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阿斯普洛斯
阿斯普洛斯从黑暗中醒来，醒时仍感到那强壮的，属于他弟弟的臂膀环绕着他。这是第几次梦了？他想。
自从13岁的青春期后，他就常常做这个梦，这样的梦。梦境内容相似或不相似，唯一一点例外是——没有教皇老头儿的干扰。因此，一开始，他还挺喜欢这样的梦。直到他猛的发觉德弗特洛斯在他的想象中闪闪发光，闪耀着光芒时，他才认命地感到有些内疚。自己居然把弟弟作为肖想对象。
而，最初想要的吻并不是弟弟的，而是教皇老头儿的。他想要温暖的吻，温和的话语和柔和的爱抚，而这一切的一切最初都是想象，关于那个老头儿给予这一切的想象。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不好呢？是罪恶的吗？对于自己恩师的遐想。
他在这样的遐想中经常无法入梦，往往德弗在他身边睡着了，他还在想着教皇，想着那老头儿。虽然，他也对这样的自己觉得恶心，可就是无法控制。
直到有一天，德弗特洛斯，我心爱的弟弟察觉了……并且给予了我这一切。
我开始做梦，最初的梦只是模糊的抚摸和轻喃。但是，它们渐渐发展，以至于变成洪流。我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可是性欲的对象不止一个！
有时候，我害怕教皇老头儿察觉这些，如果他知道我对他……该死的！在我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以前，在我知道我想要教皇那个臭老头儿以前，一切的一切都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它们现在不正常。
总有声音在我脑海里谴责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啊！他只是不断的想象，这想象让他发疯，濒临崩溃。他知道，他爱上了高高在上的教皇，可是，那老头儿丝毫没有正眼看他，至少，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看他。
终于有一天，老头儿来找他了，一开始，他很高兴，但是接下去，老头儿的话让他愤怒：“阿斯普洛斯，你愿意和德弗特洛斯分享一个梦境吗？我想，年轻人都需要放松一下……”
闭嘴，臭老头！他什么也不想听，“我弟弟与我能分享什么梦境呢？”
“例如……一个关于未来的梦境。你愿意吗？阿斯普洛斯。你知道，我不能强迫你。”
闭嘴，闭嘴！脑海里，他粗鲁地呵斥着那老头儿，但结果是——他同意了。他扭不过那老狐狸。
那个梦很清晰，就像现实，比现实更现实的现实。
“老哥，我会超越你的！”一开始听到这句话，阿斯普洛斯很吃惊。十多岁的他坐在巨大的石块上，背对着德弗。
“好啊，能够超越的话尽管超越吧！”他听到自己不以为然的声音。接着德弗掰过他的脑袋，给予和献出了一吻，那一吻很纯洁，就像巨石周围环绕的微风。从懂事起，他们常常这样接吻，仅限于吻。
记忆中，3岁时，他们也这样吻过。那是小小的德弗悄悄走近小小的阿斯，想要偷一个吻。小小的阿斯回过头，猛地凑近小小的德弗靠近的嘴唇，两人‘啪’了一口。纯净的吻，温柔的吻，小孩子与小孩子的吻。
“老哥，我将来会娶你哦！”德弗特洛斯说道，那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誓言。不是什么海誓山盟，却清晰得叫阿斯普洛斯无法遗忘。
然后他梦到了帷幕，体形与力量相近的两人喘息着抱在一起。
“不，我快昏了，放手！德弗！！”阿斯普洛斯试图推拒那蔓延而上的吻，血冲进了他的脑海。接下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我心爱的弟弟扯掉了我的里衣，摸索着我的胸膛。而我喘息着，啃咬着我弟弟的颈脖。我们就好像交合的野兽。我……怎么了？
阿斯普洛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记起之前的梦中，德弗炽热的眼神。那眼神述说着无数童话故事，无数小说中的人们曾说过的，最神圣的三个字。可是，他一点儿也没听清，而有些事人们只说一遍。
在飘远的时光中，阿斯只看到那时候，德弗抱着他，偎依着他。自己的弟弟一脸喜悦，杂夹着少年的羞涩。


阿斯普洛斯忽然感到恐慌，他推开了德弗，“不！”他坚决地摇摇头，看着那少年羞涩喜悦的笑容忽然变得黯然。
“老哥，你怎么了？”德弗特洛斯担心地问，再度将手贴上了哥哥结实的胸膛。
“你害怕吗？老哥。”
“……很怕。”难得的，阿斯普洛斯说了实话。
“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我不是怕这个！”阿斯普洛斯仰起头，露出白皙的颈脖。当德弗特洛斯仿佛被蛊惑般靠上来，试图舔拭那颈脖和往下优美的锁骨时，阿斯普洛斯厌恶地打开了德弗的手，“够了！德弗。”
“你应该不是害怕我们是兄弟的关系，那么，是什么呢？老哥。”
“……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你！”阿斯普洛斯薄薄的唇中吐出伤人的话语。
“哈！”德弗特洛斯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所以，老哥，你打算把自己留给他？这样值得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我最爱的人！”阿斯普洛斯冷静地说，“当然，如果你只是要性也可以，不要碰我的嘴唇。”
“可是，我们之前接过的吻还少吗？”
“那不一样！”阿斯突然吼道，吓了德弗一跳。
他抱住阿斯普洛斯，“即使你只要肉体上的满足，我也会……”德弗的声音颤抖起来，显然压抑着怒意，“是谁？你爱上的人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要报复吗？”
“你明知，我不会报复你的！我……我……”说到后面德弗特洛斯结巴起来。
“你这……你这个……”阿斯普洛斯最终抱住了心爱的弟弟的颈脖，没有说下去。
“对了，”沉默了一刻钟后，阿斯突然问，“最近不见处女座来找你呢……”
“我才不喜欢什么处女座，我只想要……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从住惯的房子里推开，硬塞到一个茅草屋里！！再说，那家伙……”
“那家伙？你们不是一直很要好吗？”阿斯的声音里杂夹着一丝好奇。
接着，德弗把他推倒了，发生了……就是这样。
等他回过神时，所有的扣子都散落在一旁，显然是被大力扯下的。他们在……滚床单。可是，自己当时居然没有一丝感觉，只是纯粹地感受着那个器官的移动和性上的满足，没有来自心灵的感觉。
他感到，德弗在亲吻和爱抚他时那样小心，带着无法掩饰的渴望。可是……那究竟是什么？阿斯普洛斯不明白。不，他的弟弟只是个孩子，而孩子是没有爱情的……他想，那孩子，他的弟弟与自己一样……都在追寻不可能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这真是篇残酷的童话，一个最最甜美的梦境。
“老哥，我觉得你应该忘记他，和我在一起！那才是最棒的！！真的，老哥，你碰了太多墙角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太……你太蠢，太自私了，老哥。而且……你就这么对我？”
“与你无关，德弗特洛斯。”他严肃地叫了弟弟的全名，口吻很严肃。
当他们3岁时，那东西已经朦胧有了个概貌，可是德弗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看到他的弟弟那样悲伤的看着他，用那双仿佛水晶般的眼睛和……那难以形容的眼神。阿斯普洛斯明白，只要德弗不说出来，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而只要他说了……
当然，自己也可以当成没听见，继续，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地与心爱的弟弟打闹，只要……噢，只要……
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他们在下一个十年里是否还能……保持着平衡的关系，或许。
这是一场最奇怪的，没心没肺的梦。梦的最后，德弗提高了声音，“老哥，你真的……告诉我，你真的不跟我在一起吗？你在害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我不怕！”
“不。”这次是永不。阿斯普洛斯看到弟弟皱着的眉头和那难以形容的眼神以及蔓延开的泪水。
“老哥……”德弗又说了些什么，而阿斯普洛斯没有再听。在离开这个梦境前，他吻了自己的弟弟，“这只是个梦境……”只是这样而已。
***
“老哥……”阿斯普洛斯被自己弟弟的吻唤醒。
“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他看到德弗渴望的，颤抖的眼神。
“我梦到你说要超越我……”
“然后呢？”德弗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那只是个梦……我不记得了。”阿斯普洛斯面无表情地撒谎，违心地回答。
“是啊，只是个梦，但是……”也是现实。我……爱你，老哥。德弗特洛斯忍住剩下的话语。不久后，他搬出了兄弟俩共同的寝室。有些事，是无法忘怀的，他突然感到疲倦，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为了那道光，甘心做影子，影子是不可能超越光的，不是吗？
而，当光消失的时候，影子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7， 德弗特洛斯
“我不会走的，我不说再见。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因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且……”我也是愿意和你分享一切秘密的人，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德弗特洛斯自己将自己驱逐到卡隆岛，因为一切无法遗忘，那无法忘怀的一切的一切啊！
他知道那个秘密，那个罪恶的秘密，除了阿斯普洛斯没有人会跟他分享那个秘密中的秘密，最秘密的秘密。
他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除了当事人，也许，就是那个讨厌的处女座三等残废了！
“老朋友……”他看到那家伙又来了，总是这样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到来，窥视他的痛苦和秘密，他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又一次和那家伙打了起来。然后，一样是两败俱伤。也许，那个处女座的家伙潇洒些，但这些是无论如何德弗特洛斯不愿承认的。
“老朋友，让我看看你的内心吧！”处女座的阿释密达像往常一样伸出手。
德弗特洛斯平躺在炽热的熔岩上，嘴角是抹最残酷的笑意，“老朋友，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个身体，这个大脑，对你来说不是秘密。”
“你的灵魂是永远的秘密，德弗。”阿释密达不恼反笑，他的指头留在德弗特洛斯的胸膛，随着烧伤的痕迹一路抚过。
“够了！这个游戏什么时候能结束！！”德弗特洛斯的眼睛睁大了，嘴唇微张，就在他说出那句话时，阿释密达吻了他，嘴对嘴的接吻。
“直到你投降为止。你一定会跟我回圣域的。”对方从容不迫地说，嘴唇稍微抬高了两寸。
德弗特洛斯非常后悔，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咬下去。不然就可以尝到鲜血的味道，处女座的鲜血一定非常甜美，作为他几乎最憎恨的人之一，他迫不及待想尝到那或冰凉或炽热的血。不，只有死人的血是凉的，相信有一天也一定能尝到吧。
此时，阿释密达面对着德弗特洛斯，再次贴上嘴唇，这个举动没有一贯朝圣者的漠然或讽刺，而是带着一丝柔情。可惜，德弗不愿享受也不愿感受这些！他在抗拒，几乎是恐惧地抗拒。
“对你来说，我那么可怕吗？”阿释密达问。
“不要接近我！你这三等残废！！”德弗特洛斯吼道，他在滚烫的熔岩上顽固地挣扎，直到对方的某个地方嵌入他的身体，一切……与那时一模一样！不！这根本不是劝解，那个混蛋处女座分明是来上他的，还说得那么好听！哼……
“为什么……总是叫我三等残废？”在德弗特洛斯身上喘息时，阿释密达突然问。那个问话里稍微带着那么一点儿不明不白的悲伤。
“你不是吗？老朋友，哼……呜……”德弗特洛斯呻吟了一声，他用力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处女座，“你……还是处女座吗？居然……！！”
“为了你，背叛星宿的名称，还是值得的。”对方平静地说道，用一个吻又一个吻压住了德弗特洛斯上窜的火气。
“混蛋啊！！！！银河……”德弗特洛斯将熔岩融入了自己身体，试图反击。然而，当6感一起被封闭时，他只能在精神世界看着那混蛋处女座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做出的一切。
“看来非要把你的六感一起封闭了，你才会听话。”处女座拥抱着一动不动，静躺在熔岩中的青年，将嘴唇贴到了青年唇上。
此时，被压制的青年唇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一把推开处女座，顺便击出一拳。
“不愧是你，已经领悟了第七感吗？”阿释密达似乎一点不在意那拳风造成的血痕和断骨，“那么，继续玩下去吧，德弗。”
“给我闭嘴！！”德弗特洛斯竭尽全力在脑海中暴出一声怒喝，他确信，处女座能听见这个。刚才那一拳没有要了那混蛋处女座的命，真是太可惜了。
“你给我从识海中滚出去！！你这个三等残废的！！你……”德弗特洛斯已经在用自己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来骂了。这个…这个混蛋，为什么总是……随随便便进入我的意识。不是一次，而是许多次。每次，每次我刚要平静下来时，就……“滚，你给我滚出去！！”
有什么束缚上了他的双手。他听到处女座悠然的声音，“看来不对你狠一点不行啊……”
德弗特洛斯挣扎着，试图从语言上反击，“是么？你不是一向清心寡欲的神佛么？怎么能为了我这么个普通人就破了金刚不坏之身呢？对吧？老朋友。”
“佛只说，不邪淫。至于欲望，那是每个人都有的。”阿释密达讲道。
“至于讲到金刚不坏之身，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那个混蛋处女座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这些，那双手带着血和碎骨再度攀到了德弗特洛斯身上。
“所以，你就找我宣泄欲望？为什么要选我？”

“不是选，德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没办法啊……”
而他的话，德弗特洛斯根本没听进去，只是不断剧烈挣扎着。
最后德弗特洛斯由于挣扎得太厉害了，还呛出了口血，带血的唾液，“什么东西？到现在还讲些无所谓的大道理。我……讨厌你。我最厌恶你这样的人了，处女座的阿释密达。”
阿释密达似乎被刺痛了，他费解地用完好的左手揉了揉额头，“德弗啊，我的朋友，你一定要回到圣域。我一直在等你。这大概就是轮回吧……”
“什么狗屁轮回！？”德弗特洛斯简直在怒吼了。猛地，他发现上方的人放开了他。他喘了口气，难得有这样自由的空间。会有轮回吗？阿斯普洛斯……老哥，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这样悲伤？”那个混蛋处女座轻触着他的脸颊，却使德弗意外有一种得到安慰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不想要也不想有。虽然，有点眷恋。那是兄弟在一起的感觉。
“……”德弗咬住嘴唇，不想回答。脑海里却意外蹦出了一句话，“你有悲伤嘛？处女座。”
“求不得，这是我最大的悲伤。可是，我只是想留住瞬间，换你一个转身。”
“又是大道理……”德弗特洛斯放弃地叹了口气，现在，他感到好些了。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也没有那么痛了。可是，那个混蛋仍不肯放弃，仍在轻触着他的身体，就像隔靴瘙痒一样的……混蛋的感觉。
“我想做了。”德弗突然说，“反正，我现在的感觉都被封闭了。再怎样我也……”
“我会恢复你的触感和第六感，其他的，你就好好感受一下吧。”处女座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他用指腹轻触着德弗胸上的突起。温柔的动作，却引起德弗特洛斯起了层鸡皮疙瘩。
“别吓我啊，老朋友。我经受不住的。”德弗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走入欲望之中，在滚烫的熔岩里，卡隆岛的碎石间开始一场搏斗。
“老哥……”德弗忽然叹息了一声。阿释密达叹了口气，重新开始抚摸和亲吻那褐色的，强健的身躯。
好像发生这些是再自然不过的，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残酷的发生了。好像之前还有一次。那个混蛋处女座每次做着做着都会突然停下，然后问他是否愿意回去。
难道——在这里被那个三等残废搞还不够吗！？德弗特洛斯在滚烫的熔岩中压抑着怒火与不甘心。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确定的，干脆的‘不’，然后他每次都能看到处女座听到这句话后，眉头皱了一下，一种悲伤心碎的，从未有过的表情覆盖了阿释密达的脸。
原本德弗特洛斯可以幸灾乐祸一下，可是，他实在笑不出来。这个话题对双方来说都太沉重了。
那晚，我失去了老哥。
“那晚，我失去了你……”他听到那个混蛋处女座这样说，听得他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是怜悯还是落井下石的兴奋，无论是哪个，他都没有足够的能量和理智去承担。
“别这样说，老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了我呢！”德弗的头枕在阿释密达的大腿上，这会儿他变柔顺了，“或者说，老朋友，我抛弃了你……？哈！真像情人。”
“你是我注定的人。”处女座的阿释密达依旧平和，落下一吻在德弗闭着的眼皮上。
的确，他们也有过单纯的儿时，而他们……当时的确非常要好！三个人的童年，德弗注视着阿斯，而阿释注视着德弗。
（“双子座的德弗特洛斯，你爱阿斯普洛斯吗？”在这个梦的最后，他听到有人问他。他迷糊地做答。答案是清晰的，“是的，我爱老哥。”
“是兄弟的爱吗？”
“不，是我一生的爱。”
“那……阿释密达呢？你爱他吗？你会因为那个晚上永远不回圣域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恨他，不仅仅因为那个老哥离去的夜晚。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一直在弥补，你不能……再给他机会吗？”
“还有什么呢？老朋友，只不过是肉体上的联系罢了！是的，我想做。而他也正好想做。”）
最后德弗特洛斯听出来了，问话人的声音是那个混蛋处女座的声音，“你到底还要耍我多久啊？老朋友。”德弗特洛斯问。没有人回答。此时，刺眼的，照在熔岩上的阳光也照进了德弗特洛斯的眼睛。他睁开眼睛，赤身露体地站了起来……昨晚的一切究竟是个梦还是……现实呢？这都不重要了。
***
处女宫中，有人将手中的念珠拧碎了，手指染上鲜红的血迹……我们还会见面的，德弗。下一次我去找你时，请你好好看着我……尽管求不得，可是……我还没有将最重要的话告诉你——下一次我去找你时，或许就能说出口了吧。
然而，两人都没等到下一次。下一次时，处女座的确去了，只是是以灵体的形式去的。
“都化成鬼了还不肯放过我吗？老朋友。”他听到双子座的德弗特洛斯嘲笑也是自嘲的声音。
“没什么，我只想换你一个转身……”答案还是像不久前那样。
“换我一个转身，什么意思？”终于，德弗特洛斯听了进去，他很疑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在疑惑中，阿释密达的身影穿过了他的躯体，这次，是永别呢，老朋友……

他是怎样夺去德弗的吻现今已经记不得了，只是那时的德弗尚年幼，对这一切也不会有多深的印象。“我只想要你一次回眸，像我无数对你回眸那样。”温柔的回眸。他对德弗特洛斯这样说。
“得了，别像那个讨厌的老头儿一样，尽打禅语。难道……阿释，你已经被贬为和尚？哈哈！”小小的德弗伸出小小的巧克力色胳膊，说道，“阿释，我帮你编辫子吧！”
“怎么样了？老哥。”忽然德弗飞速转身，阿斯普洛斯走了进来。
“没什么，今天又被老头儿骂了……”小小的阿斯说得疲惫而沮丧，带着不符合他那个年龄的忧伤。大概是……期待又落空了吧。
“你做了什么？老哥。”德弗兴致勃勃地问，放开了阿释密达的头发。小小的阿释伸出手，将小小的德弗的头发揪起，“你听。我帮你编辫子。”他温柔的，细致而缓慢的用小小的手笨拙地将德弗的头发分成三股。
不过此时，德弗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家老哥身上。
“老头儿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不知好歹？哼哼……”阿斯抿住嘴唇。小小的处女座却感到随着他的讲述，无数张模糊的图画在脑海中形成了。
那是……“老头儿……不，教皇，昨天你抱抱了马尼戈特，今天也抱抱我嘛！”小小的阿斯用难得的撒娇语气说。
“噗——”原来年幼的处女座不幸把图象传到小小的德弗脑海中了，引起德弗一声压抑的闷笑。
“老哥，你真的那么说了？”德弗一边压抑着笑一边问。
小小的阿斯脸红了，“要笑就笑吧！憋得那么辛苦干嘛？”
“噗哈哈哈哈！！”小小的德弗捧着肚子，特没有形象地笑倒了，头发还被年幼的处女座拽着，不过他丝毫不觉得痛，因为太太太……太好笑了。
一边，小小的阿斯还皱着眉头，似乎不明白德弗为什么笑。奇怪？我明明没有告诉他我向教皇撒娇的事啊……
就在这时，年幼的处女座飞速从小小的德弗那夺走了一吻。
那是非常小的时候的事了，金发青年抚触着自己的嘴唇，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蔓上了胸腔。
他记得，他无数次去找德弗特洛斯，只是想要弥补……那晚。但每次都变成那晚的延续。他情不自禁地抱着德弗特洛斯，渴求着……他明白莲花是不能离开褐色的池塘的，如果有一天离开了，那意味着凋零。
他说：我只想换你一个转身。
用我今生的匆匆，换你转身的温柔；用我今生的痴情，换你转身的笑容。
***
在生命终结时，他忽然听到歌声，最悠远的歌声。当他的圣衣还原在原地。他看到了一个年轻孩子，终于可以看到了。此时，他多么希望可以看到德弗，他褐色的池塘。
你是不是还记得关于爱的那个传说？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如果一切是真的，我们还要在乎什么？
不必强求结果，因为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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