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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原创】《斑鸠夜谈箓》[妖怪×灵异×怪诞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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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渣度


1楼2012-03-25 12:06回复
    “他是范之淤,是我的舍友,今天便宜他陪我来了!之淤,我就分你是个糖画吧!老爷爷,今天您一定要给我做一个龙画!我还想吃孙悟空!”
    “好好好,快进来吧!”说罢,我们便随着老人一道进了弄堂。虽说弄堂的外表是黑漆漆的里头却亮堂极了,种了满园的青竹让人格外的舒心,我们坐在院中间,老人家摆出了他的家伙,便在那白玉一般的版上画起了金黄色的图案,刚刚做好了第一个兔子,小胖便迫不及待的拿了起来,也不顾多烫,就开心的吃了起来,老人并未做一个给我,只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向我道,“孩子,您,是山头上老范家的孩子吧?”
    他对我用了敬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对,我姓范,叫范之淤,不过老爷爷,您叫我之淤就好了,’您’这个称呼,用在我身上,实在是于理不合”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大抵是出于那个年龄本就害羞的缘故。
    “不不不,过去,承蒙范家照顾,倒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又多活了几载春秋呢!”他道。
    “这,我们家是开旅馆的,爷爷一定是来过我们家的温泉吧!”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想着他说的是不是我家的温泉太舒服的缘故,不过我倒是从未见过这位老人家。
    “您家中的玲珑琳琅兄妹,可还好么?”他满面温和的问道,我却不知道他口中说的是谁,“抱歉老爷爷,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呢,我从未听爸爸妈妈说过这样的人呢。”
    老者含笑点头,并不再问,只是专注与手中的活计,他一抬手,那金色的糖浆便如同华彩一般沾上了空气中弥散的花香,扑向那玉面之上,翻手回环便勾勒出一只像是要跳出来一般的兔子,活灵活现这个词虽说俗套,但我却想不出什么能更好的表达出对那糖画工艺的形容,老者一边制作着糖画,嘴里嘀嘀咕咕一些我听不清的话,像是咒语一般,而那糖像是听得懂他的呢喃一般,渐渐地浇铸出那一副又一副神气的图案,小胖子在一边不停口的叫好,一边挥舞着他黏糊糊的胖爪,突然他惊叫着摇晃着我道:“之淤之淤你看见了吗!那糖里面有红红的丝线耶你看!”
    我顺着他的话语定睛一看,果真是,一根红色的细丝随着金色的糖浆浮动着,老者面不改色的笑容慈祥而温和的影在那琥珀一般剔透的糖画上“老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真漂亮!”
    老者依旧不语,含笑摆弄着手中的活计,良久,玉板上的一只小人做好了,穿着旗袍模样的女子,容貌是看不懂的,却皆融在了那金色之中,方才那红色的丝线,皆蜷在了那裙裾上绽开一朵朵似霁的梅花,老者把那小人递给我,缓缓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身边的小胖像是收了平日里那副见吃就要抢的模样,安静的看着我手中精致的糖人,那金色的图案,虽说看不清模样,却读得懂其中精致,只是老爷爷的话,我终究是不明白。
    也许你不相信,那晚我和小胖子离开以后,唐凰巷里的那些可怕的招牌。都消失了,梦中,那些精致而美丽的糖画浮现了许久,它们是有灵气的,它们会笑会跳,甚至我还梦见了那穿旗袍的小人儿,虽说,我还是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我很清楚,她、它们,都是真实而存在的。
    “你知道吗!”说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对着女孩比划起了那些神奇的人物。
    “所以,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咯?”
    “当然是真的!”
    “呃,可是,这个一点也不神奇嘛,你看,你进巷子害怕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啊,你做梦可能是因为你吃的太多了嘛……”我语结,被她说得有些答不上来,“你看,我就说一之前跟我废话了一大堆你们镇上的经济情况是跟这个故事没什么关联的嘛,一点都不好听哦!”她似乎有些失望。
    “那,我确实也不会讲很恐怖的故事啊,苔海镇的传说倒是很多,我只想说说我的真实经历而已。”我有些难为情,“诶~不过还真有个神奇的事情!那位老爷爷问我,是不是有兄弟姐妹叫做玲珑和琳琅的,我本也以为没有,可是我上高中的时候,还真有这样的亲戚到了我家来做客呢!”
    “那有什么,可能是他刚好认识人家呗~”女孩似乎一定要否定我的故事,我也无力在争执,飞机音频里传来一阵提醒声“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到达我们的目的地——深圳,请您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降落。谢谢。Ladys and……”,“好吧,我跟你啊,也算是有缘,喏”女孩递给我一张名片 [ANJO杂志 艺术总监 谢不似]
    


    7楼2012-03-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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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叫谢不似”她朝我伸出手,礼貌道。
      “我是范之淤。”我有些畏首畏尾,不想在飞机上居然遇到了一个算是大人物的人物。
      “其实啊,您也别见怪,我呢就有这么个爱好,就是喜欢跟别人搭话,交换个故事什么的,不然路途多枯燥啊,而且你知道吗,头等舱那些人有多装逼诶,跟他们说话都不理我的,诶~你是学生吧,到香港读书么?”她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我将手中的杂志放回靠椅背后的袋子中,殊不知那书页竟是极锋利的,在我食指切开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谢不似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我忙握拳不让她看见。说起来,真要跟别人说在我身上发生的神奇的事情,大概还要是,我从不会受伤这件事情吧。
      她似乎看见了紧握的拳头,不禁嗤道:“你说你多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还怕飞机降落么?!”她当我是紧张,我便笑着张开了手掌,指尖那一抹细长的殷红早已消失不见,我笑了笑,复她方才的话。
      “恩,我在HK大学。”
      我同她聊了一会,飞机便慢慢的降落在宝安国际机场上,她答应了带着我一起过海关,且问我是否需要在香港载我一程。我婉拒了她的帮助,只说是以后有缘再见面吧。
      这是我的第一次坐飞机经历,就这么结束了,有些遗憾,没能全程观测大地,体验居高临下之感,不过,也算是收获了一个挺恐怖的故事,和一个“朋友”。
      -04 山神
      HK大的宿舍离大门的路程有些远,谢不似把我带到正门后便离开了,我拖着行李箱,穿过冗长的绿荫,切肤的感受到香港那种不冷不热的天气,恰好的阳光打在地面变成斑驳的鳞片,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这大概是我见到自飞机场后的第二个大场面了,作为一个乡下孩子深山老林我是见得多,但是这么大的跑道还真真是第一次见到。
      行李箱的滑轮滚动在压光的米色瓷地板上,发出“哗哗..”的声响,这样反复而连贯的声音在飞机场时频繁的从我耳边流过,以至于现在听起来让我到有些烦躁的意味。
      HK大的宿舍灯光很阴暗,也许是四周种满了树的缘故,我敲开宿舍的房门,508的色泽看起来有些陈旧了,而陈旧是从门打开的声音听出来的。开门者是个剪着很潮的发型穿着色彩斑斓衣衫的男孩,年纪看起来比我小的多,他也是我第一个见到的本地人。
      “你好,我叫尚云方”他操一口及标准的粤语,字正腔圆听起来舒服极了,我是半路出家的人,暑假时花了两个月去学习,说的倒也算准确,只是口音有些蹩脚,“我是范之淤,以后请多多指教。”我给他鞠了一个长躬。
      “这是做什么?别这么拘谨啦快起来,大家都是同龄人嘛!诶,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喔?”他对我的举动似乎有些吓到,便马上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催促我放下行李坐在各自的床上。
      “我是浙江人,呃,第一次到香港来,嗯……对。”
      “别尴尬啦,以后还要相处很久的!诶我是修中文的你呢?”
      “我也是中文系的学生。”
      ……
      我是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才跟云方混熟的,虽说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也有过住宿的经历,大抵是性格的缘故。云方是极开朗的性子,而我则内敛些,初初我想云方对我是有些棘手的,不管他坐在那大吹特吹我的反应始终只有笑着听他说,大约是一个月之后,照云方的话就是“突然开窍了”,我们才变得熟稔起来。
      而最近让我们变得更为亲近的还是关于这些没来由的神鬼之事,云方也是个爱听故事的人。
      “来吧!我跟你说一个流传在香港很久很久很久的……恐怖的……故事!”云方故作神秘的渲染着周遭的气氛,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放在桌上的钟表,时针指向11的位置,我无奈道“方仔,明天是周四,有教授的必修不能补觉啊……”
      “你真没意思啊你!”云方白了我一眼道,说罢便制气的钻进他的被窝里。
      良久,云方似乎还是没睡下,讪讪的叙述着一个很长的故事,就像学校里的那排林荫道,森森的墨绿旺盛而充沛,大概是很长很多情的故事吧,我已经是似睡非醒的迷糊模样了,他说的东西听得并不真切,却像是深陷其中,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8楼2012-03-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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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个故事有关山神。
        我家住在唐街,听母亲说很久以前那儿还未被夷为平地时是一座山,单名一“封”字,当然,每座山都会有一个保佑当地风调雨顺的神明,而封山,似乎是没有山神的。
        过去的封山上只坐落了一片极大的庄园,古朴的大门似千斤重,雕着繁荣而复杂的门神形象,母亲说那门神的样子像是要吃人的,凶极了,肯定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母亲说起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跟我比划起来那表情,连我也被吓倒了呢。
        后来,她小声的告诉我,封山上的那庄园里住的,并非是神明,但里头的人,却是有神力的。而母亲的奶奶,在儿时曾亲眼目睹了那庄园娶媳妇的场面,红色的娟绸纹了金线造了只凤凰栩栩如生的模样从山路一直铺开到山脚,新娘就这样踏着一双镶满了红宝石的绣鞋,踩在那绸缎上慢悠悠的往庄园走去,步伐轻柔极了,像是踩着棉花一般盈盈作态,那穿着旗袍的身段,好不婀娜。
        母亲说,她的奶奶告诉她,那家人姓王,是声望极高的大家族,那日娶进门的媳妇叫做关玉人,是当时香港名盛一时的小姐,那时候的名媛在外头被称作交际花,名声不太干净,但惟独这关玉人,清清白白且让人送了个“傲”字,可想而知这位小姐是如何的人物。说到这儿母亲叹息着,只可怜这佳人是嫁错了郎君呐。
        虽说王家是极其低调的大户,但王家的长子王大少爷却是个好吃懒做的二世祖,啃着上一辈人奋斗来的果实自己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饮花酒天”,自然,当初娶关玉人也只是瞧她貌美蹭她名声,自己把香港最傲的那位美人娶回来家,那还不是荣光满面?王家这户人家说来倒也奇怪,平日里除了这王大少爷也不见有什么少奶奶太奶奶的进出,却常常见有外地的达贵来拜访,后来我的太奶奶去了王家庄园里做了一回客,这才知道,原来王家这户,可不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可是能帮别人消灾解难的大家族呢,里头真正当家的,是王家的表小姐,名字记得不真切了,倒是职业,是做灵媒的呢。
        太奶奶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被请去参加那天是看灵媒请神的,可她说,那为当家到最终也没有露面,倒是上演了另一出好戏。
        那王大少爷像是喝高了,到舞厅去玩到天亮了才回来,身边让一风月场的女子搀着,暧昧的模样真真是让上座的关少奶奶坐不住,王老爷恰是也出来了,见着这副模样,狠的一拍桌子,太奶奶做看客的都以为他是要发怒于那王大少爷,却不知他一反手却给了关玉人一巴掌,“你瞧瞧你过去的做派,都把倥儿带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滚进去,出来坐着堂面丢人现眼么!来人,把倥儿带进去!”说着便上来了一帮子家丁,搀扶着王大少爷入了内室,关少奶奶也不哭闹,只细咬了银牙,便转身进去了。后来,奶奶听上流的夫人们说,那关玉人在王家带着是相当不得老爷夫人的心,说她是,风月场里的交际花,嫁入王家是高攀了,偏偏这关玉人是个傲气的性子,入了王家的门也不常出门,王大少爷办宴席她也不露面,王老爷看来,那就是不知体面的人,那王少爷又是本家的独子,自然,什么劳什子都栽在关玉人身上了。
        太奶奶为那女子可惜极了,那日瞧她那面容,着实是惊人的美,却透着股寒气,像那腊月里的红梅,生的娇艳,散的却是清苦的香,太奶奶每每说起她来,都要怅惘许久。
        过了一年半载的,王老爷去世了,那旁系的灵媒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大当家,为了这事情,让那王大少爷恼了许久,奈何却不敢吭声,那为表小姐的力量,倒也不是王家历来的,一般的言灵者的能力,倒是更胜了几筹,言说是:出口成真呢。太奶奶也是听周遭的上流太太们说的话,几分真假不敢信,而后的深信不疑,是在那次拜访之后。
        尚家是本地有名的家具商户,王家庄园的梁雕要翻新,便请了太奶奶和工人去商谈,尚家的手艺,本是从不传女的,唯独太奶奶,丈夫是入赘的鲁公后人,自己的手艺也是极精湛,便呈了祖上的衣钵,把这门生意在本地做的极红火。
        


        9楼2012-03-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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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也是太奶奶最后一次见到关玉人。
          她从不穿冷调的旗袍,都是花样极多却不失风韵的款式。她声音也及柔润,若三月融融春水一般清澈,那指甲染得鲜红别致,怎么看都是美的。
          太奶奶正沉浸在那关玉人的美貌中,当时却从后堂走出来一位贵妇人,打扮的花哨无度,是在宴会上打过照面的王夫人,如今即使是鳏寡之身,却依旧花枝招展的模样,叫太奶奶看起来极鄙夷。
          “这不是尚家的小姐么,今儿来给咱们府上修葺房梁么?你瞧瞧,人家都是梁上君子,尚小姐,却是梁上娘子呢!”她话音方落,便叫太奶奶语结,也不知道是讽是笑的意味,真叫人厌恶。她方想开口,却让关玉人抢了白“婆婆这话说得,今儿是咱们尊请尚大当家来给咱们府上做活计的,尚当家是当家管事的,如何也不能做重活呀,不然让工人师傅们做什么?”她特地的用了“当家”“尊请”这类的敬词,这回,倒叫那王夫人不知如何。
          “何时轮到你这嘴碎的小蹄子开口!”她回身便朝关玉人脸上打去,好大的声响听起来是用尽了力气的,她臃肿的手臂随着挥动的姿势脂肪抖动着,让太奶奶看了都一惊,何况是关玉人那纤细的身板呢。
          那时太奶奶才真正见识了关玉人在这家里是什么地位。关玉人也不说什么,背了手微微鞠躬向太奶奶道:“后厨房里还熬着药,我先去了,只要尚小姐记着,房梁上的雕刻万万不能点睛就好了。告辞。”
          王夫人见如此,只瞥了太奶奶几眼,便也入了内堂去,此后太奶奶再来王家也再没见过王夫人或是关玉人,而后,在王家人验工的最后一日,却见着了王家的当家。
          那女子生的倒是普通的脸蛋,太奶奶看来,却有一股非凡的气质,她只看了一眼房梁便道:“那凤凰未点睛是做的正确,历来的工匠都是错在了这儿,不然怎么请了尚小姐来给这梁上添添彩。”
          太奶奶懂她的话,那王家的庄园是个地灵的位置,若点了眼睛给那死物,定是要成精溜走的,太奶奶只笑道:“当家这是哪里话,我们做木工的都是粗人,若非关少奶奶提醒,这房梁指不定哪天又空了,不是我说呀,关少奶奶真是个懂事又贤惠的女子呢。”太奶奶笑着对关玉人夸赞一番,无非是想那讨这当家欢了心,想来也就对那关少奶奶好一些,即使只见过一面,太奶奶对于那关少奶奶,却是极欣赏的。
          “玉人么,”那少女并不如太奶奶想象的那般露出赞赏的意思,反倒是那张稚嫩的脸上挂了一层浅浅的阴霾,“好了,尚小姐随管家去拿酬劳罢,有劳尚小姐这些日子挂心王家。”她冷漠的扯出一丝生硬的笑意,便算是送客,又过了不久,那时候快过年了,尚家摆酒宴客,太奶奶正要去山上请了王家来,本是家人说那王家怎么肯赏脸,太奶奶偏不信,兀自上了山去,走了许久也未看见王家的庄园,便在山头绕了几圈,还疑怪是不是自己迷了路,不想回了家往山上一看,原本显眼而华丽的大庄园哪还有影子,秃秃的一片山头,太奶奶惊讶着问了家人邻居,人家却倏地改了口道:“呵……尚姐儿这是忙的昏了头了吧,咱们在这儿扎根几百年的家族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家大业大的王家王庄园,尚姐儿还是趁着年关几天休息休息罢!”
          太奶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别人的说法,而后便被当做疯子,也得了场大病,一直到三年以后,太奶奶却突然不再胡言乱语念叨着王家或是关玉人,之后她告诉我的母亲,关玉人给她托梦了。
          她说的极为神秘的模样:“那梦里是青烟缭绕的封山,王家的大宅依旧那样豪华而气派的坐落在原处,大门的雕刻是龙凤呈祥的纹样,复杂而精致的蜷在嵌了檀心花梨木门上,衔着铜把的饕餮暗暗的散发着沙哑的光泽,高梁上悬挂的两盏红色的灯笼,黯淡的光芒反射在白石做的台阶上,关玉人就站在那一片红光中,我看不清她的模样,那旗袍我却是认得的,大红色的牡丹规致的绽放在玄色的绸底上,每一片花瓣都缝的娇艳欲滴,青烟中,好似只有那几朵花是有生命的,她还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她的脚很小,却白如莲藕一般,衬着黑色极好看,我想走过去,她却先开口了”
          


          10楼2012-03-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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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到我的面前,她腕上纹着一只小小的蜂,精巧的样式总让人想到夏日蜂采白莲的景色,只是将入冬的时节里看来,那白莲却有些单调清冷,那生动的小蜂也像标本一般融在那玉絮中,“喂——”那手晃了晃,我却不敢接,生怕捏碎了那完美的艺术品,只兀自撑着地面的站了起来。眼前的女子生的高挑动人,她头发松松的挽在颈间,一副慵懒的模样正抱臂看着我,她个子很高,不像本地的女子那般娇小,我和她的目光恰好能在平行线上接触,“你谁啊你。”只是女子的言辞,并不是那么礼貌。
            “呃……你好,我……我就是个普通游客,好奇这里的历史来玩玩的。”我陪着笑脸,至于缘由,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女子似乎有一种奇怪而平和的力量,镇的我有些说不出话,这感觉很熟悉,她像极了归吉先生。
            “游客?你看清楚了,这个地方,是人类能够进来的么?”她言辞并不发怒,样子却冷漠到了极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让人看了生寒。
            “人类……?你说……人类么?你真会说笑啊,呵呵”我干笑了几声,应和着她的话,“不过,我来就想知道嘛,这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仙啊?”我伸长了脖子往里探,院落里清扫的干干净净,左侧的古树生的繁茂而盛大,两旁还供奉着两尊地藏石像,“喂我说你够了!太没有礼貌了!”女子倏地伸手卡住了我的脖颈,把我好奇的欲望瞬间捏碎在掌间,“这个地方,不是人类该来的,我劝你日落之前最好赶紧离开,否则……”她略顿,清冷的脸庞扯了一丝幽幽的笑意,轻声附耳道“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你——小姐!小姐!我是——”
            [告诉她,你是范之淤]
            莫名的,一股沉着的力量徘徊在我的耳边,这样的声音,像是从我的脑海中生长出来的,[告诉她,你是范之淤][告诉她,你是范之淤][告诉她,——]
            “小姐,我是范之淤”
            女子停住了脚步,猛然间转过身来,“你说,你是谁?”
            “我是范之淤,范、之、淤。”
            她愣了许久,面色在阳光中映的发出明亮而寒冷的色调,有些古朴的意味,如同这清冷的院落一般,忽然,她笑了,阴冷而凄美,让我想起梦中那反复被提及的美艳女子,“我是,关心山。”她说。她不是关玉人么。
            “范先生,请进。”她的态度变得恭敬,甚至让我觉的是一种胆怯,我不言语,只随着她的步伐往院落走去,良久,方停在正门对着的堂前,那门也是黑檀的质地,是一股冥冥之中的注定一般的力量,女子抬起那纹刻着小蜂的手轻轻一点,那貌似厚重的门便欢迎似的敞开,烛火的沉香让人心平气和,我抬头,看那雕刻精致的匾额,古旧的烫金大字磅礴的印入眼中,“这里是……封山神庙”我正想望向那名换做关心山的女子,却发现周遭早没那一抹清丽的身影,我向那神台上望去,那供奉着的山神像是女子的模样,手执青莲,面目平和,白皙的手腕上那一朵生动的小蜂,别致无二。
            我一惊,这究竟是……“恭迎范先生大驾光临寒舍,着实是小仙的荣幸,小仙是封山的山神,兴许范先生更知晓百年前小仙的名讳,虽说是不该提起来的劳什子”环绕在周遭的声音略顿,是方才那女人无误,我正想开口,那声音却又回荡起来,“想来范先生应当更记得,关玉人可是?”
            “你究竟是谁?”我克制着心中那七八分的恐惧,努力的平稳了音调,“小仙是封山山神,关心山。”
            “别闹了小姐,这世界上哪有什么……”
            “您不相信么?不相信,您也不会出现了。”我转身,倏地关心山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向后一趔趄,摔倒在青石地板上,她步伐轻盈极了,那样如舞步一般的行走,此刻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确定,眼前这样美丽的女子,究竟是人还是妖怪,我挪移着身子往后退,她也步步逼近,倏地她一跃而起,如飞仙一般轻盈的在半空中荡漾,我猛然一抬头,后脑却传来一阵晕眩,我迷糊的抬起手朝身后一摸,硬质的实木桌脚,原来是——“范先生,您很好奇吧。归吉先生说的没错,您果然会来的……”
            


            12楼2012-03-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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