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翔，你听见了吧。”
松本润的话让大野智吃惊地回头。从门边出现一个影子，慢慢具体，走进了屋里。
樱井翔似乎瘦了很多，原本有些鼓起的巴掌现在有了立体的轮廓。眼睛似乎更大了，背挺的很直，穿着件看上去有些宽大的居家服。
樱井翔走进来，目光扫过大野智集中在了松本润的脸上。“松润，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说些事。”松本润放开了大野智的手，站在床边，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去书房谈吧。”
“好。”附下身安抚地拍拍大野智让他放心，跟着樱井翔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书房里，樱井翔站在窗口看着楼下花园里那个大野智最喜欢的位置。
松本润跟着进了房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樱井翔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以往的意气风发，就算那个时候被赶出了樱井家，也没有现在的疲惫和落寞。这个男人是他跟了近十年的男人。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给的。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是他给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是他跟他说，“松润，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松润，我没有把你当手下，我们是兄弟。”他们在一起的十年，一起计划着将来，一起出生入死。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跟这个男人一起并肩作战，是同伴，是兄弟。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大野智。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会用命来报答的男人。
“松润，相叶雅纪是你带走的？”樱井翔没有回头，像以往聊天的时候一样，却看不见表情。
“是。”不想否认。“翔，对不起。”对不起背叛了你。
“NINO呢？”
“在我那里。”
“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是。”
谁都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松润，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
“翔……”松本润接不上话，攒紧了拳头，指甲都扣进了肉里。面前的背影明明挺得很直，为什么会有慢慢佝偻起来的错觉。
“两个月。”樱井翔转过身，直视着松本润，“两个月之后，你带着NINO来接大野智走。”
“什么？”松本润皱起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樱井翔这样就放手了？“翔……”
“松润，照顾好NINO。”樱井翔打断了松本润的问话，“两个月之后，我要看见毫发无损的二宫和也。”
“翔，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是两个月？松本润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
“二宫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解释。大野智在我这里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些什么。还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来看他。”樱井翔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翔！”
“现在你可以去看他了。”樱井翔扭过了头，依旧看着窗外的花园，用身体表明谈话结束。
松本润瞪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却跨不出脚步，开不了口。樱井翔到底是要做什么？是有什么样的安排？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他明白，樱井翔不想说的，就算再怎么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的答案。咬着牙应一声，转身往书房门口走。樱井翔的话语让他停住了脚步。
“松润，为什么是现在？”既然已经带走了相叶雅纪，之前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带走大野智。为什么要一直拖到现在？
很久，才听到飘荡空气中的回答，“我以为你爱他。”
松本润气冲冲地离开了樱井大宅。踩足了油门冲回家。不顾相叶雅纪和生田斗真的询问直奔二楼，撞开门，冲到呆坐在窗口的二宫和也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凶神恶刹的样子，“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二宫和也只是软绵绵地任松本润拎着，一派任由处置的样子，“你说什么？现在是我被你抓着，还能做什么？”
“不对！”樱井翔刚才说的一番话，让松本润觉得所有的事都是这两个人安排好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二宫家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正常！”之前因为一心想着要跟樱井翔摊牌而忽略了二宫家的动向。现在想来这一切太不正常。下一届的当家失踪了五天，不紧张不说，连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怎么可能！


拨开松本润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抹平折皱，漫不经心的样子，“二宫家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人恨不得我快点死掉，怎么会费心找我。”
松本润一时有些接不上话。二宫家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二宫和也够聪明，够恨，早已经被那些处心积虑一心想将他拉下位的兄弟干掉了。“不对！”拉住二宫和也的手臂，“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二宫和也抬头看着面前眼睛都快瞪出来的松本润，一惯轻挑的样子，“瞒着你？”眼神越过他，门口站着一脸担心的相叶雅纪，“松本润，你不是也一直有事瞒着我们。”
松本润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宫和也的话他无从反驳。只能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胳膊，狠命地瞪着他。
二宫和也无视于手臂上近乎将他捏碎的力度道，勾着一边的嘴角，声音虽轻，却足够将面前的男人击溃。“松本润，你背叛了他。”
松本润的眼睛变得赤红，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渠道。手上的劲越来越大力，可面前的人还是一贯无所谓的表情。二宫和也与他对视的眼睛清澈，带着满满的戏谑与嘲讽。好像在耻笑他是个背叛者，又好像是个嘲笑他是个无能的小人。想反驳，想大声地吼给他听自己只是在遵守当初立下的誓言。脑子里却浮现了樱井翔站在窗边削瘦而有些佝偻的背影。然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二宫和也并没有说话。只是勾着嘴角看着面前的人。直到生田斗真上来拉开了松本润，他才靠在了墙边，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松本润被生田斗真拉着往屋外走，二宫和也在他身后轻飘飘地说，“他一直当你是兄弟，现在也是。”
松本润停住了身形，抬腿狠狠踹了脚门板，甩开生田斗真冲下了楼。门板敲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门边柜子上的摆设被震落，噼哩叭啦地掉在了地上。
二宫和也似乎满意了，收回了轻佻的笑容依回了窗口。抚着手臂嘶牙裂嘴的样子，轻声地嘟囔，“什么怪物，力气这么大。”
背后是西西棱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只纤长的手伸在他面前，拿着罐药膏。回过头，依旧是背光下，低垂着脑袋看着他，被流海摭住了眼睛的相叶雅纪。笑笑地接过药膏搁在窗台上，扭回头看着窗外，“放心，你的大野智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了很久，相叶雅纪都没有回答。二宫和也有些奇怪的回过头，然后就对上了对方明亮的眼睛，听见他有些沙哑地声音说，“谢谢。”
深夜，樱井翔走进了大野智的房间。在床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睡熟了，棉被有规律地起伏。透过水族箱里的微弱光亮，可以看见露在被子外的小半张脸，毛绒绒的头毛，还有抓着枕头边的半截手指。
樱井翔无声地笑着坐在了床边。这些都是大野智睡着时候的无意识表现。或许连大野智自己也不知道，他却可以看得清楚，了解的透彻。
大野智长胖了些，原来凹陷的脸颊又有些鼓起了。头发刚刚修剪过，原本都快碰着肩膀的头毛，现在被剪短了，显得利落而有精神。不过樱井翔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现在头毛短的都摭不住额头了，还是喜欢他有流海的样子呢。
还有两个月了，不知道头发长两个月会有多少公分？是不是可以再看见他有流海的样子？
还有两个月了，不知道松润跟他说两个月之后就能走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是高兴，还是觉得失落？是觉得两个月太短，还是觉得为什么不是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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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那之后，二宫和也一直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却从未找到过答案。过去的自己毁个人就像吃顿饭，现在他却开始犹豫。这段时间，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他都没能完成。父亲虽然拍着他的肩让他好好放松，别太紧绷，他却明白感受到了那隐藏着的不满与怒气。家里的那些兄弟明着暗着对他嗤笑，他却完全提不起劲。
他开始思考自己一直认定的人生，一直奉行的原则是对是错，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应该继续这么做。
眯着眼打量躺在身边的那个人。拉自己上来天台之后，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一样的张开着手脚，一点也不在意跟他的碰在一起。平静的脸，挂着淡淡的笑。
踢踢他，“喂，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个人扭了扭，晃了晃脑袋，好像思考的样子，“梦想吗？把O酱接回来，然后找个地方平静的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想报仇吗？”
“不想。”
“为什么？”
“报仇之后，还能做什么。”
二宫和也睁着眼透过薄薄的黑布看着天空，任由阳光将眼睛炽的生疼，“不恨吗？”
“恨啊。”
“还是只要他吗？”
“嗯。”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二宫和也惊讶的转头，然后听见他一贯沙哑的声音说，“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与他对视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眯着眼，带起细细的皱纹。眼神很清澈，很温柔，却又透着洞犀一切的狡黠。率先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灰尘往楼梯口走，“喂，热死了啦，回房了。”
那个人跑上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搭着他的肩，脸凑的好近，头发丝扫在了脸颊上。有些痒，却又不愿意躲开。他说，“其实，你可以叫我雅纪的。”
樱井翔站在大宅门口来回踱步，不断地望着紧闭的大门。管家有些着急地站在他身后，又不敢上前劝他回屋里。雨下的好大，透过路灯，都可以看见门口的小道上积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现在是晚上九点，大野智还没有回来。樱井翔的心急的像微波炉里的爆米花一样，乱的可以。手臂上的伤口因为过度的动作而疼痛，让他更加的烦燥。
前些天，村上跟他说，大野智虽然嘴上没说，但时常盯着门口发呆。对那些画画，泥塑，模型什么的完全提不起兴趣。看见电视里的旅游节目放着的大海就发出羡慕的赞叹。可想是快被闷坏了。
樱井翔估量着自从受伤之后这么多日子大野智都没出过门，估计是快憋不住了。心想这些天外面的动静是少了不少，一时心软就答应村上带着人手带大野智去海边转转。
从早晨出门开始，他的心就没安稳过。时不时地打电话给村上问情况，叮嘱不要忘记给他吃药，叮嘱海边风大不要让他着凉。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想着人就快回来了才稍稍放下点心，谁知道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早知道就不要一时心软放他出门。虽然这几天外面的动静的确是有少，虽然在他身边明里暗里放了不少的护卫，但还是害怕。村上在不久之前来过电话，因为下雨，路上堵得很，可能回来的会晚些。可是他还是担心。如果没有亲眼见到那个人安全的回来，他就坐立不安，脑子里尽是些他被人抓去的可怕画面。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门口小道上的水洼倒映着车灯，然后被开近的车压过溅起一地水花。
管家递过雨伞，樱井翔一把抓过快步走上前，在车门打开的时候靠过去。大野智从车里钻出来走进了伞下。
佣人们都站在一边，将他俩围在中间。或许觉得有异，大野智慢慢地抬起头。然后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
面前的人僵着脸，或许也被自己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行为吓到了，露出了尴尬的笑脸。他似乎瘦了很多，眼睛还是很大，挂着淡淡的黑眼圈。脸色苍白，下巴上挂着密密的胡渣，这样狼狈的样子，是没有见过的。可能是觉得他不会喜欢他的靠近，樱井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将伞完全摭在大野智的头顶，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都淋在了雨中。
这是他与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好像很久，又好像昨天刚刚见过。
还有，33天。


恩,别激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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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野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暖暖的红茶，发呆。
那天，他因为太久没有出门而兴奋。在海边坐了很久，闻着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就像把所有的烦恼都跟着带走。
村上催了又催，回家的时间也一拖再拖，等到真的起身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在了地平线以下，只剩下丝丝的桔红色还顽固地挂在海的尽头。
上了车，一天的疲惫汹涌袭来。肺部的烧灼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吃力，更别说村上递过来让他暂时填个肚子的晚餐。坐在后座，脑袋搁在靠背上，盖上一早准备好的毛毯，睡意朦胧。
到家的时候，是村上叫醒了他。意识是迷糊的，以致于见着有人开了车门就迈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在车边撑伞的那个人是谁。走进伞下，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佣人们都站在一边，没有人说话。耳朵边有的，只有清脆的雨声和脑袋上头，替自己撑伞那个人的浓重的呼吸声。
抬起头，是樱井翔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那个人正尴尬地憋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个人将手臂伸直，慢慢往后退。黑色的雨伞将他全部摭住，而那个人的大半个身体都淋在了雨中。湿漉漉的头毛粘在额头，有雨水划过带着湿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还有淡粉色的嘴唇。
大野智并不清楚他们就这样在雨中站了多久，只是这样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凝固的空气被管家上前询问的声音打碎。樱井翔首先反应过来，带着努力平复过后的僵硬笑脸，“SATOSHI，进屋吧。”
佣人们纷纷动了起来。管家吩咐让人准备好两人更换的衣物，把温着的姜汤拿出来，然后回头跟大野智说，“大野先生，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的伤还没好，淋了雨对身体不好，先去洗洗吧。”
管家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大野智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脑子里，是那天夜晚那块染红了的白纱布。视线凝固在了樱井翔被完全淋透了的手臂上。
樱井翔说，“SATOSHI，先进去吧。”没有触碰，没有靠近，语气带着询问和讨好。大野智盯着他的手臂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大宅。
樱井翔说，“SATOSHI，快去洗洗，你的伤还没好，别冻着了。”
“SATOSHI，我让人把姜茶给你送过去，你还是先喝了吧，可以暖暖身子。”
“SATOSHI，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洗完就可以吃了。村上说你什么都没吃，别饿坏了。”
樱井翔不断地说着什么，村上走过来，带着一身干爽的大野智上了楼。进房之前，大野智定住身形，默默回过头看见了在楼下头毛滴着水，全身都湿透了的樱井翔，看见了管家比着樱井翔的手臂，指手划脚说着什么，看见了樱井翔接过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把脸，挥了挥手臂，然后在灯光下呲牙咧嘴的越发苍白的笑脸。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早晨进餐厅的时候，有时候可以看见樱井翔的身影。樱井翔会跟他说，“SATOSHI，早。今天的粥煮的很绵，你会喜欢哦。”然后笑眯眯地离开了餐厅。
有时候樱井翔会在晚餐的时间出现，带着打包回来的寿司交给管家，“SATOSHI，黑鲔鱼的，很新鲜。”然后回了房。
有时候樱井翔会带着送来的画册亲手敲开他书房的门，“SATOSHI，新出的。别画的太久，注意休息。”然后将画册放在一边的桌上，替他关上了房门。
大野智没有跟樱井翔说过一句话，最多只是在对方说完整个句子的两秒之后，小幅度地点一点头。樱井翔似乎也没有期待大野智会跟他说话，自顾自地说完之后就会笑眯眯地离开，然后在大野智点头的时候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经常发生的。大部分的时间，是看不见樱井翔这个人的。
樱井翔似乎更忙了。大野智就算是坐在院子里那个熟悉的位置，很多时候也查觉不到那扇玻璃之后的模糊身影。樱井翔回来的时候常常是深夜。大野智可以看见窗户上倒映着的车灯的光亮，可以听见楼下轻微的关门声。有时候也可以听见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樱井翔跟村上的小声对话，“他睡了吗？”“今天医生有来看过吗？”“晚餐吃了什么？”“村上，他，就拜托你了。”


黑暗中，大野智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有时候可以听见细微地转动门把的声音，然后连着对话声一起消失在寂静里。
“LEADER，LEADER~”身边的叫唤声把大野智从发呆中拉了回来。是松本润。这段时间，松本润按约定会隔三叉五的来看他。陪他吃饭，跟他说话，关心他的伤势。并不会呆很久，有时候仅仅只是坐一坐就会急着离开。似乎只有亲眼看见大野智安全，才会真正的觉得放心。
松润从他手中接过冷掉的红茶，重新倒了杯让他握着。“LEADER，想什么呢。我说的你有没有在听啊。”
FUFU，大野智抓抓后脑勺，“没有呢。豆丁，再讲一遍。”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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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回到生田斗真住所的时候，客厅里正坐着抓着手柄，专心致志打魔王的二宫和也跟相叶雅纪。
见着松本润回来了，相叶雅纪放下了手柄，站起身询问大野智的情况。松本润大概的说明了大野智伤势恢复的不错，请相叶雅纪放心，还说大野智让他帮忙转达，说很想念他。说完就想回房。
身后是尖细嘲讽的声音，“怎么，现在眼里只有大野智了，另一个人连提的价值也没有了啊。”
松本润回过头怒视那个对着电视不停晃着手柄，拿个背影对着他的人。冲过去，抢过手柄扔在一边，“混蛋，你说什么！”
“也对，大野智是你的恩人。那个人，就什么也不是了。”二宫和也无视被扔在一边，四分五裂的手柄。挂着轻挑的笑容，说着讥讽的话语。
“二宫和也！！”松本润瞪着眼，抓着二宫和也的衣领，恨不得把他吃下腹的样子。“二宫和也，你懂什么！”
“不是吗？松本润，难道不是吗！他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什么都不是吗！”二宫和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凌厉，然后又恢复成了轻挑的模样，“只有大野智才是重要的，不是吗？”
面前人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带着刺，扎进心里带出血肉，却又无从反驳。松本润只能收紧抓着对方衣领的手，用力，再用力。相叶雅纪上来想拉开两个人，却被推到一边。
“松本润，不要忘记，是你选择背叛他的。难道你要说不是？”二宫和也无视相叶雅纪在边上一个劲地摇头，嘲讽的话语不断地冒出口。
松本润的手劲不断地加大，二宫和也的脸被憋地通红。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掐死他。如果可以，真想挥拳揍歪面前这张不断讲出犀利话语的嘴，揍到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为止。可是，樱井翔说过，两个月之后他要见着毫发无损的二宫和也。樱井翔跟他说，松润，NINO拜托你了。所以，他只能见着二宫和也的脸慢慢被憋成猪肝色，喘不上气却依旧带着嘲笑的眼神望着自己。然后狠狠地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二宫和也，从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然后转身回了房。没有见着躺倒在沙发上，捂着脖子不断咳嗽的二宫和也，慢慢放下了嘴角嘲讽的弧度，眼睛里带着歉意，带着肯定，还有隐隐的伤感和落寞。
相叶雅纪扶起他，“你没事吧？”
摇摇头，借着力靠在沙发背上大喘气。松本润对于樱井翔的感情，二宫和也其实看得很明白。放下十年的感情，选择背叛这条路，会有多痛苦，他很清楚。更何况现在的这种情况，明知道樱井翔对于他的计划了如指掌，还放手让他这么做，对于樱井翔的愧疚，还有什么都不了解的恐惧，应该快淹没这个人了吧。不过，松本润，你还不能倒下。你越愧疚，越觉得对不起翔，就越会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越会想着办法的保护他吧。
相叶雅纪扭着二宫和也的脑袋看他脖子上红红的痕迹，“他快把你掐死了，你怎么就不反抗。”
“FUFU，他是怪物，反抗了也没用。”
“也是，真要你的命，这里早断了。”指指二宫和也脖子上那些红红的痕迹，看着吓人，却没有实质上的伤害。“饿了没，给你做咖喱吧。”


“喂，我才刚受惊吓，不是应该吃点更营养的嘛。”
“咖喱很营养啊，有土豆，洋葱，胡萝卜，想放什么都可以哦。”笑眯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卷着袖子走进厨房。“以前跟O酱在那个小山村，O酱累了我就做这个给他，每次他都说好吃。”
相叶雅纪在厨房里边准备着晚餐边唠叨着过去跟大野智的两人生活。二宫和也趴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眼神慢慢的空洞。“呐，不恨我吗？”
“嗯？”相叶雅纪没有太听清二宫和也的话，抬了抬头又重新切起了手边的土豆。
“我说，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
“我姓二宫。”
很长时间的沉默，整个空间里只有规律的，菜刀敲击砧板的声音。“不恨哟。”
“为什么？”
“那个时候你才十九岁吧，能做什么。决定的人是你的父辈，跟你无关。”
二宫和也没有回答。相叶雅纪将切完的菜放进了锅里，锅铲刮着碗盘的声音，菜扑通扑通掉进锅里的声音，“锵”一声，盖上了锅盖。“呐，刚才松润错了哟。”
“嗯？”埋进沙发里的声音有些发闷。
“二宫和也，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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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樱井大宅后院建起的高尔夫练习场里，大野智正握着球杆左挥右挥。村上尽责的站在一边，因为大野智连挥三杆都落空而扭过脸偷笑。
大野智斜眼瞟了瞟因为被他发现而站直身体，眼神游移，装着一脸正经的村上，无聊地撇了撇嘴。自从上次晚归之后，樱井翔多半是吓着了，礼物是变着花样送，却再也不同意大野智出门。
大野智对此也没有异议，只是会闲来无事地在大宅里到处晃，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天，没有太阳，却闷热的让人烦燥。大野智实在无聊，想起了在后院里临时搭建的，从没有迈进去过的高尔夫练习场。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是天生的，但这不代表出糗了，被人笑了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喂，好歹我也是个初学者，要不要笑成这样。嘟着嘴换根球杆，摆好架势想着再试一次，难不成还会输给你个小白球。只听前院传来大声的吵闹声，夹杂着女佣的尖叫，带着疑问站直身体，“呯呯”两声枪声让两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村上掏出腰间的枪，将大野智护在身后。不知道从哪里串出的护卫将他们围在中间。大野智握着球杆慢慢簇起眉头。什么人，竟然带着枪冲进了樱井大宅？
枪声很快就平息了。村上吩咐护卫好好保护大野智，自己跑去前院查看情况。没多久，就回来报告说人跑了，已经没事了。
大野智将手里的球杆塞给身边的护卫。穿过村上直直地往前院走。村上默默地跟在身后，并不阻拦。
前院里，花盆碎片散落一地。佣人们都在忙着打扫，看见大野智也只是稍稍俯个腰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管家走上前，“大野先生，只是小事，您不用担心。”
大野智并不答话，看了眼墙上的弹孔，然后盯着地面上还末彻底清洗干净的血迹半晌，默默地回了房。
书房里，大野智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在前院忙碌的佣人们。村上站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谁也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
书房的门被一把推开，没等大野智反映过来就被冲进来的人影抱了满怀。抱着他的人全身都绷得很紧，抖得很厉害。是樱井翔。
“SATOSHI，你没事吧？”樱井翔问话的声音很轻，带着细微的颤抖。抱着他的手臂越搂越紧，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尖细的下巴搁在大野智的肩窝，戳得生疼。两个人的身体贴附的很紧，大野智甚至被樱井翔因为削瘦而突显的骨头搁得发疼。没有闪躲，没有把人推开。只是两手垂在身边没有任何的动作。
耳朵边是对方急促的喘息声。
胸膛可以感受到对方火热的体温。
鼻息间，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自己喜欢的水蜜桃沐浴乳的香味。还有，来不及抹去的，淡淡的硝烟气息。
还有，12天。


屋子是典型的乡村平房，家具都有些陈旧。或许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原因，院子里的东西都被整理在一起，堆在一角。厅里摆着掉了漆的桌椅，甚至有些地方都有刚被擦拭过的痕迹。
大野智被樱井翔牵着也不好走开，只能站在屋子中间看着樱井翔吩咐着手下做事。村上递过茶水说这里潮湿，让他喝了可以避避湿气。大野智摇摇头，其实这样的屋子让他觉得安心。这样的屋子，他跟相叶雅纪住了三年，很快乐。直到。。。。抬头看看身边的人，那个人好像感应到了一样回过头跟他笑。大野智撇着嘴扭开了头。曾经的所有，都是遇见了这个人之后变得面目全非的。
樱井翔想，他大概已经可以从大野智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明确地知道他心中所想。好像到哪里，都可以牵出那个人对于过去的怀念，还有，自己对他的伤害。苦笑着将人往里屋牵，“SATOSHI，这里是我妈的老家，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村上会一直陪着你的。”
里屋被收拾的很干净，柜里摆放着他的衣物，桌上摆着他的画册，床上换上了新的被褥，依旧是蓝色的。所有的，都是他一个人的。
“SATOSHI，你的画具什么的来不及带过来了，村上会安排人给你送来。”
“SATOSHI，住在这里是有些不太方便，你想要什么跟村上说，他会给你准备的。”
“SATOSHI，这里靠山，可能会有些潮湿。你的伤还没有全好，明天会有人接医生过来，到时候有他看着你，不舒服你要告诉他。”
樱井翔拉着大野智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从让他别出门要注意安全，到他伤还没好不要贪凉瞎吃东西，一样一样具细糜遗。大野智起初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唠叨，想打断却又找不准时机，只能东张西望，没点耐心。然后慢慢地垂下脑袋，停格在对方的下巴底下静静地听。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了那么多，却唯独没有说到你自己。
樱井翔说着说着，语速渐渐缓慢。眼前的人起初左右摇摆着脑袋，就是不肯跟他直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脑袋低低的，毛绒绒的，都可以看见可爱的旋涡。有些受不了蛊惑似的慢慢伸出手，将身前娇小的人拥在怀里。软软的，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渗进胸口，渗入四肢百骸。他知道这样的动作或许会吓到他，或许会让他觉得厌恶，不过就这一次了。后面的日子会怎么样他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再看见他，是不是可以再拥抱他，甚至是不是可以亲手送他回相叶雅纪身边，他都没有把握。那么，就放肆一次吧。
敲门声将拥抱的两人惊醒。大野智稍稍挣动一下，樱井翔慢慢松开了手。门口站着面无表情的护卫，恭敬地向樱井翔行礼，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樱井翔点点头，让护卫先去备车，自己马上就去。回过头，挂着遗憾而不舍的笑容，“SATOSHI，过几天，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大野智觉得樱井翔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悲伤。他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可以吗？”大野智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回答。樱井翔想，真的是伤的太重了吧，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呢。嘴角为什么这么沉重，连支撑个笑容都觉得力不从心，“没关。。。”然后听见那个人模糊的，有些沙哑却带着记忆中绵软的嗓音说，“好。”
是怎么拥抱的，是怎么亲吻的，眼眶为什么那么烫，心上的伤口为什么只凭一个字就能愈合。樱井翔已经分不清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疾驰在山道上，驶向东京的车里。手心还残留着那个人温度，耳朵边还有那个人绵软的声音，手臂间还有着那个人的轮廓。
SATOSHI，这样就足够了。

二宫和也的呼吸慢慢平稳，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是相叶雅纪。那个人的手僵硬地摆在身前，直愣愣地盯着趴在地上，插着刀刃，鲜红慢慢渗透衣衫的冈田，一动不动。似乎察觉到他在看他，缓缓地扭头盯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二宫和也爬起来，牵过相叶雅纪的手，让他背对着冈田坐在窗台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自己则走回冈田身边，用膝盖抵住他的背，捂上他的嘴。拨出了那柄刀刃，搁上了他的咽喉。轻轻地一划，冈田无神的眼睛瞬间睁大，瘫软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做了挣扎，然后在二宫和也的压制下慢慢停止，没了声息。
二宫和也擦干净手，脱下了沾上了血迹的外衣，将相叶雅纪牵下了楼。打了电话给生田斗真让他来善后，自己则进了厨房泡了杯咖啡让相叶雅纪握着，“呐，他是我杀的。”
深夜。相叶雅纪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的照亮才能隐约看得见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二宫和也静静地坐在角落，相叶雅纪维持着那个姿势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从晚餐之前进来，就一直坐在那里。
二宫和也有些明白相叶雅纪的感觉，当年的自己，第一次将尖刀捅进别人的身体，那些湿热的血液顺着刀柄沾湿了双手。那一年，他十三岁。那个时候的他也跟现在的相叶雅纪一样，整夜整夜的不说话，不动作，那个人临死之前的样貌好像闭上眼就会出现在眼前。慢慢的，也就麻木了。
坐在窗台边的那个人有了动作，站起身，走到二宫和也所处的角落，贴着他慢慢坐了下来。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有些安心。
“没事了。”
“嗯。”似乎可以在黑暗里看见那个慢慢地摊开双手在眼前，“杀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是。”二宫和也有些想安慰，却又觉得安慰也只是徒劳。那些鲜红慢慢地渗进双手，永远洗不干净。那些血腥气，就算用再多的香水也难以掩盖。那些人临死的咒骂，怨恨，抖动的身体，越来越小的呼吸声，渐渐灰白的面孔，失去神采的眼睛，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O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的大野智也是这样，满身鲜红地缩在墙角，压抑的哭泣，颤抖的身体。自己小心地靠近，那个人会用软软的声音跟他说，雅纪，放心，我没关系。
“还是只想找回他吗？”
“嗯。”
“然后离开？”
“。。。。。嗯。”
第二天，相叶雅纪已经恢复如常。二宫和也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相叶雅纪，手上转着的是前一天忘记还给相叶的电话，然后像下了决心似的拨了出去。“是我。来接我吧。”
大野智站在院子里，村上尽责地跟在身后。夜晚的山村有些凉，大野智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就是不想进屋。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橙色的太阳光线洒进了田间，洒进了院子，夜晚寂静的山村慢慢有了生气，又是新的一天。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你，会不会来。

完结章
黄昏 码头
大野智坐在车里，松本润替他开了车门。
“LEADER，相叶在里面，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直接离开。”从那天搬去了樱井母亲老家之后，松本润就没有出现过。这次来，也是特意来接他。
中野拎着旅行袋站在一边，恭敬的样子。
“LEADER……”大野智知道松本润在催他，知道中野在等他。从早晨在小屋开始就一直是这样。LEADER，我是来接你的。LEADER，时间差不多了吧。大野先生，都已经按排好了，我们送你过去吧。他知道相叶雅纪就在不远的地方，他知道只要走出去就有了一直盼望的自由。可是他想等一等，只是等一等。
“大野先生……”
大野智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落日将道路映成了淡淡的桔色，如果是夜晚会不会好一点。最起码，什么都看不见。
相叶雅纪握着手机，在码头边上踱来踱去，时不时地探头看着入口，心神不宁的样子。二宫和也将一切看在眼里，想吐槽说五分钟之前不是通过电话了嘛，人不是已经到了嘛，你这样子怎么像找着了失散多年的孩子的妈。最终只是猫着背静静地站在一边。
“O酱！！！”不远处走来十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松本润。大野智穿着暗色的外套，在那些人当中显得越发的娇小而不起眼。
相叶雅纪的笑容从远远见着了那些人之后就没收起过，直到大野智站在了面前，反倒显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样子。“O酱……”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雅纪……”利落的短发，略显宽大的外套。脸色比当初看见的苍白样子要好了很多。眼睛噙着泪花，嘴唇有些哆嗦。不管是这边的，还是那边的护卫看起来都没有敌意，反而有着如释重负之后的泰然。二宫和也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相叶雅纪明明高了大野智半个头，却硬是要弯着腰将脑袋挤在大野智的肩窝轻轻磨蹭。哭腔浓重的就像个孩子。
松本润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中野将旅行袋交到了大野智手中催促他们赶快离开。二宫和也退在那些人之后，静静地看着。想吐槽这是在人质交换好不好。那些紧张，刺激，对立什么的就算没有，要不要搞得那么温馨，那么感人，那么像亲友们给俩要出远门的孩子送行啊。可是，原来人在强忍泪水的时候，是连呼吸都受到限制的。好像一张嘴，眼睛里那些温热的东西就会争先恐后跑出来一样。
船老大站在甲板上吆喝着准备开船。船员接过大野智手中的旅行袋等着他们上船。相叶雅纪牵着大野智的手一刻都不想放开。大野智微笑着，眼里的泪花在夕阳下闪着光。这样就很好。这样的结局就是他们要的。心里的那些酸涩和失落只不过是一时的副作用，明天醒来一切都像原来一样。
“NINO！”二宫和也抿着笑看着跟大野智说了两句像自己冲过来的相叶雅纪。个子大，嗓门也大，真不知道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这样想着，身体就被搂进了温暖的怀抱。那个人抱着他，细细的头毛搔着他的脸颊，“NINO，我要走了。”
“嗯。”
“NINO，有机会再跟你玩玛莉兄弟，我一定会赢的。”
“怎么可能。”
“NINO，下次再给我泡咖啡吧，你泡的很好喝。”
“我是二宫家的下一任当家，你以为是专门给你泡咖啡的啊。”
“FUFU，NINO，累了的话可以来找我。”
拥抱着的身体，温热的呼吸，沙哑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占满胸口的那些酸涩就这么被化开了。“说什么呢，八嘎。”声音带着的颤抖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FUFU，NINO还是一样的嘴硬呢。”拉开一些距离，那个人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NINO，谢谢。”
“什么？”
“NINO，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谢谢。”
二宫和也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所有的人都说他二宫和也是只狐狸，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无害的人，却用清澈的眼睛洞悉了一切。他的所有的小心思，那些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其实早被那人瞧进了眼里。好危险。


大野智走上来拍拍相叶雅纪，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相叶雅纪点点头，二宫和也在他之前开了口。“雅纪……”
“嗯？”依旧是清澈的眼睛，像是连灵魂都是干净无垢的，带着疑问的时候习惯性的睁大了眼，甚至还稍稍歪了歪头。
二宫和也迟疑了下，然后歪个头笑眯眯地说，“雅纪，我想跟智君说两句。”
“好啊。”相叶雅纪侧个身，示意一边跟松本润说着什么的大野智过来，自己则退到了后面。
“智君。”二宫和也笑眯眯的样子让大野智觉得闹心。这人不是向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吗？“你是不是在等人？”
大野智站在码头边，只是偶尔跟松本润说两句，大部分时间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像是等着相叶雅纪，迫不急待想要离开的样子。不过很长的时间，他都会把眼神放在远处，就算那边只是漆黑一片，也好像在期待谁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样。虽然面无表情，不过二宫和也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无视于大野智变得戒备的眼神，走近一些，贴着他的耳朵，“他们都不肯告诉你吧。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哟。”拉住大野智的手臂，阻止他离开，“他把我送来的时候跟我说，如果他今天不能来就让我转告一句话，‘SATOSHI，对不起。’”
松开拉着的手臂，退后一步微笑着看着面前眼神有些凌厉却带着动摇和疑惑的大野智。“那个包你没打开看过吧。”松本润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大野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二宫和也。
“O酱，该走了。”相叶雅纪走上前，牵着大野智的手往船的方向走。
“他在哪里？”大野智站定在原地，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以为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终于还是问了呢。”二宫和也有些得意的笑容刺得大野智阴沉了脸，“他也不让我告诉你啊。”
“二宫和也！”
大野智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冷漠。二宫和也指指在船上示意他们赶快上船的船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快去吧。”
“他在哪里！”
二宫和也噙着笑看着被相叶雅纪拉上船，站在船舷挥着手跟松本润，中野道别，眼神却依旧犀利地盯着自己，想得到一个答案的大野智。
樱井翔，千万别死。他在担心你，所以，千万别死。
“NINO！”相叶雅纪站在船舷上用力地挥手，黑暗中被船头昏暗灯光映照着的脸闪着耀人的笑容。
二宫和也微笑着挥手。到底还是舍不得。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还真是危险。雅纪，对不起。当年相叶家的事其实我有参与。父亲问了我的意见，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九岁。应该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会恨我，我也不会再有牵挂。可是我不会告诉你哟。我还想看见你笑，还想跟你拥抱。我，不想看见那么适合阳光的你再闻到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