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我还是去迪厅，除了小蓝抽空来敬杯酒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就在不经意中发生。还是在小蓝给我敬酒时，那天的斗鸡眼走了过来。 他拍了我一下肩说：“朋友，可以出来说几句话吗？”，我也没多想就跟了出去。到了舞厅外的楼梯处（舞厅在7楼，一般都是乘电梯上下，所以楼梯处基本不回有人）。看见那里等了三个人，我也没太当回事。我知道动手已经无法避免，所以当最前面的那个人刚靠近，我就一个侧踹踢在他的胃部，他倒退了几步，就捂住身体蹬了下去。依我的经验，这个人起码在五分钟之内是没有战斗力的。我眼睛的余光扫了下其他几个人，竟然发觉他们没有一拥而上的动作。“吓住了？可能是吧。”我当时在心里这样估计，所以还牛皮哄哄的做了个收工的动作。就在这同时我的右大腿的位置一阵剧痛，我下意识的做了个转身顶肘，背后的人也是一声惨叫。我盯着斗鸡眼问：“就这点事需要动刀吗？”“还记得小颜吗？”斗鸡眼他们两个人扶着另外两个边走边说：“这个事情还没完”。
之后的两个星期，小蓝几乎每天接近中午时到我家，替我带点吃的，然后帮我收拾一下家了，陪我聊聊天，到晚上六点多她就赶去迪厅。聊天中我得知，小蓝和小颜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不同的是她和她妈妈在一起生活，母女感情也挺好。我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打消了对小蓝的非分之想，因为如果不打算结婚，这样的孩子伤不起。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过婚姻这件事，所以我当然不希望节外生枝。想明白了以后，我告诉小蓝说：打算到外地去住段时间，养养身体。看得出小蓝当时很失望。但是也没说其他什么，就希望我从外地回来去看看她，我答应了。


邮币卡市场依然火爆，我每天和朋友一起忙碌着。抱着有钱大家赚的想法，我还拖了几个朋友一起做。他们是不象我这样有积蓄的，我把我的钱借给了他们。后来又感觉不够，就去外面借了接近五十万。因为我底子厚，交际广。钱要么是我出面借的，要么是我朋友借了我做了担保。因为忙（每天或紧张或兴奋）我几乎把小蓝忘记了，更别说去她上班的迪厅了。这样的高潮到了十一月份戛然而止，跌势的速度远远快过当初的涨速。起先我们还心成侥幸，到后来是呼天抢地都不灵了。一个月以后我算了算帐，除了还没有出手的一些邮币卡，我非但身无分文，如果加上借帐和担保，我还欠了别人二十万。我清楚的知道所有的欠款会分文不少地算在我头上，我也不要傻不拉几的拖累朋友了（实际上就算想让他们一起顶也起不了大作用）。
好不容易安抚好所以的债主，我已身心疲惫到了极点。那天终于有心情出去走走，一看到许多店家门口正在布置着白胡子老头，突然惊醒。对着老天长叹一声：去年这个时候，我失去了爱人。今年这个时候，我金钱。
十二月底前，我接到杭州的一位朋友的电话。他在浙江靠近江西的一个城市开了个舞厅，希望我去帮忙。我当时就答应了，去那里既可以提高点收入又可以躲避下债主的纠缠。在去之前我还找到了斗鸡眼，把他狠狠地收拾了一下。朋友的舞厅在当地算是比较好是，生意也不差。就是因为他也不是当地人原因，来惹麻烦的人不少。他有个亲戚在当地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对付工商什么的没问题，到是社会上的混混来闹事就比较麻烦，因此就把我叫来了。我明的告诉他这样不行，如果是对付一两个仇家，你叫个外来的陌生脸来搞了就走，这个主意还可以，如果要个外地人长期在这里对付当地混混，绝对行不通。他认为我说的有道理，让我想想办法。我最后让他把保安交给我，我来个强化训练。好在保安都是年轻人，身体好，接受能力也可以。我把简单实用的擒拿格斗技巧教会了他们，着重还讲了不少打架的经验。效果不错，我朋友很满意，在过年我回上海前另外拿了两万给我。小年夜，我回到了上海。


那年的整个春节，我是在几个朋友家度过的。因为债务是我一个人抗下的，他们多多少少总是有点内疚或感激，所以都尽量地让我吃好，喝好，玩好。每天深夜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家，想着这些，我都会为了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庆幸。设想一下，如果当初朋友间为此闹翻，我的债是一分不会少（大多是我去借的，其余的也是我担保的），朋友肯定会少很多。‘莫欺少年穷’这样的老话是绝对有道理的，我们当时都年轻，有的是时间折腾，说不定哪个人有了机会就能飞黄腾达。
说是这样说，‘做模子是痛苦的’这句当初上海混混口头禅，也同样有道理。年初六开始就有人落续上门讨债，要不是我名声在外，指不定就发生什么难堪的事了。当时的这笔钱，对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来讲，确实不是个小数字（一般上班的话。年收入也就一万左右）。做生意我已经没本钱了，上班还债那是要到猴年马月了。我为此纠集。。。。。。
正月十五过后，小蓝来看我了。她这个春节是陪她母亲去了一次宁波老家，顺便还旅游了几天。她告诉我说：她趁着她母亲玩的开心时，提了个要求，说是和同事一起在公司附近借房子住，省得每天挤车上班打车下班。她那个‘麻将妈妈’自以为是地算了算帐，竟然答应了。（附带了一个条件，让小蓝每个星期起码回去两天）小蓝开心地说着，眼睛弯弯眯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小狐狸样子。我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了过去说：自己去配吧。小蓝红着脸接过去，笑容更灿烂了。
同居生活过得相当幸福，不仅仅是小蓝做了所有的家务，最主要的是她很迁就我。我的生活方式是一点没变，该怎样玩还是怎样玩，家里仿佛多了个有感情能交流的保姆，而且这个保姆非但不要报酬，还带掉了家里的日常开销。对于这样的幸福，年轻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过日子，送玫瑰没有送白菜来得实惠。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我心里有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那么她再怎样的辛苦都无所谓。她就应该无怨无悔地陪你慢慢到老（年轻的朋友们，我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些貌似正确的道理，其实错的离谱。平凡的生活有多少事是需要付出生命的？很少，或者没有。但平凡的生活需要你安抚和呵护的事有太多，甚至每一天）。
债务继续让我头疼，在小蓝和我同居的第四天，又有债主找让门来，不过他有不同。。。。。。

这个债主进门后不象其他来讨债的人那样，（其他债主来了，要么大声嚷嚷，要么轻声诉哭。但都是三句话里面必带个‘钱’字。）他喝着小蓝泡来的茶，慢慢地和我聊起了生活状况。听到我说我最近赚钱无门，他也不急。他说他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他知道我讲义气，朋友多，功夫好。他说他有件事情可以让我赚钱，问我怎么样？我就让他说仔细点。他倒真的把事情很详细地说了一边：他是一个台资产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他的那个老板被朋友骗去上海近郊的地方投资。一百多万的投资有去无回，老板倒不很心痛那些钱。他也知道拿不回来，但是他恨那个曾经是朋友的中介骗了他。我的任务是去教训那个中介，事情做好后给我五千的报酬，如果我感觉少还可以谈的。我当时对报酬的金额没有太多想法，但是，我要债主保证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去打个无赖很简单，去欺负个老实人就很没意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虽然小蓝难得一次反对我的意见，我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债主带着他老板的司机来接我。然后车又去虹桥接他老板，他老板五十多岁的样子，胖胖矮矮的。那个老板和我聊了几句，看得出还是比较有修养的。（和后来到上海来淘金的台巴子有明显区别）只是一说到他那个骗子朋友的时候，估计是气愤，他的闽南腔普通话就让人难懂。说话间，车下了‘沪青平’公路。那个司机说快到了，我就把事情安排了一下：司机不下车，车不熄火，债主带我去认人。那个台湾老板不同意，非要自己去。（我估计他真的对中介人恨之入骨了）这样无疑增加了我的难度，但我没有反对（他出钱的啊）。
我们进了厂区，厂房里竟然没有工人（我本来以为是休息日的关系，后来知道是已经停工了），这样倒是方便了。门卫看见老板来了说：就办公室还有几个人，我让债主待在门卫室（以防门卫发觉不对叫人报警）。自己就陪着老板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共有四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他们喝茶聊天，很是逍遥。老板轻轻的告诉我：他要找的人不在，他去他办公桌里拿点东西就走。我们进了办公室，他们正聊得来劲。因为进老板办公室是要穿过这里的（套房）。他们没人向老板打招呼，也没有人有起身让一下的意思。我站在那个架着腿挡路的人旁边，和他对视了一下，估计我的眼睛没有杀气（我很羡慕小说里那些什么虎躯一震，眼冒杀气，对手自动投降的人），他叼都没叼。还准备和其他人聊，我的劈腿已经由上而下的砸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了，（在腿部，这块骨头相对脆弱，很容易折断。还有打架尽量不要起高腿，所谓起腿三分虚。我用这样的劈腿在碰到懂的人，和找死差不多。）他随即倒在地上，抱这腿痛苦的呻吟。旁边另外三个人都显出了惊恐，我冷冷对看着他们，让老板去他自己办公室拿东西。这三个人没有一点点反抗的表示（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起高腿了吗？就是要的这种气势，让他们知道对方是个练武的。而且他们都明显是有家庭的人，一般来说冲动的概率比较小）。老板抱了一堆东西出来了，我让他先走。。。。。


那天回了家还是很兴奋，虽然也感到有点为难了一向待我不错的中学同学，但是我还是认为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一直到小蓝回来，我还笑眯眯的。小蓝问我什么事情这样高兴，我就把今天的事情讲了出来。按小蓝平时的脾气，只要我开心的事情她几乎全部赞成。那天有点出人意料，她说我做的过了。她说山东人是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们老老实实把苹果拉去批发行，虽然是少赚了，但是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还说我经常收钱去帮别人讨债也好，教训人也罢。做得非常不专业。你既然做了这个，还非要问清楚事情的经过，搞得好象法院执行庭一样，是伪君子的表现。你难道不感觉那些你去教训的可恨之人就没有可怜之处吗？你知不知道，我经常替你洗那些带血的外套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衣服上的血都是你的怎么办？你想没想过你和你同学一样都触犯了法律？你再强在法律前面也不堪一击。。。。。。我目瞪口呆地看这我前面小蓝，平生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第二天，还是小蓝准备好了早点。她怕昨天的话让我不爽，所以一直在默默地做家务。我把她叫到身边对她说：“你昨天的话，我考虑了很久，你说的没错。我决定不在做这些事了。好在近一半的债我已经解决，其余的只要邮币卡稍微涨一点也没什么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我实在接受不了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把我看成伪君子。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们先分开吧。”小蓝试图解释着什么，我没再给她机会。我说我已经决定了，还是准备去外地，我家的钥匙你留着。等以后我想要了或者你想还了再说。
整个下午小蓝坐在那边哭泣，我整理了自己的行装，出门了。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我对着不夜城商场门口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说了声：谢谢 ，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提前给我礼物，可是这个礼物我不想要啊。。。。。。


那一次，我一直在外面晃荡，到了过年前我才想应该回去了。我回到上海却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直接去了父母家里。陪他们过了正月十五后，才回了自己的家。小蓝不在，茶几上有着厚厚的灰尘，我判断她应该有段日子没来了。我在失落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解脱，我想要个新的开始。
我尽可能的找各种各样的工作，我把每天安排的极为忙碌。我早晨去苏州河边做装卸工，中午就可能在北京路上和黄牛打交道。晚上我还带了个少儿武术班。虽然辛苦，钱赚的也快。我唯一的娱乐就是带着新搭识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回家，最大的麻烦是上过床以后，她们总是还来找我。朋友们都羡慕我的艳遇，老是想尽办法逼我说出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有一次和朋友去外地玩，他见识了我几个通宵都不疲的能力，惊为天人，在圈子里广泛宣扬。这下就更是麻烦不断，我只能及时收敛，洗心革面了。好在又到立秋季节，按秋收冬藏的理论我也是能够节制的。
我清心寡欲的过了段日子，到了中秋前一天的晚上，我的那个中学同学来找我。他说是为了还我那个五百元钱来的，我知道可能还有其他事情，也没点穿。果然过了半天他憋不住了，就主动把话题往小蓝身上扯。我直接了当地问他：他们是不是很熟。他也承认了，他告诉我说：在我认识小蓝之前他们就认识，因为他一直和斗鸡眼合作的。斗鸡眼追小蓝有好几年了，他跟斗鸡眼一起去捧小蓝的场，聊了以后才知道他和小蓝还算是邻居。斗鸡眼第一次叫人搞我时，他是后来才知道对方是我，所以等我搞了斗鸡眼走后，他拦住了斗鸡眼对小蓝的报复。我听了以后很真心的谢了他，而且也为了那次的事情向他陪了个不是。他又说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听我打招呼的，他告诉我说因为他母亲是华山医院的医生，去年过年时小蓝找他，要他帮忙安排下替她母亲做个身体检查，结果检查下来是胃癌晚期。虽然手术还比较成功，估计也就一年的生命。
他还说，我去年走后小蓝情绪低落，他是担心小蓝在这么多打击下有什么意外，希望我能够去看看小蓝。我问他小蓝还在迪厅上班吗？他说是的，她母亲治疗费用不小，小蓝这几个月又上班了，我说我知道了。


那天是我生平第一次去买花，我其实不懂什么花代表什么含义，我进了花店一眼就看中了香水百合。我还是在老时间去了迪厅，也还是找到角落的位置。但是我没有象往常那样早早的送花蓝。我在那个角落紧紧地盯着领舞台上的她，她得舞姿依然狂野，她的脸依然是厚厚的彩妆，但我知道她的心情肯定是凄楚的。中场时我送了花蓝，DJ报到我台号的一刹那，小蓝一下子从吧台处回过头。她扑了过来，纵体入怀。我把放在一边的香水百合拿给了她，我看见她再次流泪的同时，也看见了她脖子上鸡心项链上多了个装饰物：我家的钥匙。我双眼湿润，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小蓝把手中的香水百合在我眼前晃了晃说：这要多少斤白菜啊。。。。。。
接下去的几天，我没让小蓝来我家。我让她好好照顾她母亲，我把还剩在手中的邮币卡全部处理掉了。还了所有的债，竟然有几万的盈余。以前的朋友在徐家汇那边的电脑城市搞了个柜台，让我入股。（也就是以前和我一起炒邮币卡的其中一位，电脑柜台赢利不错，他也算帮我一把）我拿了二成的钱，他算了四成给我。因为柜台有人打理，所以我没有放弃手头的其他几份活。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去小蓝家的准备。


我找到小蓝，告诉她我准备去她家。我让小蓝告诉她母亲，我在电脑城里有个柜台，并且手头比较宽裕。小蓝明白我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只是握住我胳臂的手紧了紧。
中秋那天，我去了小蓝家，看见了小蓝她神色萎靡的母亲。她强打着精神盘问了我半天，我知道她是为了帮女儿把关，我耐心地回答着，直到她放心的点头。我当着她的面要求小蓝不要再去上班了，她不置可否。
那天，小蓝还是去上班了。一路上和我话也不多，只是把头无力的靠在我的肩上。我陪着她去了迪厅，我要她辞工，她想了半天只答应请个长假，我也没有太勉强。
接下去的一个月里，我又去了小蓝家几次。她母亲的身体状况明显更差，但是她还是讲了一些事给我听。其中有两句话总是翻来覆去地说：一是要我千万不要伤害小蓝，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有就是她想为为小蓝做些什么。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我那个中学同学急吼吼的找到了我，告诉我小蓝家出事了。我赶到小蓝家得知，她母亲是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死的。我猜测这就是她为小蓝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不敢把我的想法告诉哭得死去活来的小蓝。
小蓝父母离异较早，所以亲戚不多。我忙着帮小蓝料理她母亲的后事，还陪她去苏州选了墓地。一直到冬至那天，我陪小蓝帮她母亲落葬。那天小蓝幽幽地说：别人都是双墓，她母亲太孤单。我无言以对。。。。。。


从苏州回来的第二天就是平安夜，这次我已经赖得对那个白胡子老头发飙了。我不愿意让小蓝再住回她自己家，就直接打车去了我那个小屋。到家门口我还在等小蓝开门，她说她把钥匙挂在心脏那里，不愿意再掏出来。
这年的过年，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小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她有段日子没再去迪厅上班，肤色也好了许多。我让她干脆别再去那里上班了，她说她抓紧去找个新的工作。
没几天她就在南京西路那边找到了工作，好象是做哪个一个奢侈品的导购。我也没多问，反正她已经辞去了迪厅的工作。
小蓝的心情一天天好了起来，有一次我说我很喜欢看她跳舞时，她竟然就站在沙发上扭动起来，搞得我差点喷鼻血，香艳啊。
幸福的日子过的飞快，和上次同居不同的是，我们几乎每天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但是在床上反而不说了，那两个人的运动我们几乎都只想充分享受每一秒。
那一年暑假到来，配家庭电脑的学生特别多。我们柜台的配件每天都有脱销的时候，总不能有钱不赚吧？我和朋友两人每天去寻找新的供货商，有一天我按报纸的广告找到了南京中路的一家店。我要店经理给我更底的折扣，他显得很为难，他告诉我他手里的权限就这些了，再要优惠就必须老板点头了。他也不愿意放弃我这个不错的客户，替我倒了杯饮料，让我等他给老板打电话请示。
不一会，他告诉我老板正好要来店里，马上就到了，还说我运气好，老板平时很少来店里的。我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就说老板来店里关我什么事？要是折扣能够谈下来才是我运气好。那个店经理看我脸色不好，赶紧说：等下你就知道了，绝代佳人啊。还暧昧的朝我笑笑。我心里鄙视他八辈祖宗。


时间如停止一般，我继续底着头转动着手里未点燃的香烟（空调间不方便）。一支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打火机的火苗同时燃起，“哥哥，抽吧”曾经熟悉的声音才耳边轻轻响起，：“抬头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含着香烟，头稍稍几向火苗探去，眼光瞥到了那执只打火机的右手小指上竟带着一枚戒指。我抬起头：“几时回来的？”“上个月，一直在忙这里的事”小菲轻轻地说：“我以为这辈子不去找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没说话，看了看小菲依然清新的脸，还是底着头抽烟。”“陪我去走走，哥哥，我还想去咖啡馆”。“德大不行了，国泰也已经面目全非，你想去哪里？”“再找一个吧，哥哥。我们现在就去，肯定还有我们喜欢的地方。”小菲的语气竟带着从来没有过的不容至疑，我站了起来


也就几分钟的车程，到了南京西路。窗外飘起了太阳雨，我看着小菲身上的打扮说：“就去前面那个商场，有地下车库。”“哥哥还是那样体贴”，小菲有用初认识时的那种娇嫩语气说：“好吧，就这里。”

一时无语，只听见背景音乐声轻轻传来。小菲笑着拉起了话题：“哥哥，你以前什么多教我的。我学了不少，只是音乐你就只会瞎瓣。”“恩”，我说：“现在也是啊”。“有一次在国泰你把《秋日私语》说成《致艾丽丝》。这也就算了，你还一本正经告诉我说，听音乐要学会听主旋律什么的。结果惹得旁边座位上的人都笑了”。“不要那壶不开提那壶了”，我脸一红：“还是说你自己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奥，有一件事。”小菲扬起头看着我说：“你当时为什么没拦我啊？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很多办法的。你可以告诉我的父母，我父母很喜欢你的。你也可以让宾馆辞退我，你能够做到的。还有。。。。。”。小菲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这样做有意思吗？”我冷冷地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你真的是这样想？”小菲有些黯然。“告诉你实话吧，其实在答应你去找工作的时候，我就有种赌一下的心理。因为这以前我就认为你不是我的，好几次早晨醒来看着躺在我身边的你，我都暗暗地感谢上苍，让我能够多拥有你一天。。。。。。”　　　　　　　　　　

“我也想过和你天长地久，但是我终于想通了，你有机会成为凤凰，但是在我身边你只能是孔雀。爱一个人不能太自私。”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轻了下了，我有点心虚。我当时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感觉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就想我同学父亲说的那样。“你真好”，小菲说完伸出手覆在我的手上，我下意识挪开了。“结婚了？”她问，我摇了摇头。“有女朋友了？”她又问，我点了点头。“在哪？带我去看看好吗？”“在。。。。。”对了，我刚想回答，一下子反应过来，小蓝就是在这里上班的，我摇了摇头说：“不行，你太美了，会吓着她的”。我说了实话，小菲有张令女人妒忌的脸。“恩，她很幸福，我们买单走吧，”她说。。。。。


晚上小蓝回家，我本来想把白天的事情告诉她，可是看见她有点闷闷不乐，也就不提了。小蓝替自己也泡了一杯茶，靠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朦胧小雨，轻轻地哼起了卡仑卡彭特的《昨天再来》。我享受地听完动人的曲子，由衷赞叹：“小蓝，你真的是歌舞双绝啊，都能演绎的那么美”。“有什么用啊，人美才重要”。我看看她语气不善，就没搭理，自顾自地看着电视。


过了暑假，电脑城的生意仍旧很好。我到了自己柜台，营业员拿出了个盒子，说是昨天供货商送货的时候捎来的。因为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所以他们没打开。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个新款的手机。（那个时候是模拟机和数字机交替的时候，一般有手机的还是拿着一块‘砖头’，这种小一点的数字手机基本都要上万）我一看就知道是小菲送来的，已经充过电了。我按下开启键，发现里面已经有卡了，还有个已拨电话，我知道是小菲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下去。“喂，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才开。”“你现在在哪里？”“柜台。”“我在开车，过十分钟你在楼下的基诺咖啡等我”。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挂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手机。BB机已经让人烦了，所以称为‘拷机’，手机是更让人无处遁形，所以我一直敬而远之。我在柜台上交代了一些事，就去了不远处的基诺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