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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细雨兰心
楔子
“安可安可安可!!!”全场爆发。口哨声、荧光棒、鲜花、尖叫……所有的一切,就这样哄向舞台之上,那个闭着眼扬唇轻笑的女子。
“恩……谢谢大家呢……”旋开眼帘,她微微一笑,启唇说话,声音妩媚而纯净,如同玫瑰花般,有着惑人的魅力,却也有着洁净的清醇,又好似温和的流水缓缓抚过人心,让人不由心神安定。所有的嘈杂之声瞬间消失,安静,突如其来地占据了空气每一个角落,让女子的声音温缓地流过,“很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和鼓励,让我知道了世界美好的含义……其实一切快乐都是很简单的,就像我们每天的呼吸,很舒服的美丽呢……以后会带给大家更多的作品,也希望大家会喜欢,能够从中找到生活的重心和意义……”
说话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钢琴声缓缓地响起。
女子拿着话筒重新微笑着阂起眼来,用轻柔的语调开始描述迷幻般美丽的声线……
所有人,如痴如醉,除了,安静地立在角落里的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啊,应该是少年吧?所有瞥眼过去看到的人,心里都有这么一声轻微的叹息。很干净醇和甚至到了透明的气息呢。虽然容貌被压低的帽子所遮掩而看不清,然而那诱人的休闲随性的意味,还是那样地轻易夺人心神呢……似乎是一个迷途的王子,优雅而青涩。
少年此刻便抱着手臂,仿佛丝毫没有被女子悠然而清亮的声音所吸引诱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兴奋与激动,淡定,仅此而已。
忽然帽下的一双如墨般漂亮的眼眸抬了起来,扫过台上的女子,少年悄然勾唇一笑,随即起身离去。
而那飘渺且迷幻的歌声,还在继续……



1楼2012-03-17 18:25回复

    第一章
    “啊啊!抱歉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呀,新一!”慌慌张张冲了过来,猛地撞进车旁一副温暖的怀抱,撞得毛利兰东倒西歪,头昏眼花。
    “小心。”无奈的叹息。却是教正匆匆从二人身旁走过的路人投来惊艳的一眼。惊艳的并非谁人的相貌——而是那少年的声音,纯净得宛若天堂的呼唤,轻易地诱惑着人的心神。
    “唉呀,快进去快进去!少说话!”兰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尖叫着把工藤新一反身推进了车里,“开车开车啦!”
    “兰。”微微皱眉,轻轻捂了下耳朵,工藤新一已然在车内坐定,“你可不可以保持刚才的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清丽而温婉的面容转而面向他,歪歪脑袋,调皮地反问。
    瞥了她一眼,他一声未吭,反手摘下了压得低低的帽子,瞬间,透明漂亮俊美若天使的完美面庞就此展现在毛利兰的面前,“天使和恶魔声音的结合体。”他这样淡道。
    毛利兰诧异得指住自己,“我?”终于微微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才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好不好?!”
    “怎么说?”工藤新一皱起眉来,一边从车内掏出一副黑框沉重大眼镜戴上,淡淡反问。
    “你……你你……”伸出手指指了大半天,毛利兰只能盯着眼前瞬间变级为“超级老土保守男”的工藤新一咬牙,终于火大地一吼,“你自己知道!”
    闭上眼养神,“我不知道。倒是你,方才那个小女人的形象瞬间转变成这样,不知道有多少歌迷看了会心碎?”
    吼~心碎?!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个男人,明明已经二十六七了好不好,却长了一张天下无敌的俊美无铸的天使少年型娃娃脸……这、这也就算了,还偏偏有那么一嗓子她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动人嗓音,还偏偏比自己还会伪装!他为什么不去写份“变声”报告算了?还、还有,最恐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会用一副老土到不能再老土的黑框大眼镜彻底改变自己的形象!天……这还能算是人么?他才是最狡猾的好不好?
    “坐稳了。”忽然淡淡的男声从耳边轻柔传来。
    兰怔了下,“呃?——啊!”车子猛然启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教她不由惊声尖叫。
    “……兰。”
    “恩?”喘息着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她无意地一应。
    “请你用那天使与恶魔声音的结合体来说话与尖叫,谢谢,那样我的耳朵舒服多了。”
    “……”性命都要没有了,谁还理声音?
    如若你要问现今最流行的是什么,那么……先猜猜看?
    服装?样貌?发型?身材?还是……NONONO,都不是,其实应该算是——声音。
    啊?为什么是声音?大家的声音不都差不多么?最多就分为温柔一些的、粗鲁一些的、活泼一些的、恬静一些的……确实有一些声音是很好听的,有磁性、低沉、温柔……啊,你问我,那又怎样?
    恩,你这么问,就知道你没有真正听过“宛若天籁”的声音啦。的确那些好听的声音是令人很舒服,却完全到达不了令人痴迷疯狂的地步。因为那并不是最美妙的声音。什么?不信?那,请听吧——
    “啊啊啊啊啊——不要抢不要抢不要抢啊——新买的很贵的啊——”某一大学宿舍里传来的绝望的声音。
    无人理会,仅是疯了一般地涌上前,从她手里夺过收音机,然后将其开到最大音,嘈杂的喊叫声瞬间消失。
    安静下来。
    如流水般的钢琴演奏曲温和地从众人包围圈的中央响起,待人心情舒畅后,一女子温婉空灵的声音似风一般轻灵地响起,“恩……谢谢大家的支持哦。这部广播剧真的是酝酿了好久的作品呢,呵,终于即将要开播了,自己都有那么一点点激动呢。”然后是如花瓣一般妩媚清纯的笑声。在夜里听这样的声音,感觉仿佛很遥远寂静,令人心醉而迷茫。
    “那么……下面就先为大家献上我亲自为这部广播剧作的主题曲哦,名字叫做《冷雨》,恩,希望大家会喜欢啦。”安静了一瞬间,逸出的歌声伴随着清缓的乐音,逐渐飘散在夜空的风里,攀附着夜色,宛若一大朵血色妩媚的花在绽放,一点一点攀入人心的深处,然后动人而残酷地拧住人的心,一点一点地收缩,却总在听者几乎要喘不过气的那一刹那,散发出那样一股悠远而温暖的气息,教人放松下来,沉静到她的乐音深处……
    


    2楼2012-03-17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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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今天的录音已经结束了。
      新一待兰平静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起身轻柔地将兰扶了起来,然后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唔……天色已经晚了……去外面吃可以么?”
      正在为今天自己的异常的举动而感到极不好意思的兰匆匆忙忙地“恩”了声,头却依旧低在那里,因而声音还是显得闷闷的。
      新一回眼看了她一下,微笑起来,“嗨,把头抬起来啊。”
      兰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头微微扬了下,却是始终不敢看他,慌张地抬脚就先走了出去,“我……我去找小哀……”
      新一无可奈何又有点好笑得看着她一如鸵鸟般逃避的模样,只好什么也不说,认命地抬腿跟上。
      而周围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忙碌地整理录音,而对他们之间的汹涌暗潮当作没有看见。不过即使看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人员一般都会想,他们是在为了剧本而培养感情吧——这也是方才兰蓦然哭出来而没有多少人好奇的原因。在他们看来,恐怕只是她太过投入了吧。
      哎。新一叹息了声。这就是生活与戏剧,混乱地相融。
      明明……他抚了抚额头。明明……方才的自己刚开始是真的被她的眼泪给吓到了而揪心了一瞬呢……后来说的那些话……仿佛就是那样自然地滑出了嘴唇……那一刻他自己都无法辨认,自己究竟是在戏里还是戏外?
      算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他忽然自嘲一笑,连母亲所赐予的声音都一度想要抛弃的人,又会有什么顾虑呢。
      这样想着,抬手把黑框眼镜重新戴好,他与众人点头示意后,便跟着兰的脚步走了出去。
      “兰。”他实在忍不住叹息了声。
      “恩啊?”兰反射性地猛然抬眼看他,一脸茫然,“什么?”
      他好笑地看着她因为心不在焉而不慎将沙拉抹上自己的鼻尖却毫不知情,终于探手过去帮她把粉嫩的鼻头擦擦干净,然后用下巴指指她手中的叉子,“还不吃?要凉了。”
      兰先是为他亲昵而又温柔的动作一阵恍惚,然后忽然清醒过来,盯住他的盘子,皱皱鼻子道,“你不也没有吃。”
      “啊……是哦。”他看看自己的盘子,有点无奈地笑,“似乎这样的话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了?”他没有说是因为见她不吃,自己便很体贴地在等她发好呆再吃,结果谁知道这个小女人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都快半个钟头了,却不见一点点改变动作的迹象——无奈之下他只好吃声打断她的美丽的幻想,提醒她该吃饭了。
      “哼~是啊。”再皱皱鼻尖,兰得意起来。
      “那么……”工藤新一忽然低下头去,吃了几口,抬眼看她,“你该吃了吧?”眼底含着几抹笑意。
      “……”兰吐了口气,“哦。好啦。吃就吃么。”随意地把叉子对准牛排进行切割,切着切着却又忽然停下了动作,抬起眼来静静地偷瞧着工藤新一专注而优雅地用餐。
      工藤新一知道她在看自己,再次感到无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好看,让她可以一直看也不腻味。
      “兰……”他又要开口的瞬间,她却抢先了半拍,“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到底是谁?”
      他一愣,抬起头:“什么?”
      她目光忽然变得明亮,“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毛利兰?”他这样反问。
      “……我是啊……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啦!”兰拍拍脑袋,“我是说你当初只知道我被人偷了钱包便收留了我,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么?要知道现在的骗子可是非常多的啊……还有哦,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还有没有家人、今年多大、原本是哪里人之类的问题……为什么?”
      新一的嘴角微微一僵,那抹笑忽然淡了一淡,半晌垂下眼眸,“啊……为什么么……”为什么么。因为……“你和母亲很像。”
      “啊?”这会轮到兰彻底呆住。母……母亲?难道说……工藤新一因为把她看作自己的母亲,所以对她那么好的么?她……她有那么老么?
      “恩。”他轻轻地开口,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抹温柔的笑靥。
      母亲的声音一直都是那样好听……
      “小新……小新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呢……妈妈一直在这里哦……”
      他从小都极度缺乏安全感,都是母亲那动听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伴他入眠的。而她,那日小心而温和的嗓音像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全身都震颤了下。
      本来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拥有母亲那般摄魂的嗓音了……却没想到还会遇到另外一个人。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切思绪都已飘远,耳边只余有她的天籁……
      后来就决心收留她了。不计较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她留下来陪着他。能够像母亲给予的温暖一样陪伴他,就够了。
      当日只是这么想的吧。只是这样吧。
      “喂!工藤新一!你说话啊!难道我就那么像是可以当你妈妈的人么?”兰哭丧着脸气馁地坐在那头。任何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是个“妈妈”级的人物都不会太高兴,何况是从你喜欢的人的嘴里听他说他待你就像待妈妈一样?
      工藤新一蓦然回神,忽然笑了出来,“不是啦——”尾音拖得老长。
      “什么啊!”兰瞪他。
      “我是说,你有一种很温暖的气质,我的母亲也有哪。”就好象不由自主地世界一切光明都打在你的身上,却不刺眼,而是温和。这一点,母亲有,兰,也有。
      兰这才放宽了心,“反正只要不是你把我当成你妈妈就好了……”嘀咕了几句,撇了撇嘴巴,埋头大吃。
      算了,不敢再问了,刚才的一个小小的问题就差点把她的魂给吓飞了,可不敢再问什么了……万一再来一句更劲暴的“你像我的奶奶”……那她就不用活了,直接跳海算啦!
      恩。好啦……以后再想办法套套他的话吧……看他……究竟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
      从这一次录音的意外后蓦然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兰终于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实在是一种非常忐忑、苦涩、幸福而又危险的事情啊……
      唉唉……再瞄了眼对面的人,她又不禁在心里大叹,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难以琢磨的家伙呢……
      


      7楼2012-03-1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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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现在呢?我们要做什么?”兰拉着他的手站在大厅里东张西望。
        “上楼吧,跟我走就是了。”他拉过她到自己身后,随即带路前行。
        “哦。”乖乖跟上去,踢踢脚又跳一跳,玩得很开心的模样。哈~不管去干什么啦,总之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人变得温暖多了呢!
        上了电梯又出了电梯,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被人拉到身后,“没有允许不要随便探头出来哦。”
        “什么嘛……到底有什么好神秘的……”抱怨归抱怨,人却还是乖乖藏在他后面拽着他衣角小心翼翼地走。
        进了餐厅门后被服务生一路引导走至角落,还未站稳脚跟,便已听到耳边飘来女子的咋呼声:“啊呀呀!~眼镜小子!这边这边啦!”抬眼寻声望去,好笑地看到某个变化不大的女人死命挥手。
        周遭诸多眼神一瞬全都凝视到自己的身上。
        片刻安静后瞬间爆发,自己身边蓦然就多了一圈人,“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胸口挨了一拳,“混得怎么样啊眼镜小子?”
        “个头又长了呢!”有人惊叹。
        “就这装备还没咋变嘛,怎么还是这么厚的眼镜啊?啧啧,说实话同学三年都没见过你取掉眼镜是什么样子呢!”
        “对啊对啊,我们刚才还在说当年打的那个赌到底还是没有人能够做到啊。”语气中不免遗憾。
        工藤新一安静地站着,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是什么赌。还不是某些无聊的家伙,好奇于自己隐藏于厚重眼镜下的面貌,于是打赌看谁能够顺利将他面上的眼镜取下。
        可惜的是三年来不论用什么办法,他这眼镜偏偏还是安然无恙地呆在鼻梁上,这可在毕业时让许多人叹惋过呢。都说是遗憾。
        遗憾……指尖轻触镜框,神思不由微微恍惚。
        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忽然有人探手过来迅速就要摘下自己的眼镜。
        他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伶俐地向右移了两步躲过袭击,一边凝向探手过来的人物——忽然眉间一片恍然,不禁无奈失笑。
        服部平次。竟然是这个家伙!
        “嘿嘿,”没得手他也没觉尴尬,反是从容收回手去笑嘻嘻地望向工藤新一,吊儿郎当地抛了个媚眼,“好久不见啦,‘眼镜小子’。”
        工藤新一差点一拳砸过去,去你个好久不见!都不知道上个礼拜硬是半夜把他拖出去诉苦灌酒的是哪个家伙?害得他一晚没回去,第二天兰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忘记打电话回去了。
        “恩。好久不见。”想是这样想,话却还是不可怠慢地接了过来。
        “怎么,这眼镜还宝贝成这样?动都不能动?”挤眉弄眼外带哀叹连连,服部平次一边就揽上了工藤新一的肩膀。
        这其实是让许多人不解了三年,一个是吃喝不愁的富家公子,一个是话语不多的眼镜小子,谁都无法理解他们是怎么成为死党的?
        工藤新一瞥了眼肩膀上掉挂着的手,很好心没有甩开。
        服部平次却一眼看到了躲在工藤新一身后的毛利兰。
        “啊啊~~”大惊小怪地跳开,顺手就将兰拉了出来,“这是谁啊这是谁啊?~没想到你小子也会‘金屋藏娇’?!”
        工藤新一翻个白眼给他看,顺便使用巧力拉回毛利兰,“小心弄疼她。”
        服部平次吹了个口哨,“哇哦~心疼啦~”
        “兰!!”却不想很快就有一声霹雳吼抢去自己的风头,平次一转头,就见那个园子女王一副震惊得不得了的模样,指着工藤新一护在身后的女人一脸感动,就差险些落下泪来。
        “干……干吗……”服部平次吓了一跳。
        “园子?!”兰也张大了嘴巴半天回不了神,“你……你怎么……”
        “啊啊~~我亲爱的兰兰~~”园子尖叫着就扑过来抱住兰,“呜呜……想死你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兰惊喜万分,整个人开心地缓不过劲来,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撇头过去对着工藤新一叫:“哦!你装了半天神秘就是为了这个?”
        


        10楼2012-03-18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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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工藤新一了。
          ——当他抱着毛利兰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心底溢满了温暖的感觉,那之于他是如此陌生的一种感觉,甚至比那夕阳姗然落下的感觉都要壮烈几分、宏大几分。
          忽然想笑,于是嘴里便轻轻地滑落几抹低不可闻的笑意。垂哞看着怀里的女人,他想象着若让她听闻自己所谓的“壮烈宏大”的形容,只怕会大笑几声嘲笑自己的用词吧——只是她真的不会知道,不,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种温暖之于他,曾经几乎是湮没在风尘之中不可寻觅。他曾以为,他将永远远离这所谓的温暖……
          “唔……喝水……”怀里的女人在他失神的当下忽然好不安分地动了起来,挣脱着似是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这让他回神后忽然就狠狠加紧了手臂的力量——下意识的,不想再让她也从自己的身边逃离……
          “啊!痛……”女人哀号了几声,转过头微嗔地伸出小手砸他,“很痛耶!”
          蓦然清醒。
          他恍然松开手,将她放在地上,而后便匆匆忙忙就想要抽身后退几步。谁料那女人一落地便是腿一软,东倒西歪怎也站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工藤新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再次伸手将女人拉进怀中。而后浅浅叹息了一声。
          毛利兰在隐约的半醉之中只觉世界都在颠三倒四,口干舌燥头痛欲裂都无法形容她此时全部的感受。可是忽然,就听到了一声清浅绵长的叹息——这叹息在她这半醉的人听来,怎忽地便如此心酸……
          她费力地睁开眼,世界在旋转。
          一抬头,又忽然对上了一双眼。
          毛利兰怔然。
          那双眼里……她是喝多了而产生幻觉了么——一定是的……她怎会在那双眼里看到几近溢出的满满的柔情呢……她慌忙将脑袋低下埋入他的胸膛,头脑瞬间清醒了好多,可是从未有过的心酸不知为何却也瞬间袭上心头,顷刻便将她淹没。
          工藤新一半环着女人站在几无杂草与树木的宽阔场地上,敛着眸看她,眼底依旧有那未来得及收去的温柔。天空早已暗然,然这天气却是万分晴好,因而一抬头便可以望见暗夜里浮动的滚滚流云,颇有万马奔腾的味道。
          工藤新一忽然就在这时候说:“毛利兰,我喜欢你。”声音轻浅而温柔。
          毛利兰的世界便再次翻了个个儿。
          毛利兰再未将头从工藤新一的怀中移开。
          工藤新一忽然笑了,如果有人此时经过,应当便能看到那个笑容,光华灿烂容颜清浅,宛若故事里站在角落的那个男子——云淡风清而心底暗有温柔,只是那抹温柔,怕是再也无人可见——因为那笑容恍然而遥远,像是即将飘散于风中。
          毛利兰会后悔,她没有在这一刻将脑袋从工藤新一的怀中拔出。
          后来的日子,毛利兰开始茫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与工藤新一依旧共同上下班,这几乎已成了一种规律。因为他们的工作开始愈加繁忙,配音的作品也开始风靡,受到众多听众热烈的回应。
          ——那么,应该是很不错的啊。
          恩,是的,除了……毛利兰悄悄地将视线移至某人的背影,那背影看来依旧是如此的挺拔而颀长,而那背影的主人忽然回眸,亦是琉璃般干净清澈的眼神与微笑——只是,只是为何在毛利兰看来,那人身上总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淡然的味道,那味道竟让她有了被疏远的感觉。那是比她第一次遇见他时还要分明清澈冷洌的感觉。
          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毛利兰记得,那日早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深深地看着自己——那力气分明深入心骨,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看透。彼时他好沉默,那么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直到她忍不住出声问道:“新一?作什么……这样看我?”
          他蓦然收回了目光。
          只说:“毛利兰,你还有其他什么要说的么。”声音平稳。
          “呃?什么?”兰一时无法反应。
          他沉默了三秒,蓦然笑了,那笑容里便忽然多了一些疏冷悲哀的味道。
          


          12楼2012-03-2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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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彻底呆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就由着那片鲜红缓缓充斥了自己的瞳孔,直至将自己几乎淹没。
            父亲死去时面带的那种鲜血淋漓的微笑,后来成了伴随他童年的唯一的色彩,如此黑暗而骇人的色彩。是他在童年里唯一可以同黑与白分辨出来的红。
            后来母亲赶回来的时候,抱着木头般的他,失声痛哭。
            优雅美丽的母亲用她那天使一般纯然美好的哭音说:“小新不怕……有妈妈在……什么都不怕……”
            后来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他都只能在母亲动人的嗓音的安抚下才能安然入梦。
            直到有一天,年幼的他无意间听到了两个佣人背后的议论,具体的他已记不清了,而大意是——母亲被传有外遇,而他……极为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冲动一时的父亲疯狂地选择了最为残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次来报复他和他的母亲。
            ……纷乱混杂。
            噩梦一般遥远而疯狂,却是真真切切流淌在他血液里的曾经。
            后来他长大了,声音越发如同母亲那般纯净安好。只是他极为厌恶那曾经安抚自己入眠的声音,他只觉得那会令人越发虚伪。那是天使应该有的声音,而不是用来伪装的道具!
            所以他亦曾经长达一年不曾开口说话——他决定舍弃这令他厌烦的声音,这让母亲焦急万分,而他却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直到后来有人点醒了他——报复他人不应该伤害自己,而应该以更好的姿态去生活,才有傲视一切、让对方惧怕的资本。
            于是他开始好好地生活,只是心门却一直关着,未向任何人真正地打开过——直到眼前女子的出现。
            而他越成长,对母亲的恨越发淡然。而母亲的那场车祸,**说,自杀的嫌疑极大。
            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轻轻地笑了。
            敛起眉眼没有人看到他笑容底下酸涩的痕迹。他的泪。
            或许一切另有隐情,或许母亲也只是愧疚,他再也不愿去追究什么了。
            他只想真正放弃过去,好好地找一个女人幸福地生活。
            只是他实在畏惧爱,而毛利兰逐渐让他对这一切开始勇敢。
            因而当他开口说了他喜欢她,她却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他忽然惶恐,如果说上天不愿意让他就此解脱过去的枷锁,如果说她并不是他的天使……
            于是他却步。
            可她又对他笑得好温柔,与他十指相扣,对他微笑着说——“我们回家。”
            进门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接受了洗礼,心里阴暗而晦涩的角落刹那为光华所照明。一切安好如初。
            家……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眷恋这个词。
            第一次,真的有了家的感觉。
            工藤新一抬眼凝住眼前的已然哭成泪人儿的兰,禁不住又温柔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抚过她脸庞,而后拉她入怀,轻轻叹息,“傻丫头。”
            毛利兰趴在他怀里又哭又笑,“新一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过去……很抱歉……”她又在道歉了。
            工藤新一轻轻抚上她的发,漫不经心地应,“恩?”怎么又道歉了呢。
            “抱歉……我那时侯并不在你的身边……”毛利兰抽噎。
            他失笑,禁不住伸手捏她的鼻梁,“傻瓜。”而眼底的温柔宠溺却也不由地加深了几分。
            “还有……”声音忽然变小了好多。
            “恩?”他依旧漫不经心地应,心神全落在了她的秀发之上,那种柔顺的感觉……他的指腹在她发上轻轻摩擦。
            “……”好轻好细的声音,基本上听不清。
            工藤新一轻皱起眉头,微微侧头,“什么,兰?”
            “……”她将头压得更低,细细地嘀咕。
            工藤新一停住了指尖在她发上的摩擦,反移至她的下巴轻捻,“兰你说响一些啊。”不由失笑。
            “……哎呀!”兰猛地从他怀里跳出来,通红着脸看他,“人家……人家喝醉酒的那天有听到你告白啦!”
            工藤新一怔然。
            “可……可是……”眼神开始飘忽,“当时就以为在做梦……”咳了两声,“后来也以为……”害她还觉得那美梦太短了呢……结果没想到……
            工藤新一低头看她。
            “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心虚得更彻底,“谁叫人家也……也……那个什么你嘛,所以觉得你跟我告白实在是太美好的事情了……就自动以为是在做梦了……”声音再次越来越轻,只是这回他都听见了。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看她。
            兰蓦然抬头,对上还是他漂亮的眼眸,那里有什么太深沉,令她心颤。
            “不,不对。”工藤新一忽然开口。
            “呃?”什么不对?瞧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毛利兰的心忽然漏跳几拍。难道……难道他要改口说其实他并不……
            “我说错了。”工藤新一依旧是若有所思地盯住毛利兰,“不是喜欢。”
            “……”心凉了好多。
            “是爱。兰,是爱。”
            “……”震惊。
            “毛利兰,我爱你。”他微笑,笑容如若天之明月,清澈温暖。
            毛利兰蓦然落泪,“我也爱你,新一……”
            “谢谢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你。”他怀住她的腰,叹息,“很高兴你有听到我的告白……”脸却微红,可惜的是毛利兰没有看见。
            “……新一,我忽然觉得……”
            “恩?”
            “你父母还是相爱的……否则你父亲不会气到……我想你母亲是为了你才晚了那么多年去与丈夫团聚……他们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故事啊……”
            他默然了很久,久到毛利兰有些胆战心惊地抬眼看他。
            他忽然笑了,“毛利兰你真是天使。”如此相信人间美好的天使。
            兰这才放下心来红着脸重新低下头去。
            很久很久。
            当窗外流云中飘荡过一丝明媚光线的时候,毛利兰忽然听到谁说:“不过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还有你知道么,兰。”
            兰再次抬眼看他。
            工藤新一探手抚上她的眼,轻轻蒙住,然后低头凑在她耳边道,“我终于有了幸福。”
            杨柳穿过风的时候,阳光明媚。
            ———FIN—————
            


            15楼2012-03-25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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