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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雪雨{槿落社。出品|代发|迪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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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本文的作者欧洋柒童鞋被禁网,所以只能由她的姐姐我帮忙代发。
个人认为雪雨是很强的作品。嗯。


IP属地:浙江1楼2012-04-08 11:07回复

    雪雨
    BY 柒
    十一点零五分我从学校逃课出来在大街上游荡,灰蒙蒙的空气将城市的建筑覆上一层垢,浑浊地让人没有睁眼的欲望。
    纯净的雪雨终于从天上飘下,滑入衣襟,冰凉的触感激起微微的战栗,少顷化成雪水顺着肌肤滑下。我面无表情地望向天空,嗅了嗅布满浮尘的空气,少顷一片雪雨落在手心上,我出神地望着它,脑中思绪又翻腾起来。
    不知何时起,神经质地爱上了某些暧昧不明、变化无常的事物。
    就像飘在我手心的“雪雨”。英语词典里并没有它的确切解释,只是搪塞了个极其穿凿的词:sleet(冻雨),俨然无法表现出“雪雨”似雪似雨的状态。很明显,洋人的“一根筋”思维还没有能力解释此类变幻莫测的现象,抑或是他们根本不屑于解释。
    想到这里,我干笑了一声,将脚下的石子踢开,结果它很可恶地弹到了金发少年的脚上,随即他转过身来,视线触到我时,其中的愤怒便染上少许诧异。
    “Ju-da。”
    愣了半晌迪达拉终于从齿间挤出几个音,算是问候。
    ——这家伙又认出我了。
    面对“惨痛”的事实,我扯了扯嘴角,心想最近的RP真是缺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于是我冷冷地纠正是Judas。(犹大)
    眼前的人名为迪达拉,姓氏未知,艺术得要死。想起几个星期前在什么破公园碰到他,他正在长凳上捏泥塑,而我则对着空白稿纸发呆。本是保持着陌路人关系,可惜我偏偏是被他的自言自语激怒,结果就“自动送上门”。几番口舌之争,竟让他得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结论,说我有艺术气质,随即问我姓名。
    “Judas。”我随口编了个名字敷衍他,来源是圣经中犹大背叛耶稣的故事,结果这家伙就一直“Judas,Judas”地称呼我,还经常给我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艺术理论。
    “艺术乃爆炸。”他跳到我面前,夸张地弓起背,挥动着食指说道,“终极的艺术就是在最绚烂的瞬间释放生命,然后归为尘土,嗯。”
    “依你所述,应该是艺术乃死亡。”
    “也可以那么说吧。”语毕,迪达拉蹙起眉思忖了起来。
    我则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刚从精神科出来。
    出于对耳朵的保护,面对滔滔不绝的迪达拉,我通常绷着臭脸一言不发,试图让他识相地闭嘴,孰料他倒是“屡败屡战”,越说越有兴致,让我十分无奈。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和这个从异次元来的艺术家混了好几天。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件无比神奇的事——仅仅是一次照面,我就毫无顾忌和他一起游荡鬼混,不仅毫无逻辑可言,还颇富戏剧性。更可笑的是直到第五天我才问起迪达拉来这个城市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起先没有目的。
    我调侃说还以为是去寻找什么失落的宝藏。
    语毕,他就鼓起腮帮子,说笑话并不好笑,嗯。
    于是,我问那么现在目的又是什么。
    “和一个消极但又很艺术的小女孩打赌,嗯。”
    “哦?”
    我兴趣盎然地扬起眉。
    “我赌,在这个冬天,她会接受我的信条:艺术乃爆炸,也就是你所说的,艺术乃死亡,嗯。”
    “那是不可能的。”
    “嗯?”
    “因为啊——”说到这里,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停顿了须臾,“我能看见死。”
    “啊?”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心虚。”我云淡风轻地戳了口奶茶,“所以,对于一个不知死为何物的人,说这样的话难免底气不足吧。”
    “才…..才不是,嗯。”他强辩着,可脸上已浮现出红晕,这副窘态使我忍不住帮他解围。
    “赌注是什么。”
    “我暂且还没有想好,嗯。干脆先说你的,嗯。”
    “你输了就不准再说‘嗯’,很烦。”
    “好狠,嗯。”
    言罢,他向我投来无奈的目光,以示抗议。
    “就趁现在多说几遍咯。”
    这算是温馨提醒。
    看着染满阳光的少年,好奇心一时袭上我的心头,为了见识他的种种解数,我干脆开始跟着他鬼混。
    那是雪雨飘零的的早晨,街道无比静谧,败落的梧桐叶倚在树根旁,传送着生命的余温。电线杆上,几只留鸟簇拥在一起交换体温。只要忍过漫长的冬季,郁金香盛开的季节就会来临了。
    所以此刻,我正伏案而坐,音响中播放着那首熟悉的Memory,桌上摊开几张稿纸,笔尖落在这段文字的句号上。我稽首望向天空,不禁想要问自己:
    ——为什么,我又抒写了起来?
    雪雨落了下来,纯白的雪色触到枯草的刹那,变化成透明的水渗到了土中。
    ——那是因为,在那样的雪雨时节,他告诉我:“你的眼里有光,嗯。”
    


    IP属地:浙江2楼2012-04-08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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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故事开始前容我花一点篇幅介绍自己,我名Judas,性别女,年芳19,性格消极,是“众叛亲离”的不良少女,平凡如一粒沙,风微微一吹就四处飘摇。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的特异功能——如当日和迪达拉所语,我的确能看到死。
      视线中的每个人都向我发送着“死”的讯息。简而言之,就是分崩离析的场面在我的视野中就会像一层阴翳附着在事物表面,那种场面异常丑陋,但是我却被逼着天天与其接触。
      这因如此,我才有底气说一辈子都不会将“死”视为晴净之物。
      而同时目视生死的我则更加不堪,虽然是你被抛在了日常的背面,但那种感觉却像是背叛了人类,所以我才起了Judas的英文名,以此自嘲。
      我经常和迪达拉解释我的特异功能,用心理战消磨他的意志抑或暗示他我就一疯子,然后他很神奇地相信了我的话,可惜却不为所动。
      有一次他甚至问我:“对你来说,目视着死,究竟有怎样的感受,嗯?”
      “就像听某个傻瓜在我耳边鼓吹艺术一样很不爽。”
      每当此时,我都随口蹦出几句恶语刺伤他,迪达拉就会受到莫大的人格侮辱似的鼓起双腮,哼一声,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艺术,嗯。
      他的神经就像高弹性橡皮筋,稍微一碰就会有很大反应。
      几天像梦一样过去。城里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是一辆汽车撞到了一个行人A,又从她身上碾了过去,扬长而过。纯净的雪雨从天上飘下,冻住了恣意流淌的血液,昏黄的灯光下,她的死状异常凄惨。
      第二天,我在报刊亭里遇到迪达拉,他正翘着二郎腿读报。看到我时,他“狡狯”地眨着双眼:“这场交通事故或许可以让你的观点站稳阵脚,嗯。”
      我看着报纸上那具打着马赛克的丑陋尸体,回了一句当然。
      ===============
      迪达拉提议去参加A的葬礼,我问他干嘛搞那么多事,他回答是让我见证死亡的艺术。
      “但是你何德何能进他家门?”
      我斜睨他一眼,继续埋头喝奶茶。
      “那个入殓师是我的朋友,我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通融一下实属平常,嗯。”
      他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煞有介事地将那头嚣张得不像话的金发盘好,我无语地看着一脸正经的他,开始在脑中描摹那位师傅的模样,于是在好奇心面前,我“可耻”地屈服了,应允了迪达拉的请求。
      去A家的路上无意看到书店橱窗上的广告,是在宣传畅销书目《雪雨》,作者名曰青木有柒。3年前《雪雨》作为有柒的处女作一炮而红,如今已加印第三版。此书讲述了纳棺夫少女的故事,笔触清澈,还透着什么融融的暖意,所以广受好评,某杂志社还言简意赅地给予了四个字的高度评价:“大彻大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据说作者青木有柒是16岁的少女,年纪轻轻就能将生死描绘的云淡风轻,难怪成为城中热话了。不过在我看来,青木有柒只是个抱着幻想的伪善者。迪达拉却相当欣赏这本书,说:“阅读《雪雨》就仿佛置身于铺满白雪的旷野上,在通透的空气中欣赏富士山的美景,嗯”,不愧是被艺术冲昏头脑的少年。
      如是想着,我不屑地撇撇嘴,刚步至拐角处,一道富丽堂皇的大门粗暴地闯入视野,“忌中”二字滑稽地亘在中央,就像歌剧中冒出来的小丑。
      虽然我们迟到了5分钟,但是并未受到指责,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仿若在看一场无聊的电影。几个僧侣正坐在祭台旁祷念着经文,但是那些古籍到了他们嘴里都迅速降温,变成空洞的死物。有的僧侣甚至不敢直视逝者,或许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由几块碎肉拼成的残破肌体。
      其实此现象实属正常,因为就连A的亲人也纷纷掩住口鼻,写满了畏惧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游移,触到他伤痕累累的面容时,他们又匆匆低下头去。仿佛死就是和残段的尸体,惨败的面容划等号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拉着迪达拉在祭台旁跪坐下来,然后开始打量身旁为死者化妆的入殓师,她竟是一位少女,年纪和迪达拉相仿。
      只见她半合着眸,嘴角绽开若有如无的笑意,阳光透过睫毛在她眼旁游弋,投下几缕碎影。少女捏起笔,轻轻点在死者的唇上,少顷,一抹朱红赫然而上。她的目光里闪烁着坚定的信仰,但是它们进入了我的眼睛,又很快变成了冰冷的死。
      侧首看迪达拉的表情,他露出少有的严肃目光看着她,就像凝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情人。
      在弥漫着死之气息的空气中,只有他们是特别的。
      葬礼结束,迪达拉向我介绍纳棺夫少女未央,听说他们世代都以纳棺为生,在这样的时代堪称奇迹。
      我打量着说着“多多指教哦”的少女,那真是如木槿般美好的女子,两支三股辫猫尾般垂在腰际。但老实说我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她就像有柒一样是怀抱着镜花水月,对生死妄加评断的自以为是的伪善者,卖弄着所谓的“豁达”。
      如是想着,在离开A的家后,我戳了戳迪达拉,嘲讽地说:“别以为可以用一个天真的女孩让我接受你的价值观。”
      他也同样对我报以微笑:“那只是个开始,嗯。”
      


      IP属地:浙江3楼2012-04-0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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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5楼2012-04-08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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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6楼2012-04-08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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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柒说每次发到第三章都会卡住,果不其然


            IP属地:浙江7楼2012-04-08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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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8楼2012-04-08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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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0楼2012-04-08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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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1楼2012-04-0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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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三天后,未央打电话给我,说C-301号病房的病人撒绝人寰了,家属委托她入殓,还给我他家的地址。
                    彼时我正“游走”在街上,想找点事情消磨时间,看身上正好批了件黑衣服,就称是未央的助手进了他家。不过,当触到迪达拉得意的目光时,我才恍悟上当了。
                    葬礼即将开始,少女正跪坐在祭台前为男子捋平和服的衣袖。男子的母亲勉强隐忍住眼泪,喉咙中断断续续发出呜咽声。悲伤的气息笼罩在不足30平米的大厅里,空气都显得分外凝重。
                    死者的仪容打点完毕,男子的母亲蓦地扑上来,紧紧抱住尸体,泣不成声。
                    孙女上前劝慰,却被她猛掴一巴掌,倒在地上,孩子的母亲赶忙将她扶起。
                    “如果不是你给他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他就不会拔掉管子离我们而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脆弱母亲的歇斯底里。
                    我顿然想起桌上摆的《雪雨》和《纳棺夫日记》,在悲哀的时刻,我的心却充溢着莫名的感动。
                    离开他家,我心里五味杂陈,迪达拉陪伴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
                    步至郊野,雪雨洒在了衣襟上,雪雨,似雪似雨,变幻无常,所以终不被理解。
                    如是想着,我停了下来,说:“迪达拉能陪我站一会么。”
                    “嗯。”
                    他轻轻应允一声。
                    草坪上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色,留鸟栖身其中,寻觅着残羹冷炙,雪雨粘在羽毛上,微微闪着光。梧桐树耸立于旷野之中,几片黄叶在寒风的肆虐下颤动。
                    “告诉你个秘密,可能你早已查到。”我停顿了须臾,吸了口气说,“我就是青木有柒,《雪雨》的作者。”
                    如我所料,他并未惊讶。
                    “五年前,我在车祸中捡回一条性命,醒来时发现自己能目视死,脆弱的我很快就受不了了,无心上课,无心生活。我干脆离开家,逃进了幻想的世界,和崩坏的视界斗争,对‘晴净’的编制着美妙的故事。”
                    “2年后,我以真名出版《雪雨》,舆论将青木有柒塑造成不沾荤腥的圣女,但真实的我根本不是那样。”
                    说到这里,我深深吸了口气,攥紧衣袂,遏止住悬在喉咙的呜咽声。
                    “对我来说,‘死亡’始终无法和‘晴净’相提并论。所以,我彻底失去了希望,因为离死亡最近的我,都深深将其嫌恶,难道书本中所谓的‘参悟生死’都是人站在生的角度产生的臆想么?”
                    悲哀的洪流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我咬紧了下唇隐忍着,痛苦地浑身发抖。
                    “既然你已放弃,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遇到你和未央后,我开始看不清《雪雨》的意义了。我想要——重新开始斗争。在一堆执着于生的亲属中。C-301病房的病人活得很辛苦,是我的书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让他可以安然赴死,虽然最后依然不被理解,但是看到桌上摆着《雪雨》的刹那,心为之战栗。那些文字——原本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象,却含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炙热的情愫冷了下去,末了,我抬起疲惫的眼迎上迪达拉的视线,他正泫然欲泣地笑着。
                    “《雪雨》不是幻象而已,嗯。它是触手可及的梦,因为‘生’始终存于‘死’的背面,嗯。”
                    语毕,少年轻轻搭上我的肩,阳光在他的眸里破碎,幻化成斑斓的星辰,我凝视着那双眼,泪水泉涌而出。
                    “还记得那个赌么?”
                    “如果我赢了,你就要为‘生’而写,嗯。”
                    “但是——为什么”
                    “因为你眼里有光。”


                    IP属地:浙江12楼2012-04-0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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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5楼2012-04-0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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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6楼2012-04-0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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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2-04-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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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2-04-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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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2-04-08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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