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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ebus Apollo神之爱』《黑白灰姑娘》全新完整连载!by十四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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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童话里,那少女眉目如画
无论有多苦难,即使受了伤害
最后还是会有英俊的王子 骑着白马来
其实每个女孩都有一双水晶鞋
影射着水晶下的寂寞
和易碎的爱情筹码
但是 只要学会坚强 有阳光的地方 便有希望


1楼2012-03-04 15:13回复
    少年在身后笑,“王子还没入场呢,你不必这么着急啊。”
      西露达在心里叹气——她就知道遇见他,准没好事。果然一开口,就是挤兑。
      少女凯萝儿好奇的问道:“以撒少爷,你认识她?”
      以撒眨眨眼睛,“当然,全雅各城最幸运的姑娘,怎么会不认识呢?”
      “咦?什么意思?”
      西露达停住脚步,回身冷冷开口,“还是这么的刻薄,这么久不见,你还没学会一个绅士该具备的风度么?”
      “绅士?”以撒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果你是淑女,那我一定很绅士。”言下之意还是在诋毁她。
      西露达开始后悔,她本就不该出来。现在离开还来的及。谁知就在那时,以撒又说道:“我在来之前一直在想,今夜的你会以什么样子出现。”
      她拧起眉,等着下一句刻薄话,谁知他微微一笑,碧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毫不掩饰里面的欣赏与赞美,“你今晚漂亮极了,西露达。”
      可惜,她对恭维从来免疫,更何况那恭维出自一个撒谎大王之口,“是吗?谢谢。”
      “所以我想王子一定会第一个请你跳舞的。”欣赏之色瞬间褪去,转成了揶揄。
      西露达懒得辩解,转身,这一次,再没回头。
      入得殿内,如以撒所说的,王子还没有出场,奢华明亮的大厅里全是人,各种香水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她觉得头疼,眼见厅的另一侧有间供客人休憩所用的小室,便走了进去。
      小室里摆放着很多张沙发,她将灯熄灭,挑了角落里背对着门的一张,斜斜躺下,揉按着自己的额头,疲惫又满足的叹了口气。
      她的身体变差了。
      虽然不明显,但她心里清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慢慢腐蚀着曾因辛勤劳作而锻炼出的健康身体,娇生惯养的结果就是容忍值开始变得越来越低,噪音,浑浊的空气都开始令她的脑袋发疼。
      这见鬼的舞会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那见鬼的王子为什么还不出来?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参加这种毫无营养的聚会?陪着一群无聊的人挥霍宝贵的时光?
      轻微的响声从窗外传来,西露达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那声音逐渐靠近,然后只听吱呀一声,某扇窗被人自外面打开,一个身影俏无声息的滑了进来,落地象猫一样轻巧,显见不是头回爬窗了。  王子殿下  西露达躺着没有动,继续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位陌生的闯入者,反倒那人回身发现她,抽了口冷气。
      皓洁的月色从窗户外照进来,映亮了他俊秀出色的眉眼,以及肮脏不堪的衣衫。
      这个少年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泥地里滚了一圈回来!
      两人就那样彼此对望着,谁也没出声,最后还是门那边的脚步声打破了僵持,少年朝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飞快躲到了厚天鹅绒的窗帘后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踢开了,不必回头,西露达都听得出来的是谁——罗斯夫人。
      “妈妈,跟那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凭的失了自己的身份……”娇媚的少女声,应该是她女儿瓦碧。
      罗斯夫人一屁股在某张沙发上坐下,气急败坏的说:“那个**,居然就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想当年给我端茶都不配的低贱下人,这会得势了,就敢对我吹鼻子瞪眼睛了,要真让她的女儿被王子选中了,还不知道尾巴要翘到哪去呢!”说着,一把抓住瓦碧的手,“女儿啊,你可得争气点啊,等会舞会上千万不要输给那个什么尼可的,一定要让王子请你跳第一支舞!”
      瓦碧显得很为难:“可是……可是尼可长的确实很……风骚啊,你看她的胸那么大……”
      “笨死了,你不会垫几块海绵,把胸部弄高啊?”
      “可是妈妈,人家都垫了四块海绵了,鼓鼓的塞在衣服里,好难受啊……”
      西露达听的哭笑不得,真不愧是母女,这对宝贝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而藏在帘子后的少年没她那么好的克制力,哈的笑出声来。
      罗斯夫人脸色立变,站起来喝道:“谁?谁在里面?瓦碧,把灯打开。”
      灯光嚓嚓的全亮了,映得沙发上的她,无处遁行。


    4楼2012-03-05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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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以撒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你不领我的情,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名义上是王子为自己挑选未婚妻,但事实上最后真正能做决定的人,还是国王与王后。所以,与其想着等会怎么讨王子欢心,不如现在就去找王后聊会天,培养培养感情。”
        “你的话说完了?”
        “还有,我想告诉你,王室选妃,出身,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他拖慢了语音,意味深长。
        西露达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正想回他几句挖苦的话,但在看见他的表情后,却整个人一怔——那是她从未曾在他脸上看见过的严肃与正经。
        维拉·以撒,名斐雅各的花花公子,在这一瞬,仿佛徒然间成熟了十岁,不再是个轻佻少年,象名真正的绅士。
        西露达的唇动了几下,一时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以撒将她的微妙反应尽数收入眼中,扬唇一笑,耸了耸肩膀,“不过世事都是很难说的,也不是全无可能……啊,才半年没见,尼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西露达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投递到姐姐身上,姐姐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神情拘谨而羞涩,再无平日里的嚣张与轻狂。
        “啧啧啧,同是姐妹,你怎么就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呢?”以撒无耻的将目光又转回对准了她。
        “别打她的主意!”几乎是想也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西露达暗叫一句糟糕,果然,碧绿的眼珠眯起,以撒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哦?说说看,为什么不能打她的主意?”
        “我姐姐是要当王妃的!”
        以撒失笑,眉毛半挑,滑稽的看着她。
        西露达紧绷着脸,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而使她当不上王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以撒收起笑容,露出为难的神色,偏头想了半天,问她,“那么,如果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使她当不了王妃呢?你也不放过自己么?”
        西露达一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而就在那时,整个大厅突然静了下来。
        前方的人群纷纷向两旁散开,露出中间红色的通道,悦耳的风笛声悠扬地响了起来,两队皇家骑士身穿笔挺的制服,列队走出。
        司仪官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王子殿下——驾到——”
        头戴金冠的少年,就那样万众瞩目、无限尊贵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西露达的眼睛顿时睁大了——是他!


      6楼2012-03-0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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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啊胸  刚才休息室里碰见的那个肮脏少年,竟然就是哈尔雅王子?!!
          哦,上帝!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哈尔雅走上台阶,镶金的白色制服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个子不算高,身形还带着少年独有的纤细,五官非常英俊,一笑,就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牙齿。
          “对不起,我来晚了。”宛大的殿堂里,只听得见他的声音,明朗温润,显示着非常良好的品性与教养,“为了不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宣布——舞会,现在开始——”
          鼓声,钢琴声,小提琴声……乐师们等待已久,早就蓄势待发,一经宣令,立刻演奏。
          而在乐声中,哈尔雅王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众人的目光中,款款走到西露达面前,对她鞠了一躬,声音温柔无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美丽的小姐。”
          完了……西露达听见了心中的哀号声,比得罪一个王子更糟糕的事情就是得罪所有想跟王子跳第一支舞的女人们。
          然而,这里是皇宫,无数双眼睛都在看,她没法拒绝。
          只得僵硬的将手交给他。
          哈尔雅将她领到大殿中央,朝乐队比了个手势,缓慢典雅的小步舞曲响起,他挽住她的腰,用低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西露达。”
          “西露达?”哈尔雅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原来……你就是西露达?”
          “嗯?”怎么?难道他知道她?
          “哦不,我是说,这名字很适合你。”哈尔雅赞美了一句,又问第二个问题,“你是纳塔利先生的女儿?”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清寒,“我是他的继女。”
          “你在生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
          西露达立刻做了个笑的表情。
          对她如此明显的敷衍,哈尔雅却丝毫没有生气,依旧很温文,“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谢谢。”真是话不投机。
          一支舞曲很快结束,她对他施了一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尼可忙不迭的凑了过来:“哦,西西,怎么回事?王子殿下竟然请你跳第一支舞!”
          “我怎么知道?”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尼可兴奋地说:“哦,西西,你是今晚最亮的明星,整个雅各城的女人都在嫉妒你,当然,除了我例外。”
          “有什么好嫉妒的。王子邀请我跳舞,并不见得就是喜欢我。”
          “那他为什么不邀请别人,偏偏邀请你呢?哦西西,别因为我的缘故而有所顾虑,你知道的,王子独独娶了你,我才不会嫉妒。”
          西露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能容忍尼可的肤浅与虚荣,无论如何,她对自己很不错。从小到大,这个凡事都喜欢跟人挣抢的姐姐惟独没抢过自己的东西。
          她朝尼可真心的笑了一下。
          这时,哈尔雅走向了他的第二个舞伴。
          当尼可看清他的舞伴是谁时,立刻嘴巴一扁,扑入莉蒂亚的怀中:“哦,妈妈,为什么王子会邀请瓦碧那种丑八怪啊!”
          莉蒂亚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罗斯夫人开心的哭了,瓦碧更是激动的屡屡踩到哈尔雅的脚。
          其余人或惊讶或嫉妒或羡慕或惆怅,什么表情都有。
          只有西露达,依旧眼神凉薄,对此毫不在乎。
          然而哈尔雅却突然扭过头,朝她眨了眨眼睛。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时,王子突然一个急速旋转,松开了瓦碧的手。收步不及的瓦碧就那样被惯性飞出,一连转了两个半圈,才慌乱失措的停住。
          人群中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瓦碧尴尬的立在当地,不明白众人为何发笑。
          罗斯夫人一脸惨白的朝她挥手:“瓦碧,胸!胸!哦,上帝……”
          瓦碧慢半拍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胸口处的绳结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里面的海绵垫子,更糟糕的是,地上还掉了一个。
          她顿时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罗斯夫人连忙扯了条披肩上前裹住她,拉着她就走。
          哈尔雅虽然没有笑,但海水般蔚蓝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笑意——他是故意的——西露达断定这一点。
          “对不起,出了点小意外。但是,请继续。”哈尔雅朝乐师做了个手势,轻快的旋律再次响起,他再度走到西露达面前,微笑着说:“开心点了吗?”
          西露达抿紧了唇,这家伙,他不会是想说,他是为了讨她开心,才故意让瓦碧出丑吧?可恶,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瓦碧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大庭广众下闹出这样的洋相,恐怕一辈子都留下了笑柄。
          对女孩子来说,名节几乎比生命还要重要。


        7楼2012-03-0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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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雅观察着她的脸色,说:“我做错了吗?你似乎比刚才更生气了……”
            西露达犹豫再三,最后才回答;“殿下,这个恶作剧闹大了。”
            哈尔雅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松了口气,“或许吧。不过我始终认为,那些肆意凌辱别人的双亲的人,都该得到惩罚。”
            西露达的心颤了一下。
            “她那样说你的父亲,我知道,你很愤怒。”
            为什么他的眼睛里会有那样温柔的怜惜呢?
            为什么他的微笑里会有那样体贴的温暖呢?
            为什么他的声音,他的呼吸,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不但不令她觉得讨厌,反而很安心呢?
            西露达注视着哈尔雅,眼神有了刹那的恍惚。
            周围的说话声停止了。
            舞曲停止了。
            连呼吸声,也没有了。
            好安静。
            安静的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好清晰,她突然清醒。
            然后就发现,哈尔雅的目光已不在她身上。
            他盯着她身后的方向,表情变得非常震惊。
            那是一种融合着迷乱仰慕激动狂热于一体的震惊。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感到自己的背突然变得很僵硬,必须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转过去,看向那令全世界死般沉寂的源头。
            殿门处,一个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
            倾国倾城。  记忆里的布娃娃  西露达裹紧披风,独自一人离开了王宫。
            没有人留意到她的离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少女身上,失魂落魄,惊艳异常。
            今天晚上人们的目光第三次达到统一。第一次是王子出现时,第二次是王子邀请她跳第一支舞时,第三次,就是那少女出现时。
            如果说,第一次的瞩目源自王子的身份,第二次是好奇,那么这第三次,则是纯粹对美丽的折服。
            那几乎是一种无往不利的美貌。
            然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西露达知道那人是谁。
            ——仙度瑞拉。
            她最终还是来了。
            虽然她一直清楚仙度瑞拉有多漂亮,只是没料到她竟会美丽到这个地步,在衣饰的衬托下,仙度瑞拉的美丽就像一颗久被灰尘尘封的珍珠,忽然间擦亮了,绽放出绝世的光泽来。
            她的衣饰根本不属于人类所有,那是精灵的产物,必定是她的鸟儿朋友带给她的。那样光滑如水般的缎子,繁复精致的蕾丝……还有鞋。
            那是一双用整块水晶雕琢出的鞋子。
            但世界上,又绝对不会有那样柔软的水晶。它穿在仙度瑞拉的脚上,比星光还要璀璨,比钻石还要抢眼,比舞鞋更优雅。
            于是王子前一刻还温存脉脉的眼神,下一瞬就转到了她身上。
            于是西露达意识到,她不得不退场了。
            这样子的仙度瑞拉,让其他所有少女的存在变成了一场笑话。
            她像真正的公主,而她们,全是粗鄙的村妇。
            四月的风微微的凉,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月光像纱一样的披在屋宇上,好安静。喧嚣的凡尘俗世就那样被隔绝在了宫墙的那一边,还此处清净。
            西露达的心随之变得很平静。


          8楼2012-03-05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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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现在只喜欢珠宝。因为珠宝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最昂贵的钱,它体积远比钱要小,但却价值很多很多钱。
              由此不禁又想起纳塔利先生去集市前曾问三个女儿想要什么,尼可要漂亮的衣服,她选的是一时的虚荣;仙度瑞拉要树枝,她选的是莫测的缘分;只有她,要珠宝,要最实际的利益。
              她变得多么可怕。
              幸好爸爸已经死了。
              否则看见现在的她,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失望。
              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一生从未做过任何问心有愧的事情,明明自己都没什么钱,还经常捐助孤儿院的孩子。
              为什么自己和尼可,没有半点像他?
              西露达想不明白。
              注意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柔软,以撒趁机说:“马上就是一年中百枝莲开放的最美丽的季节了。纳塔利家的花园里,有种百枝莲吗?”
              西露达摇头。
              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花。
              他亲手为维也撒庄园栽植了大片百枝莲,深红色、橙红色、纯白色、浅绿色……每到五月,就开放的非常非常灿烂。其中还有一种鲜红花瓣,白色花心的,父亲说那叫Minerva,智慧女神的意思,很像她……
              搬入纳塔利庄园后,她就再没看见过百枝莲。并不是没法栽种,而是潜意识里,觉得那花是属于父亲的,让象征父亲的花进入纳塔利家,是讽刺,亦是亵渎。
              “那么……”以撒谨慎的选择措辞,表情竟有些小心翼翼,“要不要来拜访一下维也撒?”
              见她吃惊,他又变换成漫不经心的口吻,“出人头地了就忘本可不好。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的故乡。”
              西露达不能确定,“你……在邀请我去维也撒庄园?”
              “错了,应该这么说,是尊贵的以撒少爷给你机会拜访维也撒。”他故意做出一幅施恩的高傲嘴脸,但眼眸里全是笑意。
              西露达有点犹豫。
              她被他勾起了思念,忽然很想看看从前住过的屋子,还有那大片的百枝莲。
              “想想看,很有趣不是吗?你锦衣还乡,身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那些以前可以任意差使你的人,现在却得巴结你;以前一起做过事的人,现在得伺候你;以前亏待过你的人,现在得害怕你……我骄傲的女王啊,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那恶劣的饥饿的虚荣心吗?”
              西露达的眼眸由浅转浓,又由浓转淡,最后斜瞥以撒一眼,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把诱哄说的让你无法拒绝,你分明看的见他唇角的坏笑,知道他另有图谋,但还是想踩着陷阱往里头跳。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她很想去,但不代表她就一定得去。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纳塔利家到了。
              门卫透过车窗看见她,连忙打开铁门,放车入内,几名女仆匆匆从屋子里迎出来,站在台阶上等候,另有年轻力壮的男仆打开车门,扶西露达下车。
              以撒含笑看着这一切,探出身喊:“关于我的提议,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西露达解下披风递给女仆,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身后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如果想通了,无论什么时候,派人送信到华诺街139号,我会在维也撒恭候大驾……”
              西露达强行将心动压下,步入客厅,一边摘帽子一边问:“有看见三小姐吗?”
              “啊?三小姐难道不是已经入睡了吗?”
              她提起裙子走向厨房边的小隔间,自从她们搬进来后,妈妈就把仙度瑞拉赶到了这里住,打开门,仙度瑞拉果然不在里面。
              “二小姐找三小姐有事?”女仆紧跟在她身后,发现三小姐竟然不在房内,怕她追究,非常不安。
              西露达将门合上,弯起唇角,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不。没事。不必跟她提我找过她。”
            


            10楼2012-03-05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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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露达机械地抽纸巾给母亲和姐姐,过了一会儿,转头发现仙度瑞拉不见了。她的目光闪烁着,最后放下纸巾盒,开门走了出去。
                花园里的榛树下,仙度瑞拉果然正跪在她妈妈的墓前祈祷。
                西露达走过去。
                仙度瑞拉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她,连忙站起来。
                “其实,你没必要难过吧?”西露达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嘲讽,“从此以后大家平等了。”
                仙度瑞拉的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沉默。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觉得高兴。宁可大家都变成穷人,也绝对不要别人可以享福,而我却要独自受苦。”
                仙度瑞拉还是沉默。
                西露达突然伸手拧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向自己,却赫然发现,仙度瑞拉在哭。
                她经常看见她哭的样子。
                她经常哭。
                本早已不新鲜,然而,西露达说不清楚,为什么当她抬起那张脸,看见那双比水晶还要纯净的眼睛里满是眼泪时,自己的心竟然狠狠抽悸了一下,像被谁一拳打中了心脏。
                她松开手,表情变得有些迷惘:“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一点都不抱怨不幸灾乐祸不记恨呢?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就是善良吗?这就是真正的善良吗?”
                她再次想起了父亲。
                父亲有一双和仙度瑞拉一样慈悲的眼睛。
                也许,这就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仙度瑞拉时,她就不喜欢她的真正原因。
                她那么爱父亲,偏偏和父亲完全不相像;而一个外人,竟拥有着父亲所有的高贵美德。
                真让人嫉妒,以及……自卑。
                “听着,仙度瑞拉。”西露达深吸口气,瞳仁仿佛凝结着一层霜,冰冷,却明亮,“其实,事情并不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如果你想挽救这一切,想帮你爸爸度过难关,还有一个最好的机会。”
                仙度瑞拉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西露达紧盯着她,一字字地说:“只要你能成为王子的未婚妻,一切,就都解决了。”
              


              13楼2012-03-05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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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时代  国王通过这场舞会要为王子挑选一个未婚妻。
                  只要成为王子的未婚妻,父亲欠下的债务便可以得到清偿,即使皇室不肯出钱,只要银行那边愿意通融,晚几个月追讨,凭借纳塔利先生的能力,也可以起死回生。
                  而目前来看参加舞会的所有姑娘里,仙度瑞拉最有胜算。
                  她过人的美貌,良好的教养,温婉的性格,还有神鸟所能给予她的帮助……西露达怎么想,都觉得尼可没有胜算。
                  “但是你要记住,你只剩下两个晚上的机会。因为王子在舞会结束前,还没能坠入情网的话,舞会一旦结束,他就会离开玛亚。”
                  她这样对仙度瑞拉说。
                  仙度瑞拉显得很吃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声音颤栗:“你……怎么会知道……”
                  “哦,你是说昨晚舞会上你的打扮吗?”西露达笑了笑,“你真的以为这个家中,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仙度瑞拉咬着唇,目光闪烁不定,显见犹豫到了极点。
                  于是西露达又说:“路我已经指出来摆在你面前了,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转身,刚走没几步,就听仙度瑞拉在身后低声问:“为……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一向声音比蚊子还轻的仙度瑞拉突然尖锐的叫了起来,“我喜欢王子,纯粹是喜欢他这个人,为什么要让我变得别有居心?为什么一定要让世俗的东西玷污我心中最神圣的爱情?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眉毛轻挑,冷笑,“因为这就是现实。清醒点吧,你不可能再活在童话里了,我的灰姑娘。”
                  不只是仙度瑞拉,还有尼可,也许,还有她自己,她们都不可能再生活在童话里了。
                  童话源于未成长,源于安逸悠闲,没有挫折和磨难。
                  然而,那些,在这个早晨纳塔利先生公布消息的那刻起,便已荡然无存。
                  海上的那场风暴沉没了的不仅仅是二十艘满载珠宝香料和昂贵货物的船只。
                  还有她们的,童话时代。
                  *** *** ***
                  西露达回到自己的房间。
                  路过楼下大厅时,莉蒂亚和尼可仍在啜泣她们不幸的经历,她瞥了她们一眼,没做停留。
                  然而,心里非常清楚,妈妈这次,是真的大受打击。
                  对人类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遭受磨难,而是在磨难过后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并且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时,磨难再度来临。
                  爸爸死时,母亲还能一边流泪一边振作坚强,而这一次……
                  西露达走到床边,拿开枕头,掀起床垫,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匣盖一开,顿时珠光宝气。
                  这是她这几年来的收藏所得,最昂贵、最别致的珠宝,都在里面。
                  匣子分为三层,直接推到第三层,一套祖母绿首饰静静的躺在黑色天鹅绒上,几乎令整个房间都变得随之一亮。
                  这是纳塔利先生从一个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国度带回来的首饰,在那之前,她从没见过如此巧夺天功的手艺。
                  这套首饰分为戒指和项链。
                  戒指以四颗椭圆形的祖母绿为主,镶着细密的碎钻,排列成孔雀尾翼的样子,套入指中,环身几乎隐没,只让人看到四点莹绿闪烁在钻石中间,别具风情。
                  而项链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鸡蛋般大小的一颗祖母绿,颜色清透纯正,纹理犹如荡漾在水中的丝纱,整个玛亚大陆都不会有第二颗。
                  尽管她喜欢珠宝的初衷是因为它们很值钱,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套祖母绿首饰象征的已不仅仅只是钱,它根本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一种纯粹的关于美的艺术。
                  而这样的艺术,只有卖给知它懂它并狂热爱它的人,才会有天价。
                  祖母绿将她的肌肤和眼瞳映成了浅绿色,纤长的手指在链坠上抚摩而过,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恍若叹息。
                  并不是舍不得,只不过……
                  看来不得不去找他了啊……
                  她将首饰放回盒子里,眼眸变得有些雾蒙蒙。
                  很不想有所交集的人,潜意识里觉得危险的人,给予了她的童年无数阴影的人……这一次,不得不主动去找他。
                  西露达再深吸一口气,走到桌旁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呼唤女仆进来,将信交给她,说道:“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华诺街139号,速去速回。”
                  她要去拜访维也撒庄园。
                  那个自己出生、成长,以及卑微地生存了十五年的——故乡。
                  ---维也撒


                14楼2012-03-1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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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夫人望着她,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西露达。”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的容貌发生了变化,还是指她的衣着?
                    西露达想了想,回答:“可是夫人您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容光照人。”
                    公爵夫人扯了下唇角,算是笑过了,丝毫没有继续深谈下去的意思。
                    西露达见状,决定不再拐弯,取出口袋中的珠宝盒,恭恭敬敬地呈至她面前,“夫人,这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再过两周就是您的生日了,我到时候可能不能来祝贺,所以,提前将礼物奉上,也算是……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们一家的照顾。”
                    公爵夫人瞥她一眼,没有接,淡淡说道:“不必了,心意到就好。”
                    西露达没有放弃,径自将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祖母绿戒指。“我挑了很久,才找到这款与夫人的眼睛同色的宝石。”
                    她料定她一定会喜欢,果然,公爵夫人在看到那枚戒指后,原本漠然的神情一下子变热了。
                    公爵夫人此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眼睛,因此对绿色有着近乎固执的偏爱。投其所好,以同色的珠宝为诱饵,她果然上钩。
                    “夫人一生尊贵,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我这份礼物也算是贻笑大方了,但不管怎样,看在我真的挑了很久的份上,请您收下。”
                    公爵夫人沉吟片刻,终于接了过去:“那就多谢了。”取出戒指套在指上,效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看。
                    西露达微笑,“我果然没有料错,这枚戒指只有戴在夫人手上,才能完全突显出它的美丽。”
                    “看来你不只样子变了,性格也变了。”公爵夫人一边比着戒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变得这么会说话,都不像是当年那个倔强固执的小姑娘了。”
                    西露达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继续温婉的笑,“当年年幼不懂事,给夫人添了很多麻烦。”
                    “也未必就是麻烦。”公爵夫人说这话时,声音里有很多别的东西,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无能为力,“人和人之间,还真是讲究缘分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信或不信。”
                    两人又继续坐着说了会话,西露达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
                    公爵夫人也没做挽留,只是说:“也好,以撒该在下面等的心急了。让他带你四处转转,一尽地主之谊吧。”
                    西露达弯腰施了一礼,打开门退出去。
                    一直坐在旁边被当成透明人的凯萝儿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位小姐……她和以撒少爷的感情好象……很不错?”
                    公爵夫人轻摩着手上的戒指,眉间有着淡淡的倦色,“不错?不,恰恰相反。以撒和所有女孩都能搞得关系良好,惟独她,不行。”
                    凯萝儿诧异的睁大眼睛。
                    而公爵夫人的下一句话就伴随着她唇角一抹无奈的叹息,飘了出来:“但是,有时候,偏偏就是那唯一的反差,反而成了心头最大的牵挂……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半点都不由人啊。”
                  


                  18楼2012-03-16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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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印
                      以撒托着下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西露达很认真地说:“你是识货的人,应该知道,这么大且质地如此纯净的祖母绿非常罕有,而且它的做工很精致,这个价格并不贵。”
                    “的确不算太贵。”  “你也知道,你的母亲对一切像她眼睛的珠宝,没有抵抗能力。如果你能送她这条项链,她会非常高兴。”
                    “没错,是这样的。”
                    “那么,你买吗?”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西露达紧张的屏住呼吸。此刻,她就像个赌徒一样,用自己最后的筹码做全力一博,结果如何,在底牌翻开前,谁也不会知道。
                    而她的对手,就那样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着她,一直看一直看,久久不说话。
                    微风轻轻吹拂,百枝莲的香气突然变得很浓郁。
                    西露达一边忐忑地等待以撒的答复,一边不自觉地想:这花,有点过于香了。  她以前从没发现百枝莲竟会这么香。
                    就像她以前,从不觉得以撒的话对她而言会变得这么重要。
                    由于纳塔利先生在商业上的投资失败,她们面临着破产的危机。虽然说,如果仙度瑞拉能获得王子的爱情就能解决这场危机,但是,万一她也失败了呢?
                    人,还是得靠自己。
                    而这五百万,就是她为母亲她们铺置的一条退路。
                    虽然也不算很多,但是,节约一点,想必也足够她们余生所用。
                    无论如何,在这种紧张关头,钱,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她才想出用小鱼套大鱼的计划,拿戒指引公爵夫人上钩,再用项链去说服以撒买下它。货物只有卖给最需要它的人才会有高价。
                    公爵夫人明显是喜欢这套祖母绿的,现在就看以撒,肯不肯买。
                    她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觉得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以撒都没有不购买的理由。可是,他此刻长时间的沉默,却让她原本自信十足的心,开始一点点的沉下去,沉下去,沉了下去。  “西露达,你缺钱?”在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后,以撒终于开口了。
                    西露达松了口气,肯说话,就表示有希望,“嗯。”
                    “你是在开玩笑吗?”以撒笑了,“雅各首富的女儿竟然会缺钱?据说就在昨天,你们姐妹俩还买下了雅各城所有的帽子,让史华比视你们二人如同上帝。”
                    “钱再多都不会嫌多的。”对于她家所发生的事情,她没打算跟任何人说,尤其是,眼前这一个。
                    “这个理由不够好。”以撒笑得很淡,眉宇间散发着一种优雅的高傲,而那高傲,更似冷漠。  西露达的心又是一沉,“你不肯买?”
                    “不,这套首饰真的很漂亮,而且如你所说,我的母亲肯定会喜欢,我很想买。”  “那为什么……”
                    以撒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你的理由不够好。”见西露达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叹了口气,说,“我可以买你的东西,但是,我要听实话。”
                    西露达整个人一颤。
                    “现在告诉我,西露达,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午后的阳光旭暖明朗,少年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深沉。他明明只比她大半岁,但此刻看起来,却仿佛比她大了十岁。
                    那个顽劣的可恶的嚣张跋扈的孩子,是几时起,拥有了这种强悍逼人的气势?
                    就如他明明只比她高半个头,但却像是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着她。  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极其别扭与不快。
                    她咬着下唇,伸出去的右手,默默地收回来,将盒子盖上。“对不起,我不卖了。”
                    刚转身,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力度是那么刚强,以至于她的身体不得不跟着转回去。
                    转回去,看见的还是那么深沉的表情,那么深沉的一个他。
                    “发生什么事了?”
                    “放手。”
                    “告诉我,西露达。”
                    “放手!”她发怒,开始挣扎,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却扣得更加用力。
                    于那样的紊乱中,一抬头,撞上他的目光,深碧色的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我就奇怪,骄傲清高的西露达小姐怎么可能会真的答应我的邀请,来这个你这么深恶痛绝、希望一辈子都不再回来的地方?”
                    


                    20楼2012-03-16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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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她试图纠正,“我并不讨厌这里……”
                      然而,以撒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你又怎么可能会想去拜见我的母亲——一个曾经想把你赶出这里的人!还有明明很讨厌,却逼自己跟我说话,对我笑……这一切原来都是在做戏啊……那么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让我买你的项链吗?不,不,你不缺钱,那么,后面还会有更大的用意吧?让我猜一下……”
                      西露达紧咬着唇,突然间停止了挣扎不再说话。
                      “啊!你知道我母亲是王后的妹妹,所以想让她帮你在王后面前美言几句,选你做王子的新娘?哦不对,伟大的西露达小姐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姐姐,那么就是尼可喽?不说话?被我猜对了?果然是这样呢……你完全可以直说啊,我很乐意帮忙,真的,从一开始我就期待着看一出麻雀变凤凰的好戏,看你如何从花匠的女儿变成富翁的女儿,然后再变成皇亲国戚,太精彩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一定会参加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祖母绿项链嘛,只要一句话,只要你西露达小姐开口说一句话,在下一定遵命照办啊……”以撒凝视着她,微笑,笑容里却有着残忍的冷酷,“不要对我撒谎,西露达。你明明知道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西露达昂起脸,右唇角扬起轻薄的弧度,学他一样冷酷微笑,“没错,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恭喜你终于发现了。你说的都对!正如你所说的,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讨厌你的母亲,我还讨厌你!我逼自己来这里,不得不忍受和你们对话时的反胃与恶心,因为——啊哈,当然不是为了让你买我的项链了。我说过我爱钱,我想要很多很多钱,现在的财富依然不能满足我,所以能利用的我都要拿来利用,我要成为皇亲国戚,我要出卖我的姐姐……”
                      以撒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望着她,仿佛呆了一般。
                      于是西露达嗤笑,“喂,你怎么了?怎么一幅这么奇怪的表情?你是震惊还是愤怒,还是伤心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根本就最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我自私冷血,一点都不善良,还非常没有同情心,这些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翡翠色的眼睛里,愤怒之外,流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而那悲伤淡淡,更像是刻意的怜悯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百枝莲轻轻摇曳,在眼前联绵成五颜六色的海洋,很多往事在其间闪过,某种委屈就那样汹涌而来,西露达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缓缓说:“你知道我就是个这样子的人,为什么还要接近我,还要邀请我,给我这样使坏的机会?”
                      “西露达!”以撒急切的喊了一声,想说什么,她却用尽全身力气一推,终于挣脱,然后转身就跑。
                      以撒连忙追上前,喊道:“西露达!等一下!”
                      但她头也没有回,跑得飞快,养尊处优的他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一阵风来,将一顶帽子吹到他的脚边。
                      上好的黑色昵料,翠鸟的羽翎,还有镶嵌精致的小珍珠——西露达跑的太急,把它掉在了地上。
                      以撒望着这顶帽子,久久,弯腰去捡。
                      捡的过程中,右手上系着的手帕松脱,飘落于地,露出他刻意遮藏起来的手腕。
                      上面,有两排由于年代长久而开始泛白的牙痕。
                      细细密密,宛如她与他成长过程中的交集。
                      无法消失,宛如她充斥在他脑海中的记忆。
                      他拿着那顶帽子,就那样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很久。
                      太阳逐渐落下去,将他的影子拖拉的很长很长。


                      21楼2012-03-16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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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鸟
                          西露达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了。
                        她披头散发的从马车上下来,把前来迎接的女仆吓了一跳:“二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将斗篷脱下递给女仆,匆匆走进屋子。进得门厅,宛大的房间里只点了几盏灯,光线显得有点黯淡,再没见到其他人。“怎么回事?”
                        女仆愁眉苦脸的回答说:“在二小姐出门的这段时间里,先生把所有人叫到了大厅,宣布说他破产了,所以,不再需要我们了。先生给了每个人一笔遣散费,除了我和负责作饭的约翰大叔会待到后天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包袱回家了。”
                        窗户半开着,月光惨白,与寥寥的灯光一起,在墙壁上投递出班驳的影子,西露达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自嘲而轻蔑的笑了一笑。
                        多么失败。  多么局促。  多么的……无奈。
                        以为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结果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说,母亲的缺点是市侩,尼可是虚荣,那么她,就是太自以为是。
                        她错估了以撒的智商和冷血,所以一场闹剧最后以她的落荒而逃收场,真是再没有比这更丢人现眼的了,而且还是丢到了她最不想与之有所交集的人面前。
                        西露达捂住自己的脸,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
                        “二小姐,你……不去参加舞会吗?”女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她怔了一下。
                        “夫人和大小姐都去了……她们让我一见到你回来,就催你过去,她们在那等着你。”
                        母亲在打什么算盘她岂有不知,如果说之前她期盼着女儿能成为王子的未婚妻,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种虚荣,而今,这已经成了救命稻草。
                        尤其在哈尔雅王子请她跳过第一支舞后,母亲更是认定了她是除了那位神秘女郎以外,最有希望的王妃人选。
                        可是母亲却不知道,那个神秘女郎就是仙度瑞拉,她更不知道,王子其实根本无意结婚,只想要自由。
                        “跟我一起去周游世界好么?”
                        哈尔雅的提议于此刻开始变得格外鲜明。
                        其实……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去环游世界,也挺不错吧?那样一来,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无论纳塔利一家后来会如何潦倒如何落魄,都将与她没有关系。
                        西露达将整个人埋入沙发,凝望着窗外的月光,目光逐渐变得冷酷而沧桑。
                        完全可以那样做的,不是吗?反正她一向看不起唯利是图的母亲,肤浅盲目的姐姐,怯懦矫情的仙度瑞拉……这么多年来,她所遵循的原则便是:是自己的利益,坚决争取,与自己无关的,绝不理会。
                        那么,不是只要自己过的好,就可以了吗?
                        何必管其他人呢?
                        反正,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一旁的女仆问道:“二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要我帮你梳头吗?”
                        西露达疲惫的挥了挥手,“等会再说,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噢……那、那好。我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有什么事,就喊我。”
                        脚步声离去,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空间再度静谧,死一般沉寂。
                        月光和灯影的交集,将她的脸分割为二,一半是凝郁的阴,一半是冷漠的亮。
                        她闭上眼睛,睫毛长长。
                        依稀中,花园里传来一些声响。
                        她的睫毛颤了一颤。
                        那些响动原本应该是听不到的,但也许是今晚的纳塔利家太过安静,使得那细微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楚。
                        西露达突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月夜下的花园一片银白,她刚跑到榛树下,就看见一辆极其华丽的四轮马车飞快的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后。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圆弧车顶、酷似南瓜的造型,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连马车都是如此与众不同,不用说,里面坐着的,肯定是仙度瑞拉。
                        西露达怔立在原地,怅然,然后又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好笑。她早就知道仙度瑞拉是借助了神鸟的帮助才得以那么丰容盛饰地去参加舞会的,不是吗?那干吗还急急跑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一睹她离去时的模样?
                        


                        22楼2012-03-17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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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无聊啊。
                          自己竟会变得这么无聊。
                          她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准备回屋子。
                          一道视线不期然地与她相撞。
                          那是一双灵动到不可思议的眼睛,仿佛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的智慧——却长在一只鸟身上。  鸟身只有拳头大小,羽毛雪白,两道紫色的波浪纹自颈部延伸至尾翼,带着超脱俗尘的高贵优雅。
                          它站在榛树的枝干上,歪着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一人一鸟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西露达挑了下眉毛,先自转开视线,提着裙摆继续走。  那只鸟忽然开口唤住她:“西露达。”
                          原来它知道她……不过也是,它会有什么不知道的?
                          西露达停下脚步,扭头淡淡地望着它。
                          神鸟的声音低沉悦耳,尽管有些严肃,但却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慈悲:“小心,魔鬼已朝你靠近,在敲你的心门。”
                          西露达皱了下眉,什么意思?难道……它是指自己刚才一度想着要丢下所有人与王子去旅游的自私念头?怎么它连人脑海里的想法都能知道么?这岂非很可怕?
                          她扬眉,表情冷淡:“那又怎么样?即使魔鬼真的来了,又会怎么样?”
                          神鸟注视着她,久久,才回答说:“与魔鬼为伴,会永远得不到幸福。”
                          幸福?她嗤笑出声,“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又是幸福?”
                          什么是幸福?跟母亲她们共患难,打着所谓的“骨血至亲”旗帜不离不弃,就是所谓的幸福么?继续忍受周边人的愚蠢卑劣势利小气,麻木度日,就是幸福么?
                          “幸福就是当你寒冷时,感受到的温暖;当你孤独时,感受到的陪伴;当你愤怒时,感受到的平静;当你委屈时,感受到的满足;当你无聊时,感受到的充实;当你胆怯时,感受到的力量……”神鸟停了一下,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直白点说,就是你学会怎么爱别人,而别人也爱着你。”
                          西露达整个人重重一震。
                          “这也就是你和仙度瑞拉之间最大的区别。”
                          血色从她脸上迅速退去,她的脸在月色下一片苍白。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仙度瑞拉,你觉得她是个懦弱的傻姑娘,所以你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帮助她,你认为这只不过是个矫情的戏码。”
                          没错,她就是这么认为的。难道……不是么?
                          “但是,你却忽略了,仙度瑞拉是个很有爱心的姑娘。她热爱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还有人。她爱他的父亲,即使她父亲更加疼你们;她爱她的后母,即使你妈妈对她并不好;她还爱她的姐姐,即使你们平时经常刁难她……这一切,她都只是默默的忍受,没有半句怨言。在很多人看来,这很傻。但在我看来,这很伟大。一个人类能做到这样的无私善良,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也正因为有她这样的人类的存在,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西露达咬着嘴唇,沉默。
                          “所以,上帝不会亏待她那样的好姑娘。她所付出的爱心,最后会以别人同等的爱为回报。但是……你呢?”
                          风吹了起来,西露达的长发开始四下纷飞,而她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它们乱成一团。
                          “你不懂什么是爱,在这个世界上,你不爱任何人,也没有人爱你。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会自己一个人去想,去面对,当你发现有些东西无法面对时,就开始逃避。西露达,魔鬼最喜欢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的心空虚而脆弱,很容易被侵蚀。”
                          它的声音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西露达的眼神有了刹那的恍惚,但下一刻,又重新归于清明。
                          她深吸口气,抬眼,“你说完了?”
                          神鸟笑了笑,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无奈,“我知道这些话你听不进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对不起,算我多事了吧。”
                          “没错,你是多事了。”西露达的声音非常冷静,字字清晰,“请记住,你是仙度瑞拉的守护神,不是我的。所以,你只需要管好她就可以了,我会怎样,不需要你操心。”
                          神鸟的翅膀颤了一下,展开,又缩上。
                          “至于你说的魔鬼什么的,那你可以放心,因为——”西露达轻轻的弯了下唇,笑意使她的眼睛如黑珍珠般闪闪发亮,坚定、刚毅、以及,无情,“魔鬼还不配成为我的信仰。”
                          没错,魔鬼还不配成为她的信仰。
                          一如她从不信任上帝。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倚仗的,只有自己。
                          同理,真正能爱的,也只有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不会抛弃自己,只有自己不会欺骗自己,只有自己不会伤害自己。
                          ——她有她自己,已经足够。
                          西露达迈开脚步,这回,可是真正的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月光落在她的背上,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就那样一步步走出神鸟的视线。
                          过了很久,神鸟才把目光收回来,忽尔轻轻一笑,低声喃喃:“魔鬼还不配成为你的信仰……么?”
                          翅膀啪的展开,分明是白紫色的明艳长翎,却在这一瞬间变了。
                          变成了黑色的骨翼。
                          


                          23楼2012-03-17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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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
                              “我想……我好象有点迷上你了。”
                            在回家的马车上,这句话在西露达脑海中一直浮现,久久不肯消散。
                            车身颠簸,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跳的有点快。
                            于是不禁有些悲哀:原来对于哈尔雅的温柔,自己真的没有抵抗能力。
                            那么,这会不会是一个爱情故事的开始呢?
                            仙度瑞拉没能抓住王子的心,而她,却无心插柳柳成荫……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外响起沙沙声,她随口问道:“怎么了?”
                            车夫在前方回答:“小姐,下雨了。”
                            “那么,请您快一点。”希望能在雨势变大前回到家,道路一遇到雨就会变得泥泞,在那样的路上行驶,简直是受罪。幸好,离家也不算太远了。
                            车夫加快速度,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再次放慢速度,说道:“小姐,您家门口好象停着辆车,把路口堵住了。”
                            呃?这个时间点,舞会还没有散,妈妈和姐姐应该还在皇宫,家门口怎么会有其他车子?  她打开车窗探头朝外看,就那样,非常非常突兀的——
                            对上以撒的眼睛。  四月的雨细细绵绵,虽然不大,但足以将人打湿。
                            以撒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外套也湿了大片,颜色由浅转深,却半点躲雨的意思都没有。他斜靠着车壁,双手插兜,曲起一条腿,在夜雨中,有种莫名的寂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彼此都没有动。
                            车夫在一旁提醒说:“小姐,到了”,西露达这才别开眼睛,提裙下车。
                            她付了车钱,目不斜视的走向家门,走过他时,没作停留。
                            以撒的唇动了几下,也不出声,跟着她上台阶。
                            她取出钥匙开门,进门,正要关,却被他的手挡住了,她看了那只夹在门缝中的手一眼,松开,放他入内。
                            他把门轻轻地关上。
                            她打开灯,将半湿的斗篷脱下,放到炉子旁的烘衣架上。他同样脱去湿嗒嗒的外套,放在斗篷旁。
                            然后她打开储物柜,对着一排排折叠整齐的毛巾,手指犹豫了一下,最后取出两条,将其中一条丢给他。
                            他伸手接住,坐到沙发上开始拭擦自己的头发。
                            做这一系列事时,两人依旧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她沏了壶茶放到茶几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蒸腾的雾气升起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好安静。  安静的像场哑剧。
                            而她与他在这出戏剧里,扮演的,却不知是什么角色。
                            客厅里悬挂着的大钟突然叮叮当当地响起,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僵局。
                            西露达抬眼,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她放下茶杯,吁了口气说:“如果没什么话要说的话,那么我要去睡了。”说完就要上楼。以撒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跑过去,握住她的胳膊。
                            “西露达。”  西露达不动,视线没有焦距的平视着前方。
                            以撒的手缓缓滑下,改为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低下头,声音颓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西露达,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西露达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但目光依旧木然,“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们还没有感情好到可以吵架的地步吧?”
                            “西露达!”以撒焦虑的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吸着气,沉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尽管已经隐隐猜到这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么糟糕的天气里跑到她这来是因为他得知了纳塔利破产的消息,但真听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地一沉。  “所以?”西露达慢慢地扭过头,冷冷的盯着他,“你是来可怜我的?还是来看我出丑的?”  以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你觉得我的样子是来笑话你,或是可怜你的?西露达,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西露达沉默。  以撒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问道:“西露达,为什么下午的时候不肯说实话?”
                            “有必要么?”  “你宁可设局让我买你的项链,也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而施加援手,为什么?”
                            


                            26楼2012-03-17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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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你,我不想再看见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嫁给纳塔利时我最高兴的是什么?是我终于可以搬出维也撒,终于不用再天天看见你!”
                              雨下得更大了,是谁说的,在这种天气里,最适合摊牌、决裂,以及伤人与自伤。
                              “所以,看在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吧。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是小姐还是穷人,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以撒直直地站着,半响,扬起唇角,苦笑着说:“说好不吵架的……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西露达别开脸,不再说话。
                              以撒深吸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打搅了。”
                              他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挂在楼梯扶手上,转身取了烤架上的外套穿好,边往大门走边说:“那么,就祝美丽聪慧的西露达小姐一切顺利,心想事成。晚安。”
                              他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是想记住她的模样,永远永远不要忘记;又似乎是想就此断绝与遗忘,不再记住她。
                              他转身,手刚触及门把,大门就由外开了,莉蒂亚和尼可出现在门外,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以撒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礼,然后穿过她们,匆匆消失在门外。
                              尼可尖叫一声,冲进屋一把拉住西露达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以撒少爷!刚才真的是以撒少爷?”
                              西露达僵硬的站在楼梯口,刚才那一番对话仿佛也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此刻,累的什么都动不了。
                              “哦,上帝!他来咱们家干吗?他是来找……你的?”尼可的眼睛睁得很大,流露出微妙的嫉妒。之前哈尔雅请西露达跳第一支舞时,她还能为妹妹感到高兴,但这次发现以撒少爷竟和妹妹在家里私会,就像一盆冷水哗啦啦的泼了下来,从头一直冷到脚。
                              西露达不耐烦的说道:“他想买我的珠宝,就是那条祖母绿项链,给公爵夫人做礼物,所以才来的。”
                              “是这样吗?”尼可仍是狐疑。
                              “你爱信不信。我要去睡了。”她挣脱开尼可的手,转身上楼。
                              一直旁观的莉蒂亚出声了:“站住,西露达!”
                              西露达依言停下。
                              莉蒂亚仰着头,望着站在楼梯上的二女儿,表情很严肃:“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以撒?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不参加晚上的舞会?”  “我参加了。”  “什么?”
                              西露达咬着唇,转过去,回视母亲,“晚上的舞会我参加了,但是,王子直接将我请进了他的书房。”
                              “什么?!”
                              西露达从口袋里取出那张支票,递给一脸吃惊的母亲,“还有这个,是他给我的。”
                              莉蒂亚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吃惊变成了震惊,“天啊,西露达,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王子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我做了些什么?”西露达忽然笑了,眉眼忽然变得水一样妖娆,分明全是讽刺,但却有种别具风情的美,“我做的,不正是妈妈你所希望的以及最擅长的事情吗?”
                              她把支票折成V字型,然后插进母亲丰满诱人的胸口。而莉蒂亚张着嘴巴,脸色由红到白,再由白到红,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妈妈出卖的是身体,而我——”西露达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是这里。”
                              她转身,上楼,这一次,没再停留。
                              玻璃窗噼噼啪啪,和着她的步伐,长发墨一般披散下来,随着行走摇摇荡荡。
                              夜,如此漫长。
                              谁知道谁伤了谁,谁又最终受了伤。
                              


                              28楼2012-03-17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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