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少年无情的批评,社区里面沸沸扬扬很久了,不少人说看不惯甚至是看不懂这部作品。我不算绝对的温派粉丝,也来说几句:
其实在温瑞安的小说里,我最先看的是《神州系列》,最喜欢的也一直是《神州系列》,这是他出道时的作品,我初三在课堂上看的,当时感觉这部小说文笔洗练,情节抓人,步步生伏,悬念从丛。读金庸小说经常感到豪气充塞胸襟,读萧秋水则是感到一股男儿血性。后来看到一些对温瑞安生平的介绍,感到温瑞安确实是把自己的经历揉入书中来写的。这样的小说作者非常少,所以尽管温瑞安在一些情节设置和武功描写显得很虚,但是如果细细品位内涵总能发现些别的书中没有的真性情。
以后又看了《四大名捕》,《说英雄系列》以及温大的其他小说(基本上只要他写的我全看过了),感觉就没有《神州系列》带给我的震撼那么强烈,虽然《四大名捕》是温大最著名被改编最多的小说,但可能因为篇幅较短的关系,千篇一律的设置,故事情节缺乏张力,先设置一个悬念然后围绕悬念去解迷破案。看的多了,简直是一猜就中。加之我在看古龙作品时一直不喜欢他那种探案小说。四大名捕在布局上已经明显的访古了。所以也对《四大名捕》不感冒。不过名捕系列的语言风格传承了神州奇侠,读起来很有味道。
以后的作品,温瑞安就走上了一种诗化语言的道路,情节依然扣人心弦,但是文字就变得毁誉参半起来。比如说〈将军的剑法〉,相信看过这部作品的作者都会有两种感觉,一是温瑞安在故事情节的吸引力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在看到一统剑客李商一出现时简直是屏住了呼吸(这对于经常看武侠,看过很多武侠的人是很难能的)。但是另一方面,温把很简单的一件事,一句话不惜分行重复N次,全方位,多角度解释N次。这种一唱三叹的手法引起了许多他老读者的不满。甚至还有人在质疑他是写不出东西来凑篇幅。
温瑞安及其作品此时给我的感觉有两点,一是他确实感到自己功成名就了,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因为他对笔下人物时代经常混用,经常搞出一些关公战秦琼的笑话。第二因为书中的说教成分明显增多。第三因为他对笔下人物,武功招式的命名非常怪诞无厘头。温瑞安的历史知识如此肤浅么?绝不可能!他历史知识就算比不上金庸黄易梁羽生,也是绝不会犯这种小儿科错误的。唯一的解释是他性之所至随意挥洒。但是要作到这点,是必须有相当的地位奠基才可为之的(至少要自以为有相当的地位)。试想,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敢犯这么多错误么?敢板起脸孔教训读者么?人家不骂死他才怪!
另一点,就是我觉得温瑞安在感到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强烈渴望开创一种属于自己的温氏风格,以前总有人说他布局象金庸(主要是说神州),笔法象古龙。现在他企图用一种诗歌化语言去突破,去创新。这很有点象古龙当年写〈天涯*明月*刀〉的心态,连写法都象。声望成就达到颠峰了,必然有更高的追求,否则就会盛极而衰。所以他们宁愿采取一种短时间不能为人理解,吃力不讨好的写法来挑战自己。当然,古龙写〈天涯*明月*刀〉后时日无多,没能继续下去,温瑞安可能是想把这条古龙开创的道路趟成一片阳关大道。当然要作到这点,是需要有相当读者群基础的。
我对温瑞安的这种时时求新,努力超越自己的性格是非常佩服的,但他所走的道路所用的方法未必可取。以古龙来说,〈天涯*明月*刀〉本身就是一部毁誉参半的作品,喜欢古龙的人加倍喜欢,而本就不喜欢的读者更加不屑一顾。其后古龙的〈风铃中的刀声〉把这种风格推向及至,几乎没人喊好。温瑞安把从古龙中学到的一些东西糅合自己本来风格后大加施展。很难说是明智之举,诗化的语言不是不可用,用多了就显得苍白,又冲淡了故事情节的表现力和吸引度。连原来很吸引人的温派打斗情节都因为这点显得千篇一律起来。可以说温大的创新没受到什么好效果,
以〈少年无情〉来说,除去犯了以上通病之外,更不可容忍的是情节拖沓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我觉得就算写的再好,语言再精彩,也不能容忍今古连载一年依然连一场战斗都没打完的地步。另一点就是哲理的运用,不是不可用,而是不可常用,不可滥用,间或用几条有警世之妙,可是隔几行就来这么一条,读者如果条条都要思考,思考完以后还能记得你故事情节内容么?大量的说教是很容易招致读者逆反心理的,不知温先生对于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采用的这种教育方式。
从温瑞安开始自称“巨侠”,我就觉得他这个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虽然温瑞安一直强调这不过是戏称,但是一个新晋作家敢这样戏称么?而这些心态也直接间接的影响到了他的作品上。我并不喜欢一个居高临下爱摆架子的温瑞安,我怀念的是当初那个平易近人与兄弟打成一片的萧秋水