狠的啐了一口。
展昭微微一个叹息:“白兄,国宝一事,非同小可。你不去追查案情始末,却在这里与我纠缠,难道你就是这样关心卢岛主的吗?”
白衣人的嘴角抽了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官字两个口,我自然说不过你。只是你今天既然来了,白爷我就给你个机会”眸光一动,目色已沉:“让你选择,你是想死在白爷的左手,还是右手?!”
“白玉堂,展某身为官府中人,绝不会与你私自械斗。今日展某言尽于此,还望白兄好自为之。”展昭一个拱手,便要离去。
白玉堂哪容他走,抽剑出鞘,拦在了展昭的身前。
“让开。”展昭冷冷的看着剑刃,没有多余的话。
“今日白爷若不杀了你这个伪君子,我以后就不叫锦毛鼠白玉堂!”说话间手腕便是一番,剑刃已向展昭脖间而去。
不作细想,展昭已拧腰避过,手持纸伞,翻身越过。连带起一串玉珠,划出一道弧线。
只是白玉堂怎会罢休,剑光急闪,如影随行,剑剑逼近,招招要害。展昭连连相避间,手中的纸伞已被剑气震飞。
“白玉堂,你莫要欺人太甚!”
等来的却是一招漫天贯日。剑气激荡,展昭险险避开,却终究被削去了半截衣袖。一丝不易觉察的纠葛,从展昭的眸中一闪即过。虚掌绕开,翻身而回时,巨阙在手。
白玉堂冷冷一笑,剑光暴涨之间,剑花急挽。身形陡变,向展昭手腕挑去。展昭眸光一顿,如飞絮一般飘然而退。
白玉堂抽身向前,长剑一甩,抬脚横踢。其势之急之利,竟是少有。展昭深吸一口气,凌空旋身而起,巨阙横挡,将长剑震了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单手一抄,握住剑柄。
“白玉堂,你不要执迷不悟!”展昭落地,眸中沉静,却微微皱了眉头。
“执迷不悟的是你!”白玉堂大怒,一吼之下正欲向前,却被随即而来的蒋平拦住。
“五弟,不可!”
“四哥,你拉着我做什么!你没看到这是谁吗?”白玉堂咬牙。
“你四哥我又不是瞎子,我当然知道!”蒋平一直在担心,好在来的不迟,没有让这祖宗酿成大祸。
“既然知道,你还拉着我做什么!”白玉堂几乎跳脚。
“展昭,你还不走!”蒋平拉住白玉堂,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展昭。
“多谢蒋四哥!”转眸看了一眼白玉堂,终究不再多说,一招燕子三抄水,急点湖面而去。终于消失在蒙蒙的细雨里。
展昭落下的时候,轻咳了一声。静静的站在开封府的门口,良久,终于扶住了一边的柳树。微皱的眉头,和因咬紧牙关而抿紧的嘴唇,都在表示,他受了伤。
一滴鲜血,从袖口处,绕过手腕,缓缓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