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着雨。若青堂的戏台下,站着一个人。大雨顺着他鬓边的头发流下来,衬得他的脸更瘦。这个人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戏台上的女人。
花子的声音未被雨声盖住。她浓妆艳抹,好像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见她卸过妆。但看她的腰肢和身段,这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女人。但再美丽、妖冶的女子,也勾不起卓勇的任何兴趣。
他依然盯着她。手里的长剑随时可以翻过来,刺向花子。但他只是盯着她。
一匹马狂奔过来。马风问卓勇:“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卓勇道:“我先给你说一个故事。”
马风道:“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这闲心?”
卓勇依旧盯着花子,话却是对马风说的:“一个孩子要打灶台上的苍蝇,但他的父亲却阻止了……”
马风永远改不了那急风急火的脾气:“为什么?”
卓勇道:“他父亲说,苍蝇固然可恶,但他在灶台上无非乞食而已,你怎么忍心杀它?”
马风一笑:“可她不是灶台上的苍蝇,是
杀人的女魔头。”
卓勇道:“但现在她在戏台上。”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个孩子就是我,
说这话的人是我的父亲。”
马风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卓大
人,对他的父亲是那般的敬仰与热爱。
他们在等,在等花子唱完这台戏。
倏忽之间,花子的声音停住了。她摆着双
幅水袖,如一朵白云一般飘入戏台后面。便在
此时,卓勇手腕一翻,剑已出鞘,在夜空中打
了一道寒光。马风的刀也拉了出来。两人一齐纵身,直奔花子。花子将力量贯于双水袖,一
只飞起去迎卓勇,另一只翻滚着直击马风。她多年的心血,都付在这水袖上。以柔克刚之道,好像是个普适性的道理。
趁着卓勇和马风招架之时,她的水袖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打翻了堂前的照夜灯。待马风将灯燃起,再搜寻时,花子早已踪迹不见。
马风分析原因:“她占尽地利。”
卓勇却道:“钟元若在,以我三人之力,她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