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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
偌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盖住,隐约留出一条缝隙,让窗外朦胧的光线钻入,在大片漆黑的空间内留下唯一的一束白色,显得清冷及孤寂。也是从这唯一的缝隙,能看到不远处无边际的湛蓝,一排一排涌过来的潮水和停不下的涟漪,流动的空气中混合着属于这海的腥咸的气息,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永无息止的歌声,从天际的某一处飘来,遥远又空洞。
“沧月大人,您的客人来了。”
复古的门“吱呀——”一下的开了,空旷的房间内多了一条刺眼的光线。
“你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脚步声缓慢而有力,一步步向我靠近。路西法阴柔的声音贯穿我的耳膜,却没有平常那样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感。
我轻晃着高脚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在窗帘外透过的光中发出诱人的光泽。
“一样是怎样?”
我反问他,而后把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红酒的醇厚在口腔里回旋婉转,吞下这股浓烈。
扔掉酒杯,它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毫不留情。我走到窗边,站在那一束光前,感受它的渺小与卑微。
四周隐匿在一片黑暗中,静悄悄的,甚至都能听见路西法的呼吸。
恩,他的呼吸。
近了,他的呼吸带出和红酒一样具有诱惑里的味道靠近。
“千万——别在我面前用第七感。”他的动作温柔却有力的抽走我手中蓦然多出来的冰玫瑰,微微一用力,冰玫瑰化成千万碎片。
即使是在黑暗里,不见他的表情,我也清楚的感到他气息里不张扬的狂妄。身体猛然的向前倾去,腰间被路西法用力一扣,便如他意料般一样被他锁在怀里。之后,路西法用食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在模糊的光里隐约的看到他红酒一样颜色的瞳孔。路西法的吻像之前品的红酒,却不具备红酒的热切,他的唇是冰凉的。彼此间徘徊的气息染上了红酒的暧昧。
路西法慢慢放开了我,他同样轻柔的撩开我眼前的发丝,指尖在我皮肤上留下的痕迹作痒。
——路西法,你也未免太嚣张了。
他说:“你像以前一样——冰的气息里有玫瑰的味道。”
黑暗里我无声扬起唇角,“既然你这么留念,就在刚在,我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了冰玫瑰的种子。而那颗种子恰好就在你心脏的下方,等它生长的时候,以你的血做养料,贯穿你的心脏。”我一边说着,在黑暗里伸出手,触及到窗帘。
“所以呢?”
“所以,我们来打个赌——等到冰玫瑰绽放的时候,如果你死了,就代表你输了。那么,我将会拿走你的一切。”我猛的一下拉开窗帘,房间暴露在刺痛眼睛的光亮中。
“那如果,我没死,该怎么办。”
“你可以杀了我,得到你想要的。”
“要是我舍不得杀你呢?”
“那么,”我转过身,逆着光面对着路西法,“孤将杀了你,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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