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幕雨泽等人应了南极仙翁的请求,前去大唐境外寻找白鹿。 奈何境外路途险峻,加之节外分路错综复杂,众人行了片刻,皆已累得不成样子。又见此地正是一家别院门前,便倚身花圃栏杆,坐了下来。 幕雨泽道:“他妈的,那老头纯粹想累死老子。” 正说着,却又隐隐听到花圃园中竟传来两人笑语。 探头望去,只见是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 那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很是俊朗。而那女子长得更为娇媚,楚楚怜人。放眼望去,此二人真是人中龙凤,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时,又听那男子道:“娘子,我要与你白头到老,地老天荒,我心不渝。” 女子道:“我愿时刻陪在相公身边,就算逆天而行,令我万劫不复,我也永不后悔。” 男子道:“我此生能得娘子这般心地善良的女子,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 女子道:“相公,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听到此,幕雨泽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世间如此纯真的爱情还有多少呢? 又听那男子继续道:“娘子你放心,我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回南极仙翁的身边了,我要与你……地老天荒。” 女子道:“可是,如此你却犯了天条,被捉到后,恐怕……” 男子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跟娘子在一起,我再也不要回南极仙翁的身边当坐骑了。作神仙虽然很快活很威武,却更是孤独,我怕了这种孤独的感觉,我宁愿不要自己的仙位。” 女子道:“可你是仙,而我是妖。不过是只道行浅薄的狐狸精,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男子道:“我只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这就足够了。” 听了这番话,幕雨泽心中凛然一颤,忖道:竟然是白鹿!当即大喝一声,跃了出来,道:“白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其余三人也纷纷掏出神器,随之跃入圃中。 白鹿一怔,客气道:“这位兄台莫非认识在下?” 幕雨泽道:“当然当然,你可终于被我找到了。” 白鹿道:“仁兄这般大费周折寻找在下,是否有何要事?” 幕雨泽收了笑容,道:“大胆小坐骑,竟然贪恋红尘,忘乎仙职,你可知罪?老子今日来,就是要把你捉拿回去,给那猥琐老头。” 听罢这话,白鹿也冷哼一声,知道来者并非善人,因此也不再客套,冷言道:“想把我和娘子分开,除非杀了我。” 幕雨泽拔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废话了。” 白鹿见那剑犀利无比,自然忌惮了三分,谁料此剑出手更为猛烈,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冰凉剑锋竟已贴上了自己的脖颈。虽说此时已落了下风,却依然凛然昂首,道:“你杀了我吧,总之我再也不要回去过那种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日子了,无情无欲,难道神仙就必须受此煎熬吗?” 幕雨泽道:“杀你?我若是想杀你,简直像捻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料话未道完,竟是白身旁的狐狸精挡住了剑口,道:“少侠,求求你,不要杀我相公。我相公他是无辜的,是我勾引了他,令他执迷不返。你若杀就杀我吧,求你绕了我相公。” 白鹿道:“娘子,何出此言,你这又是何苦。你我两厢情愿,你又何必将一切罪过揽于己身,还要替我受死,这……这不可以。” 狐狸精道:“相公,我们是在劫难逃了,我只希望相公能平安无事。此生你我做不成夫妻,但求下一世,做一对比翼之鸟。” 幕雨泽道:“喂,你们俩罗嗦完了没啊,快把我肉麻死了,真受不了。” 狐狸精道:“少侠,我愿一命换一命,请你绕过我相公。”说罢,竟向着冷霜九州娇躯一挺,便将长剑深深没入体内。 血,是鲜血,是有着与人类同样温热的鲜血,就这般肆无忌惮地溅在众人脸上衣上,像是在对世人的嘲笑。 幕雨泽一时慌了神,忙抽出宝剑。 狐狸精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只有满地的鲜血,似在证明她曾是一个至情至义的妖。 幕雨泽道:“她在搞什么鬼,我并没有想杀你们,我为何要杀你们?你们……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白鹿身子一软,跪倒在狐狸身旁,举头道:“你杀了她,却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敢问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妖都不如。” 幕雨泽道:“我并不想杀她,是她自己送死的,这不能怪我啊。” 白鹿苦笑,道:“你为何要拆散我们?难道你就没有感情吗?” 幕雨泽道:“因为你是仙,你不可以贪恋红尘。我要拆散你们,也是在对你好,带你回那猥琐老头身边,好好修行。” 白鹿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这么说,你是认为你做的是件善事了?哈哈,可笑,试问天地,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难道你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是善?而我付出真心爱一个人就是恶?天地何在,天地不仁……哈哈,天地不仁啊!” 月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有时候,我们自以为做的是善事,可它真的有它的善意吗?有时候反而是世俗教化,玷污了我们自身纯洁的思想。” 白鹿哭了片刻,抬头道:“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了。我娘子已经不在,我独自留在人间又有何意?” 幕雨泽见他忽又化作一只白鹿,便点点头,携了它一同返身。 然而一路上,众人都是抑郁不已,默不作声,气氛不免压抑。 到了长寿村,南极仙翁见坐骑归来,煞是高兴。可待摸了鹿儿,不禁又绷紧了面颊,道:“你们太可恶了,瞧我的鹿儿神情低落,一定是你们虐待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