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分别
1月27号,星期四,是我们送别林雨珊的日子。
关于她是不是真的要去美国,没有人能够做决定,包括她自己。这是CSI总部经过商榷后的决定,当然也是为了对她进行最有效的保护而采取的行动,对此我们虽然有着无数个不情愿,也只好同意了理查德和他同事的要求。美国人做事很讲究效率,林雨珊在医院里静养了五天后,他们就订好了隔日的机票,次日就决定启程飞回美国。
林雨珊哭了。我们从来没见过她哭的这么伤心,即便是那时面对着无面也没有如此哭过。我们试图安慰她,她也不想离开,但是就连黎安也坚持要求她离开这里,这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连续五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天也只是喝一点粥水,五天内人瘦了一圈,我们看着她这样可以说是肝肠寸断,陆晓晓这几天哭的也很伤心,她一直陪在林雨珊身边,陪着她度过这难熬的五天五夜,她告诉我们,每天晚上林雨珊都有背着她偷偷的哭泣,她的哭声在陆晓晓仅能睡着的几个小时中仍然折磨着她。
黎安当然也想过其他一些好的办法,既能够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同时也不用远赴他乡,但是都遭到了CSI和他叔叔的否决。他想过让她一直待在上海,在警方的严密布控下是可以保护好她的安全的,不过他的舅舅,黎昊告诉我们,只要无面没有死,仍何人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保证她的安全。更何况内奸被铲除后,无面反而销声匿迹了,这点更能证明他的猜想,他们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能除掉知情者的机会,这天或许很快就会到来,也或许我们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遇到他们。
黎昊还告诉我们,他们的首领并不能够小觑,或许那些无面会败在我们的手上,但是如果因此而小看了他们的首领,我们将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这点黎安也很清楚,因为迄今为止,就连他也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关于那个叫mask的无面的资料。
无论如何,他们还会再来,到那时候,无论是CSI,还是鬼道师,都将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个弱小女孩,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将她送到他们的视线之外,送到他们所够不着的地方,远离他们的视线,这将是保住她性命的唯一途径。
而这一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到来了。
早上七点,我,黎安,陈晓风,陆晓晓,吴星远,我们五个人准时的来到了机场,等待我们的是阴霾的天空,灰色的机场,还有即将出发的林雨珊和CSI一行人。
直到若干年后,我仍然无法忘记那天送别的场面。
天空从来没有像那天这么阴沉过,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零星飘下了雪花,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厚实的云层。远处传来飞机螺旋桨发动的低沉轰鸣声,像是谁在低声的微吟,前一阵子仿佛让人感受到了初春的暖意,陡然间气温又直线下降到冰点,风中尽是刺骨的寒意,吹的我们几个直哆嗦,陈晓风喷嚏一个接一个,裹上了厚实的棉衣外套,陆晓晓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血色,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够让她这样一个天性活泼到不可思议的女生一下变得沉默寡言,整整一天她没有笑过,脸上还有昨夜留下的泪痕,她没有穿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甚至没有化妆什么的,脸色憔悴了许多,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的眼神如此的悲戚。
在陆晓晓身边黎安则一直在安慰她,强忍着难过的他此刻脸上也掠过了一丝阴霾。陆晓晓默默的啜泣着,看着前方的播音客机,那是CSI雇佣的一架专机,专门负责迎接林雨珊而准备的,飞机已经开始发动,在我们听来,这个声音是让人及其难受的,陈晓风漠然的望着前方,茫茫然四顾不定,就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吴星远,不知为何此刻脸上也抹上了一层阴影。
将近七点半的时候,我们看到林雨珊在书名CSI警员的护送下,从大厅来到了机场,陪同她来的警官不多,只有四个,应该都是美国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的墨镜,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左右各两人陪同在林雨珊身边,一路没有做声,肤色铁青,脸色也铁青,几乎要与这阴沉的天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