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年一睡间吧 关注:31贴子:579

回复:『天涯杂谈』 工作难找,大学淫乱,都自暴自弃了.看今年的高考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九)
  我已有些日子不去女生宿舍了,对阿弦的思念也淡了许多。我想,在毕业之前,她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要好好地和她谈谈,谈谈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将来。这些日子,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回来了,如果愿意继续和我走下去,那么我就和她一起走下去,哪怕以后的日子再艰难,再困苦。牵手了,那就努力牵到天荒地老。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也尊重她的选择。爱情的童话固然美丽,但是生活的幸福才最现实。分手了,就为彼此祝福。
  在食堂里碰见过几次谷枫,她象没事人一样和我打着招呼,然后端着饭盆回宿舍。我开始嗯嗯几声尴尬无比,后来就责怪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都箭在弦上了,还居然能不发。
  索方还在工地上奔波,不同的是已不搬砖了。工头说他的四肢明显比大脑还营养不良,那就做个可有可无的会计吧,每日帮他算算工人兄弟们该吃多少白菜喝多少水。索方说工头对他不薄,他不能昧着良心安然于可有可无,所以他就留意起如何下料、配泥、扎钢筋。我知道索方说得好听,其实他是不安于可有可无的工资,现在他有工钱了。我也不由得暇想了起来,某一天,也许索方会戴着一顶盖了大半个脸的安全帽,站在满是石灰砖头的工地上,威严无比地让后来的大学生们选择:管吃不管睡,没钱没薪水,爱干不干。
  鉴于自己靠欠发达的四肢已不仅能混吃混喝还能混钱了,索方就建议我也去试试。他说我的脑袋虽然比他的四肢还营养不良地也跑来上个野鸡大学,但我比他大脑还要发达的胳膊腿注定在工头的奋斗之路上要比他更有前途。
  经他简短的鼓动,我仿佛看到高大的工头形象如灵山大佛一样在我面前熠熠生辉,但我随即又想到望山累死人的艰难。唐僧师徒去灵山,是因为个个都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干了什么?就因为上过大学?
  索方见我如此短视,还有些不死心,他抓住任何机会怂恿我向工头的康庄大道上狂迈。以至于一日饭后,面对前方走来的****女生,索方还难得地积极打了声招呼,又开始对我苦口婆心:看,那个女孩子也和我搬过砖,虽然就搬了一天。鬼知道他们认不认识。
  虽然前途堪忧,但眼下饥饱无虞,我还是先冥顽不灵吧。
  毕业临近,各种颓废、愤懑等不满情绪借着狂吼、喝酒这些行为来不停宣泄,我在黯然神伤的同时,也勉为其难地学会了打八十分,并且不几日就痴迷不已。老五见了,后知后觉地说,早知道扑克对你这么有吸引力,你失恋时,我们就用不着怕你脑子短路而扮尽斯文了。
  这一日我正在桌前和牌友们大呼小叫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欣的,就接了。
   “阿诺,我是小欣。”小欣居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34楼2012-02-12 18:19
回复
    (十一)
      不管你愿不愿意,毕业还是不可阻挡地到来了,再逃避的人也不在教室里装模作样看书以求心安了。已有人陆续离开了学校,剩下的人在校园里三三两两团聚在一起,斜胸敞怀的,要么嘴里说着污言秽语,要么不知所踪的在闲逛。上午班长领着大家**照了毕业照,我趴到数码相机上一看,除了索方象茶叶蛋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外,别人都象抽了大烟似的,一个个无精打采。天鹅们都归队了,不知道班长怎么通知到她们的,或者她们自己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真难为她们,在百忙之中还特地跑回来照了张“全家福”,虽然脸色和我们一样,与“福”字完全不搭边。阿弦也回来了,我想走过去和她说会话,她却把脸往边上一别。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想搞得太僵,就老老实实地找个地方等着合影。合完影后,我一转头发现阿弦已飞快地向校门口走去。那天阿弦免费看了我和谷枫的现场直播后,捂着脸决绝地摔门而去,我光着身体没有敢坦坦荡荡地追出门外,只在屋里有点象征性地叫了几声。现在,我也不好再去追她,一方面心中确实有愧,另一方面则是对残存在心里的,半死不活的感情也失去了信心。贫贱夫妻百事哀,虽然我不会再去找富裕的小幽,但是我也不想阿弦跟着我疲于奔命。
    


    39楼2012-02-12 18:20
    回复
      我们班的哭声一经起动,别的班也不甘落后,他们的班长也抱着证书领着同学们加入了痛哭团。这样,在大学最后的日子里,我们难得的全体自愿做了一件事。哭声也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整个大四宿舍楼的哭声就响彻云霄了。
        不管过去曾有过什么美好,也不管以前的心态是如何地乐观,当残酷的毕业真的到来,未来的希望已经破灭时,再乐观的人的豪情都会烟消云散,再会伪装的人的真态都将展现无疑。我们已虚张声势不起来去痛骂摔打,也犯不着装模作样地去纵情声色,现在,我们都不一而同地选择了哭泣——这个人类最原始的、表达无奈的感情方式。
        不知从哪里响起了歌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哭……”歌声比哭声传播得更快,我们互相拥抱着,抱完了一个,又换一个。会唱的人跟着唱,不会唱的人跟着吼,每个人都在努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压抑。
        一首歌唱完了,不知谁起头,另一首歌又会响起。我们唱完了《真心英雄》,唱完了《光辉岁月》,甚至唱起了《学习雷FENG好榜样》、《大海HANYGXIN靠舵手》。我们搜肠刮肚,把会唱的歌曲基本上唱了一个遍,最后我们唱起了《GUO际歌》。很奇怪的是,我们《GUO歌》可能唱不全,但是那《GUO际歌》唱得绝对是国际水准。  


      41楼2012-02-12 18:20
      回复
        “同学们”校长说话了。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我身为你们的校长,也很难过。谁也不愿意见到父母的血汗钱白白撒出去,更不愿意见到近似于零的就业率。”校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们都知道,我们学校刚升级为本科不久,好多硬性软性设施都跟不上,这样我们的教学质量不会高,就业率也很低。但是,大家不要放弃。每一个好的学校的成长,都离不开师生的共同努力。一个学校的好坏是以什么为评判标准的?不是以学校教授的多少,不是以学校资产的厚薄,更不是以学校所收学费的多少。”
          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听校长讲话。
          “而是以毕业学生的奋斗精神,以他们的未来成就所衡量的。”
          我们听了心里为之一震,有些学生已开始交头接耳。
          “我们现在虽然有一点困难,便这即是困难也是机遇。从今天这件事情来看,我们可能缺少一些世俗学业上的优势,却有着别人难以启及的精神上的要强、上进、不屈以及团结精神。这就是一种凝聚力,一种我们学校特有的凝聚力。”校长接着说。
          学生中有些骚动。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我们起点过低,但是起点低不代表我们未来的路就短,不代表我们就会永远落在别人的后面。”
          我们振奋了起来。
          “今天,我们可能会面对未来哭泣。但是只要我们努力,那么明天,我们的学弟学妹就会因为我们的不屈努力和坚强拼搏,在微笑,在自豪。”
          “校长万岁” 操场上想起了振聋发聩的呼声。
          “大学万岁。”
          “青春万岁。”
        


        44楼2012-02-12 18:36
        回复
          (十二)
            校长的话给了我们鼓励,但给的更多的则是平静,让本可成为某次标志性事件的的自发行为体面地流了产,让说不定可以成就某些不凡事件的我们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我们和别的学校的毕生一样,伤心地告别,乖乖地离校。
            老大、老二走投无路,看着西部支教的交换条件不错,说是牺牲两年,回来后安排工作,于是,在毕业的最后几天,一咬牙签了合同,一个去了甘肃,一个去了内蒙。
            老三、老四就没有老大他们那种远见,他们把档案转回了老家准备听天由命。
            老五比老大他们还英明,秉着“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想法,他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去做了良辰国际房产的保安。老五对我们淳淳而言:知道周润发是怎么红起来了的吗?他在电梯门口等了邵逸夫三年,才等来他人家的一眼回眸。我决定了,在国际房产门口站三年岗,也等来我的秋波。
            我既不如他们那么富有远见,也不如他们那么随遇而安,我听从索方的建议也去做了搬运工。
            而索方,那个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家伙食言了,他乐颠颠地跑去做了牛**,只是这只牛是犀牛而已。工头看到索方如此吃苦耐劳,又好歹有一张文凭,心里就多了几分赞许。刚巧工头的连襟在江苏相邻的一个市垄断企业里荣升为总经理,要招一个业务员,工头就把索方给推荐了过去。连襟所在企业是垄断型的,薪水用来糊口是绰绰有余,工作用来养老那也是名副其实。索方每天的工作就是喝喝茶水,看看报。
            有了索方这个光辉的榜样在前面指引,我毫不犹豫地依样画起了瓢。当然,我也听从索方的良言,没有告诉父母我在一处工地上做满面的灰尘的搬砖工,而是谎称我在一家机械厂里做起了满身油污的安装工。索方把我介绍给工头后,并没有一走了之,他请我到工地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奢侈了一回,然后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是索方之前和别人合租的房子,他在里面有自己的地盘,一处小小的单间,房租付到年底。我大张着嘴,象不认识式地看着才搬了几个月砖就有钱租房的索方,心里却不由得酸楚了起来:索方,你不应该和我一个学校的。
            我虽然继承了索方在上海的遗产,但也得履行相关条例,索方建议我先在工地上住一个月,然后再去出租屋。我已对索方有了些隐隐的膜拜,他的话我当然无条件服从。我把自己的一些杂物搬到出租屋后,就带着必备品去了工地。
            去工地的第一天,看着忙碌的工人,听着轰鸣的机器声,我心里本还残留的所谓尊严体面,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工头并没有因为我是索方的同学,就让我坐飞机似的直升为管饭会计,而是对我进行了系统专业的培训,先搬砖。
            


          45楼2012-02-12 18:3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