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的“中国化”是诚实的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新鲜对于每个人的意义。说得难听一点:人老了,会发臭的。再补充一句,一个时代的新鲜,肯定不在于它还具有
上个时代的什么特质。把窦唯的这一系列作品放在另一个文化背景来看(谈《镜花缘记》可能不能孤立的谈),我以为他已很自在地解决了与下一个时代的联系。音
乐本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无论你把如今窦唯的音乐理解为是一种声音的爱好,还是在表达中国人的趣味。
打个比方,FM3的美国人老赵说他是个中国人,理由是他在中国住了很长时间,已经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思维了。但我还是不认为他是个中国
人,因为是血液的关系。反过来,如今的窦唯还是应用了西方的音乐语言,但他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自然地流露出是一个中国人。这让一个外国听众来听,可能
更能听出来。
严格地说,早发表的《暮良文王》在这方面要比《镜花缘记》更“中国化”,我相信和窦唯在里面占的比重有直接关系,《镜花缘记》里张荐与老赵的FM3的比重应该占了绝大多数,但窦唯的加入非常自如,这是因为他建立了自己的语境,尽管他不会电脑创作。
如果略微武断地认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中国当代艺术里的“中国特色”是不诚实的,那么窦唯不是,他不是通过大脑思考而是通过本能逐渐到达
的。他提供的既不是观念,也不是思想,而是一种生命的自在状态。甚至媒介都不重要,无论是民乐,还是电子,都是一种与生存、呼吸与自由交合的环境音乐。
窦唯没有试着再展天赋极高的嗓子,按他自己说是“语虚”;
窦唯如今的音乐也不是失语,他甚至比他小很多的人更有新鲜感。他不是“80后”文学,“80后”面临着新鲜被炒“熟”的可能,其中,我一直不看好春树也是
因为她没什么新鲜。“80后”文学的意义和如今的窦唯的意义是相同的——新鲜,但他们不在一个高度上。
中国人的音乐包括文学艺术,如果能在未来的世界上站得住脚,还是要形成自己的语境——是逐渐自如地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