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首尔,同样的情形再度出现,只不过场景从机舱转到九十九街咖啡馆,人物从泫雅变成JEA.
JEA没像泫雅那样喔个不停,她就是一直笑,而且笑得很诡异,[早知道你们有问题了,眉来眼去,说清白也没人相信啊.]
佳仁抗议,[我们才没有眉来眼去.]
[你不觉得,是不是?]
佳仁点点头.
[你也不这麼认为,是不是?]她再度点点头.
[那是因为你是当事人,而我不是.]JEA喝了口咖啡,非常惬意的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说,她们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但是佳仁不得不承认,JEA还是把她弄糊涂了.
难道说,真的像泫雅讲的,JEA喜欢她?
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泫雅的论点是,[你想想看,一般同事会这样注意另一个同事吗?不会吧!关心是应该的,但是注意到这种程度,感觉就不是那麼单纯了,何况,她有没有男朋友?没有对不对,她对你的大小事情都知道,除非是爱情,不然谁有那个闲情去管人家芝麻大小的事啊,她连你下次相亲的对象是气象博士都知道.]
虽然泫雅指证历历,但是,佳仁还是没有那样的感觉.JEA对她好归好,却不是那种有热度的好.
佳仁的生活一向十分平顺.
出生在良好家庭,有读书的天分,长得又讨人喜欢,於是,一路顺顺利利到了现在,人生才突然起了波浪.
不是不好,只是因为未曾经历,一切感觉都不一样.
她固定在周四休假,以往,周四就是周四,没什麼特别,但现在,周四却变成她与权志龙约会的日子.
约会……真是微妙的两个字.
这个年代会觉得约会很微妙的大概只剩下她了吧.
虽然有点好笑,但是,她是真的这样觉得,喜欢一个人,想要见他,[约]时间[会]面,很传神.
但比起约会,感觉更诡异的是[恋爱].
他们是在纽约甘乃迪机场才确定彼此心意的,然后她回韩国,前半个月两人每天讲国际电话,等他结束纽约的工作也回到韩国,他们终於在仁川机场见面——没有热情拥抱,没有含泪激动,而是一些些的尴尬.
权志龙并不会不好意思,觉得奇怪的是佳仁自己.
认识这麼久了,她始终没当他是一回事,爱神一指后,她看到他就开始脸颊泛红,心脏乱跳.
[佳仁,你这样一直低著头,我看不到你的脸耶.]权志龙的声音带著笑意,[你该不会以后都想用头顶对著我吧?]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又觉得他看起来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有……这麼帅吗?眼睛很会放电,鼻梁直挺,脸型刚毅,而且,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身材比例真的很不错.

一路上,JEA没回头,反倒是MIRYO与Narsha一左一右的吱吱喳喳轰炸著佳仁的耳朵.一下讨论金医师,一下讨论方医师,然后连带各病科主任.药厂的推销员.机器维修员,通通扯进来品头论足一番,然后就在还是金医师最帅的结论中结束交谈,刷磁卡纪录到院时间,更衣,准备接班.佳仁照例是跟B区的陈医师做口头确认.
有病人的床号一一报出,然后,陈医师突然露出一种极力压抑的笑容.
那样诡异的神情,佳仁很熟悉,那意味著,B区有份量足以上报的急诊病人.
[十六床,那个歌坛小天王叫权志龙的,车祸,我已经搞定了,刚刚转上去,不过病历还在这里……]
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关系,权志龙睡得并不熟,他知道有人进来,有人出去,甚至,是谁说了什麼话,他都认得一清二楚.
吵吵闹闹了一会,那些人声才逐渐散去.
他在韩国并没有家人,陪伴他的是Minzy,然,也许是晚了,不一会,睡在家属床的Minzy已经鼾声四起.
没多久,正当他觉得昏沉欲睡之际,门被推开了.
很轻的脚步声,停在他的床边,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权志龙睁开眼睛,看到佳仁微红的眼.
[我没事.]他声音有点沙哑.
[要不要喝水?]
[好.]
她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权志龙就著她的手喝了几口,一触碰,才发现她的手有点冰凉,神色难掩紧绷.
[是不是吓到了?]
佳仁勉强一笑.
[我很好.]权志龙想想,又补上一句,[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点点头,然后握住他的手.
权志龙有点歉然.虽然说是在一起,但成为恋人之后,他好像没有给她什麼值得纪念的回忆.
她放假,他没有时间陪她.
而当他有空,她总是在工作.
他们没有去过哪里,最多,就是去海边兜兜风,或者在餐厅吃顿饭,时间少得没办法走出首尔,这几个月,唯一的一张合照是大头贴.
佳仁并没有抱怨什麼,她总是笑著说：[不要紧,会造成这种情况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因为无法改变工作现状,於是,情况就这样持续下来,连圣诞节都是一个在医院,一个在晚会现场,聚少离多已经够不好了,现在,他还受了不轻的伤,让她红了眼睛.
他执起她的手,[刚才那个医师说了,这种伤,过几天就会好,换个角度想,这样也不坏,趁机休息一下.]
佳仁勉强一笑,[你不要安慰我了,其实很痛吧?]
[看到你就不痛了.]
[你怎麼还有办法开玩笑?]她秀眉微蹙,[伤口不小呢!]
[怕什麼,我有个医师女朋友,才不用担心伤口怎麼样.]
他看著她略带烦忧的小脸,心念一动,转开话题,[现在才五点多,怎麼有时间上来?啊,你拿吃饭的时间跑上来的对不对?]
[我担心你啊.]
[现在亲眼看到,放心了?]
[怎麼能说放心?]
[你赶快去吃饭,饿肚子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也想睡了.]语毕,权志龙拉起被子,顺便用他在影展上颇受好评的演技装出一张爱困的脸.
果不其然,佳仁相信了,[那你好好休息,我下了班再过来陪你.]
她走了之后,他很快的又张开眼睛.
其实,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多留一点时间,但是如果要她饿著肚子继续工作,他可以牺牲一下他们已经算少的见面.
这算是成熟的爱吗?
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很强烈的知道,她比他重要多了,即使是他躺在病床上的现在,他都是这麼认为的.
佳仁直到权志龙受伤之后才知道,原来,心中有挂念是这麼糟糕的事情.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权志龙在圣玛莉住院第四日,她刚刚下班,跟JEA到九十九街吃饭.
JEA照样是烟酒咖啡通通来,她则魂不守舍.
[你这样没关系吗?]JEA发挥血液里惊人的情报收集能力,[我听护理站的人说,朴春.Uie那几个女明星都天天去看他喔,而且一待就是整个下午,昨天半夜两点,新人胜妍也偷溜进去,一堆人争先恐后的示好.]
[嗯……]心不在焉.
[还嗯,我爸说,他们报社明天会有一个关於权志龙的超级大八卦,我是还没问,不过看我爸那副兴奋的样子,可看性应该不小.]JEA笑笑,[爱情虽然靠机运,但我觉得机运是勇气创造出来的.]
[嗯……]神游太虚.
[你想怎麼样就怎麼样了,干嘛这麼颓废?所谓的爱情应该是……]
JEA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很符合她超级跳级生的资优脑袋,将综观古今中外所有爱情故事所得的结论,畅所欲言的哇啦哇啦起来.
JEA自顾自的说著,佳仁自顾自的想著.
她知道JEA是在陪她,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聊天.

权志龙与孙佳仁就这样子交往下来了,算算,因为泫雅而起的纽约行到现在,居然也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四百多天,是段不算短的日子呢!
虽然离长长久久还有一大截,不过比起现代人的速食爱情,已经算还可以了,尤其是,权志龙已经从小天王变成了天王,而佳仁也从住院医师升任总医师,前者忙忙忙,后者也不遑多让.
而两人的恋情虽未正式浮出台面,但也不算地下恋情.
权志龙的工作夥伴以及几个圈内好友都知道,但只要有外人在,便假装没有这回事.
佳仁方面,则有散票泫雅以及永远的支持票JEA.
孙法清与美善后来当然也发现了,但是,他们还是保有高知识分子的礼貌特性,女儿不说,他们就当作不知道.
并不是同意或是默认,只是不打算说破.
一年多中,人生转变最大的应该是泫雅吧,一声不响结了婚,而且才注册七个月,孩子就足月的生下来了,孙氏夫妇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泫雅当时只说了一句,[我已经长大了.]
她是已经长大没错,而且,够大了,可以为自己负责,不需要经过父母同意,她只需要祝福.
[姐,你也是.]泫雅难得唤佳仁姐姐,[你已经是个大人了,爸妈能够同意,那很好,但如果他们不同意,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耗下去?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你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何况权志龙又不是不学无术,全世界没念大学的人那麼多,干嘛那麼在乎那张文凭.]
[我才不在乎.]
[但是你在乎爸妈的在乎啊.一个人的存在价值不是取决於那张纸.反正,我不想当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衣食无虞,但是,未免太可怜了.]
就这样,泫雅收了几件衣服,公证结婚去了.
孙法清与美善虽然要泫雅好好照顾自己,但是,却很明显的受到某种程度的打击,两人突然间老了几岁的样子让佳仁的压力又更大了.
因为泫雅让父母失望,所以她下意识很想去弥补父母心中的缺憾——一个他们眼中像样的女婿,一场盛大温馨的婚礼,亲朋好友的祝贺,要拍照,要拥抱,然后开开MIRYO送女儿出嫁.
如果是一般人,权志龙早就已超过标准了,偏偏她的父母价值观跟别人不太一样,人家眼中的年轻有为不等於他们眼中的青年才俊,反正……唉,一言难尽.
真的是一言难尽.
如果父母过了快六十年循规蹈矩的生活,那麼即使她是他们最亲爱的女儿,也很难在短短一年多中扭转他们的价值观.
嗯,真的很难!

[我觉得你还是先跟权志龙商量一下比较好,但在跟他商量之前,我建议你先做检查,如果是你的身体在错乱,那就一切照旧,你继续跟你爸妈耗,但若真的有了,]JEA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孩子是你们两个的,我觉得他有权利第一个知道.]
难得佳仁主动要他抽出时间吃饭,权志龙很乐意配合.
交往一年多以来,她一直体谅他的工作不定时,取消约会.偶尔迟到,她都不会生气,很体谅,太体谅了,体谅到他有时候会猜想她对於这份感情是持什麼样的态度.
本来就是他喜欢她在先的,交往后也没有什麼大火花,虽然很好,但感觉上似乎少了点什麼.
想了很久,他才发现自己希望佳仁跟他撤撒娇.
最好,再来一些些的小任性.
女朋友对男朋友的那种可爱的任性.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认识太久,还是佳仁被教育得太好,她虽然偶有脾气,但总是很快就平息,从来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对别人来说,这样的女朋友是求之不得,但他就是希望能再多一点点……
所以,当他接到佳仁的电话时,心里是很高兴的.
[你想办法在下午抽出时间来好不好,最少要两个小时,我有话跟你说.]
由於出发地点不同,两人直接约在餐厅等.
这是权志龙很喜欢的一家餐厅.
建筑物很明显有著安妮王朝的特色,高贵典雅的风格一路延伸至内,音乐轻柔悠扬,侍者们也都非常训练有素.
他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泊车小弟,大步的走了进来.
[我有订位,姓权.]
侍者带著他走到面对花园的落地窗边一处高雅的位置,佳仁捧著水杯,优雅的慢慢啜著.
他坐下,[怎麼不先点餐?]
[等你啊.]
接著,进入了餐厅必经程序,侍者送菜单,客人研究菜单,面包与沙拉先送上,来来往往好一会,两人总算稍有不受打扰的空间.
权志龙抬起头,恰巧对上佳仁带笑的眼睛.
他知道她这个神情,通常有什麼好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笑咪咪的笑靥.
他很累,但是面对喜欢的人时有一种神奇魔力,可以消除疲劳.
权志龙拿起面包咬了一口,[你不是有事情要说.]
[嗯.]佳仁小脸发亮,[虽然不太确定,不过应该可以肯定,所以我想还是先跟你说一下.]
他停住了吃面包的动作,心想著,什麼叫做[虽然不太确定,不过应该可以肯定]?
[然后,我觉得现在是我提起勇气的时候了.]吃著沙拉的佳仁笑意盈盈的补充.
权志龙扬起眉.现在是提起勇气的时候了?
佳仁很少会出现这种说话没条理的状况,加上她笑咪咪的眼,什麼事情啊,高兴成这样?
[你的无理头让我有点神经紧张.]他放下原本要吃沙拉用的叉子,[你还是先告诉我发生什麼事情好了.]
她深呼吸,[我想……]
你想?
[我想啊……]
他忍不住笑了,[你在想什麼啊?]
这个老小孩,真的数十年如一日,一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时候,一定是结巴再结巴,一样的话不讲个十次八次绝对没有办法说完.
真是……真是有够可爱.
不逼她,权志龙拿起叉子,开始吃沙拉,准备等她扭完手指再说.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相亲,一点也不想,只是因为权志龙出来,她无法对父母交代之下,不忍心再让他们失望,只好答应.
许久,她的相亲对像赵权终於开口,[我先送你回家吧.]
回.回家?
佳仁狠吁了一口气,那是一种属於紧绷后的放松,接著,原本皱得紧紧的眉头缓缓展开,好像刚才在忍受多大的酷刑一样.
他替她拿过外套,[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来了.]
[不好意思.]她真的觉得很抱歉,[我……根本不想相亲.]
[我也不是很想.]他一看就知道是在忍笑,[不过,似乎是年纪到了之后,就免不了这类的事情.]
佳仁涩然一笑,[我也差不多.]
这算不算……同病相怜?
她还要吃多少次这种尴尬饭?
她好累,根本没有心情应付这些事,她跟权志龙不算吵架,但是这种状况也称不上没事吧,原本她以为一.两次失败后,母亲应该会缓一缓的,没想到她却是加足马力,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现在心情还乱得很,哪有心情和相亲对像培养感情啊?!
看著赵权那张对相亲没兴趣,但感觉上颇为温和的脸,佳仁鼓起勇气,[我……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我做得到的话.]
[如果你现在没有交往的对象,请你假装跟我交往好不好?]不用照镜子,佳仁也知道自己的脸上一片哀求神色,[只要一放假就是相亲,我真的好累……不用真的约会,只是一个……]
[好,我答应你,你回去就跟你母亲说,我约你下次休假见面,如果我母亲这边问起,我也会这样回答.]
说好了只装装样子,但也许是因为两人都被逼急了,居然衍生出另外一种**情感.
讲讲电话,吃吃饭,分享一下彼此的心事.
赵权是留美博士,温文儒雅,年轻虽轻,但感觉却非常稳重,孙氏夫妇都很喜欢他,而这场恋爱背后的真相,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
见面,聊天,双方父母都不再说话了.
春末的时候,JEA将她口中[很好笑]的结婚照带来给她看了,佳仁意外的发现,JEA的前夫居然就是九十九街的老板.
[你又没问过我.]JEA照例是那一句,[跟前夫这样常见面,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圣玛莉附近就这麼个地方可以吃东西,我有什麼办法.]
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要我重复几次都可以.]因为达到惊吓效果,胜利的声音乐得很,[孙佳仁好像在跟别人交往,孙佳仁好像在跟别人交往,孙佳仁……]
后来,权志龙才知道,前两个星期,胜利陪跑产经新闻的记者女友去听钢琴演奏会,在国家剧院看到佳仁与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一起,两人有说有笑,气氛颇好,他的记者女友眼尖,一下认出男子是赵氏化工的少东.
[我有过去打招呼,原本以为孙佳仁会吓得手足无措,没想到她落落大方的介绍我们认识,我想,那应该就没什麼,所以没跟你讲,但是根据我女朋友的侧面打听,他们来往得好像满密切的.接著,我又看到你跟朴春抱在一起的照片,你们,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怎麼一回事?
他只是觉得他们都该好好想一想,难道佳仁以为那是分手的意思吗?所以开始相亲,开始展开另一段……呃,感情?
觉得自己很成熟的权志龙终於乱了方寸.
他拨了佳仁的手机号码,关机中,因为无法马上联络上,他居然有种直奔希斯洛机场的冲动.
只剩一个镜头,他告诉自己.
明天在小教堂拍完最后一个交换戒指的画面,就大功告成,一个成熟的人不可以因为私人情绪而打乱工作流程,所以忍耐,忍耐——
今天,是佳仁与赵权[约会]的日子.
其实他们早该在前几天见面,也说好时间,但不知道为什麼?平常很准时的赵权却突然爽约了,直到见了面,她才知道原来他当年的小女友婚期在即,爱情扰人,让他那种精英分子也乱了步骤.
其实,她有点懂他的感觉.
就像……就像看到权志龙跟朴春拥抱的画面一样.
他的胸膛原本应该是她的指定席,但却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了……
但是,赵权不一样,他当年的小女友是政策婚姻,无关爱情,并不是不能挽回的局面.
[别忘了,她下星期才出阁.]佳仁提醒他,[在她正式点头前,你都有机会实现昔日的梦境.]
赵权挑起眉一笑,[你现在是怂恿我去打乱那场婚礼?]
[全力支持.]
[孙伯父.孙伯母听到你这麼说一定会昏倒.]
佳仁轻轻的笑了,[我想你跟很多人一样,会觉得那个女孩子在逃避,不过我不这麼认为喔,我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痛苦,有些难受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无从体会,如果她的精神状态真的已经到无法负荷的程度,而这时刚好有个机会可以呼吸,她当然要让自己好过一点.]
就像她一样吧.
当鸵鸟虽然不好,但是,正如JEA说的,她不是当荆轲的料.
平顺人生的代价就是会缺乏勇气,如果揭牌的结果是非黑即白,她的手就会一直放在牌上,打死不肯翻过来.
在经过两个月之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权志龙,她不敢看他的报导,不敢看他的新闻,连他留在手机里的简讯,她都没有回,理由很简单,现在的状况虽然是胶著的,但至少,她还可以自欺欺人,说他们没分手——虽然她也不清楚他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
[如果是你呢?]
[我?我还是人言可畏型的,我很胆……]话还没说完,她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正朝她的座位走近.
权志龙大步流星的,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麼人似的,佳仁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反射性的低下头来.
赵权见状,关心的问:[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看到我的病人.]
[病人有什麼好怕?]
[反正不行被他看到就对了.]
两秒后,佳仁突然又觉得这样不太安全,乾脆整个人溜入桌底,餐厅的白色桌巾很长,躲在里面不会被发现.
赵权转过头,发现为数不少的客人开始议论纷纷,他这才想起,这位佳仁口中的病人,是前一阵子拍片受伤的明星.
而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佳仁脑中闪过千百个问题.他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他是刚回来,还是已经回来一阵子了?
还有,他怎麼会在这?
这次是她先看到,可以躲,下次,唉,下次她能藏哪?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为什麼要躲他?
她明明很想他的啊!
两个月前那句由他口中说出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我不喜欢任何仓卒或是迫於外力的决定]果然是威力强大,她不懂他的意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切从字面看,而字面的结果是——
蓦地,遮住她身影的白色长桌巾被掀开了.

已经结文了封

我想说这样看超过瘾~~~~

感谢暗雷敖鬼帮我制作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