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即便凝香居内人声鼎沸，可是三月的声音却让四月听的很清楚。
四月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慢慢抬起头，看向那就算是在人群中，也依然出色的能让你一眼认出的男人。
恐惧包围了四月，她几乎想要起身逃跑，可是她也知道她不可以，沧月还有凝香居的所有人的命都系在她身上。
她强迫自己不能颤抖，故作平常的将视线移向其余的客人。
三月对于她的态度不以为然，他站起身，“可惜我的爱妾不听话，想要逃离我身边。”他一顿，笑意中带着一抹坚定，“可惜，她不明白，属于我的始终都会回到我身边。”
四月长袖下的十指已握牢，面纱下的唇瓣被咬紧，她低下头，不敢望向三月。
“姑娘再为我弹一曲吧！”不是询问，他的话透着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
四月深吸一口气，既然避无可避，她索性正视他，刻意的压低嗓音：“这琴弦已断，无法继续弹曲。请恕凌月不能如公子的愿。”
“琴弦断了？哦，那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凌月姑娘的琴音是难遇对手的，公子的爱妾真有如此琴艺，可以比凌月出色。”沧月陪笑的说道，心里暗暗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可以找茬，凌月已经惊为天人，怎么会有人的琴艺那么好。
三月漾开笑容，缓缓向琴台走去，“我的爱妾的琴音不只好听，更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你说这够不够厉害。”话虽然仿佛是说给沧月听，但是他的视线却定在四月身上。
沧月皱起眉，这个男人似乎话中有话，他看凌月的目光仿佛不一般，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凌月的琴音可以……
四月望着他的不断靠近，终于惊恐的站起身，想要逃离他。可是她怎么可能快得过三月，顷刻之间，她已经被困在他怀中。
“你难道还以为你逃的了？四月！”伸手拉去她的面纱，四月的脸暴露在三月眼前。


撒比同业并没有如冷剑所想的给他一掌，只是眼神望向四月所居住的月阁，眼中浮现一抹七月难解的复杂，他沉默了很久，“四月一直以来爱的是我，不管你做了多少，她爱的不是你，所以你并不能带给她快乐。”
七月的眼眶微红，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苦笑着说道：“这时你唯一自恃的一点，却也是最重要的，如果四月爱的不是你，我不会退步。她真是傻，为什么那么执著的爱你这样的人，即使你对她做的那么绝，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颓然的转身，走入黑暗中，消失了踪影。
七月这一走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的，三月的视线依旧停在月阁，耳边听见一声叹息，猛的一愣，原来发出叹息的竟是自己，他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叹息，为七月，为自己，还是为了……四月。
“三月，你将七姐带回来了？”
清月的声音从三月身后传来，他收回已飘得很远的思绪，转身正对她。
清月与四月是有些神似，毕竟是姐妹。
与三年前不同的是，以前是清月常拖着病体，脸色是长久的苍白。
而现在，三月不由得皱眉……四月比她更加苍白。
四月猜的没错。
在一年前，清月的身体完全无法再坚持下去，他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
奏出月神曲，将她从死亡边际拉回来，当下便恢复了健康的身体。
他却也因此大伤元气，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来疗伤。
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何就这么做了，只是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的消失。
他的心也开始无由来的慌乱，仿佛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正要失去。
所以他几乎是在没有任何考虑的情况下用了月神曲。
他从没有想过会将连他也只能奏一次的夜神曲用在人类身上。
它的威力用在人类身上简直是浪费的，但是他却这样做了。
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清月是怎样的感。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对她没有情欲。
他宁愿与别的女人鱼水之欢，那些在某些地方与四月像的女人，也不愿意抱她。
他只是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很重要的个体，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连他也无法理解的一部分。
他不曾让她受过任何委屈。
所以当她不安于他拥有的众多女人之时。
他承诺娶她，给她足够分量的地位，让她成为他的妻。
即便是现在四月回来……带着他的孩子。
他也决定履行他的诺言。
他承认她对她的纵容，突显了对四月的不公。
七月说得对，对于四月……他的确太不公平。

可是这又能如何。
四月爱他，所以他可以一再的擅用她的感情。
她曾说过他是她所有幸福的根源。
她因为他而快乐。
他自信的认为。
四月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虽然她现在还有些不听话。
可是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对她有着绝对的把握，可以掌控她。
想到这里，他不自由主的扬起笑意。
身边没有四月……他还是很不习惯，不得不承认他很高兴四月回到他身边。
“你为什么不说话？”清月扬声说道。
他回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看她，难道真是因为七姐？
“这么大的火气，不像我温柔可人的清月，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
三月走到她面前，含笑的拥住她。
“哼，上次的事我的确还没有原谅你。现在我问的是，我七姐是不是回来了？”
清月伸手挣脱开他的怀抱。
三月扬了扬眉，“嗯，四月的确回来了。”
“不只她一人吧？还有你的儿子！”清月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
“没错！”三月坦白的说道，他本来就没有想过隐瞒，他也不需要。
清月深吸一口气，没有料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
她倒也不是难以接受，只是他的反应令她伤心，她的眼中浮现泪光。
“清月，你没有必要担心，我会娶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是不会改变的。”三月说道。
她并不担心，清月心里清楚。
她皱眉，她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她也弄不明白了，“我回房去了！”她仓皇的快步跑开，眼泪已然落下……
三月在她跑开的同时，转身往月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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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推门进入四月的房间。
三月望见躺在床上睡着的四月。
手脚不自由主的放轻，缓步走到床边。
即便如此，四月还是醒了。
因为身体的疼痛，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所以一直浅眠，只要有什么声响，她很容易就会被惊醒。
她面不改色的望着他，如果可以她真想背过身子。
不愿正视他。
可惜她不可以，她担心姐姐、担心恒儿、担心七月，她不得不面对他。
“恒儿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三月在床沿坐下。
淡淡的说道：“他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太弱，不能分心照顾他。”
“他是你的儿子。”四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吐出这么一句话，但她还是说了。
“我知道。所以……”三月依旧冷静的说道。
“所以……没有所以。”如此而已，四月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三月皱眉，又是这样的笑容，他不喜欢她这样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笑。
“七月……你没有对他怎样吧？”四月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不希望七月又为了她受罚。
三月不悦的哼了口气，沉声说道：“他没事。但是如果你再这么在意他，我不能保证他没事，你以后不准再见他。”他的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酸味。
可是四月和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四月咬着唇瓣，眼神凝重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三月打破沉默。
“难道你除了跟我谈这些人的安危以外就和我没话可说吗？”
“说什么？”四月反问，扬起头看着他，“说你的所作让我欠的债越来越重，我的愧疚让我羞于再面对他们。”对她有恩的人，都因她受苦，她……还可以说什么。

三月伸手靠近她，他只是将她落在额前的发扬开。
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他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他低下头，在四月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玄月会来为你解毒。”他起身走了出去。
四月微愣，抬手抚上唇瓣，皱起了眉……
“玄月大夫。”四月望着和三月一起走进来的玄月，有礼的唤道。
“好久不见，凌……四月姑娘。”玄月在接收到三月警告的目光后，及时的换了称呼。
将视线移到床上的四月身上。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后都凝结为眼中深沉的无奈与歉意。
玄月了然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回以一笑。虽然他曾经很怨恨她，若不是她，沧月不会被抓到这里来。
可是昨日见到沧月，她对他说的话，刻在他的心。
，再加上如今，看着脸色苍白的四月……他有些释然。
“玄月大夫，姐姐可好？”四月着急的撑起身子，手有些使不上力。
三月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住。四月的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依旧急切的注视的玄月。
三月低咒，他从来没有被忽视得这么彻底，他收紧了扶住她的手。
“她很好，殿主并没有亏待她，她住得比在凝香居好多了。”玄月察觉到三月的异样。
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四月松了一口气。
“别在那边废话了，开始吧！”三月不耐的吼道。
四月颔首，轻声应道：“嗯！”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年。
这毒解或是不解对她来讲没什么差别。
特别是回到冥魂殿以后，她甚至真的想就这样死去，不仅仅是因为感情上受的折磨。
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求死不是她会做的事。
上次的坠崖也是因为她的无可奈何。
若在多给她些时间考虑她或许会听话的吞下乌阕之毒，那一切都会不同吧。
她的眼神望向三月，却又很快的移开。
她心底的某个小角落依旧有着愚蠢的想法。
三月会因为她的死而愧疚，因而永远忘不了她吗？
那样，她至少可以活在他心里，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位置。
她必须承认。
三年过去，她依然渴望三月的爱。
有时她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无法不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这些她理不清的烦恼恐怕她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通吧，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痛苦。
冷静下来想想，她还是有太多放不下。
若是救不了她，姐姐和玄月大夫会是什么下场？
她要是死了，她的小恒儿该怎么办？
所以她不敢死，因为她的私心，她不顾别人的反对，强行将恒儿带到这个世上，她怎么舍得还要抛下他。
等到哪一天，她不用再如此费神的担心，她可以放得彻底，那么她……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再说话，银针刺入她的身体里，她已无暇再思考任何事情

顶E

夜猫子 - -

第 20 章
四月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茫，以至于有人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直到她的衣袖被人拉住，她才猛的低下头，许久不见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
“恒儿，你怎么来了？”她急切的将他抱起来。
仔细的打量着她心里最大的牵绊她的小恒儿。
“娘，恒儿好想娘。”恒儿可爱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娘亲，脸上写满对四月的依恋。
“娘，恒儿好久没见到娘了，恒儿还以为娘不要恒儿了。
娘不在，都没人陪恒儿玩。
恒儿见到的只有一个不说话的姨姨，还有那个……”恒儿说话还不够流畅。
一字一顿的说着，急切的想要他的娘知道他的事。
他的小手指向门边的人影，“娘，那个叔叔说他是恒儿的爹，他是吗？”恒儿的脸上写满疑惑。
四月微笑着听着她的儿子说话，当看到恒儿的手指向的人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对于恒儿的问题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站在门边的三月也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们母子。
四月愣了片刻，收回对着三月的视线，望向恒儿。
“恒儿，你不是一直问你爹是谁吗？他……就是你爹。”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恒儿应该知道真相，她没有权利瞒他。
恒儿的眉微微一皱，有些超乎年纪的老成思索着，随后开口。
“那恒儿有爹，为什么恒儿从来没有见过爹，爹是不是不要恒儿和娘了？”
恒儿稚气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刺进四月的心底，疼的她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回答他？
说他的爹为了救别的女人用她们母子来试毒，甚至逼得她跳崖，她如何开得了口，告诉他这不堪的真相。
三月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将恒儿抱起来，望着这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冷凝的脸有些放柔。
“因为爹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将恒儿和娘暂时留在京城。
爹怎么会不要恒儿和你娘？
看爹不是已经将你们接回来了吗？
爹不会再抛下恒儿和你娘了。”
恒儿终于重新绽放出笑意，抱住三月的脖子。
“恒儿有爹了，爹来找恒儿和娘了。”恒儿的话语中是满心的喜悦。
毕竟是小孩子，自然会想要有爹有娘的疼爱。
四月怔怔的看着三月和恒儿，紧握的手指已然有丝丝的疼痛。
她却不察，眉宇间依然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袭上心头的哀伤，留下不深却弥漫在整个心上的苦涩……
当房中仅剩下三月和四月。
四月第一次主动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你为什么要骗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