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问我是谁?其实我不是人。啊不,我不是说我很坏,我的意思是,我是个兵器,确切来说,是把匕首。
我是孪生的,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是异卵双生,我大哥是把剑。我和大哥也算是出身名门,当我们被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的时候,听见老头儿一声叹息:这剑和匕首就交给你了,江湖险恶,好好照顾自己。
那是个很清秀的女人,虽然她一身男装,我还是一眼看出来这是个很标致的女人。能有个这麼漂亮的主人也是我的荣幸。女人伸出手接过了我和大哥,摩挲了好久,把我塞进怀里,抱拳跟老头子道了声谢。我就这样,和大哥一起开始了餐风宿露天为铺地为庐的江湖生涯。一个漂亮的女侠,一剑一匕首,铁定帅呆了。我想。
然而我很快意识到,兵器和兵器是不一样的。
比方说我,只是一把匕首,终日躲在主人的怀里,除了主人良心发现把我摸出来擦拭一番,也就只能在切切水果的时候出来透个气。甚至有时候连切水果都轮不著我上场,主人剑术高超到可以阉掉一直苍蝇。更多的时候我只是躺在主人怀中,从领口向外看看星星月亮,看看主人消瘦的脸,舔一舔滴到我身上的酒,再趁著酒劲调戏一下身边的笛子。
而大哥就不一样,主人无时无刻不把他握在手中,跟随主人没多久就尝到了第一口鲜血。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随主人打斗的时候,在主人怀里的我在感受到主人各种向前翻转三周屈体之类的动作翻江倒海头昏眼花的时候,听见大哥一声沉吟:好英气的女侠!
英气!
顿时对大哥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琢磨过该用什麽词来形容主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肯定不适合,标志,漂亮,我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些词,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不梦中匕首啊!英气有没有!星眉剑目的英气啊!主人这个模样不知道可以去泡多少个妹纸啊!一个人浪荡江湖简直浪费啊!偶尔还会有不要命的色狼獐眉鼠目窜过来勾搭,我都好想冲出去刮花他们的脸:我主人也是你们可以碰的吗?那张英气的脸不找个温婉的妹纸配简直暴殄天物啊!
大哥嘲笑我整天没事就想些有的没的,我很委屈。我也想被主人拿著喝两口血的,不给我机会有什麽办法,谁让我只是只匕首呢!躲在主人怀里是我心甘情愿的吗?大家眼里的匕首一般都只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木有!
说实话躺在主人怀里其实是很安心的。
主人和大哥,在我看来就是安全的保证。有时候会感觉到有很多人靠近,开始还会紧张兮兮觉得来者不善,后来就当是主人带我荡秋千做过山车了。於是心安理得躺在主人平坦的怀里,看看星星看月亮。
偶尔也会想像主人拿出我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捅究极头儿的心脏,让我饱饮一口鲜血,和主人在月光下摆一个帅气的剖斯。
可惜这种耍帅的角色只属於大哥,我只能在心底咆哮:尼玛啊!老子还没有登台亮相啊!一句台词都没有你们就演完了啊!不要这样好吗?导演!编剧!强烈要求重演啊!太尼玛欺负匕首了啊!每每这个时候我对大哥羡慕嫉妒恨。
但其实,我最羡慕的还是我身边那只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